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穗
“什么?”
“曲子弹得不错。”他微微挺直背脊,施施然道:“日后时常到啸风殿来,演奏给本世子听吧。”
洛水心白了一眼。
“以前妾身演奏的,世子殿下还没听够?”
殷无离想起那几日的魔音绕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刚要说完,马车却突然晃了晃,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一阵说话。
“怎么驾车的?差点就撞上了!”
“快进宫了,还走这么快,懂不懂规矩?”
殷无离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陈青低声道:“殿下,外面也有一辆马车要进宫,来得匆忙,还好马夫机警,躲开了,险些撞上。”
洛水心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辆十分简朴的马车停在正对面,马似乎受了惊震,扬蹄嘶鸣着。马车上的人都已经走下来,正在和身边的几个侍卫说着话。
“好像是二公主和驸马爷回来了。”陈青补充道。
二公主?
洛水心不觉多看了一眼。
火光昏暗之中,只见一名红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目光透着凌然傲气,只有看向身旁男人时,才会露出几分柔情。
北殷朝的二公主名叫殷傲雪,人如其名,乃是丽妃所生。
两年前,朝廷举行秋试中,寒门子弟傅鸣丰一举夺得状元,与二公主互生情愫。北殷王便招了文状元为驸马,同二公主成婚。
本来,北殷王朝中,所有驸马都不能为官,但傅鸣丰此人有千般报复,一腔才华无处施展,二公主见他整日郁郁寡欢,便向皇上请命。
求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给了他一个监察御史的职位。虽然不高,但也总算有了出路。
从那之后,二公主便随傅鸣丰一同离开京城,在各处走访,体察民情,鲜少会再回宫中。两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成了北殷朝中一个佳话。
洛水心看两人虽只是站在一起,但眉目之中流转着情意,就知这传闻不假。
同殷无离一起下马车,刚走近一些,谁知监察御史傅鸣丰一看到他们,面色迅速冷下来。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晋王世子,难怪就算在宫中,也是横行无阻。”
洛水心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对方便是一阵冷嘲热讽,疑惑地朝殷无离看去。难道是他什么时候,得罪了眼前这位驸马?
殷无离眉心为皱。
当初傅鸣丰和二公主没有离开京城之时,他与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并无任何瓜葛,怎么一见面就甩脸色?
他面色微沉,淡淡道:“公主殿下和驸马这么晚了,还要进宫,所为何事?”
公主出嫁之后,便要搬离皇宫,连同驸马一起住在宫外,若无特殊事宜,不可下进宫中。尤其是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刚从外地回来,连自己的驸马府都不住,竟要连夜入宫,有些奇怪。
殷无离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傅鸣丰却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鄙夷,十分警惕。
“世子这么担心干什么?微臣身为监察御史,自然是有要紧事,要向皇上禀明,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眼前的世子。
二公主殷傲雪连忙上前,虽然拉住了驸马,但目光依旧冰冷。“世子既然要出宫,那就你们先行吧。我们有要事,必须进宫一趟。”
殷无离无心再同她继续言语,直接带着洛水心转身要走。
谁知才刚走两步,身后再次传来傅鸣丰的声音。
“殿下,天黑路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147 驸马(二更)
“殿下,天黑路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洛水心转头看去,只见傅鸣丰的眼神在火光之下晦暗不明,但眼底满是愤怒。
她记得,这位文状元嫉恶如仇,是个大好的清官,在各处查案的时候,断了几个案子,也是小有名气,此时怎么会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殷无离却连看都不看他们,直接吩咐陈青离开。
驶过他们时,洛水心撩起帘子,还能看到外面傅鸣丰正不满地瞪着他们,那目光,简直像是在看罪大恶极的贪官污吏。
她心中不解,转头询问殷无离。
“你被他抓住什么把柄了?还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殷无离眉心皱着。
“无缘无故,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沉声朝外面吩咐道:“陈青,去查查此次巡案中,傅鸣丰和二公主遇到了什么事。”
“是,殿下。”
一离开皇宫,陈青便骑马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连夜开始调查。
芩贵妃在乾清宫中,哄着北殷王去找殷无离的麻烦,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夜深了才终于离开,回到揽月宫中,还未坐下,便命人唤来殷诚安,
她斜靠在榻上,眼底泛着冷光。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
殷诚安却不满道:“找麻烦?能找什么麻烦?我还不想费这个心呢,这不是帮着洛水心进入宫中吗?母妃糊涂啊。”
“糊涂的人是你!”芩贵妃骂道:“你也不动动脑筋?皇上说是给殷无离找些事儿做,让他忙起来,谁让你真的这么做的?既然是皇上金口一言,你就动手给他找些事儿,至于事情大小,最后又牵扯出什么来,世子是否会有危险,一切都是你拿捏着分寸。到时,就算皇上询问起来,你也有个借口推脱。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明目张胆对付他,你还不抓紧?”
殷诚安闻言,终于明白过来,一瞬间来了兴趣,激动道:“这么说,我这就是奉旨,对付殷无离了?”
芩贵妃笑着点了点头。
“好!真是太好了!”殷诚安高兴道:“之前他查了我这么多人,搞得现在人人都心惊胆战,草木皆兵,这次我定要让他尝尝滋味!”
芩贵妃端过一杯茶,用茶盖撇去上面的浮沫。
“既然动手,就要斩草除根,绝不能留下一丝隐患,能弄死,最好!”
殷诚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拱手道:“母妃请放心,儿臣一定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说完,迅速离开了揽月宫,正好今日皇上设宴,不少官员都在宫中,他直接找来,一起商量着对付殷无离的对策。
“三殿下要对付殷无离,可从他管理的大理寺入手,那大理司经手的可都是朝廷重臣和皇亲国戚的案子,随便一桩出了问题,都可治他的罪!”
殷诚安皱眉道:“我要的是他死!不把事搞大一点,殷无离总有机会想着推脱。”
“如此,那必须好好想想才行。只要能扳倒晋王世子,他手下那些人还不是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几人愁眉紧锁,不断思索着对策。
而就在他们密谈之时,殷傲雪和傅鸣丰的马车已过了宫门,只能下车继续前行。
殷傲雪眼中带着笑意,一面同身旁的傅鸣丰道:“既然入了宫,当然是要同母妃请安之后,才能离开的,我都好久没有回来了。”
驸马点了点头。
“只是不知道,现在娘娘有没有休息了?不过,就算要去,也必须等我们先见了皇上,禀明案子再说。”
“知道了。”
三公主眼中透出几分无奈,却含着满满的爱意,深知自己这个驸马有多么关心手中的案子,容不得一个贪官污吏,所以才会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一刻也不耽误,连夜都要进宫面圣。
想起方才在宫门口看到殷无离,她想了想,有些犹豫道:“驸马,你之前可查清楚了?那名官员果然是世子的手下?”
傅鸣丰猛地握紧拳,眼中满是愤恨,咬牙。
“查得清清楚楚!那名官员亲口承认,他就是晋王世子的手下!我手中已经收集了不少他贪污和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若不是因为他背后有世子撑腰,早在秦州的时候,我就要将他拿下!今日来禀明圣上,就要顺藤摸瓜,把世子这一脉所有人都连根拔起,绝不能再让这样的蛀虫留在朝廷之中!”
“亏他管理大理寺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贪官,都被他瞒天过海,送出去了!”
越想,傅鸣丰越是愤恨。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便听闻世子之名,还对他十分景仰,见过几面之后更是惊为天人。一直觉得,此人相貌堂堂,日后绝对不简单。
可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就连世子,也藏着这样的祸心。
殷傲雪轻轻拉着他的手,安抚道:“驸马不用担心,既然已经找到证据,相信父皇一定会秉公办理,将这件事彻查清楚的。”
“不错,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错失先机。”
说完,迅速朝前面走去。
还没走到乾清宫,刚才殷傲雪叫去询问丽妃的宫女已经回来了。
“丽妃娘娘知道三公主回宫,本来已经准备就寝,又起身说是请三公主马上过去。”
殷傲雪看了看身旁的傅鸣丰,有些为难。
“没关系,公主先去吧。”傅鸣丰笑着道:“我自己去见皇上便可,但禀告完之后,再来寻你。”
殷傲雪这才妥协,抬手帮他理了理衣服,一边叮嘱。
“待会儿,若是见了父皇,你可不能太激动。至今事情尚未查明,不可一口就咬定是世子的错。”
“知道了。公主一路上都在说,难道我还记不住吗?”
殷傲雪眼中透出几分温情,微微垂眸,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向大大咧咧的像个,脸上竟然透出几分娇羞,小声道:“等你回来之后,我们便回驸马府,这么久没回去,不知现在已经变成何样。到了那时,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傅鸣丰不解道。
殷傲雪眼中透出几分得意。“等到了那时,你便知道了,我还想再确认看看。”
说完,便同宫女一起离开,朝丽妃住的宫殿而去。
傅鸣丰望着她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这才终于收回目光,神色严肃了些,转头朝一旁的太监道:“劳烦公公带本官去见皇上。”
“驸马,请这边走。”
公公低着头,躬身在前面引路。
刚走了一会儿,迎面遇到从太极宫中走出来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贺冠林。
贺冠林没想到竟然会这个时候,在宫中看见驸马,惊喜地迎上前。
“驸马怎么入宫了?不是听说,近来正在秦州那边巡案的吗?”
傅鸣丰拱了拱手。“大人,下官有要事,要向皇上禀报。”
贺冠林目光一转,将他身上打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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