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执的他心里撒个野 第68章

作者:春风榴火 标签: 穿越重生

  边边攥紧了衣角,一想到顾怀璧离开,她呼吸都在疼,全身都在疼……

  “当初是你让我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辈子。”

  她低着头,刘海掩着黑漆漆的眸子,声音压得极低极沉:“现在你却要带他走。”

  好舍不得啊。

  杜婉柔看着边边这样,于心不忍,握住了她的手,悲恸地说:“是我太自私了,一切都是我太自私了,当初发生那件可怕的事,我就应该送他走,可是我舍不得,他是我的亲儿子啊。”

  边边望向杜婉柔,沉声问:“顾怀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无从得知。但是你刚来王府花园的时候,应该听过仆人说起过那件事,那件让所有人噤若寒蝉的事情。”

  边边回想到刚去王府花园那一年,经常会听到大宅里的仆人提及三年前发生的事故,讳莫如深。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怀璧有个双胞胎的兄长,名叫顾怀柔。”

  边边睁大了眼睛,她竟从不知道顾怀璧还有一位兄长。

  “那时候两个人每天几乎形影不离,我们都以为他们两兄弟之间感情很好,直到后来,发生那件可怕的事……”

  “可怕的事?”

  “就在王府花园的小湖边,仆人们发现两兄弟的时候,顾怀柔倒在血泊中,他的食指被咬断了。”

  边边捂住了嘴。

  “怀璧抱着膝盖藏在湖边的假山下,他的嘴里、身上全是血,是他咬断了怀柔的手指。”

  “你是说,顾、顾怀璧他…”

  杜婉柔眼角渗着眼泪,情绪激动:“我真的不知道,也不能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兄长做那样的事。”

  “你问过他吗?”

  “问过,可是他不说。”

  边边知道,顾怀璧性格固执,他不想说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想知道。

  “后来我把怀柔送出国了,两兄弟也再没有见过面,从未有过联系。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事出有因,怀璧他不会轻易伤害别人,可是……”

  杜婉柔平复了心绪,望向边边:“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怀璧他很不稳定,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护住他几次,我也不知道,下一次他发狂,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不会的。”边边不住地摇头,无法接受顾怀璧要离开的事情:“我不会让他变成那样……”

  “边边,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对他的包容和照顾,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走进他心里的女孩。可是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我怕他对你也做出…那样的事。”

  边边握住了杜婉柔,声音里带了凄切的恳求:“他做的所有事,都是有原因的!你不要让他走,好不好!”

  “边边,我是他的母亲,我比你更加不希望他离开。”

  杜婉柔叹息了一声:“已经有人盯上他了,在暗地里调查他。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必须送走他,这是为了他好。”

  边边的手猛地攥紧了衣角:“是薛青吗,如果是薛青,我会想办法阻止他。”

  “不是你的同学,也不是嘉德中学的任何人。”杜婉柔眸色变得冷冽了许多:“我查不出那些人的底细,但绝对是我们顾家惹不起的人……”

  边边想到之前和外公通电话的时候,外公说有人在调查顾怀璧在小镇上的事情,那时候边边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毛骨悚然。

  连顾家都惹不起的人……

  “我计划安排怀璧和千珏一块儿去英国,护照签证我都已经托人办好了,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边边,他不会愿意离开,我需要你的帮助,为了他,你会愿意帮忙的,对吗?”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没有办法向你保证。”

  轿车停在了小区门口,边边头重脚轻地下了车,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仿佛每一步都是踩在淤泥里。

  家里没有人,陈文军去医院照顾受伤的王玲和陈茵茵,屋子里漆黑一片,边边没有开灯,她靠着墙坐了下来。

  黑暗中,开始捂嘴哭泣。

  她不知道自己来势汹汹的初恋竟会这般泥足深陷,好舍不得,好舍不得放他离开啊。

  那个总是捉弄她、却容不得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的少年,那个笑起来张扬恣肆,凶起来能吓得人直哆嗦的少年,那个从豆蔻之年伴她至今的少年……

  她竟以为他们真的会这样吵吵闹闹相伴一生。

  边边蜷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是陈文军打过来的。

  她勉强平复了情绪,避免让陈文军听出异常:“爸。”

  “茵茵的伤情恶化了,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今晚爸不回来了,你早点洗洗睡。”

  “爸,需要我过来帮忙吗?”

  “你帮不了什么忙,就乖乖呆在家里。”

  “好。”

  边边想到那日的车祸,又想到小镇上的血腥惨案,一桩桩一件件,令她后背生寒,冷汗直流。

  或许杜婉柔是正确的,他应该离开了。至少,出去避避风头,留下来,他的秘密迟早会被公之于众。

  她守了他这么多年,也护了他这么多年,舍不得他再遭受更多磨难……

  边边洗了脸,回到卧室,刚躺了下来,顾怀璧便发来了视频。

  边边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哭过的模样,于是挂断了视频,很快,顾怀璧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她知道,若是不接,今天晚上他会没完没了地“扰”她。

  边边接了电话,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他:“怎么了?”

  “你哭了?”

  “……”

  “没有。”边边撒谎:“没哭,谁哭了。”

  “别想骗我。”顾怀璧捂着胸口,忍受着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你身上有我的血契,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你很伤心。”

  “你……”

  边边有些急了:“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血契还能这样用。”

  “我说了你还能让我咬吗。”

  “……”好吧,诚然不会。

  如果她的情绪时时刻刻都能被他感知到,那岂不是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

  “你不准再探知我的情绪了。”边边严肃地说:“尊重我的隐私。”

  “但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哭。”

  “我没。”边边钻进被窝里,揉揉眼睛:“刚刚做噩梦了,吓哭的。”

  “吓哭?”顾怀璧半信半疑,揉着左边的胸膛:“那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疼得都快要窒息了,疼得简直像是心脏被生生挖出来,然后全身血肉都被凌迟了一般。

  “什么梦啊,搞得老子睡着都痛醒了。”

  “就是……梦见你被人抓走了,关进了动物园。”

  顾怀璧无语:“傻逼。”

  “顾怀璧,之前你说,我可以用血契对你提三个要求,你必须答应这三个要求,之前我用掉了两个,还剩最后一个,用完血契就会消失。”

  顾怀璧嘴角扯出一抹清浅的笑:“笨蛋,那是骗你的,不这样说,你怎么能让老子咬。”

  “……”

  “血契永远不会消失,也没有什么三个要求的说法,你可以对老子提无数个要求,只要你开心,我都会答应你。”

  “……”

  亏得边边还掰着手指头数着,不要浪费掉每一个提要求的机会呢。

  “那我现在要提要求了。”边边说:“你不能食言,要答应我哦。”

  “嗯,我绝不食言。”

  “顾怀璧,我希望你……”

  离开两个字,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刺得她喉咙生疼,她强忍着上心底涌的酸涩,艰难地含着这两个字。

  说不出口,眼泪却已经掉了出来,她捂住了嘴,无声地啜泣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不让他听出端倪。

  顾怀璧却皱了眉:“你在搞什么?”

  “没、没什么。”

  “你是要疼死老子是吧?”他的手死死捂着胸膛:“老子都快得心脏病了。”

  顾怀璧能感受到她崩溃的情绪,他能感觉到疼,深入骨髓的疼。

  “顾怀璧,你唱首歌给我听吧,行吗?”

  “唱什么歌,老子不会唱歌,你是不是又被欺负了?我现在来找你。”

  “没有,没人欺负我,欺负我的人都被你送进医院了。”边边平复着翻涌的情绪,艰难地笑着说:“就是做噩梦了害怕而已,想听你唱歌,你唱一首,我就不怕了。”

  “我不会唱。”

  顾怀璧是真的不会唱歌,也从来没有唱过,他怎么可能会唱歌,一点都不酷。

  “噢,那……算了吧。”边边不会勉强他:“那我睡了哦。”

  就在她要挂电话的时候,顾怀璧叫住了她,踟蹰地问:“那个,你真的想听?”

  “嗯?”

  “你想听,我就唱。”

  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想听什么?”顾怀璧已经打开了电脑,准备配着伴奏现学现唱。

  “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

  顾怀璧搜出了这首歌,良久,他沉着脸问:“这他妈还要老子唱粤语。”

  这他妈谁唱得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