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面对旷世渣男, 池槿秋原本想拒绝的,但一听那个宴会是杜月笙举办的,顿时觉得这个渣终于派上用场了。
杜月笙的宴会, 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啊!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家作为米粮大亨, 被邀请也是情理之中。对于她和求路无门的二哥来说, 机会来得正巧。
不过杜月笙的宴会和池槿秋以前参加的宴会不同, 杜月笙的宴会都是以歌舞戏曲为主,跟她从前参加的相亲茶花会完全不同。
也就说,池槿秋去了,有可能会被邀舞,她还不能拒绝。因为一旦拒绝, 就不知道会得罪什么人。
而作为参加杜老大的‘名流’小姐,跳舞是必要的技能……
可池槿秋,她不会跳社交舞啊!
前世池槿秋是低层家庭,每日在温饱线上挣扎,没有那个时间功夫来学这些社交舞曲。
这辈子穿过来,原身倒会跳舞,只可惜池槿秋忘得一干二净。要想去杜老大的宴会,只能从头请教二哥了。
池二少作为吃喝玩乐,漂洋过海归来的纨绔子弟,社交舞神马的,信手拈来。
只是他伤得太重,能保住命已是万幸,虽然这两天能勉强下地,但是要跳舞,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为了能早点脱身,也为了让妹子重拾旧忆,池二少义不容辞的答应教她跳舞,从最基础的快三慢三开始,严格把关。
于是陈家的客房里,每天二哥教导主任般的:“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声音不绝于耳。
所幸杜月笙的宴会在五天之后,池槿秋不但能恶补社交舞,还能做些其他事情。
比如陈世美忙着到上海最有名的店铺给她买首饰做衣服。比如池槿秋参加宴会,需要一位重要的人物一同前往。
所以这天趁陈世美出去之时,她叫来一辆黄包车,来到了上海复兴路,一处看起来有些低调陈旧的公馆面前,敲开了公馆大门。
“哎呀,池三小姐,许久不见,我派人到你家找了你好几次,让你上我家来玩玩,一直得到你不在家的消息。今儿怎么忽然到我家来了?稀客稀客,快请进!”
身穿一件深墨色旗袍的刘军长太太,看到池槿秋,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高兴,嘴里一边唠叨,一边领着她进公馆大厅入座喝茶。
两人寒暄了一番,池槿秋喝完一杯花茶,看了一圈坐在军长太太身后,围成两桌,正在打麻将的姨娘太太们,故作惊讶道:“怎么不见九姨娘?是还生我气,听见我上门,故意避着我吗?”
“三小姐想多了。”军长太太摇摇头,“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她哪能那么记仇。她呀,是犯了心病,呆在屋里不愿搭理人呢。”
“哦?这话怎么说?”池槿秋顿时来了兴致,目光炯炯的望着军长太太,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还能为啥,不就为了她那下贱的行当!”经过火车一事,军长太太是十分喜欢眼前这个豁出命保护她们一众太太女人的小丫头,听她问起,本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的事情,倒让她有了一股子倾诉欲、望:“自从到了上海,我家老刘不在家,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在当家作主。这周遭住的都是身份不一般的人物,我怕老九唱戏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收了她唱戏的行当,她便跟我使气,几天都没出过屋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池槿秋还以为九姨娘身负重病,不能唱戏,吓她一跳!
想了想,池槿秋站在大房的角度,附和着军长太太说了一通九姨娘的不是。等军长太太气顺了,这才说出此行目的,“不瞒太太,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事相求。我和我二哥来上海的第二天,惹上了一个大麻烦,急需一个有头有脸的权威人物从旁调解解怨。但这位大人物喜欢听戏,我打探了许多名伶,听了不少曲儿,都觉着没有九姨娘唱得好。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向太太借九姨娘一用,还望太太成全。”
“你说的那个权威人物,可是上海青帮老大杜爷?”军长太太跟随刘军长南征北战多年,对举国的重量级人物都有所耳闻,甚至还有些许交集。一听池槿秋说那位人物爱听戏,军长太太立马想到了杜月笙。
“是。”池槿秋也不瞒她,“我们得罪了云龙会的人。杜爷是上海各大帮会老大的领头人,只要他肯从中搭线一二,我们就能安全脱身。”
军长太太闻言没作声,低头思索,似在权衡利弊。
池槿秋也不着急,这件事情,其实本就是你情我愿,各自为赢的。
九姨娘天生长了副杜月笙喜欢的清纯柔弱长相,又有一副好嗓子,若是被杜月笙看中,对刘家,对池、李两家来说,无疑得到一块免死金牌,日后在上海做事,任谁都要礼让三分。
可九姨娘是刘军长的心头好,又年纪轻轻不懂事儿。万一九姨娘心头不愉,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宴会,故意在杜月笙面前胡唱一通,那后果是不堪设想!
不过,到底是舍去刘军长一个心头好,得到杜月笙这个大靠山,还是按兵不动,出了任何事情都得自己扛。相信军长太太心里自有定数。
果然,不出池槿秋所料,军长太太沉默一阵后缓慢点头,送她出门时,军长太太低叹:“如今乱世当道,要找个靠得住的靠山实属不易。我知道你其实换着法儿想帮我,不过九姨娘生性孤高,若到时候和你一同前往宴会,还得你哄个一二。”
“我会的。”池槿秋应下,转身坐着黄包车往陈家走。
九姨娘年纪虽小,但她并不傻,只要军长太太跟她一提宴会之事,她多少会明白自己即将会面临的处境。
去与不去,选择在她,池槿秋哄不哄,都没什么关系。
在绝对的权利金钱诱惑面前,除非九姨娘是真心喜欢刘军长,否则,就算池槿秋说破天去,也不见得九姨娘有所行动。
而刘军长是一个大腹便便,头发花白,满身硝烟铜臭味的中年男人,据说当年纳九姨娘为妾,是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的。
以九姨娘那漂泊多年,见惯俊男美女的眼睛,池槿秋不相信她对刘军长是真爱。
所以九姨娘去参加宴会,池槿秋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若到时候九姨娘不去,她也有其他办法靠近杜月笙。
回到陈家后,池槿秋照列让二哥指导跳舞,期间陈世美过来探寻,想手把手的教她跳舞,被她和二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开玩笑,所谓的社交舞,就是面对面相拥而舞,近距离肢体接触。先不说池槿秋最讨厌陌生男人碰她,单从她还未完全到成年的年纪,二哥也绝对不允许陈世美碰她。
很快,杜大佬的宴会时间到了。
池槿秋在当天下午拼命练习社交舞,避免到时候有人邀舞丢自己的脸。等到晚上陈管家送来参加宴会的礼服,看见那一身蓬松粉白,穿起来像个蛋糕的蛋糕裙,她说什么都不愿意穿。
“为什么不穿,秋儿?你皮肤白净,穿这身衣裳正合适,像公主一样漂亮,走进宴会绝对是全场最佳,令人瞩目。”陈世美满眼春光,看着池槿秋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想让我夺人风头,被其他名媛小姐羡慕嫉妒恨,暗中对我下手使计,在杜老大面前出糗吗?”池槿秋怒摔蛋糕衣,“我可不想被杜老大嫌弃,或者被他看上!”
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陈世美陷入沉思,“我只给你准备了这一身礼服,宴会很快要开始了,也不可能重新去裁缝铺制衣裳,时间来不及。我想想,你该穿什么衣服去宴会。”
什么叫你想想?池槿秋一脸不爽,死渣男加大男人主义,加直男癌!她是他的专属物吗?穿件衣服还得他决定,做梦去吧!
池槿秋二话不说,冲进正在床上整理发型的池二少屋里,“二哥,借我套西装穿穿。今天我不当女人了,我要做回池三爷!……二哥,你干啥?”
“妹子去龙潭虎穴,身为护花使者,我岂能不在场。”池二少放下梳子,转身在床头柜一阵翻找,随后丢一套西装给她,“好在我不像大哥那样长的牛高马大,身材不高不矮,前两天陈贱人家里的佣人没拿准尺寸给我做小了一套,不然,你还是做回女人去吧。”
“……”池槿秋拿着西装,望着二哥那不到一米七五的身高,对不高不矮这词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二哥,你能出去走动了吗?医生不是让你躺在床上静养,你凑什么热闹啊。”
“这种重要场合,如何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去扛。”池二少把西装袖子上的扣子扣上,再整理了下衣角,精神抖擞的看着她,“换衣服吧池三爷,咱们池家的爷们儿,关键场合可不能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