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千金 第67章

作者:茗荷儿 标签: 穿越重生

  顾息澜道声好,“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说着话,已经走出火车站。

  杨佩瑶这才发现,顾息澜的车就停在她家车的旁边,而程信风跟王大力均双手抱胸站在各自车前。

  看上去相当诡异。

  杨佩瑶上车奇怪地问:“你跟前头的阿程怎么了?”

  王大力气道:“他说我开车技术不好,让我多练练,又撵我回去,说我不配给三小姐开车……三小姐说得还真没错,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杨佩瑶同仇敌忾,连声附和,“对,他们主仆两人都一个德行,拽得不行,还不会说人话,不用搭理他。”

  两人一唱一和,把顾息澜两人几乎踩到脚底下,乐呵呵地回到家。

  王大力替杨佩瑶拉开车门,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三小姐安慰我,其实程信风说得没错,我确实技不如人,是该多练练。”

  杨佩瑶点头,“这个不用急,就是熟能生巧的事儿,你现在手生,开久了自然就熟练。”朝他挥挥手,走进客厅。

  客厅里有不同寻常的肃穆气氛。

  太太神情凝重,端坐在太师椅上,三姨太跪在她膝前,手里捏条帕子一边擦眼泪,一边低声哀求,“……总得给她条活路。”

  太太侧眸瞧见杨佩瑶,面色缓了缓,“起来吧,让孩子看见脸上不好看。这事我做不了主,等都督回来,由都督定夺。”

  三姨太一下子瘫在地上,“要是都督知道,哪里还能有命在?”

  太太冷笑,“景芝觉得这事能瞒过都督?”朝杨佩瑶挥挥手,“你赶紧回房间老老实实地待着。”

  杨佩瑶识趣地上楼,正拐弯瞧见四姨太在三楼楼梯处向她招手,又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杨佩瑶满心都是疑惑,蹑手蹑脚地上到三楼,进了四姨太房间,这才呼出一口气问道:“怎么了?”

  四姨太一脸的幸灾乐祸,“大喜事,咱家要添丁了……咱们杨家脸上有光。”

  声音里的讽刺味儿极浓。

  杨佩瑶越发诧异。

  四姨太这才道:“二小姐今天喝了杯牛奶一个劲儿反胃,请郎中来瞧才知道是害喜,哈哈,难怪这阵子总是犯懒睡不醒。还是景芝姐有文化,会教导人。”

  这怎么可能?

  杨佩珍并没有外出留宿的时候。

  杨佩瑶忙问:“会不会诊错了?”

  四姨太讥笑,“是经常来往的钱大夫诊的脉,他行医十好几年,喜脉还能诊错?冬笑也说过,二小姐上个月身上没来换洗。”

  “那怎么办?”

  “只能等都督做主呗?主要是二小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儿,说是在歌舞厅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被人扶到楼上房间歇了一觉,醒来就光溜溜的……景芝姐还想让太太瞒着,这事儿瞒得过谁?”

  即便在前世,未婚先孕也并非光彩的事情,何况还是在这个时代。

  也不知杨致重会怎样处理。

  依杨佩瑶的想法,最好是能够生下来,放在家里养着,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打掉的话,实在太伤身体了。

  可她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发言权,而且按照太太素日的态度,甚至都容不得她询问。

  杨佩瑶神思不属地回到自己房间。

  忽而想起顾息澜说过的话,“很多歌舞厅有不正当交易,不适合你们小姑娘去。”

  心里一阵后怕。

  “莺声”歌舞厅的楼上就是供客人住宿的酒店。

  不但是莺声,很多宾馆酒店的一楼都有舞厅,喝多了,玩累了,上去开个房间歇一晚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半天,杨佩瑶才平静下来,打开手袋,看到了顾息澜给的红包。

  红包鼓鼓囊囊的。

  里面一张百元的钞票,还有一幅字,用条长方形的红纸写着“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晨字上面的“日”略嫌长了些,而下面的“厂”字很张扬地往外舒展着。

  就跟之前邱奎让她看到的纸条上的字体一样。

  也跟那张时间规划表的字体一样。

  再有一张小纸条,仍是蝇头小楷的字体,“如果遇到什么为难之事,给我打电话。”上面两个号码,一个是商会公署的,另一个是他房间号码37241。

  杨佩瑶找出记账本,把这笔款子照样记在上面,备注里写了个“顾”字,顺便把字条夹在里面。

  本来还想把那幅字贴在墙上,可是不方便下楼找糨糊,只得先摆在桌面上。

  过了会儿,春喜来敲门,“三小姐,楼下摆饭了。”

  杨佩瑶答应声,问道:“二小姐叫了吗?”

  春喜摇摇头,悄声回答:“没敢去问。”

  杨佩瑶也有点怵,可想起杨佩珍现在毕竟是双身子,不能不吃饭,遂走到杨佩珍门口,敲下门,“二姐,吃饭了。”

  门内传来气急败坏的喊声,“滚一边去,专门来看笑话的吧?别在这假惺惺地装好人。”

  杨佩瑶抿抿唇。

  她的确不喜欢杨佩珍,可绝对不会冷眼说风凉话,更不会落井下石……

第58章 瞧破

  杨佩瑶悻悻然走下楼。

  二姨太跟四姨太已经在了, 都正襟危坐着,一派严肃。

  杨佩环还不太明白, 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 疑惑地张望着。

  杨佩瑶轻咳声, “二姨太, 我打听过了,袁老板明天要登台,可能是最后一次唱戏,上午一场, 晚上一场,顾家问要不要去看, 他们有票子。”

  “最后一场?”二姨太明显想去看, 可眼下这个情势又不好出去娱乐,眼睛不住地瞟向太太。

  太太道:“袁老板才三十五六岁吧, 红了十好几年,说不唱就不唱了。去看吧, 要是有票子我也去,一起看上午场。”

  二姨太不想把杨佩环留在家里, 便道:“给佩环也要一张。”

  吃过饭, 杨佩瑶给顾家打电话。

  是顾夫人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亲切。

  杨佩瑶一听就听出来了,“伯母过年好,我是杨佩瑶。”

  “是瑶瑶啊,你过年也好。几时来玩吧, 我给你准备了新年利是。”

  “谢谢伯母,”杨佩瑶笑道,“最近有事不方便,改天去看您。顾会长先前说有明天葵青戏院的票子,要是需要的话跟他说。麻烦您转告顾会长,我们家里大概要五张票,明天上午的。”

  顾夫人连声答应,“好好,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再寒暄几句,挂掉电话。

  整个下午,杨家人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各自房间没敢出门。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静寂得可怕。

  下学期的课本还没有发,杨佩瑶便将上学期的纠错本找出来复习了一遍。

  暮色四合时,杨致重回来。

  太太吩咐摆了饭。

  三姨太跟杨佩珍然后没有下楼。

  吃过饭,太太道:“你们都歇着去吧,我跟都督有话说。”

  众人心知肚明。

  二姨太当即拉着杨佩环上楼,杨佩瑶欲言又止,被四姨太拽回房间。

  不大时候,就听到有人踩着楼梯重重的上楼,紧接着是门被撞开的声音,又传来重物在地上摩擦声,夹杂着沉闷的呼喊声。

  像是被捂住口鼻的那种挣扎。

  很显然,杨佩珍是被堵了嘴拖下去的。

  几乎同时,楼下传来杨致重的怒吼,“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杨佩瑶的心紧紧提了上去。

  她并不太了解杨致重,却很清楚他对几个儿女的感情并不重。

  尤其处于盛怒之中,动手更是不计情面。

  杨佩瑶隐约猜到几分,苍白着脸问四姨太道:“我爹会不会打死她?”

  四姨太手捂着胸口,轻轻摇头,“不知道。”

  “我得下去劝劝爹,”杨佩瑶开门往外走,四姨太一把拽住她,“都督在气头上,听不进人劝,很可能会连累到你头上。”

  只犹豫这一会儿,三姨太凄厉的喊声传了过来,“都督,佩珍是你的亲闺女,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教好她。”

  杨致重暴吼:“你也少不了,两个一起打。”

  又有“呼呼”的破空声,不像皮鞭那么清脆。

  杨佩瑶一狠心,将四姨太推开,冲到客厅。

  迎面便看到杨佩珍披头散发地躺在地上,瞧不清神色,三姨太张臂护在杨佩珍身上,胳膊和手腕已经有好几道血印子。

  太太远远地坐在饭桌旁,餐灯没有开,整个人灰突突地蜷缩着。

  而杨致重手里拿根皮带,面目狰狞。

  看到杨佩瑶下楼,几人都是一愣。

  杨致重厉声喝道:“你来干什么,想看看贱~货的下场?”

  杨佩瑶低低道:“口渴了,想喝水。”

  茶壶里的茶早已冷了,杨佩瑶续上热水,倒一杯抿一小口,又倒一杯捧给杨致重,怯怯地说:“爹喝茶,别气坏身体。”

  杨致重“哼”一声,将皮带扔在旁边案面上,接过茶盅喝掉半盏,“是来求情的?趁早闭嘴上楼,否则连你一起打,都好好地长个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