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紫落
对他而言，是值得。
所以对于言柏舟来说或许也是值得。
“你见过上面那位了？”
“输得一塌糊涂，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付瑶说的是实话，她是真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而人家只是动了动手臂。
这个结果应该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毕竟那位才是真正的与天齐寿，而他们这些所谓的与天齐寿，都在各种作死的试探那不知名的法则，谁又能真正的与天齐寿呢？
甘遂还要回去，付瑶便去了天劫池，这个她应该早就来的地方。
“天元伯伯。”付瑶低声叫了一声，天劫池中的男人这会儿正在闭目要神，这滚滚天雷打在他的身上付瑶看着都痛，可是对面的男人却毫无波澜。
天元看着付瑶，付瑶微微咬唇，此时此刻，她宁愿言柏舟是受了天罚，而非魂飞魄散。
“我总算是对得起你父母了。”天元微笑开口说道，“你父亲最大的愿望便是你能无忧无虑的生活，瑶瑶……”
“可是您却让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您觉得我如何还能无忧无虑的继续活下去？”付瑶打断了天元的话，“凤族当初因为焚烧九州被无上天尊灭族，您又何必救我？”
“孩子，有的时候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天元开口说着。
“可是，活成行尸走肉还不如死了，您尚且还有一丝盼望，而我呢？”付瑶说着，在地上坐下，看着里面的天元尊主，“无上天尊从古至今多少人要挑战他的权威，但是结果呢？我父亲，母亲，您，言柏舟，我，我们都是最好的例子，您何必救我，又何必赔上言柏舟的命来救我。”
“你母亲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你可以摆脱天选之子的命运，这是我答应你母亲的。”天元说着，想要伸手去安抚付瑶，却无法触碰。
付瑶双手抱着膝盖，脸颊落在了膝盖之上。
涅盘失败转化为人，她一路追着柏舟长大，她喜欢柏舟，吵着闹着不要嫁给卿舟，要嫁给柏舟，她那个时候不懂，觉得柏舟对她好也是喜欢她，直到大婚当日，天元出现，柏舟为她改天换命，她才知道，柏舟对她，是妹妹，是一种还债的心理，并非喜欢。
后来，她再度转世为人，言柏舟却成了系统空间的尊主，成了她的绑定精灵，那时候，他不知道她是瑶儿，她也不认识他。
所以，那个时候言柏舟是喜欢她的吧。
付瑶在天劫池坐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时间，脑海中全是他们的过往，或甜或痛。
而他们，始终还是输给了九十九层天上的那人。
不，那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便存在的神。
付瑶起身看向了天元，“事到如今，我连救您出去的能力都没有。”
“不需要做什么。”天元淡然开口，好像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毕竟法则难改，他的目的只是让付瑶涅盘成功，已经完成了。
而无上天尊一直盯着他们要大闹法规的事情，却忘记付瑶还是一个未曾涅盘的小凤凰。
如此，他便达到了他的目的。
可是这目的，不是付瑶的目的。
“我要带母亲离开这里了。”付瑶说着，已经站了起来，“您要见母亲吗？”
提到发妻，天元垂了眼眸，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与悲痛。
天元始终没有说见妻子，现在的自己就连一个承诺都没有办法给她，还如何见她，见了也只会徒增悲伤而已。
小Q一直没有醒过来，付瑶也不可能带她走，所以只打算带着团子和白姬离开。
锦兮也在养伤，但是还是帮小团子收拾了他的玩具，这些都是言柏舟做给他的，小团子一直很宝贝，到什么地方都要带着。
小团子抱着他的娃娃，心情不好的坐在床上，他想爸爸了，可是他不敢问，妈妈会伤心。
“夫人，让锦兮跟着您和少主吧。”锦兮一边收拾一边开口说道。
“你留在这边吧，什么时候想团子了，可以下去看看他。”付瑶接手了锦兮的工作，这里有太多言柏舟的东西，她不想留在这里，白姬也是同样的想法。
图苗在她们要走的时候才出现，将意念珠还给了小团子，然后才起身看向了付瑶，“系统这次损失严重，图家的事情你帮我和朱前进说一声，劳烦他多照顾一些。”
他现在没有办法离开，尊主魂飞魄散，魔主不可能回系统，所以系统之内，也只有他一人主持大局了。
至少数百年内，是不可能将系统完全恢复的。
付瑶抱着闷闷的小团子，小团子一边抱着娃娃，一边和图苗道谢。
图苗看了看周围，靠近了付瑶一些，低声在她耳边开口，“系统之内至今还未有新的天选之子出现，尊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付瑶猛然抬头看向了图苗，图苗倒退回去原来的位置之后声音依旧不大，“长老们之前在说这件事，因为是系统内的消息，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一直没有提这件事。”
若是外界知道系统内还没有出现新的天选之子，怕是系统也要出事，所以这事儿一直压着没说，就连图苗，也是偷听来的。
所以，言柏舟或许还活着。
只是活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付瑶带着白姬和小团子离开了一片狼藉的系统大殿，白姬回头看着，付瑶抱着小团子看着白姬，“母亲，或许……”
“走吧，这个时候他不想见我的。”白姬说着，率先走在了前面，无能无力的相见，只会让两个人都变得痛苦而已。
人间刚刚经历过一场世间罕见的火灾，现在还处在修复中，人间的房间太久没有住，已经有了灰尘。
付瑶将净魂坛交给了白姬，卿舟还在里面。
白姬一生有两个儿子，却如何也想不到，两个儿子会反目成仇，最后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姬将净魂坛接了过去，上面被付瑶上了封印看上去和一个普通的小盒子没有什么两样。
“瑶儿，谢谢你。”白姬开口，知道卿舟这次闯的祸已经是百死难辞其咎，付瑶是因为自己，才留了卿舟一命。
第362章 你可知，何为无上？
谢？
不管是她家，还是言柏舟的家里，都已经是家破人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无上天尊，所以还有什么谢不谢，怪不怪的？
安置好了白姬和小团子，付瑶去了寺庙。
小沙弥告知付瑶，方丈大师正在做法，她需要在外面等一会儿。
付瑶道谢之后进了空旷的大殿，里面供奉的是文殊菩萨。
付瑶双手合十，便要在蒲团之上下跪。
只是一道金光闪过，便承接住了她膝盖下的力量，付瑶并未跪下去，便看到了出现在面前的一道虚光。
所出现的人身紫金色，形如童子，五髻冠其项，右手持金刚宝剑，能斩群魔，断一切烦恼，左手持青莲花，花上有金刚般若经卷宝。
这是，文殊菩萨的真身？
“菩萨。”付瑶双手合十，恭敬行礼。
“小凤主乃远古上神，跪不得菩萨。”文殊菩萨笑的和煦，看着付瑶抬头。
“求菩萨指条明路。”付瑶上次知道言柏舟还活着就是方丈大师告诉她的，所以她这次也将希望全部放在了这里。
“龙碎其魂魄尚可重新织起，小凤主若是信他，不如就等着。”
等着？
她不怕等，只要言柏舟还活着，她可以一直等下去。
“十万年，数十万年，甚至乎更久。”文殊菩萨说着，“你也要等吗？”
“等。”付瑶垂眸，握着自己的手，“海枯石烂，只要我还有一丝气息，我便等他。”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若知今日，便没有了当初，若这是我们的劫数，我们应了便是。”与无上天尊斗，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的，那她就只能等。
“万事万物皆是缘分，尊主与我佛曾经颇有渊源，如今佛祖留他青烟，能否汇聚，还要看他造化，小凤主不若听我一句，一切皆有定数，何必逆天而行？”
“佛祖能救我们一次，可能救我们多次？执法者需无情，才是这事件最可笑的事情吧？”付瑶自嘲出生，“出家人看破红尘，舍七情六欲博天下大爱，而领导者何须无情？”
“你可知，何为无上？”
何为无上？
便是在天之上，再无任何与他毗邻甚至并肩之人，一切天规皆是他一人说了算。
这便是无上。
付瑶再度双手合十，“多谢菩萨提点。”
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自然不会再次跑到九十九层天上去找无上天尊，打不过。
无上，也就是，她打不过，惹不过。
付瑶离开寺庙之后，回头看着那隐在云中的寺庙，至少他还活着，至少还有一种希望。
无论如何，她都会等言柏舟回来。
付瑶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塞满了人，朱前进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安琪抱着孩子略带嫌弃的看着他，苏娇娇在安琪身边逗着小宝宝，白菘蓝也一直踮着脚尖向外看，大哥说付瑶姐回来了，可是他们来了却发现不在，只有小团子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
周放一直在看着苏娇娇，但是苏娇娇一眼都没有看他，甘遂的目光始终放在白菘蓝的身上，只是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付瑶进门，刚刚停下了脚步又向后退了一下，“你们这是做什么？大集结打怪？”
付瑶话音落下，朱前进已经过去扯住了她，上下看着，“你最近去什么地方了？整个人人间蒸发了一样，我还以为你瘟疫死了呢？”
是死了一次，不过现在活得很好。
“你才死了呢。”付瑶甩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进去看着安琪怀中的小宝宝，小宝宝已经出了百天，整个小脸肉嘟嘟的，这会儿睁着眼睛，乌溜溜的眼珠一直看着付瑶，小手还挥着要抓住付瑶。
付瑶伸手接住了小宝宝，小宝宝咧着小嘴巴笑了一下，被朱前进给嫌弃了，“这小子就没对我笑过！”
朱前进说完，小宝宝立刻不笑了，用行动证明了一件事，他爹说的都是对的。
“付瑶姐，你瘦了好多。”白菘蓝带着心疼看着付瑶，知道她这段时间肯定受了很多苦。
苏娇娇也在看着付瑶，见到她的时候甚至红了眼眶。
付瑶空出一手捏了捏她的脸，“我这好好的你哭什么？”
“谁哭了啊？”苏娇娇故作坚强的开口，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倔强的看向了一边。
付瑶抱着孩子看着他们，还能见到他们，真好。
言柏舟你看到了吗？
他们也在等着你回来，所以不要让我们等太久好吗？
为了庆祝付瑶回来，大家决定留下吃饭，付瑶将孩子还给安琪之后，和周放出去说话，菘蓝他们可以做饭。
行政楼已经全部完工了，家属院那边是选拔来的战士帮忙盖的，目前也差不多了，大概到今年7月份就能开始住人了。
“大队是言柏舟一手创起来的，而且未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所以周放，言柏舟没回来之前，大队那边你一定要守好。”付瑶知道除了她的事情，言柏舟最担心的就是大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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