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路线不对 第438章

作者:月下清泠 标签: 穿越重生

  四为‘度胜’,诸王除诚王外,限于用人惟亲,诚王虽然能用人,但殿下也未必会输给他。

  五为‘谋胜’,其余诸王尚处在怎么拉殿下下马的谋算里,人心还不齐。诚王城府倒深,又知韬晦,还有吴涯;不过殿下也不用怕他,殿下有我,诚王的韬晦之法我看得出就不可怕,吴涯能谋算,我也不是白痴。

  六为‘德胜’,诸王若有不臣之心,何来德操,不过沽名钓誉,惟殿下无此负担。殿下尽管以诚待人,赏罚分明,显示为有德储君,便胜过他们了。

  七为‘仁胜’,诸王在朝中所谋所虑者,殿下耳,为反对而反对,为夺殿下之利而谋;而殿下所谋所虑乃国与天下也。殿下切不过学他们。有更多更好的联姻妻族自是能有助力,但是正所谓仁者无敌,历史上名臣择仁主,名臣多少是出自妻族?郭奉孝自非曹孟德之舅兄;孔明从前何曾见过刘玄德?惟有仁者,为天下百姓,良臣自然投效。

  八为‘明胜’,诸王皆有心大位,已然失智,张牙舞爪,搅动一潭浑水,殿下可得心明眼亮,若能先重孝义而暂轻权位,皇上、宗室、能臣之心在殿下身上,何惧他们。

  九为‘文胜’,诸王不臣,失之礼与法,殿下注重礼法,以法治国,不但安定社稷,也是维护自己的正统。

  十为‘武胜’,禁军权柄仍在圣上手中,受枢密节制,殿下与诸王在兵权上不胜不败。但是诚王有范子良,而殿下有我,我的武功比范子良高,不过他朋友暂时比我多。

  十胜十败论中可没有谁家老丈人和舅兄多这条的,殿下惟不可后院持续不稳,背上不育和身有隐疾之名。”

  郭延锦不禁心头大悦,虽然她不过借古人来分析,但是她能提出自己的看法。

  郭延锦微笑道:“听婉妍分析,孤倒安下心来了,便是东宫后院为之一空,妻族尽断,总还有婉妍陪孤。”

  赵清漪淡淡一笑,不接他的话,赵清漪本打算和他亲近、信任却无男女之情,但是古人要对自己的小妾单讲兄弟、君臣之情真的太难了。

  旺财此人,与他共患难,不要求与他共富贵,不然当了皇帝的男人,心态可不同了,他定要将她弄进后宫去或者要弄死她可不得了。以后要勤练轻功呀。

  郭延锦见她神态更为疏离,还不曾喊自己旺财了,心头奇怪,却又不好问。又想表达一腔情意,可她只有恭敬有礼和冷淡,他也说不出口。

  他灵机一动,换一种方式:“婉妍,你当孤的太子妃,可好?孤相信你能做好。”

  赵清漪也不禁吓了一跳,说:“不好,我将来不想当皇后,只想当村长。”

  郭延锦握紧了拳头,说:“因为你心里有别人?”

  赵清漪说:“因为我有能力选择我想过的生活。我喜欢为自己花心思,为自己花钱。我不想管任何男人今天睡哪里,小妾怀上孩子要我照顾,也不想背上生孩子的压力,行为举止的每一步要受朝臣的挑剔。我不需要宠爱,我要的是我的能力得到尊重。别的谋士臣子能在殿下这里得到的,我也要得到,但是我不需要当大官,我可以当村长一样的小官,但我是人,不是宠物,更不是床上消遣品。殿下的谋士和臣子自己就是家主,他们娶妻纳妾,我才能不下于他们,我也是自己的家主。我若要成婚,男人必得尊重我,要纳妾也轮不到他,而是我的权利,他得担心能不能得到我的爱和尊重。我不爱他,他就走,什么都不是,就这么简单。”

  “你……你是孤的良媛!你……”

  “我不管殿下能理解还是不理解,你有度量就用我,我必忠于你;你没有度量,可以追杀我,我也决不会报负你。殿下志在大业,而我不适合殿下,殿下何须拘于一女子的得失?我虽然无礼,但是于殿下有用,在外也必不会再拖殿下后腿。还请殿下三思!”

  郭延锦拂袖离去,赵清漪却觉得太子妃的倒下,还有太子妃说破了郭延锦的心事,赵清漪也再难叫他旺财了。

  ……

  郭延锦虽然心中因为赵清漪体会到了“失恋”的滋味,但是此时还是要先处理太子妃的事。

  翌日,郭延锦拿着下属分开审问太子妃的奴才的口供,准备上完朝后,进宫表演,欲哭求皇帝做主。

  而在郭延锦去上朝时,赵清漪得到一个侍卫来报,被太子幽禁在院中不得出的太子妃想要见她。

  太子妃现在还未废,以自身安危相逼,要见赵清漪一面,守在外面的心腹侍卫见太子此时不在,赵良媛怎么说也是一个有能力又得宠还得太子信任的主子,也当是把难题抛给她。

  赵清漪到了院前,却让太子心腹周桢相陪进了堂屋,只见太子妃身着素服,未施脂粉,坐在上首。

  赵清漪朝她揖了揖手,而周桢也拱手参拜,此时她没有被明旨所废。

  太子妃看了看他们,淡淡说:“赵良媛,我只想见你,跟你说说话,并不想见别人。”

  赵清漪顿了顿,说:“太子妃殿下,恕我无礼,你并不是我的朋友,我不相信你。倘若你想不开,在我跟前突然自尽,我将身陷嫌疑,百口莫辨。你想和我说话,是你的事,我并没有非要听的欲望。如果你要和我聊聊,就这样说,周大人在场,我就放心多了。”

  太子妃正眼看她,说:“你倒是很小心。”

  赵清漪浅笑,说:“我这人还是挺大胆的,端看值不值得我冒险,为我自己想做的事,有生命之险也值,为你,小小的麻烦也不太值。你一直对我不友好,到如今你又没有什么利益可以给我。”

  太子妃这两日想过很多事,对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也认识清楚了,此时在她面前疯狂已经无用。

  太子妃说:“你会取代我,皇上和好几位娘娘都挺喜欢你的,你得到了殿下的爱,还会爬上我想要的位置,你心中很得意。”

  赵清漪摇了摇头,说:“你为何如此看不开呢,那个位置有什么好的,人家跪下称你为千岁,可是你便是没有这茬事,要活七十岁都难。你就算是最尊贵的女人,一日若换三套华服累的也会是你自己,你再尊贵也不能一天吃三十餐饭,一晚睡三张床,死后若不想死无全尸,也只占一方黄土。所以,什么是尊贵呢,不过是虚妄。”

  太子妃不禁一怔,说:“那你与我作对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清漪说:“因为你拖了太子殿下的后腿,我忠于太子殿下,你不够聪明,不能当我的主母。”

  太子妃不禁苦笑,说:“谁不想当聪明、漂亮的人呢,可是我有机会吗?我能活下来都不错了,是我想生不出子嗣吗?也许,我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不相信我天生这么命苦,天生就不能生……”

  赵清漪曾怀疑她是性染色体上的缺陷,但是这种病的概率比另外的隐情要小一些。只是她就算医术再好,她也难以从望闻问切中得到答案。

  赵清漪说:“那你想过没有,那些被你下药的女子,也是这样的心。”

  “你说的简单,你就能容?”

  “我不能容。”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但是我可以选择不爱这样的男人,我敬他就够了。”赵清漪想说不要这样的男人当丈夫,可是那太突破了。

第441章 戏精旺财

  太子妃忽然激动了起来:“你说的轻松,因为你可以得到,连上天都帮你,你命好,你会武功,你年轻美貌,你无论想要什么,殿下也必尽量满足你,你便有犯上不敬的大罪,殿下也给你兜着!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平?”

  赵清漪暗自摇了摇头,说:“我是会武功,但是依你的心性,便是有我的际遇,也未必能练得比我好;你就算长得比我美貌,你也未必能让殿下爱你一人,一生一世。越不能容别人得到,自己越得不到;你越想限制一个男人心灵的自由,他的心越不在你身上;你越觉得自己的美貌可以是不败的利器,它越仅仅是红粉骷髅,甚至是粪土。你想的是得到、得到、得到,你体验的就会是失去、失去和失去。老天爷就是这样的,如果一切你说了算,你就是老天爷了。”

  太子妃说:“不,你不能证明,你不能证明你比我强,你只能证明你遇际比我好。”

  赵清漪抿了抿唇,说:“好,其实很多人都比我强。我有时候也在想,倘使我没有武功,长得不好看,生在贫贱人家,我是否还能当一个善良的人,我是否还能照顾我想照顾的人,我是否会感到恐惧。但是我发现天下百姓不正是这样的吗?平凡人的坚强、善良、承担才最感动我,而我蜕下一切后,我并不确定我的脸上还有没有从容的笑容。我的灵魂其实也一点都不高贵,就是中等水平,比我强的人如恒河沙数,也并不只有你。”

  太子妃忽然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竟是看不透她了。

  太子妃颤声道:“你……你居然和低贱的百姓比?”

  赵清漪说:“就像你说的,我际遇比你好,你我的际遇比百姓好。”

  太子妃说:“我明白了,你装作爱惜百姓,别人觉得你有仁爱之心了。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取我而代之了!你这女人是司马昭之心!”

  赵清漪却觉得司马氏篡位也是时也、势也,司马氏在曹魏集团里功高震主、权位已升无可升了。但是退又退不下来,家族和属臣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上面,不进则死。三国时的人命根本就不值钱,你放弃争斗,就是别人将你大卸八块的时候了。

  她收起信马由缰,说:“你自己追求那些,便想着别人也同你一般。我很高兴你当不上皇后了,作为百姓,我很不想俸养你。”

  “赵氏!你就是想来我面前得意,可是我就算死了,你也未必就一定会当皇后。”

  赵清漪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搞笑。

  太子妃自己气过之后,见她不说话,又问:“你就这么自信?”

  赵清漪说:“我本不必和你费这些唇舌,但是也许将来也没有机会见了,你是女子,我且能容你三分。”

  太子妃听她这么说,但想自己只怕将要面临什么,不由得落泪,又说:“我若死了,必化为厉鬼,夜夜纠缠于你。”

  “我跟我师父学过点茅山道士的符咒和指法,刚好试试灵不灵。”

  周桢不禁咳了一声,低头不说话。

  太子妃顿了顿说:“我会杀了你的!我真的会!”

  赵清漪说:“太子妃有什么事,不防直言。”威胁她,是有后面的话,谈条件,她什么套路没有见过。

  太子妃沉默了一会儿说:“殿下……是要杀我吗?”

  “不知道。”

  太子妃说:“我……我也想为母亲、小弟报仇,我想着,只要我当上皇后,我就可以除去小姨和她的孩子了。”

  赵清漪摇了摇头:“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如果你帮我杀了他们,我死后就不化为厉鬼来找你。”

  “那你还是来找我。”

  太子妃道:“为什么?你不是也会感到歉疚吗?不然为什么给我疗伤?你帮我杀了他们,我也放过你,这很公平。”

  赵清漪说:“你是不是对我的智力有什么误会?”

  太子妃说:“什么意思?”

  赵清漪说:“杀人是触犯王法的死罪,我杀一个跟我无冤无仇的一品侯夫人,然后我自己成了死刑犯?你想一箭双雕,你得有箭呀!你怎么能指望我这只雕去啄死另一只雕,然后双双掉地上,你捡回去炖一锅汤呢?我一点都不怕你变成鬼,因为你连买通黑白无常的钱都不舍得出,你能来找我的机率是很小的。你真变成鬼,到时记得来找我,我正无聊呢,这种新鲜事,可遇不可求,我最喜欢了。”

  如果是一个有鬼神的位面,她是不是又要开挂了,圣人之尊的天帝陛下会的法术是不是可以修炼了?至少当初她游历天下时,还是传了茅山道士不少符咒的,她是凡人血肉之身,效用要小些,但寻常鬼怪也干不过她。

  太子妃的三观被颠覆了,看着她半晌,忽说:“你……你想要什么?金银财宝?”

  “你是不是对我的财产有什么误解?我的嫁妆虽然不多,但我师傅和祖师浪迹江湖,他们的积蓄都是我的,够我吃用一辈子了。”

  “你就是不肯了。”

  “你是不是对求人做事的正确姿势有什么误解?”

  “你想要我跪下求你?”

  赵清漪摇头:“你刚才声色具厉说了一些可笑的事,我尚能听听,倘若我一来时,你就跪下哭,我一分也懒得采你。”

  “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给你下跪。”

  “是的,但是如果我能救你性命,你也未必不会跪我、求我。”

  “你……你能救我?”是人总是怕死的,自私、贪婪、愚蠢的人格外怕死。赵清漪来这里之前,还想象过她也许会采用激烈的方式来嫁祸她,但是赵清漪现在觉得高估她了。

  “我考虑过。我在看你有没有值得我救的地方,可惜还是没有。我理解你,也许我未必骨子里没有你的这一面,可是你终究无法让我感动。”

  经理人对可怜的女子,有时是有几分拯救者的心态,女子若不是原主的大仇人或者伤害没有那么大,经理人会把错误大部分怪在社会和客观原因上面,对可怜女子总是多一分宽容,没有机会也想创造出一丝机会。做人不能太严苛,不能当暴君,思想道德暴君最招人恨。

  “所以,你冷眼旁观的看着我去死。”

  “不会。”

  “你不救我,难道不是冷眼旁观,或者你是兴灾乐祸?”

  “我不会去看你死,人死的过程毕竟没有什么好看的。”

  “赵氏!你……你以为你有好下场吗?花无百日红。”

  “所以我才不要当花。我会当一棵树,自己把根埋在土里;最差我就当个采花人,话说天下许多男的采花人还不如我呢!”

  “你不要脸!”

  “我便是不要这张脸,也丢不掉,你也捡不去。我不陪你啦。”

  赵清漪步出院子,周桢跟在身后,忽说:“臣多谢良媛来探望太子妃。”

  赵清漪微微奇怪:“我来瞧她,你谢什么?她是你亲戚?”

  周桢道:“不是。但是殿下命我们看守,太子妃若是有个差池,我们岂不是失职?”

  赵清漪笑道:“现下好了,她便真出什么事,因我来瞧过她,我怕是第一责任人了。”

  周桢连忙跪下揖手道:“臣不敢做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