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柒鱼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魏新犹豫再三,仰头问林蚕蚕,眼睛死死地盯着林蚕蚕,他心里其实已经替林蚕蚕给了答案,他觉得林蚕蚕是同情他。
这比林蚕蚕直接拒绝他,为难他,更让他难受。
林蚕蚕已经快走到拐角那儿了,停下脚步看了魏新一眼,“因为你还算有礼貌,至少会说‘请’字。”
说完,林蚕蚕就直接上去了。
魏新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脸上烧得慌,也没在厂办大楼久留,赶紧就走了。
见到魏新的事,林蚕蚕见到魏敢就跟他讲了,魏敢一听到魏新心就提了起来,怕魏新又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没事,他没敢挑衅我。”林蚕蚕觉得魏新应该有记性,她可不是他能发脾气的对象。
魏敢点了点头,魏新没次来都没遇上他,心里还以为是门口的人跟魏敢报了信,但事实却是魏敢每次出来都没碰上而已。
“我有时间去看看,到底找我什么事儿。”魏敢对魏父和肖玉珍有意见,但对魏新并没有。
当然,兄弟情分这东西就更没有了,只不过是爷爷奶奶都记挂着魏新,临终前再三叮嘱了魏敢,要多照顾照顾魏新而已。
林蚕蚕虽然觉得肖玉珍和魏父的教育方法有问题,但也没打算多管闲事,转而跟魏敢聊起别的事情来。
林荷花第二天带着行李到了厂里,上了一天班,林蚕蚕才去托儿所把她接过宿舍里。
“蚕蚕,我听说临时工都是住大寝的,我还是不跟你住了,别影响你。”林荷花本来喜滋滋地,但中午自己吃饭的时候听到了些话,深觉自己不能拖累林蚕蚕。
能给她找个临时工,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能做一年呢,托儿所老师二十八块钱的工资,因为她是代班,头一天上岗做事就很利索,园长说直接给她开二十八。
厂里吃饭也不费什么钱,她还从家里带了菜,这样一年起码能攒下两百多块钱来。
两百多块钱可不是小数,在乡下能起一间屋了,就是他哥娶媳妇,一百来块也够了。
昨天晚上她妈已经跟她合计好了,工资钱攒着,给她留一百当嫁妆,就这,林荷花就已经很满足,对林蚕蚕很感恩了。
厂里大寝是比何喜庆住的宿舍还大的那种,一间住二十几个人的都有。
“谁跟你说的那些话?”林蚕蚕把门推开,示意林荷花把行李放在空床上去。
能跟林荷花说这些的,除了托儿所的老师再没有别人了。
林荷花没放行李,就站在门口,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那老师说话时语气挺不好的,林荷花再软包子,也知道对方是针对她。
不过林荷花觉得自己被人说没事,但影响到林蚕蚕,就是罪过了。
“没事,说不到我这里来,你安心住着。”林蚕蚕把林荷花的行李拿过来放床上,“你要是不住这里,谁教你重新认字?”
林荷花都愣了,她傻傻地看着林蚕蚕,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没想到林蚕蚕还要教她认字。
也就是一怔愣的功夫,林荷花眼泪都流了下来,“我,我很蠢笨的,上扫盲班的时候,知青老师就说我特别蠢。”
当时上扫盲班林荷花还是跟着林大伯娘一起去的,公社统一要求的,真正有上进心想学出什么来的是少数。
再加上林荷花胆子本来就小,不懂也不敢问,林大伯娘还让她利用教室有灯的时间打毛线,就更学不进去了。
学了半个月,林荷花还没把自己的名字学会,知青老师说了她一句蠢,她面上没什么,可一直记在心底了。
“没关系,笨鸟先飞,慢慢学就行。”林蚕蚕站在书桌边,示意林荷花赶紧收拾,“要我替你动手铺床?”
林荷花忙摆手,咬了咬牙,赶紧动手铺了起来,铺好床把房间收拾一遍,林荷花就有些不知道做什么了,林蚕蚕把事先准备好的生字本和小学一年级课本拿给她。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那就开始上课吧。
林蚕蚕对林荷花没什么要求,把字认全,会写就行,不像林家妹,林蚕蚕就要求她考上夜校的。
说起考夜校,离考试已经没几天了,林蚕蚕每次回去都看了林家妹的学习情况,考试只要考语政和数学,难度也不算大,林家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夜校有个结业证,到时候拿到以后,林蚕蚕才能给林家妹找个转正机会更大,不用靠体力的工作。
林荷花这里,只要她好好干,很大的几率,会直接留在托儿所里,托儿所常年缺老师,特别不好招人,像林荷这样认真负责的就更不好找了。
魏敢说周末要替林大伯修猪圈,周末一早就领着黄大柱和陈旭东到了陈家,泥土坯是现成的,三个壮小伙再加上林大伯在旁边指挥,两个多小时就把猪圈重新修了一遍,还重新换了草顶。
“中午留下来吃饭,让你们大伯娘给你们烧好吃的。”林大伯喜欢魏敢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这是自己的女婿才好。
上午修完了林大伯家的,下午魏敢就动手修林家的,顺便还把菜园的篱笆重新扎了一遍,等到晚上回厂里,手掌上磨了四个泡出来。
魏敢虽然是男同志,但从小到大还真没干过这样的体力活,手上的茧子还没有林家妹手上的多。
不过这是给林蚕蚕家里干活,他还想让林奶奶对他改观呢,半点也没惜力气。
听到魏敢说手上磨了水泡,林蚕蚕吓了一大跳,掰开他的手心一看,长茧的地方确实都磨出了泡来,好在没有破皮,不需要特殊处理。
“疼不疼?”林蚕蚕周末没回去,在准备生产会战的宣标语和胡英姿的会议稿。
魏敢瞅着林蚕蚕,“疼。”
没破皮,手这样摊着还是不疼的,就是手握住的时候有些胀胀的感觉。
林蚕蚕伸手在水泡上轻轻掐了一把,“现在还疼不疼?”
“不,不疼,不敢疼。”魏敢。
林蚕蚕被魏敢逗笑,轻轻地揉了揉手掌上最大的那个水泡,“你不用这样,我又不会受家里人意见的影响。”
魏敢轻轻摇头,他知道林蚕蚕在家里说一不二,就算林奶奶说什么也没有用,但是他不希望她有一点为难。
“那你家里呢?”比起林奶奶来,最大的为难应该是魏敢家里这边吧。
魏敢握住林蚕蚕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面前,我会努力不让肖玉珍来为难你。”
林蚕蚕挑眉,没有再在这些事情上多做纠缠。
忙完林家的事,魏敢周一才去家属区见了趟魏新,放了寒假,魏新也很少出去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呆着。
因为魏父和肖玉珍的保密工作做得好,现在他的同学已经很少拿他父母离婚的事笑话他了,但魏新自觉看清了那些人的嘴脸,不再愿意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玩。
“他们离婚了。”魏新看着魏敢,目光难得地平静。
魏敢挑了挑眉,这事他还真不知道,袁代表前两年还问他魏俭国这边的情况呢,想来魏俭国和肖玉珍是都瞒着的,“你怎么知道的?”
既然瞒着,那最应该瞒着的人,应该就是魏新才对。
“我翻到了他们的离婚证。”魏敢握笔的手不自觉用力,虽然他劝过肖玉珍离婚,但真看到离婚证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些崩溃。
他有些害怕,是不是因为他说了那样的话,他妈才会跟他爸离婚的,毕竟从一开始,他妈就不乐意离婚来着。
“离就离了,你想说些什么。”魏敢对他们离婚没有什么所谓,他没有跟魏俭国和肖玉珍一起生活过,没有那种美满家庭一朝分崩离析的的感觉,更无法对魏新感同身受。
魏新同样不理解为什么魏敢能这么平静地接受这件事,但他也知道这种时候跟魏敢发脾气没有用,“不管你多恨爸妈,但以后养老,魏俭国归你管,妈归我管,你没有意见吧。”
没想到魏新找他来是分父母的。
而且听起来魏新对魏俭国的怨气还挺大的,都直呼其名了。
魏敢看着魏新,反问,“你这个管,不止是以后给养老钱吧,生病了得伺候着,是不是。”
魏新点头,然后魏敢就笑了。
“魏俭国把你从小养到大,现在不过是跟肖玉珍离了婚,也没说不认你这个儿子,你就不认他,不养他,可魏俭国从没养过我一天,你凭什么要求给他养老?”魏敢笑看着魏新。
魏新被魏敢这话一梗,气得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根本就不应该要怎么反驳魏敢。
想说魏俭国生了魏敢,可魏俭国还生了他呢,不光生还仔细教养着。
“你,你要是答应,我会劝妈接受林蚕蚕。”魏新看着魏敢,最终这样说,“你知道的,妈现在也就能听进去我的话。”
魏敢看了眼魏新,肖玉珍很偏执,她确实教了魏新很多不好的东西,但同样的,魏新对她的影响确实也很大。
“你才多大,你说话能顶多大的用。”心里知道魏新说的是真的,但魏敢脸上却是全然不信的样子。
魏新气得鼓起眼睛来,气道,“我都能保证,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也能答应。”
等的就是魏新这句话,魏敢深深地看了魏新一眼,“春年假跟我回趟沪市。”
魏新愣住,他知道魏敢一直想带他去沪市给爷爷奶奶上坟,但他咬死没松口后,魏敢就再没提过。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魏新还是咬牙同意了,回去就回去,不过是上个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魏敢对养魏俭国没什么想法,让他亲自照料或者让林蚕蚕照顾是不可能的,养老钱他会给,要是魏父真身体不利索了,不管是请护工还是送疗养院,都是好选择。
今天这一趟,最重要的是魏新愿意跟他回沪市。
林蚕蚕还没从魏敢那里知道他跟魏新谈了什么,就先去省城出了趟差,再回来时,又赶上林家妹考试,接下来的两天就等考试结果了。
知道魏敢春节回沪市,还要带着魏新的事儿,林蚕蚕只点头表示知道,让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也就没有别的说的了。
“……”魏敢,虽然这样也没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林蚕蚕没有事先去夜校打听成绩,而是等到放榜,亲自等在红榜下,在榜尾找到林家妹的名字,才算是放下心来。
因为是夜校,林家妹晚上到夜校上课,白天还得回生产队工作,林蚕蚕让她晚上上完课回宿舍跟林荷花睡,早起再回去。
林蚕蚕替林荷花找了工作,但没给林家妹找工作,这事林家以外,还真有人嘀咕,觉得林蚕蚕远近不分,但徐来娣和林家妹姐妹两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林奶奶心里或许有,但不说,林大伯娘则是惶恐,担心林蚕蚕回过味来,把林荷花换回来,但一天两天地没事后,她也安下心来。
再听到林奶奶在家里斥责徐来娣,林大伯娘也开始替徐来娣说起话来,她不知道替林蚕蚕做些什么,帮着护着些徐来娣还是做得到的。
林蚕蚕其实在帮林家妹看合适的工作,但她想要林家妹系统地上完整夜校的课程,那就不能找三班倒的车间工作,托儿所的工作下班晚,跟夜校时间是错开的,林家妹也没法去。
“姐,我白天上工也没事,冬天活少,就算是农忙时候,我也想留在家里帮忙。”家里多了林奶奶吃饭,就她妈一个人挣工分怎么够,林家妹反而觉得这样的安排挺好。
林蚕蚕没说自己的打算,只慢慢看着,有合适的岗位,她肯定会替林家妹争取。
但没想到,转眼就有个工作送到了她手上,还特别适合林家妹。
省机械厂在厂内有办事处,主要负责两厂合作的直供事宜,这个工作机会就是办事处的资料员,负责整理资料记录这些。
这事不是办事处领导找林蚕蚕说的,是林蚕蚕在胡英姿的办公室听到的,当时她送资料,办事处主任看到她,突然就来了一句,“不知道林干事有没有合适的同事推荐到咱们办事处来?”
林蚕蚕开始还一头雾水,还是胡英姿跟她说了情况,林蚕蚕才知道,是原先的资料员离职了,办事处准备问工会这边有没有人安排过去。
就普通的资料员,也不干什么大事,对文化水平也没什么要求,当然能读会写这是基本要求。
朝九晚五,真的挺适合林家妹的,但涉及到省机械厂,林蚕蚕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宋南淮,只笑了笑,没有接那主任的话茬子。
林蚕蚕不接话,那主任开始还没有表现出来什么,隔天再来问了林蚕蚕一遍,林蚕蚕多少就能确定自己的怀疑了。
再一打听,办事处那资料员也没说过家里或者自己有什么事,就很突然就离职了,就再论证了林蚕蚕的怀疑。
“接受我的好意就这么让你为难?”宋南淮看着林蚕蚕,目光微微无奈。
最近胡英姿来省城开会,总是会带上林蚕蚕,这样跟宋南淮打照面的机会,不知不觉就多了起来。
会议结束后,胡英姿在跟老友闲聊,林蚕蚕手里拿着会议记录去食堂,本来跟别的主席秘书聊着的,宋南淮一来,就把她给堵住了。
“确实很为难。”林蚕蚕点头。
她凭什么接受宋南淮的好意呢?宋南淮手伸得这样长,又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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