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76章

作者:瑾瑜 标签: 穿越重生

韩征已低头又喝起汤来,虽然味道与往日吃的不一样,总觉得差了什么。

可惜喝到一半时,他实在喝不下去了,皱眉沉声吩咐小杜子:“本督饱了,都撤了吧。”

以往他可从来不挑嘴,有什么吃什么,既是因为从小的经历使然,也是因为处在他的位子,轻易是不能让人知道他喜好什么,不喜好什么的,尤其是入口之物,倒是没想到,今儿忽然挑起嘴来。

小杜子愕然:“干爹这就饱了?您还没开吃呢,好歹吃点儿吧。”

汤好歹还喝了半碗,粥和小菜儿却是动都没动过,他特意让大厨按以往施姑娘的例给准备的,难道这样也不合干爹胃口吗?

韩征淡淡道:“本来便不饿,撤了吧,请颜先生来见本督。”

小杜子见他眉头一直皱着,不敢再说,只得叫人进来撤了碗碟,这才赔笑道:“干爹,今儿下雨,颜先生自来好酒,只怕早已喝得兴尽睡下了,您要不还是明儿再见他吧?倒是难得施姑娘今儿生辰,一年可就这么一次,还是她进了咱们都督府后的第一个生辰,您要不,瞧瞧她去?我可在她面前下了保,您一回来,便一定请了您去撷芳阁看她的,这会儿估摸着她应该也还没睡……”

“你如今是越发出息了,连本督都敢安排了。”话没说完,已让韩征挑眉要笑不笑的打断了。

小杜子心一凛,忙赔笑道:“儿子哪敢安排干爹您老人家,这不是知道干爹向来善于纳谏,才敢信口雌黄吗?也是仗着施姑娘不是外人,这是咱们的家事,我才敢说的,旁的事儿子可一个字不敢说。”

说着,觑了觑韩征的脸色,“那,那干爹去吗?打施姑娘进府以来,一直尽心竭力的为干爹煲汤熬粥,便是后来跟了常太医学医,每日都熬夜到三更,依然一日不落的为干爹煲汤熬粥,还要挤时间为干爹做鞋子……要我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干爹不是挺喜欢施姑娘做的汤粥吗?那就不止是苦劳,更有功劳了,干爹自来赏罚分明,难道,不该去瞧瞧施姑娘吗?且不说今儿还是她生辰了,便不是,就凭她病着,儿子也觉着、觉着干爹该去瞧瞧她的……”

越说越小声,但到底还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实在是小杜子心里急啊,这施姑娘都进府这么几个月了,说来彼此倒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与他干爹见的面却是屈指可数,还怎么培养感情,水到渠成呢?

是,他干爹是说了压根儿没有收对食的意思,施姑娘还是恩人之女,就更不会误了她了,可他干爹这样的人品才貌,还手握滔天的权势,哪里就能误了施姑娘了,——小杜子年纪小不说,还是韩征的干儿子,走到哪儿都让人捧着供着,自然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那些个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话。

所以至今都对男**阳调和之事一知半解,知道他们当太监的跟正常男人不一样,可就算他们少了一块儿,不能与女人生儿育女,过日子不也是一样过,孩子不也可以收养吗?以致至今都不是很明白韩征的“误了”施清如是怎么个误法儿。

小杜子只想着正好施姑娘也对他干爹那么好,虽不敢说衣食住行都无微不至,却也在吃食上头处处上心,还给他干爹做靴子,关键她进府当日可说了,曾远远见过他干爹一面,十分仰慕他干爹,才会心甘情愿留在他们都督府的。

他干爹也是,在六个备选人里,独独就留下了施姑娘,哪怕是因着陈年旧缘,那也是难得的缘分啊,这要是错过了施姑娘,他干爹以后可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个可心人儿去?

施姑娘那么好一个人,人品才貌俱万里挑一,将来无论嫁给谁,他也都会觉得可惜,觉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所以,他不趁早变着法儿的撮合他们,不让他干娘的名分定下来,等着将来再来后悔莫及么!

韩征让小杜子这么一说,就想到了这三个多月以来,他每每回府,无论多晚,无论是日日回来,还是在宫里几日后忽然临时决定回来,都会有一碗温度正好,味道也正好的汤喝。

喝完汤后,还会有宵夜吃,不是熬得香甜软糯的粟米粥粳米粥,再配上几个清淡爽口的小菜之类,便是一份小饺凉皮冷面什么的。

前两者养生养胃,他这三个月来,胃疼和头疼的老毛病,竟然都比往年好了许多,要知道他自来苦夏,每年夏季都是最不舒坦的时日,简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都不为过,今年却不知不觉便把夏天过完了。

后者则合口味,他母亲祖籍山西一带,好食各色面食,最好味道还要调得酸酸辣辣的,又爽口又开胃,他虽只跟母亲一起生活了几年,也继承了母亲的吃口儿。

只不过这一点,便是日日贴身服侍他的小杜子都不知道而已,倒让施清如一个外人,恰巧投中他所好了。

韩征也曾怀疑过施清如做的东西怎么会那般合他的口味,可他安排的人昼夜不停的盯着她整整一个月,都没发现过任何破绽,能在东厂番子眼皮子底下一点破绽不露的人,除了真正问心无愧的,他想不到还有第二类人。

何况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能感觉到,施清如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恶意,那看来真只是巧合了。

这么多的巧合机缘之下,又是她的生辰,他去看看她,好像也的确应该?

韩征脸上虽仍什么情绪都看不出,却并未出口驳回小杜子的话。

小杜子便知道他这是有所松动了,忙又笑道:“干爹,横竖这会子时辰还早,要不您就去一趟撷芳阁吧?权当是消食了。儿子记得皇上前阵子不是才赐了您一串沉香木的数珠吗?沉香安神,要不就送给施姑娘做生辰礼物吧?”

韩征冷哼一声:“本督就喝了半碗汤而已,消什么食?”

小杜子笑嘻嘻,“是是是,您老人家只喝了半碗汤,等施姑娘好起来后,您就又能有她亲手熬的汤,亲手做的宵夜吃了。”

一面自去韩征的内室取他才说的那串数珠去了,反正韩征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在经管,比韩征自己可清楚多了。

彼时施清如倒是还没睡,正与桃子一道在灯下纳鞋底,打算过些日子好为韩征和常太医做冬靴。

桃子惟恐她累着了,扎不了几针,便要问她一次:“小姐,您累了吗?要不歇一会儿?”

施清如则每次都回她:“还不累,你别担心我,累了我自己会说的。”

她下午吃了一次药,又睡了一觉醒来后,便觉得身上清省了好些,也再躺不住了,用过晚膳又吃了药后,便央桃子拿了针线篓子进来,继续纳起鞋底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姐,时辰不早了,今儿就别做了,睡了吧?”又低头纳了一会儿后,桃子直接伸手夺起施清如手上的鞋底来,讲道理她是讲不过自家小姐的,便只能失礼来硬了的。

施清如不敌她的力气,眼见她夺走了鞋垫,只得把针线也递给了她,一面取手上的顶针,一面笑道:“你这丫头可真是铁面无私得紧,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妥妥当御史的料啊。”

桃子白她:“我可不是生来就这么铁面无私的,都是让小姐给逼的。平日里日日在灯下用功到三更便罢了,还当病了总能好生歇两日了,谁知道病了也不消停,倒是不看书不写字,又改成在灯下纳鞋底了,我不铁面无私管着您些,谁知道您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顿了顿,“话说回来,常太医与督主又不等着您的靴子穿,您这又是何必?常太医是恩师便罢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虽是个丫头,也知道这个道理,您孝敬常太医也是理所应当。可督主却与常太医不一样,您待他那般上心,又是为什么?三个多月了,没有一日不煲汤做宵夜的,再热再累也不用我和范妈妈她们帮忙,一定得您亲自来,做鞋做靴子也是,绝不肯让我帮您,您这是图的什么呢?我虽没见过督主,却听府里好些人都说过,督主的鞋子靴子,都是内务府尚衣局专人定做的,您的手艺,难道还能比不过那些个能工巧匠不成?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你送上的鞋子靴子督主都压根儿没上过脚了,既然做了也是白做,您又何必再为难自己呢?”

桃子虽与小杜子至今仍有那么几分不对付,却也有几分了解小杜子了。

要是督主穿过她家小姐给做的鞋子靴子了,他早过来向她家小姐“报喜”了,却至今什么动静都没有,不是她家小姐做的鞋靴督主压根儿没上过脚,还能是什么?

施清如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笑道:“我不觉得是在为难自己。不管是师父还是督主,就算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将我的鞋靴穿上脚,我依然会给他们做一辈子的,同样的,给督主煲汤做宵夜,我也心甘情愿做一辈子,哪怕督主一次都不吃。我做不做是我的事,为的是我自己的心,督主吃不吃却是督主自己的事……你能明白最好,不能明白也没关系,我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师父和督主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不对他们好,该对谁好去?

何况她也没为他们做什么,反倒是他们,都对她恩重如山,那她自然更该力所能及的对他们好了。

桃子半明白半不明白,“可小姐为什么呢?还一开口就是一辈子,一辈子这么长,您难道还真打算……在这都督府不明不白的待一辈子不成?以后有了机会,小姐还是要离了这里,找一个可靠上进的夫君,生上几个儿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是正途啊。”

外面小杜子听到这里,简直肚皮都要气破了,只恨不能立时冲进去,把桃子的嘴给撕了。

施姑娘这辈子的夫君只能是他干爹,她也只能在都督府待一辈子好吗?哪里不明不白了,明年他干爹一定会跟施姑娘拜堂成亲,让她风风光光的;还什么‘找一个可靠上进的夫君’,全天下谁能可靠得过他干爹了?

至于儿女,他不是现成的儿子啊,只要施姑娘喜欢,女儿也可以养几个嘛,他干爹又不是养不起,——真是个欠抽的死丫头!

问题是,这丫头是施姑娘的贴身丫头,自然是最知道施姑娘心意的,那谁知道施姑娘是不是也这样想呢?

小杜子想到这一点,越发恨不能冲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