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是上辈子的死对头 第28章

作者:暮序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唐松年笑道:“早就启程回府的了,只是路上雪深不好走,不敢把车驾得太快,故而才回来得晚了些。娘放心,阿茹早就多准备了几件衣裳,也让孩子们穿上了,冷不到的。”

  王氏不放心,忙又吩咐夏嬷嬷去准备姜汤,亲自盯着他们喝下。

  许筠瑶虽然不喜欢姜汤的味道,可也清楚这是为了身体好,故而捏着鼻子喝了。倒是周哥儿宁死也不肯喝,趁着众人没注意,一溜烟便跑了个没影,成功地逃掉了被灌姜汤的下场。

  “这孩子真是,就跟你小时候一般,一见要喝姜汤撒腿就跑,让人喊也喊不住!”王氏无奈地摇头叹气,瞪了儿子一眼。

  唐松年摸摸鼻子,不好说什么。

  许筠瑶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王氏数落儿子的时候,她腮边的小梨涡又若隐若现的,一瞧便知道小丫头心情正好。

  到了夜里屋里无人的时候,许筠瑶便把言妩给叫了出来,打算问一问她关于白日那没来由的恐惧一事。

  言妩似乎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低着头绞着袖口,一副做错事般被人当场逮住的可怜模样。

  许筠瑶可不吃她这一套,冷着脸问:“你和白日的那些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如此害怕她们?”

  言妩一听就急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道:“不,不是,我和她们没关系,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根本不认得她们!”

  “真的?若是不认得她们,那你怕什么?倒像是怕人家去吃了你一般。”许筠瑶表示怀疑。

  言妩愣住了:“是哦,我既然不认得她们,为何又会如此害怕,好像、好像……”

  她‘好像’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许筠瑶也不急,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一副非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模样。

  言妩“好像”了半日,神情却是越来越迷茫。

  许筠瑶一双小眉毛皱得也越来越紧,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言妩没有过去任何记忆,故而并不记得芳宜那些人,可内心却仍深深隐藏着对那些人的恐惧,使得她就算没有记忆,可身体却仍很诚实地反映了这种深深的恐惧。

  言妩无端端地藏着自己,长得与上辈子的自己一模一样,只除了性子南辕北辙。更巧合的是,她与自己一样,都与芳宜存在着某种联系。

  许筠瑶从来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多个巧合发生在同样的两个人身上时,她就有充分理由怀疑这当中必是有人刻意为之。

  言妩抱着脑袋蹲下,仰着脸可怜巴巴地道:“瑶瑶,我真的不记得了,也不认得那些人,只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怕她们,就是方才你指着她们给我看,我一望过去就觉得很害怕很害怕。”

  “你是怕她们那么多人,还是怕她们当中的一个或两个人?”许筠瑶引导性地又问。

  言妩努力回想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着,神情又再度变得茫然起来:“我、我好像谁也没有看清,又好像看到一个很可怕的人……”

  许筠瑶无奈,知道自己应该问不出什么了。不过不要紧,言妩在她的身边,而那芳宜与图衣,只要她们走上与上辈子一样的路,那她总会有机会将一切查明白的。

  这一日,唐松年迎来了曾与他一起在前瑞王,亦即新太子麾下征战的钦差大人。

  书房内传来男子爽朗的大笑声,身材魁梧的钦差大人拍了拍唐松年的肩:“一别数年,你瞧着愈发像个白面书生了。”

  唐松年含笑道:“韦兄风采不减当年,只是怎从一个未来的大将军变成了巡视吏治的钦差大人?”

  唐松年又关心地问:“前段时间听闻纪大人被流放,不如发生了何事?”

  韦良冷笑一声,回答道:“不过是废太子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想借着纪大人将追随太子的人一网打尽,纪大人不过是蒙受了不白冤屈。所幸老天有眼,不教他们奸计得逞。前不久太子已经派了人前去接回纪大人,这会儿想来也快到京城了。”

  “如此就好。”唐松年其实多多少少也猜中了部分真相,这会儿得知,不禁暗叹一声。

  兄弟阋墙,便是如此了。

  他又想到自己的兄长唐柏年,又是一阵叹息。

  废太子与太子殿下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尚且如此,他与大哥这对异母兄弟日后又会如何呢?

  韦良见他神情添了几分默然,细一想便明白了。毕竟前段时间唐柏年的官还是他亲手捊掉的。

  只是人家亲兄弟间的事,他一个外人并不好说什么,遂转移了话题。

  唐松年打起精神,两人聚了一会儿旧,韦良便一脸凝重地道:“殿下在与废太子周旋之时,怀疑废太子身边藏有前朝余孽,只是殿下当时分身乏术,无暇多故,待废太子死后,殿下设下一个局,倒真的抓到了不少前朝余孽,只可惜那些都是硬骨头,落网之时竟毫不犹豫地服毒自尽。”

  唐松年心中一凛:“可见这些已经是亡命之徒,若不除掉,日后必成大患!”

  “殿下如何不知,只是那些人实在太过于狡猾,又个个是不怕死的,竟能以一命护一命,竟教过半的余孽逃脱了。”韦良恨恨地道。

  “我此番来,也有伺机调查余孽行踪之意,可惜一无所获!”韦良叹了口气。

  唐松年皱着眉,暗暗思量着。

  “爹爹!”周哥儿奶声奶气地在外头唤,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韦良也只到了这声软软糯糯的‘爹爹’,哈哈一笑:“是你家那个小子吧?快让他进来我瞧瞧。”

  唐松年无奈地笑道:“是他,快五岁了,平日可是淘气得很,又惯会装巧卖乖讨他祖母与娘亲欢心,愈发没了个忌惮。”

  那厢周哥儿已经推开了门,迈过门槛,‘噔噔噔’地朝他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欢欢喜喜的笑容。

  “愈发没规矩了,还不过来见过你韦伯伯。”唐松年故意板起了脸教训道。

  周哥儿眼睛忽闪忽闪的,也看到屋里多了一位陌生的伯伯,乖巧地走过去唤:“韦伯伯。”

  韦良哈哈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小子!”

  说完,扯下腰下玉佩递给他当见面礼。

  周哥儿并没有接,而是询问性地望向唐松年。

  唐松年笑着朝他点点头:“还不快谢过伯伯?”

  周哥儿双手接过,脆声道谢:“谢谢伯伯!”

  韦良看得欢喜,又逗着小家伙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这才告辞离开。

  唐松年亲自送他出了门,周哥儿屁颠颠地跟着他。

  “说吧,来找爹爹做什么?”待故人离开后,唐松年才睨了一眼身后的‘小尾巴’。

  他才不相信没有目的的话,这混小子会到书房来寻爹爹。

  周哥儿冲他露出个讨好的笑容,眼中放光:“妹妹想吃烤得香香的栗子,放火炉子上面,一烤就香香的。”

  说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眼中充满了期待。

  唐松年没好气地道:“是妹妹想吃还是你想吃?”

  还放在火炉子上烤,一烤就香香的呢!分明是去年他随手扔了几颗栗子去烤,烤出来的味道让这小子记了一年。

  周哥儿一脸无辜:“是妹妹想吃的。”

  “我跟妹妹说栗子香香甜甜,烤着吃可好吃了,妹妹就说想吃。”他又补充了一句。

  唐松年摇摇头,也没有再追问。

  反正左不过这混小子故意误导小丫头,再借小丫头的名义来找自己,毕竟夫人必定不会同意他烤着东西吃。

  这一招这小子早就已经用得炉火纯青了,不过他睁只眼闭只眼,无伤大雅的便装作不知,尽量满足他罢了。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原本可以每日在家中疯跑寻乐子的周哥儿,也开始正式接受启蒙,每日多了读书习字的任务,再不似以往那般可以到处皮了。

  许筠瑶也可以迈着一双小短腿跑得飞快,话也说得顺溜多了,只是胖乎乎的模样并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而唐松年的任期亦满,已经在打点回京述职一事。

  “京城里的宅子,算起来才是咱们唐家真正的老宅,当年父亲迫于无奈,举家迁到了河安府,京中宅子只留下一个老仆在看守。这几年也一直派人打扫,去年大哥一家去了京城,便是住在老宅里头。”

  “若是此番我能留京,也是要住进老宅里。若是被安排到了他处,到时再作安排。为免娘与孩子们奔波,不如此番你们仍留在河安府老宅,我一人回京述职,到时一切安定下来了,我再派人前来接你们。”唐松年将他的打算向夫人道来。

  阮氏思索一会儿正想点头,一旁的许筠瑶便急了:“不行不行,要去京城,要去京城!”

  老匹夫肯定是会留京的,本宫自然也要早早跟着去,也能看看太祖皇帝治下的京城。

  唐松年有些意外她的急切,笑着道:“宝丫这般想去京城啊?”

  “想去想去,和爹爹一起。”许筠瑶拉着他的大手,撒娇地摇了摇,眨巴着眼睛,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为达目的就是要能屈能伸,必要时候也要放下身段。这是上辈子她总结出来的经验,这辈子用在老匹夫身上貌似也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果然,唐松年一看到小丫头向自己撒娇就受不了了,捏捏她软软肉肉的脸蛋,毫无原则地改变了主意:“如此也好,若是不能留京,咱们便算一家子到京城一游,亦不枉此行!”

  阮氏无奈地嗔了他一眼。

  唐松年打定了主意,而王氏自然什么都听儿子的,周哥儿更不必说了,听闻可以到京城玩,更是开心得原地转了好几圈,再一听说从这里到京城至少要两个月路程,更是开心得打起了滚。

  太好啦太好啦,那他就至少有两个月不用天天早起读书习字了!

  许筠瑶激动得小脸红扑扑,眼睛愈发明亮若星。

  终于又可以回到京城去了,上辈子她折在了京城,折在了登上皇后之位的临门一脚上,这辈子她必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谁若是再敢挡本宫的路,本宫会让她们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

  在初春桃花盛开,处处弥漫着春日气息的某一日,唐松年一家便抵达了京城。

  街上人来人往,到处有商贩的叫卖声,路人讲价还价的声音,偶尔还有孩子们的笑闹声。

  许筠瑶偷偷掀开车帘往外瞧,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眼中满是怀念。

  没想到有朝一日,本宫会以死对头唐松年女儿的身份重回京城。

  记忆中一张张面孔在她脑海里闪现。皇帝、梁皇后、胡丽妃、沈婕妤……甚至还有如今她的堂姐,曾经东宫的唐良娣,也是后宫的唐充容。

  她的眼中闪着兴奋与志在必得的光芒。

  京城,本宫又回来了!

第33章

  “可不许把头探出去。”阮氏伸手贴在女儿额上,稍稍用力把小丫头按了回来,车帘重又盖上,挡去外头的热闹繁华。

  许筠瑶乖巧地依偎着她而坐,坐在阮氏另一边的周哥儿却被京城的热闹吸引了注意力,小屁股不停地挪来挪去,已是要坐不住了。

  “娘,我想跟爹爹骑马。”他道。

  “这可不行,跟妹妹一样听话坐着,很快便可以到家了。”阮氏却温柔又无比坚决地拒绝了儿子的请求。

  周哥儿有点儿失望,只到底也没哭闹,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只一会儿又奇怪地问:“娘,咱们家什么时候搬到京城来了?”

  阮氏揉揉他的脑袋,耐心地道:“你祖父在世时,咱们家原本就在京城,只是后来出了点事,京城暂时不能住了,才搬到了河安府。”

  周哥儿又问:“出了什么事不能住了?”

  “那时候总有些坏人仗着自己的势力,总到咱们家来搞破坏,你祖父不堪其扰,才不得不选择离开。”

  周哥儿‘噢’了一声,又追问:“那现在那些坏人都被赶跑了么?”

  “赶跑了,皇帝陛下带着人来把他们全都赶跑了。”

  “皇帝陛下可真厉害!”周哥儿惊叹一声,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