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她有病 第47章

作者:七杯酒 标签: 穿越重生

  他似是踌躇了一下,又问:“你...还疼吗?”

  沈辛夷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别问了,你好烦。”

  这一眼饱含风情,娇嗔妩媚,风流旖旎,陆衍被看的微微恍神,又问她:“还要再睡吗?”

  沈辛夷确实没睡饱,被他这么一问,干脆又歪倒在床上,含含糊糊道:“那我再躺会。”

  她说完躺在床上瞧了眼陆衍,见他似乎有话想说,便懒洋洋地问:“太子...有话要跟我说?”他喜欢的那个称呼她这时实在是叫不出口。

  陆衍目的既已达成,原本丢了的节操也开始慢慢捡回来,又恢复了往日冷峻桀骜的样子:“确实。”他斟酌着开口:“原来是我冷落了你,你我既已成夫妻,我再不会那般了,但你往后也得记住你是我妻子的身份,凡事以我为先,至于旁的事...不用你多操心。”

  沈辛夷听出他话中深意,睡意也被驱散了,不自觉换了称呼:“殿下究竟想说什么?”

  陆衍拢了拢散开的寝衣:“你以后就须得一心向我,我会待你好的。”他前阵子也怀疑过自己对她的执念会不会是为色所迷,但如今人是得到了,他却没能抽身,反而越发不可自拔。

  一心向我这四个字太值得玩味了,沈辛夷反复咀嚼了几遍,忽冷笑道:“你是让我摈弃娘家,只做你陆衍的妻子?”

  陆衍不想在这时候跟她争执,避重就轻:“做我掌上随珠难道不好?”

  沈辛夷心说你都病的这么重了,能不能活过三十岁还两说,她随珠毛随珠,当寡妇还差不多!不过她跟他想法差不多,不想这时候吵架,于是把难听话都咽了回去,闷头拉了拉被子:“挺好的,殿下先去用饭吧。”

  陆衍瞥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寝殿。

  他走了,沈辛夷却怎么也睡不着,转头唤了张媪:“阿姆你帮我把父亲给的避子丸取过来。”

  张媪一看元帕上的落红,就知道两人昨晚干了什么,她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但还是劝道:“娘子再想想吧,不要意气用事。”

  沈辛夷摇了摇头:“我是深思熟虑过的。”

  张媪一叹,又劝道:“太子深恨侯府,可如今娘子和太子正是浓情蜜意,何不趁现在生出个孩子来,为何要用避子丸呢?等孩子一出生,太子就是再恨侯府,也不可能再对付孩子的亲外家了。”

  沈辛夷仍是坚持让她取来避子丸:“太子心性坚毅,不会被所谓的父子之情夫妻之情左右。”再说孩子可是活生生的,又不是她拿来胁迫陆衍的筹码,她也不想以孩子来胁迫陆衍放下仇怨。

  与其让陆衍对孩子的到来感到为难,不如早做决断,最重要的是,陆衍都不一定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至于以后,那就顺其自然吧。

  或许陆衍脑子抽了,她脑子也抽了,两人爱彼此爱到无法自拔,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再或许陆衍对她无意了,两人终能和离,以后斗的你死我活,这些事都说不准的,就不用再给未来增加变数了。

  张媪无奈,只得给她取来了避子丸。

  她阿爷给她的避子丸颇为奇异,用一次能管好几天,且对身体无害,事后吞服即可,她和水吃了一颗,又小心收好,被人服侍着换好衣裳,这才出去用朝食。

  她以为陆衍早就走了,没想到还在堂里等着她,他见她过来才命人摆上早饭。

  沈辛夷莫名又尴尬起来,扒拉了几口米粥,忽想到一事:“殿下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详细说说嘛?”她想了想又补了句:“若是不方便就算了。”她其实一直对陆衍的病很好奇,但从没找到机会问。

  陆衍抬手让堂中众人下去,这才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有一日出征回鹘,仗是赢了,却也被细作钻了空子,给我下了这种颇为古怪的南疆蛊毒。”

  他垂下眼,似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又缓缓道:“长兄当初中的也是这种毒,所以毒害我们二人的凶手就算不是一人,也脱不了干系。”他说到这里,又嘲弄一笑:“我中毒之后父皇大怒,带兵出征亲自去剿回鹘南疆,倒挣了个千古明君的大好名声出来。”

  沈辛夷听的心里莫名难过,她知道这对父子大有龃龉,但她也不敢断定两任太子中毒之事就跟文昌帝有关,唯一可知的是,文昌帝就这么踩着两个儿子的血肉浇筑的台阶,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辉煌。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她顿了下,终于问出最想问的:“这蛊毒有办法彻底根除吗?”

  堂中无人,他又孟浪起来,一种暧昧在眼中流转,他干脆伸手把她抱起来做到自己腿上,用一贯冷清的声音问她:“问这个做什么?怕哥哥满足不了你?”

  沈辛夷:“...”

  她实在受不了陆衍这骚样,扶额道:“你闭嘴!”她现在倒宁可他对她爱答不理的,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骚的?

  他伸手摸着她泛红的脸,终于转回正题:“若是能根除,我早就好了。”

  沈辛夷蹙了蹙眉,盘算着要不要请人去南疆打听一二。

  她正思量,下巴忽被陆衍抬了起来:“如今知道父皇不喜我,我又被重病缠身,你是否心悦我?”

  沈辛夷被问的顿了下,陆衍都这么惨了,她不好再火上浇油,于是把他大夸特夸了一番:“殿下才貌双全,文韬武略,有经天纬地之才,我心里对殿下是极为敬佩欣赏的。”

  陆衍眯起眼,她瞧他神色不对,立即反将了一军:“那你呢,心悦我吗?”

  陆衍倾身瞧着她,两人长睫交织:“我已经想不起来没有你的日子是什么样了。“

  虽不是告白,却更为缠绵动人,沈辛夷心里快跳了几拍,十分配合地抬起头,任由他亲吻,又被他逼着,探出了舌尖,啧啧缠绵。

  陆衍半晌才放过她,他已有些躁动,又瞧了眼大亮的天色,勉强按捺住,开始说起正事:“还记得齐王妃吗?她回豫章 之后一直很惦念你,马上就要入年,她的嫡子陆渝这次要进宫来贺,他要当面跟你道谢。”

  沈辛夷闻弦歌而知雅意:“齐王妃和这位王子既然安然无恙,想必已经成功继位了吧?那位侧室生的世子只怕...”她笑着瞧了陆衍一眼:“殿下又要得一左膀右臂了。”

  陆衍其实颇讨厌妇人狡黠,心思多了容易内宅不宁,但有的人聪明的很讨厌,有的人聪明的却很可爱。他颔首:“那个侧妃所出的世子已经被圈禁,老王爷在王府里‘颐养天年’,侧妃自缢身亡,陆渝大获全胜。如今嫡子继位名正言顺,父皇若再扣着不让他继位,只怕要被天下人指点了,他怎么舍得自己的好名声呢?”

  反败为胜,逆风翻盘,也是一了得人物啊。沈辛夷心下暗赞,他伸手把她搂的更近:“齐王妃能够得救,多亏了你。”

  沈辛夷任由他搂着,笑笑:“我也只是赶巧了。”她又迟疑道:“只是他现在进京有些不妥吧?皇上会不会...”

  陆衍面有嘲弄,玩味道:“杀一个王子和杀一个世子的代价不可同日而语,皇上是精明之人,只怕此时已经在想怎么笼络他,分离他和齐家了。”

  沈辛夷这几日忙晕头了,此时心中大动,各地藩王世子进京,意味着她家人也很快要进京了,她面上有几分喜色。

  他还以为她是为齐王妃和世子欢喜,在她脸上亲了下,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香软的身子,面上却分毫不漏:“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沈辛夷冲他一笑,站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细心帮他抚平衣襟的褶皱。

  他按捺不住了,弯腰轻咬了一下她的耳珠,小声道:“洗好澡等着我。”

  沈辛夷嗔了他一眼,他被瞧的又浮想联翩起来,用了极大的定力把持住了,心情不怎么好的出了府。

  张媪趁机又劝她:“娘子,孩子的事儿您还是再想想吧,太子对您是极好的。”

  沈辛夷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你把避子丸收好,暂时不要让别人看见。”她又道:“过几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太子把避子的事说了。”

  她觉着这种事还是不要瞒着他的好,跟他坦诚说了两人还能商议商议,不过最近两人正在你侬我侬,现在说避子丸的事儿怎么都有点欠揍,还是寻个合适的机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会比较晚,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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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新年将至,文昌帝特地把几个皇子叫进宫来帮忙干活, 陆衍略敷衍了几句, 本想去拜见太后,却在通往内宫的重华道上见到了鱼望月。

  鱼望月打扮清减, 只用白玉簪挽了个简简单单的圆髻, 因是未嫁女儿, 发髻底下还留出乌发来散在肩头,脸上脂粉未施,唇间点了淡粉的口脂,看起来颇为清雅动人。

  鱼望月瞧见他,神色似有些惊喜, 脱口道:“表兄。”她似是才意识到不妥, 又忙改了口,款款行礼:“殿下。”

  陆衍的一缕魂已经飞到太子府里了,被她叫到第二声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转头:“是你啊。”

  鱼望月特地打扮一番, 虽素简却并不失色, 反而为她添了几分楚楚之姿, 她生的本就清雅,这般打扮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可惜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他心不在焉,撂下这三个字就想走,鱼望月描绘精致的柳眉蹙了蹙,轻叹一声:“殿下慢一步, 我有话想跟您说,是关于皇后的。”

  陆衍皱了皱眉,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皇后怎么了?”

  鱼望月柳眉皱的更紧:“皇后身子不大好,这些日子常发热高烧,我随常来探望陪伴,但皇后还是不开怀,想必是思念太子了。”她喟叹一声:“皇后本叮嘱我不让我告诉殿下的,但我实在看不得皇后流连病榻,所以多言一句,还请太子去见见皇后吧。”

  自打齐皇后被禁足,陆衍确实有一阵没见到她了,鱼望月说的好似她下一刻就死了一半,他蹙了蹙眉,脚步一转就转向皇后的殿里。

  鱼望月眼底带了几分不太明显的笑意,很快又肃了神色,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去往皇后寝殿。

  齐皇后倒不似她说的那般病弱,他进去的时候还中气十足地呵骂下人,他看了鱼望月一眼,见齐皇后生龙活虎的,也就没怎么搭理她说的那些酸话,略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鱼望月又陪伴了姨母片刻,这才紧跟着出了寝殿。

  她不经意般的追上陆衍,再行了个大礼:“上回我那庶出妹子不慎惊扰了殿下和太子妃,我心下着实不安,辗转不眠几日,想代她向殿下和太子妃请罪。”她神色恳切,仿佛饱含歉疚,见陆衍不语,轻声问道“敢问殿下,太子妃是否有空?我现下能否去拜谒?”

  陆衍皱眉想了想,这才想到她的妹妹挑的齐叱和沈凌云打架之事,他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这事儿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他重新把她拐回了府上。他瞥了鱼望月一眼,随口道:“小事而已,你不必记挂,太子妃亦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更用不着登门致歉。”

  鱼望月见他表情似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不由一松,要么是太子妃没把她主使的这件事告诉她,要么太子还记挂着表兄妹情谊,不想让她难堪...

  她轻声坚持:“我听说太子妃对此事很是震怒,若能登门致歉,也算是我的诚意。”她犹豫了下,欠身一福:“太子妃上回赐了我那庶妹几巴掌...这事儿本就是我们的错,太子妃要打要罚我也认了,只是明日还要侍奉皇后,若颜面带伤,怕是不美,还请太子帮我美言几句。”

  陆衍听她把沈辛夷说的母老虎一般,心下不悦,却不好代她做主原谅或者惩罚,淡淡道:“那就请便吧。”

  鱼望月见他松口,还以为他是对沈辛夷的爆炭脾气不满,唇角微微一扬:“是。”

  陆衍没再理她,出宫之后上马径直回了太子府。鱼望月本有意路上跟他搭话,结果他一骑绝尘,她只好跟在后面默默吃灰。

  陆衍先回了太子府,问沈辛夷:“你把鱼家那个庶女打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事情颇多,沈辛夷压根没顾得上跟他详细说,但她不好奇他知道她揍人的事儿,却好奇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好几天前就打了,这可是你的太子府,你不该早就知道了吗?现在问个甚。”

  陆衍十分心烦,他特地赶回来是为了和素素卿卿我我的,不是为了处理鱼望月那点破事的,他前几日知道了鱼家庶女被打的事也没多问,反正是素素的事,她自己怎么开心怎么处理就是。

  他口气不耐:“她说对不起你我,要上门亲自给你道歉,马上就来。”他赌气似的把她拉过来重重亲了一下:“你等会快点把她打发走。”

  沈辛夷一下子就想起那五千两银子的事,外面下人通传:“太子妃,鱼家大娘子乞见。”

  沈辛夷应了声,底下人很快带着鱼望月上来,她看见沈辛夷,瞬间红了眼眶,叩拜道:“我那庶妹不长进,前些日子给殿下和太子添麻烦了,还请殿下见谅,她自小跟我一起长大,会这般无状也是我督导不严,太子妃若要罚,就连我一并罚了吧。”

  她说完用余光扫了眼陆衍,见他毫无反应,心下微微失望。

  沈辛夷低头喝了几口茶,笑笑:“鱼娘子起来吧,这事我都快忘了,你隔了这些天过来致歉,还真有点惊到我了。”

  鱼望月反应极快:“望水回家之后被父亲罚了禁足,她昨日才被放出来的,我也是才知道此事。”

  沈辛夷悠悠道:“看来这事儿鱼娘子是不知情了,我怎么听说是你指使她的?”

  陆衍这才觉着这件事有点意思,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鱼望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大惊失色:“绝无此事!”她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鱼望水已经把她卖了,沈辛夷迟早会把这事儿捅给陆衍,她得先下手为强,解释清楚才行。

  她说完之后神色又是一变,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发白,表情苦涩:“三娘她打小犯了什么事都喜欢推到我头上,每次都是我被父亲责罚,她这回大概是怕您罚她,这才又说是我指使的,我没想到她连这等事也...”她闭了闭眼,难过到说不下去了。

  鱼望水上头还有个姨娘呢,她把脏水反泼回去她也只能受着,她似是哽咽了一下,又张开眼,坚毅道:“别的事我可以帮她承担一二,但此事事关名节,我万万不能忍下,若殿下不信,可以叫三娘来和我对质。”

  她的说法合情合理,沈辛夷对她的演技和台词功底十分赞叹,不过乱拳打死老师傅,她没按套路走,反问道:“鱼娘子特地来是为了道歉?”

  鱼望月楞了一下,犹豫着颔首。

  沈辛夷沉下脸,不悦道:“所以你们鱼家的传统是空着手来道歉?”

  鱼望月:“...”

  沈辛夷让张媪取出借条来,直接扔到她面前:“这事儿谁干的我不管,你们把欠我的五千两银子还来,否则我就帮你们鱼家女好好扬一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