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研研夏日
丫鬟道:“姑娘,这事儿怪她自己。奴婢听说了,大夫说二少夫人早就有了流产的迹象,是她自己没注意,一直跟二少爷吵架,自己没去看大夫。虽然立德侯府那边说是夫人导致二少夫人流产,但大家都清楚,夫人在推她之前她的孩子本就保不住了,根本就是二少夫人自己作的。他们竟然还要咱们侯府赔偿,真是欺人太甚!”
郭氏长叹了一声,道:“二少爷做出来这般事情,常姑娘又如此凄惨,他们立德侯府总要找个借口来索要赔偿吧……”随后,让人熄了灯,躺在了床上。
虽然东昌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郭氏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稳。
她的娘家早已经凋零,也正是因为如此,东昌侯府越看她越不顺眼。要不是因为她爹对侯爷有恩,想必早就被休了。更让人痛心的是,她在一年前查出来身子有问题,根本无法受孕,这事儿,她没敢跟任何人说。
没了娘家,又不能有孩子,她这日子着实难熬。
在她发现自己的丈夫死了的那一刻,她在惊惧的同时,脑子飞快的运转起来。按照世家贵族的做法,肯定不会把事情闹出去,多半会把事情归到长莺的头上。而另一人会逍遥法外不说,还会继承爵位。
除了为自己的丈夫报仇,她还想到了别的。
侯府的第二代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死了,另一个是凶手。如果闹出去,那么第二代的继承人就全都没了。爵位自然要落在第三代的身上。
而这个第三代,恰好是他们这一房的儿子,唤她一声母亲。
想到这些事情时,她觉得热血沸腾,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当后面的事情像她预料的那般发展时,她简直不敢相信,如同做梦一般。
直到此时此刻,她依旧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快乐的不真实。
折磨她的丈夫死了,天天给她难堪的姨娘死了,二房的人也完了,整个侯府,除了侯爷和夫人,就只剩下她和儿子了。
这样的情形是她做梦都梦不到的。
真的是太开心了,她极力忍住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很快,她让自己平复下来。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二房的少夫人闹死闹活的要和离,而她,却本分的留在侯府。这样一对比,世人一定会赞她一声。而且,从这以后,东昌侯府的人也会高看她一眼,东昌侯夫人再也不敢欺负她了。
她把耀哥儿养大,熬死东昌侯和东昌侯夫人。以后整个家都会是耀哥儿的,也是她的。
她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常素萱的事情让人不胜唏嘘。
萧思姝本以为宁王妃在听说之后会去给立德侯府住持公道,去打压一下东昌侯府。然而,宁王妃却让人把大门关上了,没有给立德侯府机会,也没有再管那一家人。
悄悄的带着萧思姝去京郊的寺庙了。
东昌侯府和立德侯府之间的事情却是闹了好多日。立德侯府把常素萱流产的事情推到了东昌侯府的身上,东昌侯夫人又不是什么善茬,一听这话立马把事情抖落了出去。
这下子,全京城都知道常素萱流产且不能再孕了。
立德侯府更加的愤怒,把东昌侯夫人的事情说了出去,说长莺的事情是东昌侯夫人授意的。
东昌侯府那边不干了,又开始宣扬常素萱平日里不敬公婆的事情,立德侯府接着又开始说东昌侯夫人磋磨儿媳妇的事情……
这下子,本来是私事儿,却变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两家变成了揭短大赛。到最后,连老东昌侯和老立德侯的那些后宅阴私都给牵扯了出来。
景新帝听后坐不住了,连忙从中调停。
虽然立德侯府得到了东昌侯府的补偿,然而,仔细想想,却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总归,这世上,善恶到头终有报。
京城里在为这些肮脏的后宅之事闹僵之时,前线的将士们却在发愁如何守住路城。已经失了一坐风宁城了,他们绝对不能再失去路城。
路城是边疆的第二道屏障,也是最难攻陷的一道屏障。若是路城失守,整个边疆都将会陷入困境之中。
而中原地区,也再难抵挡。
所以,就算是死,他们也要守住了路城。
可是,眼见着路城就要失守了,或许半个月,或许十天,或许用不了那么久……
他们的粮草已经快没了,南方的粮草还没运送过来半路就被阻拦了。
不过,对方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启隐的粮草本就不充足,他们想着速战速决,穿过边疆去掠夺宁国中原丰沃的粮草。然而,战事却没能像他们想的那般简单。几个月过去了,路城一直好好的。
随着战事的吃紧,启隐似乎感觉到了胜利的气息,就连启隐的太子也带了一些粮草到了前线为他们的将士助阵打气。
一时之间,启隐那边的声势浩大起来,攻城的速度越来越快。
面对如此窘境,或许,只有一计可施了。
想清楚事情之后,韩瑾陆走入了宁王的营帐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评论,发现大家脑洞都好大。厉害~
上一章提到萧思姝觉得有疑点,是想说魏之靖不是故意想要杀他大哥的,只想打一架,结果失手杀了人。长莺是被他大哥拉过来挡了一下死的。再写就感觉太啰嗦了,这章就没再提。
世子夫人跟前世的萧思姝差不多的性子,是个软弱的好人。
第121章 险计
“王爷,我有一计。”韩瑾陆坚定的说道。
宁王蹙着眉头看向了韩瑾陆。
韩瑾陆毕竟是他教出来的,此时,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恰好此时武国公也在营帐中,一听韩瑾陆的话,立马说道:“快说。”
宁王看了武国公一眼,又把视线转向了韩瑾陆:“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就不要说出来了。”
韩瑾陆听后,看向了宁王。他知道,宁王或许已经猜到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
武国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着急的不行:“王爷,小韩,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打什么哑谜,赶紧跟我说一说。小韩,你说,到底是什么计谋?”
韩瑾陆看了一眼武国公之后,眼神紧紧地盯着着宁王,坚定的说道:“我想去夜袭敌营,把他们的粮草给烧了。既然他们阻隔了咱们的粮草,那么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们的粮草也断了。”
武国公瞬间瞪大了眼睛,嘴角嗫嚅了几下,这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你疯了吗?对方十几万兵马,而那粮草肯定防守甚严。你说要去敌军营帐中烧粮草?痴人说梦!”
要是别的事情,武国公可能还有兴趣停一下,这种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着实不想听了。只是,当他说完之后,见韩瑾陆没什么反应,又看向了宁王:“王爷,您刚刚是不是猜到了?也觉得他痴人说梦是吧?”
心想,怪不得宁王刚刚连听都没听就拒绝了韩瑾陆的提议。
许久之后,宁王终于开口了:“武国公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此事不妥。”
“给我一队精锐,我有三成把握。”
武国公叹息了一声,道:“若是别人,成功的可能性还大一点,你就不行了。就你这张脸,别说深入敌营去烧粮草。你一出现,估计就要被人认出来。更遑论其他。”
韩瑾陆嘴角一抽,抿了抿唇,说道:“国公,我没想着伪装。”
“你难道想从对面的山林里穿过去?”宁王指出来问题的关键。
韩瑾陆连忙点头:“王爷猜得没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从路城西门出去,行几十里路,绕过山头,从另一侧上去,翻过一座山,到达敌军的阵营。趁夜找到敌军的粮草,全部烧掉。”
武国公立马反驳:“这可不行。你说的那处我知道,那里我们早就看过了。如果能过去的话,我们早就从那边包抄启隐了。如果我没记错,那山头有一处断崖,很难上去。而且还有野兽出没。说不定到时候你还没到达敌军的阵营呢,首先就被野兽给吃了。”
“国公不必担心,前几日我跟程善赟捣鼓出来一些药,还准备了一些小东西,保管能攀上悬崖不说,野兽不会近身。”
“你早就有这个打算?”宁王问。
“对,不瞒王爷,一个月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想到偷偷去敌营的办法。这些日子我一直跟褚廷年去观察地形,确定了最好的路线就是偷偷翻过山头。随后,又让程善赟制作了一些小东西。我们已经去试过了,悬崖可以成功的跳下并且再爬上来。那药物也极好使,野兽不会近身。而且,在那里我们没有发现启隐的人防守,想必他们也想不到会有人从那一处过去。”
武国公顿时惊讶的看向了韩瑾陆,看了一会儿之后,又看向了宁王。
宁王却毫不留情的指出来问题的关键所在:“即便是你突破重重困难,到达了敌营又如何?粮草可是再敌营的中心位置,把守非常的严格。你如何能确定自己能够成功的混入迎战之中,精准的找到粮草?”
韩瑾陆沉默了片刻,坚定的说道:“这些我的确都不知道。但我相信,只要我翻过了山头,到达了敌营,就一定能随机应变,找到机会。”
“你也说了是机会,而不是方法。谁也不知道敌营如今是何等模样。即便是你成功翻过山头,穿过布满野兽的丛林,也未必能成功到达敌营。”
“不会的,我武艺高强。再加上之前跟启隐在丰宁对战时,多次在丛林中穿梭,丛林经验丰富。一定能成功到达的。”
“本王且问你,就算你成功了,你想过怎么回来吗?”宁王冷冷的问道。
韩瑾陆顿时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关于这一点,他真的没想过。他只想过成功烧了对方的粮草,能烧多少烧多少。至于能不能成功逃回来……这就没考虑过了。
在他看来,只要烧了粮草,就算是成功了。
“此事本王不会同意,你回去吧。”
韩瑾陆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倔强的看着宁王。
武国公见气氛不对,连忙劝了几句:“小韩,此事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就听王爷的话吧。咱们后面未必没有机会取胜,犯不着用这么冒险的方法。”
站了许久,韩瑾陆终于说话了:“国公,我有话想单独跟王爷说。”
武国公看了看宁王的脸色,拍了拍韩瑾陆的肩膀:“好好说,别惹王爷生气。”
“嗯。”
武国公出去之后,韩瑾陆说道:“王爷,我知道,您其实有自己的打算。您是不是在等着南方的援军过来?示敌以弱,保存实力,等路城失守之后,想着跟南方的援军一道,包围路城,彻底打乱启隐的计划,重创启隐。”
宁王的眼神直直的看了过来,眼神里有着杀气:“你如何得知的?”
韩瑾陆道:“王爷,您别误会,我是猜出来的。跟褚廷年去探查的时候发现了您身边的暗卫,再加上这段时间来跟以往不同的做派,想到的。”
宁王不得不重新审视韩瑾陆。
“这么做的确很好,既保存了实力,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万一南方的援军来得不够及时,或者启隐早就有所准备,在路城设好了防备,到时候如何能夺回来?”
“从来就没有百分百能成功的计谋,事在人为。”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才不让我去。但,我觉得,如果能成功,我的法子比您的好。”
“你的法子的确很好。烧粮草,断后路。这法子,别说是本王觉得好,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好。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少了敌军的粮草,就等于胜利了一半。每次打仗,大家重点保护的也是粮草。只是,这么重要的粮草,能让你轻易得手?若真能如此的轻易,这仗还打什么,派人烧了对方全部的粮草,一天就能分出来胜负。”
韩瑾陆被宁王教训了一通,脸涨得有些红。
“光是到底敌军的阵营就困难重重,找粮草的方位更难,找到了之后,突破防线成功烧了粮草更是难上加难。你若是能成功了,我固然非常开心。若是不成功呢?你想过后果没有?你不为自己着想,不为跟你一起去冒险的将士着想,也不为在京城苦苦等着你回去的人着想吗?”
韩瑾陆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先有国后有家。王爷,我觉得此事可行,我未必就会失败。启隐的人对路城肯定没有咱们熟悉。那座山头野兽多,说不定启隐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丛林通往何处,不会料到我们会从那边过去。虽然我们只在丛林中行走了一小段,但是,从没看到一个启隐的士兵来说,或许他们那处防守非常的薄弱。说不定我真能成功。”
宁王紧紧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韩瑾陆。
说实话,他非常欣赏这个后辈。
若是他年轻个二十岁,他定然也会跟他有同样的想法。眼见着大势已去,想要胜利就必须铤而走险。而面前,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若是不去拼一把,保准不甘心。
他老了,想法渐渐趋于平和稳妥。而韩瑾陆还年轻,思维活跃,敢想敢干。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