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真爱 第38章

作者:零落成泥 标签: 穿越重生

  他白日来时已知道承恩侯住在何处,长驱直入,推开房门便直奔内室,扯开灯笼外的罩子,取出蜡烛便往床上丢去。

  床上迅速燃起火苗。

  “你做什么!”在室内候着的小厮在孟怀安冲进来时还没反应过来,见他竟然纵火,当即吓得冷汗直冒,慌忙冲上去要将被子扯下来,却被孟怀安伸出一脚绊倒。

  屋里那么大动静,承恩侯自然也惊醒过来,一眼望见自己身上的火,也是一惊,连忙将被子掀开,身子一扭,噗通一声落了地。

  他摔断了脚,白日才刚固定好,如今突然撞到,登时痛得冷汗直冒。再一抬眼,却见个模样俊俏带着笑的少年,突然抬起了手中的弹弓,正对着自己……

  门外的小厮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将人按住,弹弓中的弹子最终没有落在承恩侯身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孟怀安被五花大绑丢在院子里,前方的椅子上坐着的是被惊醒赶来后不敢置信又怒不可遏的侯夫人。

  “逆子!你竟敢谋杀你祖父!”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孟怀安虽被绑得严严实实,却看不出一点慌乱,他歪了歪头,轻笑道:“祖父算什么?我连父亲都敢杀。”

  侯夫人蓦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孟世坤是我杀的。”孟怀安轻易便说出了过去费尽心力隐瞒的秘密。

  兮表姐都不在了,这些秘密还有什么意义呢?

  若不是邢嬷嬷扶着侯夫人,她已经头一晕摔倒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侯夫人身子气得发抖,恨恨地瞪着孟怀安。

  孟怀安笑道:“我就站在岸边,亲眼看着他在湖中挣扎,一点点死去……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原来杀他比杀蝼蚁都容易呢。”

  侯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叫道:“来人啊,给我将他乱棍打死!”

  “老夫人,息怒啊……”邢嬷嬷连忙劝说道。

  侯夫人这回却说什么都不愿意放过孟怀安,她盛怒之下推开邢嬷嬷,愤怒地说:“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

  早在十几年前孟世坤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带回来时,她便不满了,因此对于这个孩子,她一直都不闻不问。她实在看不上他!看来那时候她的做法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她就该在那个女人病死后,就将这祸害一道处置了!

  承恩侯府几乎是侯夫人当家,侯夫人的命令最大,小厮们闻言,操起快一人高的木棍便向孟怀安走去。

  孟怀安依然面带天真又灿烂的微笑,浑然不惧,甚至还有些开心。

  兮表姐,等我呀,我很快就去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完成女主死亡的任务嘿嘿。

  本章依然前50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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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表哥

  在小厮手中的长棍高高扬起,即将打下来之时, 一支羽箭以雷霆之势射在棍子上, 明明是看着轻飘飘的羽箭,力道却生生将那小厮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只听砰的一声,长棍摔落在地。

  众人皆惊。

  寻踪院门外, 一英武男子长身玉立, 手中弓箭正在慢慢放下。他二十七八的模样,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容貌英俊泛着冷意,一双利眸如鹰隼。

  “何人胆敢擅闯侯府!”侯夫人起先也被这一箭震慑, 倒是比旁人先恢复过来。

  男子将弓箭丢给身边的随从,大步迈过来。

  而这时候, 侯夫人才注意到刚才被男子挡住的孟昭曦,顿觉疑惑, 她不是下午便与她娘去城外皇觉寺祈福了么,本要待到明日, 怎么这会儿便回来了?

  然而,男子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侯夫人不得不迅速将注意力收回, 威严的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

  “侯夫人, 我来带我的表弟回家去。”男子冷淡地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随即他便看向被五花大绑、形容狼狈的孟怀安。

  只一眼,他便怔住, 冷淡的眉眼微微动容。

  不用多说,他便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他的表弟,他年少时最喜爱的小姑姑的儿子。

  这不仅仅是来自血脉的羁绊,更是因为,这个少年的眉眼,与他的小姑姑竟有五分相像。

  男子立即在孟怀安面前蹲下,手一翻掌心便多了柄锋利的匕首,三两下将绳索全都割断,稳稳地将孟怀安扶了起来。

  “你可是怀安?”男子沉稳的声音里多了丝紊乱。

  孟怀安看向眼前这个英武不凡的男子,对方的容貌,在他看来有几分熟悉。

  这个男人刚才说,他是来带他表弟回家去的。

  他突然想起兮表姐在弥留之际对他说,会有个表哥来接他……当时他根本没听进去,只以为是兮表姐故意如此说,好让他活下去。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可这个男人有力却因带着几分激动而微微颤动的双手,与他有几分相像的容貌,却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原来兮表姐说的都是真的。

  虽不知兮表姐为何可以未卜先知,但她说的确实成真了。

  “是,”孟怀安听到自己说,“这是我娘给我取的名字。”

  然后他看到,这个面容坚毅的男子,竟突然红了眼眶。

  “怀安……好名字。”男子放缓了语气道,“我叫瞿琰,你娘是我的亲姑姑。”

  孟怀安呆了会儿,试探地喊道:“表哥?”

  瞿琰蓦地紧紧抱了抱孟怀安,双唇紧抿,又是高兴,又是难受。

  高兴的是他小姑姑还留下了血脉,难受的是他自小跟着的小姑姑早已仙逝,他再也见不到了。

  “你到底是何人!”侯夫人见此人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怒火更甚。

  瞿琰并不答话,替他拿弓箭的随从道:“我家主子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公!”

  护国公!

  侯夫人眼神微变。

  说起护国公,却要牵扯到十几年前的一番旧事了。那时候的护国公,还是眼前这位新护国公的祖父,因卷入一场谋逆案而全家下狱,老护国公瞿昶死在狱中,他的家人全部流放边疆,他们之后在边疆过得如何,无人得知。

  时间一久,护国公府当年的风光便逐渐被人遗忘。直到前段时间,皇上下令新封护国公,朝堂众人才得知原来瞿昶后人在边疆十几年,从小兵做起,一步一步,不但抵御住来自北狄的进犯,连战连胜,甚至将对方赶得退后一千里,短时间内不敢再犯边疆。

  再后来,西北兵变,也是瞿琰带兵将之镇压。功勋累积,如今还年轻的皇上龙心大悦,再后来他上书自陈身世,皇上不但不怪罪,反倒重新封他为护国公。

  这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如今差不多正是新任护国公回京面圣的日子。

  从爵位上来说,侯府确实低国公府一等,然而这里毕竟是侯府,瞿琰擅闯侯府失礼在前,侯夫人一向硬气,此刻态度自然不会软下来:“护国公又如何,这儿是承恩侯府!”

  瞿琰十二岁就开始上战场,十几年来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早已让他养成了不怒自威的气势,面对侯夫人的强势,他冷然一笑:“隆泰二十七年九月,承恩侯府二公子掳走我的小姑姑,囚禁于此,并令她郁郁而终。我今日来只为带走我的表弟,我小姑姑的仇,来日总要与承恩侯府再算!”

  侯夫人面色微变,虽说她刚才已从瞿琰与孟怀安的对话中明白了几分,可亲耳听他说来,才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当年孟世坤带回那个女子时说对方姓严,是个歌姬,她见二儿子实在喜欢,便也没把人赶出府去。她虽见过那严氏,但因护国公府的娇娇女身子不好,整个望京就没有几个见过那娇娇女的人,她也没认出来。

  但侯夫人嘴上自然不承认:“国公爷,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的二儿子将你姑姑囚禁?怀安的娘,只是个歌姬罢了!”

  “证据过几日我来与侯府算账时自然会奉上,”瞿琰冷着脸道,“如今我却要先将表弟带回家去。”

  “他是我孟家血脉,怎容你带走!”侯夫人扬声道。

  “难道我要将他留下,任由你们打杀?”瞿琰冷笑道,“若侯夫人执意不肯,我只好来硬的。”

  瞿琰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有一队亲兵,都是从战场上一起闯出来的过命交情,此时此刻就在寻踪院外,只听他一人号令。

  今日他赶路经过城外皇觉寺山下,恰好救下正被山匪打劫的孟昭曦母女。等救了人,他才晓得对方恰好是他进京后最先要去的目的地,承恩侯府的女眷。当时他问二人,孟世坤是否有个姓严的妾室和十六岁的儿子,孟昭曦的母亲只摇头说没有,是孟昭曦没理会她母亲的眼色告诉他,严姨娘已死,那个十六岁的庶子叫怀安,此刻他怕是正跪在她祖父院外求祖母救待他最好的甄兮表姐。

  瞿琰心痛于小姑姑的去世,又因担心小表弟出事而不敢沉溺于痛苦中,留下一部分人慢慢与承恩侯府的其余人一道回来,顺便弄清楚那伙假扮山匪的匪徒究竟是何人,自己则带了孟昭曦和数个亲兵,快马加鞭赶在城门关之前入了城,第一时间赶到侯府。

  侯府嫡孙女带路,一切自然很顺利,当他听到孟昭曦惊呼了一声“怀安堂弟”时,他立即动手射出一箭,及时将孟怀安救下。

  他庆幸自己并未等待天亮再入城,否则见到的只会是怀安的尸体,若真是那样,他会憎恨自己一辈子。

  瞿琰带着的亲兵数量不多,可各个武艺精湛,只松松地站在那儿便气势不凡。再加上他本人护国公的身份,侯夫人与他僵持片刻,忽然道:“他杀了他父亲,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你不能带走!”

  瞿琰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孟怀安。

  在瞿琰与侯夫人对峙之时,孟怀安已冷静了不少。

  除了兮表姐,这是第一次有别的人这般强硬为他出头。

  这就是与他有着血缘亲情的表哥。

  他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对他的疼惜。这是他时常在兮表姐眼中见到的。

  他先前怪兮表姐抛下他离开,如今却发觉,原来她离开时,已为他寻好了下一个“保护者”和“依恋对象”。

  对上瞿琰的目光,孟怀安通红的双眼很快便又积满了泪水。

  “我方才不想活了,只求一死才会那么说。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我父亲是被我哥哥意外推入心湖淹死的。”

  “胡说!”侯夫人没想到掩盖多时的事竟被孟怀安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说出来,顿时气得想要打断他。

  孟怀安哆嗦了一下,缩到瞿琰身后。

  瞿琰身形一展,挡住侯夫人的视线,也懒得管侯府内部的事,只道:“侯夫人,你可听清楚了?弑父者另有其人。”

  “你!”侯夫人气得眼前一黑。说什么“弑父者”,不就是在说怀旭是那个弑父者吗!

  好在邢嬷嬷及时扶住了侯夫人。

  侯夫人其实也并不相信是孟怀安杀死了孟世坤,当时的事,孟怀旭明明白白同她说了一遍。她先前气得要杀孟怀安,纯粹是因为他描述孟世坤死亡时的样子太可恨,又放火想烧死侯爷。

  “好,那事不提。他却是被当场抓住想要烧死侯爷!”侯夫人冷笑。

  孟怀安颤着声音道:“我没有。祖父从马上摔下受了伤,我担心祖父,想探望他,所有人都不让,我只好偷偷来看他,当时天太黑了,我拿蜡烛照亮,却被小厮吓着,这才误着了火。”

  瞿琰如今仅剩的亲人只有母亲和一个表弟,自然不管怀安是不是打算杀人,或者真杀了人,听他给出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便冷着脸道:“侯夫人,可听明白了?”

  “颠倒黑白!”侯夫人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子,今日怎能眼也不眨地说出这样的谎话来!

  孟怀安躲在瞿琰背后,没有再多说半句话。

  属于他的部分已经结束,剩下的交给他的表哥便好。

  “侯夫人,我最后问一遍,你可愿意放人?”瞿琰已没了耐心,下了最后通牒。

  侯夫人胸腔急遽起伏,扫了一圈瞿琰带回来的人,扭头颓然道:“你带他走吧!”

  瞿琰转过身去,与孟怀安说话时语气自然不像对侯夫人时一般冷硬,只低声道:“怀安,我们回家,可好?”

  孟怀安怔忪片刻,轻轻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