作者:词酒
其实李老太想说的是,“闺女,既然明知道挽回不了,那不如洒脱点放手。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向前看,你这才过了三十年,后面还有三四十年可活呢,没必要非把自己吊死在这棵树上。杜家虽好,但指不定咱就能遇到更好的呢?”
李老太太懂李萍了,她明白,就算她同李萍说了这些话,李萍也听不进去。
可李老太还是没有想到李萍即将搞出来的骚操作。
李萍气呼呼地出了门,跑到地头捡了个空的农药瓶子,就着河水好好冲洗了一番,她担心洗不干净,还拿回家用烧开的水烫了好一会儿,闻着那瓶子里的农药味儿一点都没有了,她依然不放心,又往瓶子里装了半瓶水,拧紧瓶盖放凉,然后她把那瓶子里的水到进了狗盆里,亲眼看着狗喝了那水,她便开始了对狗的暗中观察。
过了两天,那狗依旧活蹦乱跳的,半点中毒的症状都没有,李萍这才放了心。她往那玻璃瓶里灌了大半瓶的凉白开,支棱到窗台上,决定等午睡起来之后就去杜家闹一场。
大概是心有所想的缘故,李萍睡午觉的时候还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个儿回杜家闹事的过程极为痛快,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杜老太被她训得和孙子一样,杜振党更是跪在搓衣板上痛哭流涕地求她不要走,朱春草和王雪梅都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最最最解气的,是顾玄芝拿着钱来央求她,求她帮忙管账。
李萍清晰地梦见顾玄芝递给她厚厚地一摞钱,说是给她的赔罪礼,她一边点钱一边笑……然后就被自个儿给笑醒了。
午睡醒来的李萍神清气爽,去窗台上把那瓶晒热的农药拿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
那个梦一定是个好兆头!
李萍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手里拎着的农药瓶子看着比之前更新更重了一些,那标签上的字都很清楚。
走到杜家门口,李萍见杜家的门敞开着,院子里没见着人,她估计杜家人都在屋子里睡觉,便一屁股坐在杜家院门正对着的树荫下,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张嘴就开始嚎。
“杜振党,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我给你生儿育女,你就对我这样无情无义?我这些年亏待过你一次吗?给你洗衣,给你做饭,到头来就落了这样一个下场?”
“既然你非要同我闹离婚,那我今天就把话同你放在这儿了,你给我个准话,你要是非要和我离婚,那我就不活了!”
“我把农药都带来了,你出来给我个准话,不然我现在就把这瓶农药喝下去!”
杜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反倒是周边围了一大群的吃瓜群众。
李萍气得跳脚,“杜振党,是个男人的话,你就给我出来,咱有话说清楚,谁都别耽搁谁!”
杜家院子内依旧静悄悄的。
有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了,问李萍,“杜二嫂,你到底闹啥呢?家里可能只有小娃在睡觉,其他人都去地头干活儿了,你又闹啥幺蛾子?不是说要喝农药吗?瓶子都舍不得拧开,吓唬谁呢!你可快别装了……”
李萍急了,拧开农药瓶就往自己嘴边怼,可从农药瓶里飘出来的味道让她跟着揪紧了心。
明明她往这瓶子里装的都是白水啊,怎么农药味这么浓?难不成是那瓶子里还有农药残留,一次两次洗不干净,得用热水好好泡泡才能泡出来?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就是想吓唬吓唬杜老太和杜振党,一点都没有寻死的心思啊……李萍骑虎难下。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实验室的几个师兄师姐博士答辩结束??ヽ(°▽°)ノ?,然后开始轮着攒局,先是毕业党们请,然后再由我们这些萌新请,一波一波轮着来,感觉自己一整天的时间都献给小酒桌了。最难受的是,我刚拔了牙,医生不让喝酒,我只能喝果粒橙……尴尬,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心塞啊……
第34章 短小更
杜家人都去下地干活了, 家里只剩下杜家棉小姑娘一个。
在全家人的熏陶下, 李萍在杜家棉心里简直变成了恶毒老巫婆的形象。杜家棉原本睡得挺香, 结果冷不丁听到李萍那么一嚎,纵然是在梦里,杜家棉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办?该怎么办?”
杜家棉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她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到李萍说要喝农药之后,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万一她们家门口死个人, 那她晚上绝对不敢出门了啊!
杜家棉小姑娘心一横,趿拉上鞋跑出来,弱弱地扒着门说,“二婶, 你就别作妖了, 成不?听说喝毒药自杀的人死相都可丑了,你本来就不大好看,再喝点毒药……是要到下面去吓唬阎王爷吗?”
李萍气得连农药瓶儿都握不准了,“糟心娃儿滚回去,让你。妈出来说!”
杜家棉被气得脸色通红,翻了个白眼, ‘嘭’地一下关上门, 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家里人都去地头干活了, 你不是找我二叔吗?我二叔在下洼农产品种植基地里上班呢,你要去就赶紧去, 别在门口嚎嚎,坏风水!”
小姑娘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话,让围观群众见识到了她那青出于含而胜于蓝的毒舌功力。
年纪轻轻就这么凶悍,等长大了之后,肯定比她亲妈要强!
杜家棉小姑娘还是有些胆怯的,她把院门的门栓闩上,跑回屋,又把屋子的门也给闩上,最后还翻出两团棉花来,塞进耳朵眼里,听着外面的嘈杂声似乎远了许多,她这才松了口气。
闻着那百草枯的味道,李萍感觉已经有点头晕了,她中气不足地把农药瓶给拧上,抹了一把泪,同围观群众说,“杜振党在下洼农作物种植基地,不在家,那我去那个种植基地闹,今天非得让他给我个说法!”
围观群众并不在乎李萍要去哪里闹,只在乎有没有热闹看。
邻里多年,李萍那个‘外刚内怂’的性格早就被其他人给看透了。
李萍色厉内荏地冲到下洼农作物种植基地,趴在铁栅栏上瞅了好几眼,果真看到了杜振党和杜家宝父子俩,她心里有了底,坐在下洼农产品种植基地门口的石狮子旁就开始嚎。
“杜振党,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杜振党一听到这声音,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他抬头瞅了一眼栅栏外,看到蹲在石狮子旁撒泼的李萍,一个头八个大,说,“你走吧,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原本想着和平离婚来着,可是你不同意,那就只能先拖着,拖到时间够了,咱走法院起诉离婚。”
李萍一听到‘离婚’俩字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般,气得一蹦三尺高,原地跳脚,“杜振党,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在你杜家伺候你们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非要同我离婚,是不是不逼死我,你就不安生?”
杜振党嫌李萍聒噪,心烦得不行,他拎着豆苗生长情况记录本就往另外一头去了,下洼农作物种植基地大得很,他要是想躲,李萍就是拿个扩音喇叭在下洼农产品种植基地门口嚎,他都可以跑到听不见的地方去。
沉浸在书山学海中的顾玄芝听到李萍的嚷嚷声,她把读书笔记放到一旁,用意识扫了眼外面的情况,发现李萍手中拿着的是真的农药,赶紧站起来,不敢有丝毫耽搁,人命关天!
纵然她再看不上李萍,同李萍的关系再不好,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萍死在下洼农产品种植基地门口,更不能让李萍的自杀同杜家扯上关系。
顾玄芝招来一个农业技术员,同那人说,“赶紧去和杜振党说一声,让杜振党走生产基地的后门去喊其它杜家人,再让杜家宝去喊他外祖家人去,我去门口盯着,可千万不能闹出什么事来。”
以防万一,顾玄芝还顺手找正在给豆苗喂粪水的老大爷借了一瓢粪,站在铁栅栏门口,静静地看着李萍在外面作天作地。
李萍眼睁睁看着杜振党越走越远,连杜家宝那个小兔崽子都跑得没影儿了,气得心肝疼,捏着农药瓶的手抖个不停,她一点都不想死啊,就是想着来威胁一下杜家人,怎么杜家人就这么心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