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月
人心难测,人性更是难测。
若一个人真的被逼到了极限,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像陆凤家这样的境况,谢荣芳这样的心性,就算是杀了陆忠也在情理之中。
陆昭没忘陆忠从前对原主做的那些事,就算说他是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都不为过,这事儿陆昭其实大可不理,但陆华终究没她心硬,若是得知陆忠出事,心里恐怕会不好受。
如今陆华不在,她得去瞧瞧。
可不能让陆忠死在村子里。
第二天早上,陆昭吃了早饭,让陆宁在家里看家,自己径直往陆凤家去了。
陆凤家的院门紧闭着,陆昭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便绕到侧边,借着一棵矮柿子树站上去往里看。
院子里不见人,堂屋的门也关着,屋里像是没有活物一样。
陆昭顿时警铃大作,脚上一蹬,爬到了墙上。
陆凤家的院墙不高,但陆昭跳下去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她忍着痛走到堂屋半开的窗边往里看,屋里黑黝黝的,只有几缕天光从她身后照进去,却也只照亮了一方地板,其他什么也瞧不见。
陆昭没有作声,顺手操起手边的一根晾衣杆推了推堂屋的门。
那门一推就开了,“吱呀”一声过后又是沉默的寂静。
陆昭丢了晾衣杆,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去。
屋里没有人。
她感觉不到有人存在的气息。
陆昭先去了陆凤的房间,跟之前一样,陆凤的书包不见了,靠墙装衣服的箱子开着,里头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想来陆凤走的时候应该很匆忙。
陆昭刹时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忙从陆凤屋里退出来,径直推开了谢荣芳与陆忠的卧房。
卧房很整齐,与陆凤的房间相比,整齐得有些不寻常。
陆昭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那人用被子蒙着头,像是睡熟了,有人进来也毫无察觉。
陆昭走到床边,伸手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果真是陆忠。
已经死去多时的陆忠。
也许是她心里早有这样的预知,所以此刻陆昭心中毫无波澜,只是轻轻的吁了口气。
谢荣芳和陆凤联手杀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爸爸。
这两个女人……
陆昭不知如何评价,只是想,今天若换了是她,会怎么做?
当然没有答案。
因为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她也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一步。
陆昭把被子放下,让它重新把陆忠青灰的脸完全遮掩住,然后她慢慢退出了房间。
“老大,家里好像没人。”
有人在屋外说话。
陆昭脚步一顿,料想应该是李世海来了。
此时出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陆昭没有犹豫,直接进了陆凤的房间,一矮身躲到了陆凤床下。
“妈了个巴子!我就知道那女人不可靠!”李世海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堂屋里传进来,“老子就不该一时心软相信她!”
“老大!”一个手下凄厉地叫了声。
想来是发现了陆忠的尸体。
接着又是李世海的声音,“妈的!这女人也忒狠了吧!连自己老公都下得去手!”
“老大,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撤!”
“那陆忠欠的钱呢?”
李世海不知踹了谁一脚,骂道:“现在出了人命,不走还等着人来抓呀?咱们虽然不是啥良民,但也绝不背锅!这女人太狠了!陆忠娶了她也真是倒了血霉!”
李世海等人的声音渐渐远得听不见了。
陆昭从床底下爬出来,李世海等人离去后,这个屋子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陆昭在门口看了眼床上那个隆起,然后从后门走了。
再过不久,就会有人发现陆忠死在了家里,而她要是被人看见从这个家里走出去,那可真是百口莫辨。
陆宁见她这么快回来了,不由问道:“姐,你不是说去后山看看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陆昭对陆忠死了的事只字不提,只说自己还有别的事就先回来了。
陆宁料不到她在骗他,哦了一声继续去忙自己的了。
现在小宝已经满月了,两姐弟再不用像从前那样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空间里,陆宁便把门前的那一小块空地翻了一下,种些花花草草。
跟陆昭种的纯草药不同,他种的全都是花。
不管是田梗上的野花,还是要洒种子才会生长的,他一律照单全收。
按陆宁的话说,这里地方虽然小,但是等到百花齐放的时候,一定会特别漂亮。
陆昭喜欢他的乐观,也想维护他的天真。
但有时候天真是个顶奢侈的东西。
而她的能力有限。
陆昭看着陆宁的背影半晌,终于什么也没说。
她把上次送杨勤习的药汁又磨了些,用小瓶子装了往杨家去。
杨勤习正好在家,陆昭把药汁给他,顺便说了昨天她答应帮他去问陆凤吴悦的事,杨勤习忙问结果。
陆昭为难道:“我一大早就去了,但是大伯家一直没人开门,我就又回来了。”
“不应该呀,”杨勤习说,“我昨天还见你大伯母在坡上割草说要喂猪呢。”
陆昭也想不明白,“对呀,前两天她还来过我家,这几天我却是没见过她。”
“你先回去,我等下再去瞧瞧。”
陆昭说:“杨叔现在有空吗?不如我们现在去吧,如果大伯母在家里,也正好问问我堂姐,吴悦的下落。”
杨勤习这会儿正好没事,心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便让陆昭等他一会儿,他进屋把装药汁的瓶子放好。
出来时见陆昭站在门边,瘦瘦小小的姑娘家,脸上浮着一抹不似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杨勤习心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哪儿都是这个道理。
只是他对陆昭却格外心疼些。
一是这孩子确实懂事,二来,大概因为他儿子小时候想把她抱回家来当妹妹养吧。
想起世安从前说的那些话,杨勤习忍不住摇头失笑。
陆昭见了,笑问道:“杨叔笑什么?”
杨勤习跟她往外走,说道:“你世安哥哥有次跑回家来跟我说,要把你要过来当妹妹。”
闻言,陆昭不禁失笑。
没想到杨世安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两人边走边说话,很快便到了陆忠家门前。
院门洞开,院子里空无一人。
杨勤习觉得奇怪,“这门怎么没关啊?”
陆昭料想肯定是李世海那些人走的时候没关门,此时却只能装傻,“我也不知道,明明早上来的时候还关得好好的,是不是大伯家有人出门忘记关了?”
两人进了院子,杨勤习见堂屋的门也是开着的,却没立刻进去,在外面先喊了几声陆忠。
自然是没人应他。
杨勤习又喊了几声谢荣芳的名字,依旧没人应。
他没办法,这才抬腿跨进门去。
陆忠是昨晚死的,现在天气不似之前那么热了,所以屋里还没有异味。
陆昭跟在杨勤习后面走进去,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东看看西望望。
屋里的一切都像是死了一样,给杨勤习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堂屋里,陆忠的外衣还搭在木椅子上,椅子前的小茶几放着两个杯子,一个里面装了大半杯水,另一个则是空的,像是两个人对饮,一人闷头干了,另一个却滴酒未沾。
“陆忠!谢荣芳!有人在家吗?”
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杨勤习也说不上为什么。
两个卧室的门都是开着的。
杨勤习凭着屋里的摆设成功的进了陆忠跟谢荣芳的房间。
他第一眼也看到了床上的隆起,不由笑道:“陆忠,这青天白日的你也睡得着。”说罢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
陆昭站在门口,看着杨勤习瞬间僵硬的身体,好奇地问道:“杨叔,怎么了?不是我大伯吗?”
她的声音出现得及时,让杨勤习很快反应过来,“别过来!”
陆昭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床上的陆忠似乎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脸上没有一点儿人色,嘴唇发乌,眼睛闭得死死的,杨勤习把被子掀开些,看见他身上穿着一套寿衣。
他皱起眉,把被子整个掀开。
陆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若是忽略脸上的青灰,别人肯定会觉得他是睡着了。
没人会在死后还穿得这么周正,除非有人在他死后替他换了衣服。
再说了,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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