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
凤歌摇头：“我要留下解决这件事，现在还不能走。”
“你一个人？”宋翎想到刚刚客栈里那王公子凶恶的模样，且听说他是白牙县令的儿子，这里距离京都千里之遥，真正的天高皇帝远之地。
凤歌浅笑，“怎么？你对我不放心？”
宋翎急了，原本平展的眉头拧起，“风小姐，你若不走，那我也不走，我这就写信给父亲，让他派些人过来帮你。”
凤歌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若宋翎真能让宋大人派人手过来帮忙，她便可以专心对付邪祟。
且这于宋翎而言，也是一件功德。
反正利害她已明言，该劝的也已经劝了。
“随你便。不过你记住，你留下不是为了帮我，而是为了帮白牙县的百姓。”
宋翎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她会拒绝，那他要以什么理由留下下呢？
二人吃罢饭离开酒楼，并没有立刻回客栈，而是在街上四下闲逛着。
路过一个卖首饰的小摊时，凤歌突然停下脚步，蹲在小摊前，盯着摊子上的首饰认真看着。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青布长衫，坐在小马凳上摇着大蒲扇，见有客到，赶忙丢下手中的蒲扇，堆起笑来道：“姑娘一看就识货，我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上等好货呢。”
宋翎生在京都豪富之家，外祖父是十分成功的豪商，家里的吃穿用度，那样不是顶好的！
这摊子上的首饰是好是坏，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除了一根梅花玉簪还看得上眼外，其余都是下下品之货。
凤歌抬眼，扫了摊主一眼，见其面相，是个品行奸狡之相，若自己对某样东西表现出极度喜爱的模样，这家伙定会趁势抬高价钱。
毕竟自己的身边跟着一个一脸贵气的公子哥，他不趁此时宰上一刀，更待何时？
凤歌随手指了根玉簪问：“这个多少钱？”
摊主瞟了站在凤歌身边的宋公子一眼，随即伸出三个手指。
凤歌挑眉：“三两？”
摊主赶忙摇头：“不不不，三十两。”
果然没令她失望，这家伙比她想象中更奸诈。
明明是根连五钱银子都不值的劣等货，且散发着一股土腥味，也不知是从哪个墓坑里挖出来的秽物，竟敢要价三十两。
她手指一歪，指着旁边那根已经有裂纹的簪子道：“这个呢？”
摊主又看了一旁的宋公子一眼，接着伸出四根手指：“四十两。”这女孩一看就是不懂货的，那公子懂不懂他不知道，但绝对有钱，肯定不会当着心仪姑娘的面和他这样一个可怜小摊主讨价还价，那多掉身价。
凤歌的目光最终落在一把黄玉妆刀上。
只有女人巴掌长的小妆刀，玉材下乘，做工粗糙，连上头的花纹都雕的极为凑合。
可偏偏是这样不起眼的小东西，竟散发出令她兴奋的阴寒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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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这些啦，老铁们明天见咯！
第192章 土腥味
凤歌很快移开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摊主，问：“怎么闻到一股土腥味？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摊主堆满笑的脸立时僵住。
但他反应很快，立马又眯着眼笑道：“姑娘真爱说笑，可能是我早上走了泥路，脚上的土味吧。”说着他从小马凳上站起，抬了一只脚，将脚上的泥展示给凤歌看。
凤歌摇头：“不是泥巴的味道呢，而是埋过东西的土腥味，还有一股。。。腐烂味！”见摊主的脸色越发精彩，她笑了笑，又道：“老板一定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摊主瞪她一眼，怒道：“你不买就不买，胡说八道什么呢？走走走，我不卖给你了。”
凤歌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多少钱？”她面色淡淡，笑容清甜，仿佛刚刚那些话并非从她口中说出来。
连摊主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刚刚那些话，真是从眼前这姑娘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些东西他洗过很多次，确保没有任何味道才拿出来卖，这姑娘怎么可能一闻就闻出来？
心里虽然计较良多，可眼下他很清楚，若她声张出去，自己这摊子以后摆不了不说，怕是还要被官府追查。
摊主一脸无奈的伸出三根手指。
凤歌扬眉：“三两？”
摊主摇头：“三钱！”心里那个痛啊！
凤歌又指着其余的东西每样问了一遍，他这次说的价，就没有一样东西超过一两银子的。
“全都要了。”她拍了拍手，立起身来。
摊主微愣，随即大喜，“真的全都要了？”这可是土里挖出来的东西，一旦有人知道了，必定嫌弃这东西秽气，绝不会买，白送都没人要。
“全包起来。”说着她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重，径直放在了摊板上。
摊主赶紧将银子收好，手脚麻利的打包好所有物件，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青衣姑娘的面前。
东西都用一块花布包着，本来东西就不多，包好后也就比她手臂粗点，于是她干脆将东西都塞进了挎包里。
宋翎原本想要付钱的，可他身上没带钱，银子都在小厮的身上，等他招来小厮，人家风小姐已经将钱付好，连东西都拿在了手里。
“你若喜欢首饰，当去宝华楼才对，那里的首饰无论做工还是款式，都是顶好的。”最重要的是，宝华楼是他外祖父的产业，进了宝华楼，他可以送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凤歌摇头：“我并不喜欢这些。”
宋翎不解，不喜欢你买干嘛？
凤歌神秘一笑，没再解释什么，继续往前逛着。
宋翎悄悄打量她，见她全身上下，除了头上一根极普通的银簪外，竟一点饰物都没有呢。
连个镯子都没戴。
要知道，他见过的女人里，不说那些夫人小姐身上戴了多少金玉宝石，就是后宅里扫地的丫鬟都比她戴的首饰多。
凤歌在街尾找到一家香烛铺子，卖香烛花圈纸人之类的东西，应有尽有。
铺子看起来很不起眼，可以说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第193章 纸人
可看在凤歌的眼里，这铺子经得起细看，且越看越觉得不同寻常。
首先铺子外摆了些东西，多是些送葬时需要用的物件，看似零零散散的摆着，实在是按阵法摆的。
她眯着眼看了一会，断定这是一个避煞局。
避煞局这样的阵法，可不是一般的玄师或道士能摆出来的。
且这避煞局若想发挥出真正的效力，需在阵眼里放置一样法器。
法器的威力大小，和避煞局所能趋避的厉煞程度有极大的关系。
寻常人看不出那避煞局，也感觉不到避煞局所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可她凤歌能感觉到。
她现在是阴阳人，看起来虽然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其实差别还挺大的。
最起码，她魂体未合，命灯常熄，只比那突然诈尸的僵尸多了脉搏和心跳，以及不惧阳光的照射。
其余还真没什么两样。
起码在魂体融合前会一直是这样。
“怎么？你要买香烛？”宋翎见她站在路边盯着香烛铺子发呆。
凤歌道：“进去看看吧。”
她抬步便往里走，穿过避煞局时，有一种灵魂被锤子捶了一下的感觉。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再如何，她毕竟不是那些无根的飘子，避煞局对她的影响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两个伙计正在扎纸人，见有客进来，其中一个停下了手中的活，起身迎了过来：“二位需要点什么？”
凤歌站在店里四下看了一圈，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店里的东西很多，尤其是纸人，堆的到处都是。
且这店里的纸人和其他店里的还不一样。
别人店里的纸人多是小个头，最高也不会超过半人的高度。
可这店里的纸人竟清一色都是一人高，就像是按着人的身高度量做的。
不仅身高与众不同，便是那画在白纸上的脸也十分逼真，逼真到扎眼一看，还以为是个真人呢。
她目光重新落回伙计的身上，笑问：“老板在吗？”
伙计摇头：“老板不在，您需要买什么？”伙计始终在笑着，从他们进来起便在笑着，表情没有变过。
或许，在他们进来前他便一直在笑着。
凤歌道：“我怎么觉得他在呢？”
伙计道：“老板真的不在，您需要买什么？”
凤歌笑盈盈的看着伙计，“我需要一个和你一样的纸人，你能扎吗？”
伙计也笑，一如既往。
“姑娘说笑了，您需要什么？”
到了这会，便是宋翎也觉察出这伙计的不对劲。
他一共说了四句话，每句话里都有同样的复问。
正常人不会这样说话。
正常人也不会这样笑。
“我说了，需要一个和你一样的纸人，你若扎不了，便让你们老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