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绿茶跪着也要虐完 第61章

作者:苏拾一 标签: 穿越重生

  李玉一个反手,又在时天空右脸重重一巴掌。

  她咬牙切齿:“时天空你继续装,不,林天空!时歌喊得没错,你和那两个坐牢的林家人一样,自私冷血!我真是瞎眼才和你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交心!”

  闻言时天空立即爆炸,她腾地起身,指着李玉:“你骂谁不要脸?”

  “骂你啊!”李玉呸了声,“一副清纯无辜的皮囊下,原来是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哥哥都不放过的饥渴难耐!”

  “最后一遍,我没有勾引时楚!”时天空今天在时方朔和时歌面前憋的气,此刻悉数爆发,她抑制不住恶毒,“是你自己又胖又丑,时楚不喜欢你,你凭什么怪我?”

  “好啊,你以前果然是在骗我!”

  李玉气哭了,她从小爱喝可乐汽水,爱吃油炸烧烤,其他女生抽条时,她反而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她也曾苦恼想忌口,但时天空总安慰她,微胖的她更可爱,她便放心大胆继续。

  现在她却说她又胖又丑?

  李玉挥手又要扇时天空,时天空这次早有准备,她接住李玉的手用力一推,李玉没站稳,往后一屁股重重坐到地上。

  “嘶!”

  李玉疼得倒抽凉气,她恶狠狠盯着时天空,突然扑过去狠狠压她在地上,骑在她身上边哭边死命撕扯她头发:“让你说我胖,让你说我丑!就你天仙,就你苗条!你以为你美得天下无双?我其实一直忍着没告诉你,时歌早取代你成为高一年级的级花了!林天空,你这辈子,永远也比不上时歌!”

  永远比不上时歌。

  永远比不上时歌!

  时天空彻底失去理智,她手脚齐上和李玉撕打,哭得比李玉还大声:“不许你瞎说!我才没有比不过她,你闭嘴!”

  “我偏不!”李玉也哭着咆哮,“林天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呀?林天空你说话!”

  “不许喊我林天空!我姓时,我叫时天空!”时天空一把拽住李玉的头发,狠狠扯下来一大簇。

  “嗷!疼!你松手!”

  “不松!”

  等花园保安听到动静赶过来,已是十五分钟后,电筒一晃,两个披头散发,哭成一团,骂作一团,扭打成一团的少女早已看不清模样,两人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鲜红指甲印。

  保安:“……”

  晚上八点,时歌刚做完齐衡出的一套数学题,时天空回来了,她一只鞋没了,脸上到处是指甲印,以前乌黑浓密的头发乱得像堆草。

  时天空握紧刚刚捡起来的林家钥匙,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我……我……能让老刘送我回林家吗?我……我没钱。”

  时歌:“……”

  时歌不说话,时天空难堪极了,然而她只能忍住满心羞耻,等待时歌开口,她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今天刘伯伯已经下班了。”时歌开口,时天空身子一僵,随即抖得不成样子,她咬着唇,还是有细碎呜咽溢出,时歌眸色沉了沉,又道,“今天你可以在这儿待最后一晚。”

  让她在这儿住一晚?!

  时天空猛地抬头,结结巴巴问:“真、真的可以?”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时歌说完去厨房倒热茶。

  时天空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李玉那句“林天空,你这辈子,永远也比不上时歌”。

  她想,李玉或许是对的。

  滚烫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时天空沉默着回二楼房间。

  ——

  次日,时天空去上学,发现李玉位置空了,李玉课桌里总是堆得满满当当的零食也全部消失不见。

  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整个人坐立不安。

  果然上课铃响起,高文雅胳膊夹着教案,抱着大摞习题册进教室,看到她,神色如常叫她出办公室,其他学生先预习。

  高文雅和时天空一出去,安静的教室依然安静,只是不时有学生抬头看向第一排,坐得端正笔直,认真看着书的时歌。

  时歌真的……好淡定啊!

  突然,时歌合上书,起身往外走,田豆豆位置在她后面,见状赶紧问:“时歌,你去哪儿啊?”

  时歌回头,笑容灿烂:“卫生间。”

  同时,时天空跟着高文雅进到办公室。

第一节课,办公室里没有人,特别安静,时天空局促不安绞着校服:“高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只是高文雅不挑明,她不愿意相信。

  “李玉的父母昨晚给她办了转学。”高文雅开口。

  “……”时天空咬着下唇,“哦。”

  “昨晚我,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和校长也连夜讨论了你和时楚的情况。”高文雅平静叙述,“虽然私生活是你们的自由,但考虑到学校校规,决定给予你们开除的处分,时楚的班主任已经通知他的父亲,你的……”高文雅想到电话里时方朔那句“以后林天空的事情,烦请联系她父母林文雄和徐慧蓉”,停顿片刻,“老师想当面通知你。”

  时天空泪光闪闪,她低下头,大滴大滴的泪珠砸到鞋面:“好,我知道了高老师,谢谢您,我……我先走了。”

  “……”高文雅摇摇头,叹道,“要是有需要老师帮忙的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时天空没有回答,她抬手擦干泪水,转身跑出办公室,她没有回教室收拾书包,直接跑下楼,埋头冲向校门。

  门卫一早已经得到消息,见是她,默默打开了铁门。

  时天空跑出二中,在路边停住,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时茫然无措,不知道她还能去哪儿,她站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握紧双拳,着魔一样往马路中间冲。

  没了,她什么都没了。

  顾远知没了,爸爸没了,妈妈没了,哥哥没了,弟弟没了,时家没了,学校没了,朋友没了,她还活着做什么?

  不如死吧。

  死了就不会痛苦,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下一瞬,一只温暖的手及时拽回时天空,时天空猛然回神,她看着疾驰而过的车,惊出身冷汗。

  她刚刚是怎么了?竟然……

  时天空后怕得拍了拍胸口,回头想感谢救她一命的人,却在看见熟悉的脸庞时哑声。

  时歌松开手:“想死?”

  时天空自嘲勾起嘴角:“我什么都没有,难道连死都不行?”

  “什么都没有?”时歌平静道,“林天空,你享受属于我的16年的人生,现在有特长有学识,而我前十六年什么都没有,只有你那三个没有良知的父母兄长,不也艰难活着?你现在所遭受的不过皮毛,你确实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时天空哑口无言,她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还有,找死不要祸害别人。”时歌说,“到时你倒是获得解脱,别人却可能因为你失去家人和未来。人,真的不能那么自私。”

  言毕,时歌转身回学校。

  久久,时天空“哇”一声,捧着脸蹲下,哭得溃不成军。

  ——

  时天空退学以后一个月,时歌参加完数学联赛回来,时楚的伤差不多痊愈,然而他自闭了。

  在他醒来那日,方挽琴激动冲过去,却发现时楚呆呆坐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窗外,无论她如何哭泣哀求,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时方朔请来无数知名心理医生一对一辅导,也毫无效果,时楚不笑不哭,不喊不闹,永远活在那个他自我保护,构建出的不爱时天空的世界。

  方挽琴眼见时楚如此,加上兼任的c大名誉校长因为时家丑闻被取消,她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日渐消瘦憔悴,一病不起。

  时方朔最近医院公司两头忙,忙得是焦头烂额,脚不沾地,连家都没时间回。这时广茂建筑的股价却冷不丁回温,因为时家大小姐——时歌以绝对优势夺得省数学联赛冠军,明年会代表省里参加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

  破天荒的,时方朔接到顾祥的电话。

  “老时,你家风水真不错,前有时楚,后有一个更厉害的时歌。”顾祥笑呵呵的,“这次联赛颁奖嘉宾是我,没想到她小小年纪毫不怯场,举止得体大方,真是颇有你我当年闯商场的风范啊。”

  时方朔笑道:“谬赞。”

  “没有没有。”顾祥继续笑,“时歌是真的优秀,完美继承你和时太太的优秀基因,怕是以后我家远知要娶她,连队都排不上了,你说是吗?老时。”

  一时间,时方朔仿佛回到几个月之前。只是那时是他想方设法和顾祥联姻,这次地位反转而已。

  时方朔不置可否,和顾祥客套寒暄几句,挂了电话。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哭了一天,刚刚才睡下的方挽琴,长长叹了口气,决定回家一趟。

  晚上六点半,时歌刚和时游吃完晚饭,时方朔突然回家,两人都有些惊讶,时游大半个月没见到爸爸,激动得立刻跑过去抱住他大腿:“爸爸,你回来啦!”

  时方朔慈爱摸着时游的头,陪他玩了一会儿,这才让张妈带时游回房,时歌见他这个架势,端了份切好的哈密瓜搁到茶几上,坐到他对面:“爸,你有事情想和我说吗?”

  时方朔很满意她敏锐的观察力,点头:“你知道远知吧?和你一个学校,是你……哥曾经的同学。”

  “知道。”时歌大概知道时方朔要说什么,上次颁奖典礼,顾祥对她的赞赏溢于言表。

  “在我们这种人家,有时候婚姻是一场交易。”时方朔坦诚道,“我和你母亲当年也是因为两个家族的利益需要而结合,不过比其他人幸运的是,我们很相爱。所以你……”他若有所思问,“愿意和顾家联姻吗?”

  “不愿意。”时歌拒绝得斩钉截铁。

  时方朔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起身,轻轻拍了拍时歌的肩膀:“你母亲和哥哥状况不好,我决定带他们回乡下的别墅静养一段时日,公司我会请职业经理人暂时管理,等你毕业,你要守护好我们时家的所有产业,明白吗?”

  他这话是选择时歌做了时家继承人。

  在这之前,他的心已经在时楚和时歌之前动摇,所以把决定压在刚刚的问题上,如果时歌回答愿意,那不管时间多漫长,他都会等待时楚恢复正常那天。

  以前,时家需要一个商业联姻的女儿,现在,时家需要的是一个有野心,决策果断,足够冷漠的继承人。

  而时歌,三点全符合。

  时方朔沧桑笑笑:“还有以后放寒暑假,记得带小游来看我们。再怎么样,他们始终是你母亲和哥哥。”

  时歌沉默片刻,起身给了时方朔一个拥抱:“好。”

  ——

  一晃两年过去,时歌升高三那年,林文雄出狱。

  那天早上,时歌和高文雅请了事假,一大早守在第二男子监狱门口。林文雄是十点出来的。

  今天天空阴沉沉的,再等一会儿就要下雨了,林文雄提着军绿色行李包,和两年轻相比,苍老许多,分明正值壮年,却宛若七老八十一般,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左右脸颊都深深凹进去,像只干瘦的皮猴。

  他跟在狱警后面,探头探脑,冷不丁看到时歌,他眯着眼睛瞧了会儿,猛地缩到角落,抱着头抖成筛子,尿液顺着裤管流了出来:“我错了我错了,别再打我了,我再不敢了!时小姐,你让他们放过我吧,呜呜呜,我再不敢打你了。”

  这两年,他在监狱里天天受“照顾”,已经到听到时歌两个字就尿失禁的地方,现在亲眼看到她,更是怕得不行。

  时歌面无表情,一句话没说,直到狱警送林文雄上出租车离开,天空飘起细雨,她都没有动。

  狱警走到她面前,撑开手中的伞遮到她头顶,沉默片刻,问:“你叫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