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 第48章

作者:小檀栾 标签: 穿越重生

  “看重?嗤!”嬷嬷不耐烦道,“老伯爷那头轮不到你操心,府里是容不下你了。”

  “也不看看现下的情形,连雪青姑娘都敢再去招惹,我要是你恨不得躲起来别被人家想起来!不过谁会像你这般狠毒,也不知道积点阴德。”

  “你说当初你要是对雪青好点,现下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啧啧,也不怕说与你听,本来段嬷嬷都该去庄子上荣养了,现下老夫人为着她有个好女儿,都舍不得放她走呢,还跟夫人商量着给她买个两进的宅子养老。”

  李跃家的满眼发愣,怔怔听着。

  “还有啊,一家都销了奴籍!黛绿的弟弟现在都去私塾念书了,以后甭管是做什么,有这么个贵妃跟前说得上话的姐姐,造化大着呢!”

  想起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自己最宝贝的老来子若是有这么个姐姐,哪还用在府上给人跑腿,怕是早就过上小公子的日子了。

  她终于受不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悔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久久站不起身。

  黛绿回宫后并未告与雪青此事,而是找了虞令绯,将今日所见所闻和这场争执都重复给了她听。

  虞令绯歪在榻上吃着酥酪,拿手点她:“跟那种人计较什么。”

  “奴婢说了通狠话,也算给雪青和自己出了口恶气。”

  “你转身走了,会有人给你出气的。”虞令绯慢慢道。

  “娘娘是说……”黛绿非是蠢笨性子,一点就通,若有所思道,“若是老伯爷,肯定想不到,但是大夫人……娘娘,奴婢未给您惹麻烦吧?”

  虞令绯道:“恶因得恶果,即便你不做,若是见了,本宫也会顺手替雪青出出气的。”

  她语气平淡,“不去做,是因它不值当咱们特意去为此奔劳,就像那地上的虫儿,你会为了捏死一个于现在无碍的虫儿趴到地上吗?”

  “但若是它不长眼地跳到你眼前,摁死也就摁死了。”

  黛绿了然地点点头,将娘娘的话记在心中,又挠了挠耳后道:“奴婢、奴婢还以为娘娘是不会杀生的人呢。”

  虞令绯扑哧一笑,眉目舒展,唇角蕴情:“傻黛绿,那便不是人了,是真的菩萨在世。”

  “人有七情六欲,我也不例外。”

  虞令绯本就仙姿佚貌,近日调养得当,更显靡颜腻理,动静间风情尽显,黛绿呆呆看着,不知怎的问出一句:

  “那娘娘现下最想要的是什么呢?”

  虞令绯咬着挖酥酪的银勺,想了想道:“从前的我若是在这时,最想要的应当是愿我如星君如月。”

  为何说的是从前呢?

  黛绿不明就里:“那现在……?”

  虞令绯道:“现在,我只想着在意的人都平安顺遂,即便这是一场镜花水月,也要知足。”

  “知足才能长乐。”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百度。

第49章

  安西伯府的洒花冰裂梅纹帖四散到上京各家府上,作为姻亲的长乐侯府自然也是早早送去了。

  娄氏掌着帖子看了又看:“他家眼看着就起来了,上次见着小姑子,在我面前说话底气都足了不少。”

  嬷嬷道:“满上京就出来这么一个宠妃,谁家也得给三分颜面。”

  “我就不耐烦给。”娄氏意难平,但想起虞氏女离那顶尖儿的位子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到底松了口,“这上头提到的十八学士倒是难得一见,便去瞧上一瞧。”

  一旁临窗抄经的杭风盈乖顺走了过来,递上几卷佛经:“夫人,这些都已抄好了。”

  娄氏拾了顶上的一卷,展开细看,杭风盈也算书卷堆里长大的,一手小楷极娟秀,抄出来的佛经很是漂亮。

  之前出门赴宴因着杭风盈从贵妾变成了贱妾,娄氏被不少贵妇在背后说闲话,言里言外的说她不懂规矩。

  回头她就罚杭风盈抄佛经,又把她放眼皮子底下磋磨,这几日终才消了点气。

  “余下的你拿回你那抄去罢,今天不用你伺候了。”

  杭风盈屈膝行礼:“是,夫人。”

  她理好经卷,又若无其事道:“方才在窗户那听了两嘴子,仿佛夫人要去安西伯府赴宴,倒让我想起个故人。”

  “哦?你能和安西伯府的有什么故?”娄氏挑眉道。

  “从前还未到上京时,我随父母于朗州暂居了两年,家母精于琴艺,曾受聘冯府做女夫子,我也随她住进了冯府内院。”

  “后来听闻冯家大小姐嫁入了安西伯府,应就是了吧。”

  娄氏慢条斯理地吃着果子,道:“你是个好记性儿,那安西伯府最牙尖嘴利的三夫人便姓冯。”

  “怎的,你想去会一会故人?”

  杭风盈人如其名,笑意盈然:“若是能见一见冯姐姐,说不得还能叙上两句话。”

  娄氏心里嗤了声,虽然她看不起冯氏做派,但人家也是正经官宦小姐,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你也配做人家妹妹。

  但她打量了下杭风盈,好歹是一身好人家做派,算得上水灵,也有点才华,起先有不长眼的拿捏着自己不懂规矩到处乱说,还不知想的怎么不堪呢。

  就听闻交好的人家说,还有人说他们府上新纳的妾上不了台面,实在衬不上贵妾的名儿,才就了贱。

  若是带着这样的杭风盈出去走一圈,以她的品貌和学识,也能给自己抹开点面儿,到时再一说杭风盈心悦自家儿子、奈何阴差阳错的,也不怕她们不信了。

  这般一想,娄氏干脆应道:“便带你一起去就是,到时可不能给我惹麻烦。”

  杭风盈柔顺道:“是,夫人。”

  “到时再穿身新裙裳,不能丢了脸面。”娄氏不放心地交待。

  杭风盈心里苦涩,自打做了妾,就按妾的份例领月例,打点人都不够的,哪有钱去置办新衣。

  但想到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能出门赴宴,若是得了谁家夫人的欢喜——尤其是冯姐姐的欢喜,想必以后娄氏对自己也能给点好脸色,至少不会苛待下去。

  思至此,杭风盈还是咬咬牙拿出了来上京带来的仅剩的银钱,置办了身交领碧色莲纹襦裙,挽海青披帛,清新动人,娄氏也满意了,带着她上了马车一路往安西伯府驶去。

  离着安西伯府门前一条街马车就走不动路了,伯府的仆役在马车间穿行给老爷夫人们赔罪,个个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

  “现下安西伯府当真起来了。”不少人心里都有这个念头。

  好在有姻亲关系在,许氏派婆子来接他们入府,杭风盈跟在娄氏身后一步不敢错,生怕惹人笑话。

  刚到长乐侯府时她也如此,没想到区区一个伯府气势比侯府还盛!

  婆子径直把她们带去花厅,不少来得早的已经在花厅前的院子里赏花,花厅里还坐着小半座人,显而易见的今儿就不是为了赏花而来。

  娄氏自打进了伯府脸上的笑就没摘下来过,现下见了正主更是亲近,未语先笑道:“有几些日子没见着老夫人了,老夫人身子还是这么康健!”

  端坐上方的伯府老夫人招了招手:“快过来坐。我年纪大了,不怎么出门,倒是大媳妇还常提起你呢,都盼着你来呢!”

  这话极给面子,娄氏心中满意,面上的笑就更亲热了,张口就要再说点什么,就听一个悠闲的声儿传来:

  “许夫人出来带着的这个很是面生啊,瞧着打扮不像丫鬟,怎么丫鬟做派似的。”

  这话刻薄的紧,杭风盈虽然拘谨了些,但教养气度在身,也称得上一句小家碧玉,和丫鬟还是有区别的。

  一时间花厅不少夫人都是面色各异。

  说话的正是有名的刻薄性儿,娄氏的亲近手帕交都未在场,也就无人敢为长乐侯夫人顶上去,娄氏只能忍下气,挂笑道:

  “不是伺候的丫鬟,是房里伺候的。”贵妾还能称句小夫人,带个贱妾出来到底拿不出手,此时娄氏也只能匆匆带过,找补道,

  “这孩子自幼跟着父亲饱读诗书,可赶巧了,我近日才知她与府上三夫人有旧,经年未见,也就带她出来走一趟。”

  “噢——房里伺候的。”那夫人似笑未笑地看了眼杭风盈,“不就比丫鬟好上一丝吗,你也带得出来。”

  说着,捏着帕子掩了掩口鼻,仿佛看到什么腌臜物般。

  娄氏恼恨她做派,但匆匆一瞥间看到几个重规矩的公侯家的老夫人已经面露不愉了,也知自己为争一口气,这步棋走得有些仓促。

  娄氏进退两难,杭风盈掐了掐手心,稳稳上前,朝着那夫人行礼,不卑不亢道:

  “见过夫人。我虽不才,也知言人不善,如后患何。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若是为了我而让夫人受了旁人非议,我心下属实难安。”①

  杭风盈行礼端正,语气和缓舒意,耳闻者如沐春风。

  言辞间更有孔孟之道,倒与娄氏所说的“饱读诗书”不谋而合,虽说在场的正妻仍是看不上一个妾,但得知这个妾品貌没那么不堪后对她的印象也就好上了几分。

  那个出口针对娄氏的夫人能在上京圈子里混开自然也不是个蠢物,她眸色阴沉,却未再说什么,只皮笑肉不笑道:“这嘴儿伶俐,怪不得让你家夫人带了你来。”

  相对的,杭风盈起身后便扶着娄氏的臂膀恭敬伺候,更显她治家有方,娄氏神采好上不少,掩唇一笑道:“这孩子自来孝顺,冲动了些,让各位见笑了。”

  话语间的意思便是杭风盈是见长辈被欺辱才上前说话的,小小地膈应了对家一把。

  女人言辞间的争锋便是一毫一厘争出来的。

  有不少夫人都捏起了瓜子儿看好戏,正等着戏唱下去,就听一个大嗓门来了:“哎呀呀,人都来这么齐了,母亲,我是不是来迟了?”

  正是意气风发的冯氏,今日她作为东道主没少受吹捧,春风得意的紧,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老夫人瞪她一眼:“不好好招待客人,跑哪儿躲闲去了?”

  冯氏笑道:“镇国公老夫人有些不爽快,媳妇儿怕老夫人难受,特特安排着歇歇脚,才安顿好就来陪客了。”

  老夫人也不是真说她,不过是对这个媳妇说教惯了,此时面上顺势和缓了些,淡淡道:“来得正好,这正有故人寻你呢。”

  老夫人多老辣的眼,方才冷眼看着宾客闹了一场,对那个拿自家做筏子的妾室是记在了心里的,此时就跟冯氏说了出来。

  她语气乏淡,冯氏在婆婆跟前伺候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事的模样,当下心头警觉,笑道:“哟,是谁呀?”

  说着环顾了一场,见在场的夫人都是打过照面的,心里疑惑,就见妯娌的娘家嫂子、长乐侯夫人道:“虞三夫人。”

  娄氏牵起了杭风盈的手,道:“瞧,我家这个说跟你相识呢,她母亲是幼时教过你琴艺的女夫子,日子久远,我看呀你怕是不记得了。”

  娄氏说话自来给自己留三分余地,此次也不例外,都给冯氏找好忘记的理由了,免得被拒了自己面上难看。

  冯氏看了看身后的女子,那女子目带亲近,面容婉然地看向自己,抿唇笑道:“冯姐姐,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这脸是有点熟悉,冯氏一下子还没想起来是谁,但见这做派这语气,立刻想起了幼时恨得牙痒痒的女伴。

  事事比自己强,还在母亲面前做好人样,没少让母亲嫌弃自己,还拿着自己的借口去书房勾缠家中的长兄,学那红袖添香的做派。

  也就是她小动作太多被发现了,夫子才被客气请离了府上,出于面子上没人告诉他们缘由,杭风盈怕还不知道自己看清她的面目了呢。

  冯氏思及此,还有婆母的暗示,如何行事立刻明晰了起来。

  冯氏打量了她两眼,道:“想是想起来了,是教琴的那位夫子?”

  杭风盈笑意浓了两分,温声道:“正是家母。”

  冯氏转而对老夫人道:“嗨呀,您是知道儿媳妇的,那劳什子琴我哪耐心弹啊,没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