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家苁蓉
徐宝珠一夜辗转难眠,总觉得李海城跟那个赌场老板之间有些什么?
那个赌场老板的样子,绝对不止是东马城中哪个富户家里的公子主子,他的打扮,他的盛气凌人都显示他来自一些所谓的高门大户!
究竟李海城做了什么事儿,招惹了这等瘟神,要他不依不饶地找上门来纠缠?
昨夜李海城是被安文两兄弟叫走的,他们去做什么了?不会是找那男人拼命去了吧?
这夜里脑子里跟万马奔腾似的跑了一夜,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似乎刚睡了一会儿,就听到双翘急急地低声叫她,“主子?主子?您快起来吧,姑奶奶来了……”
什么姑奶奶?我就是姑奶奶……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但还没睡过去,脑子一激灵,姑奶奶?李海城的姑母……来了?
腾地一下从床上 跳起来 ,“双翘,你刚刚说啥?”
“主子,姑奶奶着人来说,要亲自过来给您立规矩,这会儿人都在来的道儿上了,您快起来吧,老夫人体恤您不用您给晨昏定省,可是姑奶奶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听厨下的嬷嬷说,昨晚上您没在家吃饭,她就发火了,说您是躲着她,说您大胆子,忤逆,若不是老夫人劝着,她就去马家找您算账了!”
双翘苦着脸,说道。
呵呵,她若真去了马家,跟马娘比吵嘴骂街,谁输谁赢还未定呢!
徐宝珠心里冷笑,但也不敢耽搁,马上起来洗漱,刚刚穿戴整齐,外头就传来杨惠芬的声音,“姑母,您慢点走哦,这地上有个小石头子儿,容惠芬把它拿开了,可别搁着您的脚!”
呵呵,你有那孝心,咋不背着你家姑母,让她脚不沾地,拉屎尿尿的都在你身上呢?!
徐宝珠瘪嘴,鄙夷。
迎出门去,她施礼,“姑母,您来了?”
“哼,你不肯去拜我,我只好来看你了,小四儿媳妇,你好大的架子!”李赛凤张口就火药味十足。
杨惠芬跑屋里给她搬了一把椅子来,殷勤地道,“姑母,您坐下歇会儿,这一路赶来,您辛苦受累了!唉,也是我们当小的不是,累着您了,惠芬代四弟妹给您赔不是了!”说着,就假模假样地给李赛凤施礼。
徐宝珠面上一笑,是被气笑的,这杨惠芬还真是长了一颗宅斗的心,说什么替着她赔不是,还不是明里暗里地说她没教养,不到李赛凤那里请安,累着李赛凤亲自过来,这错儿说小了是不懂事儿,往大了说,就是拿架子,忤逆,为长辈不容,当休!
“姑母,这会儿天刚蒙蒙亮,宝珠起来穿戴好了,正准备去给您喝婆婆请安呢,谁半夜三更的把您惊扰起来,又扯了您一路辛苦地跑到这里来,这人的心思可真是得好好揣摩揣摩,说轻了,是想要算计宝珠,害宝珠得一个不尊长辈的骂名,往重了说,她是想要害您受累,殃及您贵体,真真的大逆不道啊!”
她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愧色,而且说的话听来也是有理有据,谁家请安不得天亮了,难道大半夜去就去把老家的鼓捣起来,还让老人怎么休息?
“你……你胡说,我哪儿要惊扰姑母的休息?姑母,她冤枉我,您可要替着惠芬做主啊!”
杨惠芬捂着脸,做哭声,扑通跪在李赛凤跟前。
李赛凤亲手把她扶起来,“老大家的,你不用难过,你是怎样的人,你对老身是怎样的孝顺,老身心下明了,自不会听些胡沁的!”
说完,扭头直瞪徐宝珠,“今儿个这事儿且缓缓,那我要问你,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我大老远的来,你却躲出去,不肯陪着我吃饭,是嫌乎我吗?”
呵呵,您说的针对,我是嫌乎您,都嫌乎得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嫌乎了!
第九十二章 按奈不住
徐宝珠暗自腹诽,但脸上却带着自然的微笑,“姑母有所不知,我娘家的马娘原本是有个儿子的,因为跟我夫君一起去洗澡出了意外没了,马娘一直心中难过,我们李家也一直绝对愧对与她,所以,每年年末的最后一天,婆婆都会着人上门去陪着马娘的,一来呢,是让马娘放心,虽然她孩子不在了,但我夫君还在,我夫君就跟她儿子一样,会给她养老,二来呢,也让全村人瞧瞧咱们老李家人不是那种推卸责任的,遇事儿不假,但遇事儿不躲,不推诿,这却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出来的,可是咱们老李家能做到,昨天晚上我跟夫君就去陪着马娘吃饭了,马娘还说了今儿个一早就会来拜会姑母呢!姑母,您觉得宝珠跟夫君这样做,对不对?若是不对,那宝珠在这里给您道歉了,请您原谅则个!”
你……
李赛凤是知道马桂花跟李家这段子恩怨的,也知道马桂花是个难缠的。
徐宝珠一番话把她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揣了各种挑衅的由头颠颠地跑来,却被小丫头三言两语的就给怼得无言以对了,这……这哪儿是她京兆尹夫人做出来的事儿?
“你……你胡沁,你婆婆什么时候年节前要派人过去马家了?”
“对,没有,姑母,她 浑说,我从来没听婆婆说过这种安排,分明是她缠着老四出去耍,目中没有姑母!”杨惠芬在旁边帮腔,十足的不怕事大。
“哼,怎么我做什么事儿都得跟你申请了?杨氏,一大早的你不去我院子里请安,跑你弟妹这里胡沁些什么?”说话间,李陈氏在程嬷嬷跟李秀云的搀扶下来了,李秀云当即就很乖巧地跑去徐宝珠身旁,“四嫂,我昨儿个吃了你做的汤圆,越吃越好吃,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啊?”
“嗯,当然可以!”徐宝珠对这个一向不多言多语的小姑子是挺喜欢的。
“那走啊,咱们去厨房!”
李秀云拉着徐宝珠就要走。
徐宝珠看看李陈氏,李陈氏点点头,“嗯,去吧,这丫头从昨晚上就嚷嚷着要学怎么做汤圆,这会儿早就按奈不住了!”
“娘,都是您说的啊,做女子得多学多看,才能让婆婆喜欢啊!我这可是在学四嫂呢,您就是婆婆啊,您多喜欢四嫂啊!”
李秀云说着,眼神就不遮不拦地看去杨惠芬,她这话是有隐意的。
徐宝珠明白,杨惠芬也明白,在场的人谁不明白?
杨惠芬气得想要辩驳,可又没那胆子,这个小姑子可是婆婆手心里的宝贝,别看平常不娇惯小姑,可一旦真有人敢对她宝贝闺女说三道四,估计婆婆能把那人给撕碎了!
她不想死得那么凄惨。
当即低下头,貌似委屈吧啦地缩回到李赛凤身后,“姑母,咱们……怎么办??”
她这话就满是挑衅了,因为婆婆一来,就要让秀云带走徐宝珠,那李赛凤岂不是气势汹汹的来了,倒要灰头土脸地回去?
这话当即起了作用,李赛凤冷冰冰地一挥手,“不成,她还不能走,我且得问清楚,到底为什么她对我不尊不重,这是谁给她的胆子?”
“呵呵,姐姐,这事儿她没谎话,我们李家的确是在每个节前一天要派人去马家,一是她马桂花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没了依靠,这老来无人照料,也是凄楚,我呢,也是个女人,还是个当娘的,知道自己个儿孩子没了那种心情不好受,所以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规矩是我定的,但没有必要跟家里任何一个人说,至于杨氏所谓的不知道,我倒想要问问老大家的,如果我把规矩告诉你了,要你每个节前 都去马家陪着马婆子住一晚,你愿意吗?”
“我……媳妇干啥要去陪那个女人?我家夫君也没把他儿子给弄死!”
杨惠芬不屑地撇嘴。
“杨惠芬……”
这话刚说完,忽然就有人厉声喊了一声杨惠芬的名字,而后只见人影一动,分分钟众人就听到了啪啪的耳光声。
再等回过神来,众人惊愕之下,杨惠芬捂着脸,手指着徐宝珠,“你……你竟敢打我?我可是你的大嫂!姑母,您可要替着我主持公道啊?呜呜,她一个刚过门的弟妹,竟敢对大嫂动手,这是什么?这就是没有家教啊,呜呜……姑母,惠芬好可怜啊……”
“徐氏,你真是胆大妄为,来人,把她给我捆了!”
李赛凤也没想到,在自己跟前,徐宝珠敢对杨惠芬动手,当下怒极。
“呵呵,姑母,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不喜欢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白花花的银子,不能让每一个人都喜欢我!我也知道大嫂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她说我,骂我,诬蔑我,我能忍则忍,可是,杨惠芬,这回我就告诉你,你怎么欺负我,你怎么敌对我,都没关系,我认了,谁让我不招人稀罕呢?可是,你敢口出污言秽语污蔑我家夫君,那就不行!你诬蔑一次,我打一次,决不轻饶!”
“我……我没有诬蔑他,明明就是……”杨惠芬说到这里,再看徐宝珠,脸色变得冷漠无情,眼刀子往这边丢,贴着她的脸皮过去,嗖嗖地疼。
她不敢往下说了 。
“哼,你弟妹说的没错,打得也对,以后再听到你说这种混账话,我也打,栓子的事儿是意外,为这事儿,四儿险些 跟着栓子去了,栓子的死成了四儿心中的隐痛,你作为大嫂不但不怜惜,反而要如此歹毒地指责他,你那心怎么那么狠毒?”
李陈氏脸色也不好看,本来她听了也是要训斥杨惠芬的,没想到,护夫小能手果断出手,教训了杨惠芬。哈哈,宝珠啊,为娘的很是看好你哦!
“我也打!”李秀云对这个拎不清的大嫂真是讨厌死了,四哥那事儿是意外,谁都不想的,怎么就她要这样说四哥?这胡话被四哥听了,还不得难过好一阵?
这会儿墙外,有两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
良久,喜子悄悄说,“主子,四少奶奶可真霸气!”
某人嘴角扬起笑意来,呵呵,你也不瞧瞧那是谁的娘子!
第九十三章 跪地求饶
“走!”
李海城转身就走。
“主子,不用进去了啊?”
喜子跟上去,问。
“不用了,早早去办完事儿,早早回来,今儿个是阳历年,晚上有家宴!”
他是不放心那小丫头,怕他不在家的时候,姑母跟杨惠芬会来找事儿磋磨她,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在李家,有娘护着,有小妹关注着,还有她自己的聪明,她完全能够自保!
当天夜里,一辆从东马城出发,往京都送银子的黑色车子,在半途经过野猪岭的时候,遭遇到抢劫,抢劫当时,拉银子的黑车有人喊出,你等是什么人?敢来劫掠京都将军府的车子?
听他这样说,对方有人冷笑,“我管你是谁,银子留下,你就还知道你是谁?不然,你就等着去阴曹地府问阎王爷,你曾经是谁吧!”
说话间,恍惚神兵天降,把押车的十几个江湖好手打得屁滚尿流,黑车被人劫走。
接着,第二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不少穷人都在自己家院子里捡到了银子,那可是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啊,穷人们一辈子也见过这些银子,顿时都喜极而泣,仰天道谢,老天爷啊,是您派了侠客来帮我们度过年关的吗?
很快就有人去东马城县衙报案,报案的人是本城中最大的赌坊掌柜的无麻子。
无麻子言说,他们押送银子去京都,结果半道儿被劫持。
县爷吴大人当即派人去查。
城中的百姓们一听说是赌坊被抢了银子,无不拍手称快,自从这赌坊在城里开张以来,引得多少男子去赌博,梦想着一日豪富,却谁知道,无不是掉进了赌坊的陷阱中,输了个倾家荡产,有的甚至都沦落到卖儿卖女卖媳妇的下场!
大家都私下里偷偷议论说,赌坊丢的银子,正是强占百姓们的,这回老天有眼,又把那银子还给大家了!
既然如此,谁还会说出银子的下落。
这事儿魁五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因为百姓们得了银子,有人就出来说。
他的手下听到了一些。
但是,魁五是个好的,也知道这赌坊是个毒瘤子,既然有人对这毒瘤子下手,那可是好事儿,他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哪儿还会真会去抓抢劫银子的人?
这事儿差了十几天,最后吴县爷只好以查无实据,没有银子下落为由,结束了这个案子。
这些事儿,也是后来,徐宝珠才从喜子那里听说的,喜子在给她和双翘将这件事儿的时候,眉飞色舞,那得意劲儿就甭提了,“四少奶奶,双翘,你们是不知道啊,就那天,赌坊的人被打得哭鸡鸟猴,个个都跪在地上求饶,简直了……”
“额?喜子,你咋知道的这样详细,好像发生的时候你就在现场一般?”双翘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问了个关键问题。
额?我……
喜子对不上来了,他张嘴,闭嘴,半天蹦出来一句话,“我……我是听少爷说的,少爷是听别人说的,所以,这事儿跟我,跟少爷都没关系!”
说完,他撒腿就跑。
“喂,你怕啥?喜子,我又没说,你是那劫匪?”双翘一脑门雾水。
“呵呵,双翘,给我去拿针线来,我要缝样儿东西……”
徐宝珠眼睛微微弯起,笑意直达眼底,说道。
双翘很快拿来了针线笸箩,接着徐宝珠又让她打开了自己的嫁妆箱子,就在那个装有衣料的箱子里找出来一块布料,布料是深蓝色的锦缎的,当初马娘给她陪嫁这样一匹布,为的是让她给李海城缝裤子。
见她把这块布料拿出来,双翘讶异,“主子,您是要给四爷缝一条裤子吗?”
徐宝珠笑笑,没说话,拿起剪刀来,三下两下就把布料裁好了,箱子里也有一些上好的棉花,都是她的陪嫁,这棉花可是马娘亲手纺出来的,又白又轻,片片跟云朵似的,轻飘飘又暖洋洋。
看她裁出来的料子,双翘懂了,“您是要给四少爷缝一条斗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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