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399章

作者:瑾瑜 标签: 穿越重生

心里少不得又骂了死去的宇文皓一回,却更庆幸看见的人是萧琅与丹阳郡主,不然韩征和她早完蛋一百次了!

她低声道:“郡主,真的很感激你看破没说破,什么都藏在了心里,不然……”

丹阳郡主摆手道:“你别感激我了,谁爱谁,便欠谁,我不过是舍不得,狠不下那个心罢了。后来的元宵灯会上,就那么巧,又让我瞧见了你和韩厂臣,瞧见了他单独对着你时,是何等温柔缱绻的……”

那一刻她的心有多痛,只怕也就只有她大哥能明白了。

不,连她大哥都不能明白,至少,她大哥还能将自己的心痛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还能有她开解安慰他。

她却连心痛都不敢表现出来,再难过再痛苦也只能自己苦熬,晚间连在被窝里偷偷的哭,都不敢有任何的动静儿。

再想到韩征当初救下她,她情之所起的时间与地点也是元宵灯会,她心里就越发的难过了,为什么同样都是灯会,结果却大不一样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放在了心上,一个只是平常人;一个两情相悦,一个有缘无分罢了……

施清如能明白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曾经不也经历过吗?

只能低声歉然道:“对不起,郡主,伤害了你,实在非我们所愿,所以,你就更犯不着为了督主,远嫁南梁了,他于我来说值得,于你来说,却是真不值得……”

丹阳郡主笑了一声,“合着我方才说了半日,都是白说的?那我再说一遍,我又不只是为了韩厂臣,才坚持要嫁的,他充其量只占三成的原因,就是那三成,也是因为我想要忘记,想要彻底的忘记,你明白吗?”

“我若一直留在京城,以后少不得还要撞见你们柔情蜜意的时候,尤其你们还已经是夫妻了,夫妻恩爱就更是天经地义的事了。可我真没你想的那么高洁,我真的很怕我回头不定时候,便会忍不住开始妒忌,开始恨你了。你不知道女人的妒忌心有多可怕,我从小儿长在宫里,却是知道的,那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杀人放火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从来都厌恶那样的女人,如何能容忍自己有朝一日,会恰恰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但若一直下去,我又实在没有把握自己不会变成那样的人,毕竟我长到这么大,还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我还不像我大哥,有自己的公务事业,每日要与无数的人打交道,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心里的痛苦与压抑总能多少得以排遣。我却日日都只能待在那巴掌大的一方小天地里,日日都只能见到那几个人,也不用为旁的事情操心,妒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了,生根发芽,再到长成参天大树,不过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就像邓庶人,当初若非因为妒忌心作怪,又怎么会一再的作死,到最后,终于把自己给作死了?她对韩厂臣……我瞧得出来,也是真正动了心的,只不过,她跟我不一样,她一心想要独占,我却从来没敢奢望过而已,最后的结果要么便是毁灭了别人,要么便是毁灭了自己。”

丹阳郡主直直看向了施清如的双眼,“清如,我真的不想自己变成那样的人,我也真的很想彻底的遗忘。所以,我方才说的等我离开后,希望韩厂臣心里能一直有一个属于我的哪怕再微不足道的位子,只是说说而已,你千万尽快帮他忘了,当然,也许他本来也记不住几日,那就最好了。”

“至于我,去了南梁后,也一定会尽快把你们都忘了,开始自己全新生活的,我毕竟还这么年轻呢,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你说是不是?”

施清如见她说到后边儿,虽脸上有了笑,笑意却未抵达眼里,语气也并不是那么的确定,也不知是说服施清如,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心里暗暗叹息,嘴上却是笑道:“郡主若真这么想,就对了,你还这么年轻,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呢,指不定五年十年后你再回头看如今的自己,便会觉得现下所认为的痛苦,原来是那般的微不足道了。但无论是督主,还是我,都不会忘记郡主的,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在督主和我心里,这辈子都会有一个位置,是留给郡主的。”

丹阳郡主含泪笑起来,“韩厂臣心里便罢了,你心里一直有一个我的位置便够了,也不枉我们相识这一场。那你回头见了韩厂臣,也替我们兄妹说个项吧,这事儿要是他不替我们斡旋,只怕也成不了,皇上舅舅总要顾及皇祖母,是绝不可能让我们兄妹都离京的。”

顿了顿,又道:“至于皇祖母和我母亲,等我们兄妹离开后,她们自然也就能慢慢儿消停,应当不会再找韩厂臣和你的麻烦了。届时,我希望若她们有需要时,你能不计前嫌的救治她们,韩厂臣也能别与她们一般见识,好吗?说到底皇祖母也活不了几年了。至于我母亲,等将来皇祖母不在了,她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头没了牙的老虎,什么事儿都做不了了,清如,你能答应我吗?”

就怕他们兄妹离开后,太后与福宁长公主也不会消停,何况没了牙的老虎那也终究是老虎,彼此中间还跟着那么深的旧仇新恨……

施清如思忖着,避重就轻道:“若太后娘娘与长公主还肯传我问诊,我自然会竭尽全力,恪尽职守的。”

她毕竟是个大夫,她的双手也只会用来救治自己的病人,而不会反过来伤害自己的病人,哪怕那病人是太后母女也不例外。

可惜太后母女以后怕是再不敢传她问诊了。

丹阳郡主见施清如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约莫能猜到她的所思所想了,也不勉强,只笑道:“说了这么半日的话儿了,我得回去服侍皇祖母和我母亲吃药了,清如你司药局肯定也一大摊子的事儿,且也回去忙你的吧,总归我一时半会儿间还不会走,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说话儿。何况等我走时,你肯定要去送我的,对不对?”

施清如笑着点头:“自然。那我就不耽误郡主了,等过两日得了闲,再来找郡主说话儿,当然若郡主得了闲,也可以去司药局找我说话儿。”

“我会的。”丹阳郡主站了起来,“那我就不送你了。”

施清如也站了起来,“郡主只管留步,我又不是外人。”

二人遂就此别过,一个回了仁寿殿,一个回了司药局去。

只是还没到司药局,施清如又改了主意,径自去了司礼监见韩征。

韩征正批阅奏折,闻得施清如来了,忙放了笔,自长案后起身,下了台阶,待她一进屋,便关切道:“怎么了清如,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施清如待小杜子出去后,方走到一旁的官帽椅上坐了,摇头道:“没出什么事儿,就是我方才去见了丹阳郡主,与她说了半日的话儿,还听她说了当年你是如何救下她的,心里颇有些感触罢了。”

韩征微蹙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坐到她旁边,道:“当年于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便不是她,而是旁的任何一个小姑娘,我也一样会救的,谁知道她竟会记了这么久?”

施清如道:“那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于她来说,却当真是恩同再造,她当然要一直记着,偏偏你又生得这般妖孽,这般的风采翩然,也不怪她……不过她是真的心意已决,也什么都考虑过了,所以让我替他们兄妹说个项,以免皇上顾忌太后,不会答应他们兄妹都离京。”

韩征道:“若萧琅只是送嫁,太后母女应当不会说什么,但若将萧琅凉州副总兵的调令也一并发下,她们母女势必就要闹腾了。不过圣旨都下了,萧琅自己也愿意,又岂是她们闹腾就能改变的?我回头面圣时,会替他们斡旋的,最好先把过继公主的事儿了,等南梁太子抵京后,再发下给萧琅的调令也不迟。”

届时木已成舟,太后母女再气再悔又还有什么用,如今他是还不宜将她们怎么样,但让她们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儿,他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施清如点点头,“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来也挺好,待过继公主的事儿定了,那些个宗室们也不用再上蹿下跳了。”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时辰不早了,韩征索性也不再批阅奏折了,带着施清如便出了宫,回了都督府去。

到了晚间,宫里又闹鬼了。

这回不是仁寿殿闹鬼了,而是早就废弃了多年的东宫。

有一对儿暗自结了对食的小太监与小宫女心念彼此,却因白日繁忙,又人多眼杂,几日都没能说上话儿了,心里实在想得不行,是日晚间便冒着撞鬼的危险,去了东宫一带私会。

只当离东宫有一段距离,他们也只说几句体己话儿就走,至多半个时辰,当不会那么背运才是。

却不想就有那么背,让二人远远瞧见了东宫冒鬼火的情形,还听见了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一对儿小鸳鸯吓得够呛,近乎是连滚带爬的赶紧跑开了。

待各自回了歇处后,仍是惊魂未定,面对满屋子同伴儿的关心与追问,到底没忍住把见鬼的事儿说了一遍。

如此到得次日,有宫人远远瞧见东宫直冒鬼火的消息,便又传得阖宫好些人都知道了,也“自然而然”传到了仁寿殿。

太后的病养了几日后,到底年纪大了,江院判等人又不敢下中药,因此起色不大。

福宁长公主却纯粹是吓的,又自来养尊处优,身体底子作养得是真不错,不过缓了几日,便缓过来了。

也慢慢觉出一点儿不对味儿了,怎么就会那么巧呢,有关韩征的谣言刚传得沸沸扬扬,立马就出了闹鬼的事儿,如今宫里谁还记得韩征的谣言,都只记得闹鬼的事儿了。

若说不是韩征在捣鬼,怎么可能,他那般诡计多端,心狠手黑的,有什么事儿是他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