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重
文夫人站起身客气道:“王大师。” 王大师彬彬有礼的跟文夫人问了个好,谷心玫却是仇视的看向了花语:“是不是你让文小姐把我们骗到坟地去的?棺材根本就不在那个地方,还害的我们在坟地里待了
一晚上……”
这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花语立刻道:“这关我什么事?分明是你们先跟文小姐谈话的!” “肯定就是你!”谷心玫恶狠狠的盯着花语,简直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文小姐没有任何理由骗我们,肯定是你用来什么见不得光的办法哄骗文小姐骗我们,好自己先
找到棺材!”
并不无辜的文小姐说:“……其实……” 谷心玫却是认定了这件事是花语捣鬼,根本不听解释:“这人籍籍无名,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的名号,肯定是江湖骗子,文小姐你千万别信他们的鬼话,这肯定不是
什么好东西!”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夺文蓉一手中的白瓷碗,文蓉一的心里自然是更相信花语他们的,连忙把瓷碗护着躲在了文夫人的身后。
王大师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目光严厉的看向了花语:“小姑娘,人命关天,岂能儿戏?你用人血让文小姐服下,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文夫人惊讶的看向了女儿手中的白瓷碗:“人……人血?!”
文蓉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手中的碗变成了烫手山芋,拿着也不是,丢掉也不是。
费小雯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王大师冷冷道:“夫人,这绝对就是人血,不信的话可以找专人检验。”
文夫人惊疑不定的看向了花语和余靳淮。 花语没想到王大师竟然还有两下子,能一眼分辨出人血,这时候狡赖是没有用的,毕竟那的确是人血,于是面上只能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这就是解药,文小姐
若是不怕死大可以不喝。” 谷心玫昨晚上被大雨和阴森的坟地折腾的够呛,早就在心里把花语弄死千百回了,这时候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道:“听说古时巴蜀曾有巫蛊之术,以人血为引,在人
的身体里养鬼,等待鬼怪长大,就会侵蚀掉宿主的皮肉,自己将这幅皮囊占为己用,供下蛊之人驱使……”
“竟、竟有这种事?!”文夫人大吃一惊,看向花语的眼神完全变了。
她跟文蓉一不一样,她更信任的自然是曾经医治好了自己头疼的王大师,一听谷心玫说的如此可怕,哪里还敢让宝贝女儿喝着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的药。
文蓉一也有点犹疑,毕竟她从没有听说过给人驱鬼让喝血的。
谷心玫又道:“这种巫蛊之术名叫血蛊,不少人都知道,但是这秘术已经失传了,实在是没想到,竟还有人懂得这恶毒的法术!”
花语:“……”好大的一顶帽子!
什么血蛊,你以为你是在拍古装剧吗?我还含笑半步癫呢!
花语是在不想跟谷心玫扯皮,淡淡道:“喝了它就能救文小姐的命,不喝也无所谓。”她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反正到时候死的人又不是我。”
说完推着余靳淮转身就走。
她家宝贝放了这么多血救人,竟然还被怀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仙女生气了,哄都哄不好的那一种,哼!
见两人离开,文夫人赶紧夺过了文蓉一手里的碗,用力摔在了地上,还没有完全凝固的深红色血液在地板上蜿蜒出了狰狞的轨迹。
“王大师,多亏您来的及时,不然我们蓉一可就真把人血给喝了……”文夫人双眼泛泪,“还请大师一定要救救蓉一啊……”
“那是自然。”王大师一派高风亮节,“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当然会尽力救文小姐一命。”
“王大师,只要您能救回小女,我文家一定会倾力报答大师……”
王大师但笑不语,从袖中抽出一张清单交给了王觉:“按着这上面的东西采买。”
王觉昨晚上淋了一夜的雨,今早便发了高烧,亏得他身体好,还能勉强站稳,只是一张脸煞白煞白的,整个人看起来比文蓉一这个将死之人还要像将死之人。
文夫人担忧道:“我看小师傅似乎是身体不太好,还是我让人去办吧……”
“没事儿,他就是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谷心玫嫌弃的撇撇嘴,“跑腿都做不好的话,要他还有什么用?”
王觉张了张嘴,还是默默的接过了清单,一步三晃的出门了。
费小雯看着王大师,浅笑道:“大师真的有办法将蓉一身上鬼驱逐吗?”
王大师道:“那是自然。”
费小雯看了文蓉一一眼,没再多说,默默的等着王大师做法事。
……
“霍拆!你的花!”一个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喊起来。
正在上妆的霍拆不耐烦的道:“扔垃圾桶,谢谢。”
给她上妆的化妆师笑道:“别的女孩子收到一束花都高兴的不得了,你倒好,每天一束全给扔进了垃圾桶。” 之前霍拆进组的时候工作人员都不是很喜欢她,但是全网黑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路人缘几乎是没有的,但是这么几天相处下来,大家就都发现霍拆只是性格冷淡,
不爱说话而已,人也挺善良,根本就不像网上说的什么耍大牌动不动就罢演什么的。
霍拆闭上眼睛方便化妆师给她画眼线,道:“不扔垃圾桶我也没地方放,家里已经全是花了,会吸引很多的小虫子。”
化妆师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也是一种烦恼了……” 剧组里一个小角色的扮演者凑过来道:“霍姐,你跟裴少什么关系啊?他是在追你吗?”
第312章 时间是个庸医,却包治百病
霍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他是我男朋友。”
“哇哦!”那个女孩子低呼一声,“好羡慕你啊霍姐,要是我也有裴少这样的男人追,我死也瞑目了!”
霍拆淡淡道:“生死是大事,不要用来开玩笑。”
那女孩讪讪的“哦”了一声,不太高兴的离开了。
化妆师苦口婆心的道:“你说话就是太直了,很容易得罪人,阎王好躲,小鬼难缠啊!”
霍拆道:“她现在连十八线都不到,等她有本事爬到我上面去,我再考虑谨言慎行。”
“你呀你……”化妆师无奈的摇头笑了。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化妆师看了一眼,疑惑道:“宁乐双?她来干什么?”
霍拆睁开眼睛,也看了过去,只见来的人不只有宁乐双,还有陆溏深。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衬衫,领子上别了一枚金色的领针,脸色有一点苍白,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却是丝毫不改,即便是刻意收敛过了,也让人不敢逼视。
宁乐双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笑靥如花的跟剧组的人打招呼,说明来意:“我来看看唐浓,今天天气这么热,不知道她的伤口有没有发炎。”
唐浓也在化妆,闻言笑了一下,“谢谢宁影后了,我没事了。”
宁乐双笑道:“论资历你是我的前辈,何必这么客气呢。”
她身后的经纪人立刻招呼大家:“双双给大家带了酸奶和水果,自取不要客气哦。”
大家顿时就是一片的“谢谢宁姐”“宁姐太客气啦”。
宁乐双跟唐浓说了两句话,唐浓始终冷冷淡淡的,规矩礼貌,仿佛完全不在意之前她将自己刺伤的事情,宁乐双心里冷笑。
外人看见了不知道又要怎么说唐浓大度呢,可是事实上分明就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宁乐双眸光一转,就落在了霍拆的身上,对陆溏深道:“阿深,不跟阿拆打个招呼啊?”
陆溏深看都没有看霍拆,淡淡道:“不相干的人而已,不必。”
宁乐双得意的笑了一下,又道:“那阿深你等我一会儿,我找吕老有点事。”
“嗯。”陆溏深轻轻点头,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霍拆忽然站起身:“米姐,我去下卫生间。”
化妆师点点头,“去吧。”
霍拆冷着脸穿过走廊,到了卫生间后就关了门。 她撑着洗手池的边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是月霓裳刚刚进宫时的清秀素丽,带着一点婉约气质,但是只要她不刻意去柔化面部的线条,她的模样看起来仍然冷
冰冰的,不近人情的厉害。
霍拆伸手抚摸上自己的眼角,那里有一条细小到如今都看不见的疤痕。
是在刚知道宁乐双成为陆溏深未婚妻的时候,她提着鞭子找到宁乐双,一鞭子抽烂宁乐双裙角后,陆溏深砸过来的烟灰缸留下的。
当时鲜血横流,经过时光的洗礼它也慢慢的褪色了。
时间是个庸医,却包治百病。
时间包治百病,却是个庸医。
它让伤口愈合的方式只是让它一次又一次的流血,皮开肉绽,直到再也流不出血液来,就假装伤口愈合了。
霍拆想要接一捧冷水来让自己清醒,可是脸上还有人家辛辛苦苦画上的妆。
她看着镜子的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霍拆没有在意,直到镜子里映出了来人的身影。
银灰色的衬衫,金色的领针在熠熠发光。
霍拆一愣,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里是女厕所。”
陆溏深淡淡道:“我当然知道。”
于是霍拆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静静地看着陆溏深伸手反锁了门。
“你和裴信仪在一起了?”陆溏深开口。 霍拆觉得自己没必要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残念在作祟,她总是想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真实难过的表情,于是她说:“对,我和他在一起了
。”
“他对你好吗?”
霍拆道:“陆少没有看到吗?每天一束鲜花,嘘寒问暖,呵护备至,挺好的。”她顿了顿,饱含恶意的道:“至少对我是真心的,不会不要我。”
陆溏深像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忽然欺近几步,一手掐住了她的腰,一手抚摸上她还没来得及上妆的嘴唇。
掐着她腰的手用力极大,似乎想要把骨头折了才甘心,偏生摩挲她嘴唇的动作又极为温柔,像是在呵护什么珍贵的瓷器。
霍拆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干脆就没有反抗,只是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冷冰冰的看着他,“陆少这是什么意思?”
陆溏深仍然面无表情,道:“霍拆,你是我养大的。”
霍拆忽然闭了嘴。
陆溏深又道:“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一点点大,跑两步就要摔在地上哭,要我抱才肯起来。”
“明明小时候那么乖,怎么长大了就学会顶嘴了呢。”
霍拆嘲讽道:“我欠陆少一条命,你现在要收回了?”
她伸手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了一把小的弹簧刀,刀刃在须臾之间弹出,霍拆把刀塞进陆溏深的手里:“我还你。”
陆溏深紧紧的盯着那把雪亮的刀,忽然冷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霍拆一愣,耳边响起刀刃坠地的声音,下一刻,她的唇就被人狠狠的咬住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吻,更像是野兽在啃噬食物的血肉,带着凶猛的、霸道的、不可抗拒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