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穗
宣纸上,画着一柄剑,剑身上缠绕着黑龙,这是上次洛大富和老岩被刺杀的时候,那些刺客身上的刺青。
本来以为那些人是皇帝和太后派去的,可没想到,竟然不是他们?
难道是唐语晴?
想起一年前,就是因为她,自己和殷无离才会重创对方,自己流落渠国,殷无离身上的伤也一直无法痊愈,神色微微一变,目光冰冷下来。
殷无离继续道:“这样的刺青,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既然他们身上有这种东西,应该就是某个组织,或者是一方势力,不过,他们为什么会对岳丈动手?”
洛水心也想不明白,那时的洛大富,没钱没势,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已经死在了凉城,怎么可能特意让人去找他,要杀了他灭口?
此事,实在蹊跷。
“对了。”殷无离想自己此行的目的,道:“再过两日,就是北殷王出殡的日子,到时,你会一同前往。”
“现在朝廷中,还没有确定新帝的人选?”
“殷永尘和殷诚安的人打成一片,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没有答案了。”殷无离冷笑一声,似乎并不担心,反而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洛水心闻言,转头朝他看去。
“你就不着急?”
“一切,等北殷王入殡那天,就清楚了。”
他微微一笑,别有深意。
洛水心心里更加好奇,他究竟再打什么如意算盘?
要说殷无离对皇位一点心思都没有,那肯定不可能,可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要是错过,可就真的错过了。
殷无离继续道:“现在就算我掺一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何况,本世子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何事?”
殷无离还没有开口,就先长长叹了一口气。
“世子妃离家出走多年,久久不愿意回家,本世子甚是忧心,现在民间已经有流言蜚语,说本世子已经变成了鳏夫,十分可怜。为了不让百姓担忧,本世子绝对不能让这种谣言继续下去,应当第一时间制止才对。”
一边可怜巴巴地说着,转头看向洛水心,道:“特意和朝廷告假几日,请世子妃回去。”
洛水心见他说得有模有样,扬起眉,顺着他的话。
“既然如此,世子顺水推舟,趁机迎娶别人进门,不是更好?”
殷无离闻言,眼中透出几分无奈,紧紧抱着洛水心。
“心儿明明知道,我眼中除了你,再也看不了她人,天下女子,有谁及得心儿半分?”
轻轻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眷恋,让人心动。
洛水心看着眼前的双手,脑海中一片空白。
一年之前,她从未想过,殷无离和自己还能站在一起。
三年之前,她更是没有想过,自己会真的爱上一个人,动了想要和他长相厮守的心思。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一腔真心喂了狗,但是,殷无离却给了她十分的回报。
“殷无离。”洛水心缓缓开口,不解道:“你为何会喜欢我?”
自己并非北殷人,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对自己身上那些坏毛病清楚得很,就算是勉强称得上优点的武功,医术,在此时的北殷,也并非一个女子可以拥有。
女红刺绣,她全部会。
女戒女训,她更是全部推翻。
不甘于晋王府,踏足商界,干涉朝政,创造自己的情报网,这些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肯定会觉得她疯了,避而远之。
但这位堂堂晋王世子,却反其道行之。
自己退一步,他便进十步。
想要开店,他一个字,允。
遇到危险,他千里之外赶来相救。
就算自己千方百计要杀了他,殷无离敞开胸怀,只一句话,动手。
这个男人,自己从未见过,听过。
简直天下奇葩,若不是此人惊才绝绝,能运筹帷幄,掌控天下,她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殷无离闻言,看着眼前的洛水心,似乎真的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仔细地看着,将洛水心身上每一个细节都收入眼中。
“心儿要听实话吗?”
“实话。”
殷无离扬唇一笑,道:“心儿脾气暴躁,经常将人打伤。不听劝告,我说东,偏要向西。一意孤行,明明知道有危险,还要硬闯龙潭虎穴……”
洛水心闻言,脸色一黑。
“行了,你不用说了。”
“我还没说话。”
闻言,洛水心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她就是随口一问,不是应该说一些好话吗?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一样,还真说啊?
殷无离将她的手拉过来,继续道:“不过,心儿虽然将人打伤,是因为别人欺负你,本世子觉得,这种人不用打伤,打死也没关系。”
“不听劝告,一意孤行,是心儿为了救人,救父母,救朋友,有情有义,纵然是男子,也做不到心儿这般。”
闻言,洛水心的神色才稍稍好转。
这还差不多。
殷无离微微低下头,继续道:“不过心儿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我想,或许只有一个答案。”
闻言,洛水心好奇地转头朝他看去。
世子继续道:“因为你就是心儿,心儿就是你。喜欢,或许本来就不需要理由。”
或许是洛水心坐在围墙上,跳进他怀里的时候。
或者是自己在庆典中,看到她和别人站在一起的时候。
又或者,是看到她努力的时候,就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情根深种。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就是如此。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洛水心。
一切的阴差阳错,上天才将眼前的人送到自己面前,叮嘱他必要珍惜。
洛水心闻言,心头微微一颤,仿佛瞬间变得通透。
“世子。”她缓缓道:“你这人……要是早这么会说话,也不至于二十有六,才终于成亲。”
殷无离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北殷十岁娶妻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王公贵族,更是早早就有了同房丫头,殷无离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妻妾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要是真算起来,堂堂北殷世子,也是个晚婚一族了。
洛水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办法,谁让我心善呢?只好将就着,解决你这个北殷祸害了。佛说,我不如地狱,谁入?”
殷无离闻言,高高扬起眉。
“心儿,我是你夫君。”
“那又如何?”
见她没有反驳,反而大方承认,殷无离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这样我便知足了,心儿想怎么说都可以,大不了,秋后算总账。”
洛水心扬起眉,故意道:“世子一直没有任何准备,不知还能不能活到秋后。”
现在北殷王一死,所有皇子都紧张不已,若是殷永尘继位还好,如果是殷诚安,朝廷中一半左右的官员都会被清理一遍,殷无离必定是其中之一。
殷诚安继位,可说是名正言顺。
但是反观殷永尘,似乎也并不担心,也没有任何调兵的迹象,不知道他们都在打着什么主意。
两日之后,盛大肃穆的国丧拉开序幕。
棺木从皇宫出发,白人抬棺,绕京城一周,接受百姓跪拜。
众多皇子公主和官员身穿麻衣跟在其后,步行前往,不得骑马乘轿。
京城之中哭声震天,路上挂满白绫,不见一丝喜色。
自北殷建邦以来,历任皇帝皆葬于阴山之上。
此地左右靠山,似一把龙椅,面朝京城,倚着龙脉,靠着湖泊,当年众多风水师查看,才终于定下的位置。
从京城出发,足足要走上七天,才能抵达。
棺木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落地,数百人不断更替前行,放上特有的熏香,可保持尸身不腐。
从北殷王登基开始,就大兴土木,开始修建属于自己的皇陵。
终于一日,始终逃离不了生死的圈子。
洛水心以渠国使臣的身份,跟在最后,身边的几个官员因为距离太远,一边扇风,一边抱怨着,全无悲痛之意。
这次出殡事宜,是殷诚安亲自主持,为了彰显自己对北殷王的敬重,命令所有六品以上官员必须同行。
现在朝廷之中,几乎已经认定,此时为长子的殷诚安,就是新帝。
只等丧事结束,就回京登基。
洛水心一边走,一边听着周围几个官员的议论声,从朝政大事,到之前听到的八卦传说,闲得厉害。
一直到暂时修整的地方,还在不停议论着。
洛水心正听着后续,陈青从队伍前面走过来。
“洛姑娘,帐篷已经搭好了,殿下请您过去。”
话音刚落,几个正在谈论哪位王爷局内,哪位官员想要纳妾的大人们,迅速停下,齐刷刷地转头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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