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化雪掌
首辅大人?顾赞如今在皇上跟前还是很得脸的,那些人听说了首辅大人的名头,更不敢往里进了。
令言胆战心惊地等了好一会,七皇子的人终于来了,是齐准将军,他带人出现,那些贼人立即消失了,齐准把七皇子接走,临走时还特意对令言道谢一番。
七皇子奄奄一息,不忘瞥她一眼:“蠢女人,虽说你顶撞了本王,但今日也算是救了本王,等着本王的赏赐吧。”
说完,他们一行人走了,令言赶紧擦擦头发去找陈夫人。
寺庙里的风波她谁也没有告诉,毕竟这事儿解释不清楚。
七皇子回到晋王府之后赵令语却高兴不起来。
她这胎不知道为何到了如今三个月了忽然间见红了,大夫说是忧心过度导致,赵令语很想留下这个孩子,但连着几次见红,大夫也摇头了:“夫人,只怕是保不住了。”
若是孩子保不住了,如何面对七皇子和太后呢?
听说七皇子回来了,赵令语前去求见,也被拒之门外,她心灰意冷,对未来一片迷茫。
若是没有了孩子,自己靠什么去做侧妃?做继妃?
赵令语思量一番,端了自己亲手做的马蹄羹去了七皇子的屋子,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她无奈,只得回去,却没走几步听到了齐准将军在跟七皇子的随身侍从说话。
“殿下说了,多准备些陈家二小姐喜欢的东西,你去打听打听她都喜欢什么,都一一备好了。银子无需担心,都挑贵得买。毕竟,殿下十分看重她。”
赵令语心里一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陈二小姐是谁,回去一想,这才想明白了,赵令言不就是陈家二小姐吗?
这个死贱人!如今自己是七皇子的女人,她还妄想跟自己争七皇子?
赵令语气得肚子疼了半宿,大夫匆匆过来一看,说道:“大约……只能保个十天半个月了。”
大夫说完这话,也叹叹气摇摇头,提起药箱子走了,赵令语躺在床上,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她定定地看着床顶,抓住身下的被单:“好孩子,你虽不能来这个世上一回,但也一定要帮娘这一次!”
没几日,赵夫人去看了一回赵老太太,提道:“母亲,如今言儿去了陈家好些日子,也不曾回来过,虽然说她爹那日说的话是过分了些,可她终究在侯府养了十七年,我这心里怪想她的。不如,叫言儿回来住两日吧?正好您六十大寿,一起乐呵乐呵。”
赵老太太盯着赵夫人:“你并非是心疼言儿的人,想让她回来是有什么旁的打算么?”
“娘,您怎的如此看儿媳呢?言儿自小也是儿媳拉扯大的呀,儿媳也是疼她疼得什么似的,也是着实想她了!难道您老人家不想她吗?”
这话戳到老太太的心坎儿上了,她的确很思念令言。
“那便去请吧,她若是来便来,若是不愿意,也别勉强。”
赵夫人很快让媳妇王氏去请了令言,令言得知是要给祖母办大寿,自然愿意,她也是有些意外,赵夫人如何肯主动说这个。
要知道令言出侯府之后,赵夫人可是过得比从前都更舒坦潇洒了,不是听戏就是吃茶,日日逍遥快活得很。
王氏这个人向来更喜欢令言,也不希望令言被算计了,便委婉地说道:“三妹近来倒是回来得勤快,时常跟婆母一道说话。”
赵令语不知道撺掇着赵夫人给王氏下过几次套,还好她都巧妙地应付过去了。
令言点头:“大嫂嫂,横竖是住了十七年的侯府,我回去一趟也没什么,就算受点委屈,只要祖母开心我也愿意。”
王氏拉着她的手:“你放心,有我跟祖母在,不叫你受委屈。”
第53章
赵老太太的六十大寿,赵侯爷也是打算给隆重地办一场的。
毕竟京城圈子里谁都摸着谁,若是不办,他脸上也无光。
这事儿赵侯爷怕王氏年轻想得不周全,因此还是让赵夫人从旁提点着来做的,加上二老太太也在府中住着,她年纪大阅历丰富,便也帮着参详一下。
其实王氏原先也是可以做得了这样的事情的,如此被掣肘,反倒是难受得很,好在王氏还算有些聪明,几番周旋,还是把祝寿的宴会给安排妥当了。
令言是提前跟陈家爹娘说了这件事的,陈启中不是个小气之人,他也知道陈老太太是十分疼爱令言的,便答应了,只是叮嘱道,让陈旭杰也陪同过去,若是有什么麻烦也好帮助处理。
陈旭杰被安排在了男眷那边,而令言则是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同她说话。
老太太今日打扮得格外鲜亮,令言走后,王氏偶尔会到老太太跟前尽孝,老太太也不是很抗拒,见着令言来了,她更是笑得开心。
“言儿,你到祖母这边来。”
王氏把其他人都带了出去,让老太太跟令言说话。
令言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是她亲手做的一双鞋子,以及一套中衣。
鞋子是蜀锦做的鞋面,上头绣了仙鹤与竹纹,中衣则是留香绉所制而成,摸起来柔软光滑,又轻薄合体,穿着十分舒适。
“祖母的新衣裳很多,可中衣却不算多,穿来穿去还是那么几套,令言手笨,做来给祖母瞧瞧,若是喜欢就换着穿吧。”
赵老太太接过来那套中衣,一看便知道,令言是多关心她。
她惯常所穿的中衣确实就那么几套,还是好多年前赵令和的生母苏姨娘去世之前给她做的,处处都做得十分贴心,是旁人比不得的细致。
可如今一瞧,令言做的这套比苏姨娘做的还要好。
她点点头:“言儿,祖母很喜欢。”
见赵老太太喜欢,令言也高兴:“那言儿就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健康康,无忧无虑!”
赵老太太心花怒放,从自己的妆夯里拿出来一支钗子,插到令言的发间:“祖母借你吉言,走,咱们也去外头瞧瞧,喝一杯酒乐呵乐呵。别让他们等急了。”
令言也未看清楚祖母往自己发间插的是什么首饰,但既然都戴上去了,今日又是祖母的好日子,她也不忍打扰,便随着老太太一道出去了。
外头热热闹闹的,王氏与赵夫人都在待客,赵明坦与赵明宽也忙着招呼客人,今日赵令和与赵令语也回来了,她们姐妹二人正找了个隐蔽处说话。
赵令和艳羡地瞧着赵令语:“三妹,你去了晋王府果然不同,瞧你身上穿的这衣裳料子,是传说中的雨丝锦吧?我还是第一次见,我能摸摸吗?”
赵令语允许她摸了摸自己的衣裳,无所谓地说道:“晋王府如今就我一人,府中的好东西自然都归我了,只是这还不算什么顶好的,你若是喜欢,回头我赠你一匹雨丝锦便是了。”
“三妹,当真可以?那真是谢谢你了!”赵令和两眼放光。
两人正说着,远远地瞧着赵令言扶着赵老太太出来了,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尤其是赵令和在看到令言发间的簪子时更是睁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那是祖母陪嫁带来的玫瑰晶海棠修翅玉鸾步摇簪,是祖母的娘给了她的,这可是先帝曾经亲自赐给林家的宝物,祖母怎么可以赐给一个外人?”
赵令语闻言也望过去,瞧见那簪子确实不错,美得不可方物,她想了想,说道:“也许祖母只是给她戴一会罢了。”
赵令和却更激动了,低声说道:“你不知道这簪子的意义!我跟着祖母生活了十六年,我曾偶然听到于嬷嬷跟人说话,似乎是说着簪子关乎着一大笔钱财,总之……不能让这簪子落入赵令言的手里呀!”
一大笔钱财?赵令语没有再做声。
赵老太太瞧着她俩,说道:“你们站这里做什么?既都来了,去前厅坐着吧。”
赵令和想上去问祖母一番,为何要把这簪子给令言,却被赵令语拉住了,她低声说道:“祖母偏心,你这时候问定然问不出什么,不如等一会当着爹娘的面来问。”
被这么一劝,赵令和才稳住了。
老太太到了前厅,自然是要应付一大群人的祝寿,笑吟吟地说了半天的话,脸都要笑僵了,令言悄悄地退到一边,她身份尴尬,也不想让祖母被人说道,没在前厅待多久,直接就去了后院。
没一会,祖母院子里的小喜来了,急匆匆地说道:“大小姐,老太太有些不舒服,您快些去看看吧。”
令言立即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边朝外走一边问:“怎么了?怎会忽然不舒服呢?”
“许是喝了些酒,忽然就觉得头疼,方才被扶回房了。”
令言知道祖母这段时日身子不好,可却不知道祖母身子差到了如此地步。
这才出来多久,竟然就头疼到需要扶回去休息的地步。
老太太院子里乱作一团,令言匆匆赶去,赵侯爷见到她不是很高兴:“你来做什么?莫要添乱了!”
“我去瞧瞧祖母。”令言心急如焚。
赵侯爷目光不善,他这段时间眼瞧着陈启中在朝中步步生风,而自己却越混越差,心情甚是郁闷,却无处发泄,此时瞧见令言自然没有好脸色。
“这里有许多人伺候,不需要你上前,你该去孝敬你的便宜爹了!”
令言听到屋子里头急急忙忙的声音,有人在喊:“老太太又吐了!”
她也无心跟赵侯爷计较,推开人群说道:“我去瞧瞧祖母!”
忽然,屋子里出来个人,拉着她说道:“大姐姐,里头有大夫,你还是别去了吧。”
“我要去瞧瞧祖母,你们莫要拦着我!”她掰开那人的手,硬要往里走。
令言觉得自己并未没用力气,只是掰开她的手而已,可是她却猛地往旁边一到,嘴里惊叫起来。
“三小姐!”
“晋王夫人!”
“语儿?你怎么了?陈令言,你怎么可以推语儿!”
令言回头一看,赵令语倒在地上,被一群人围着,正皱着眉头凄惨地哭了,她裙摆处很快晕染出一片红色,赵夫人见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哭道:“这可是七皇子的血脉!是皇室血脉啊!大夫!快叫大夫来!”
赵侯爷以及赵夫人让人立即把老太太屋子里的人喊了出来给赵令语医治,于嬷嬷急得什么似的:“怎么大夫都走了?我们老太太还没有好呢!三小姐的命是命,老太太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虽然于嬷嬷只是个下人,但却觉得这侯府上下也真是乱得一塌糊涂!
令言冷静地把于嬷嬷拉回来:“嬷嬷,还请你多备些热水,祖母身上的衣裳弄脏了,我要替她换身衣裳,祖母惯常爱干净,若是不换她必定不舒服。”
于嬷嬷这会子也六神无主了,赶紧去让小丫鬟备水,令言则是去查看了一番赵老太太,发现她精神状态也还可以,想必也是老毛病发作了,吃些以前的药,再想些养生的法子就会好些。
老太太头疼地闭上眼睛靠在枕上,令言亲自给她喂下她时常吃的养息丸,再给她戴上一顶帽子,在她太阳穴两侧都贴上烤得热热的姜片,屋子里熏了些艾叶和薄荷,她站在床边,伏着身子轻轻地给老太太按摩头部。
于嬷嬷在旁边看着老太太的脸色渐渐舒缓,这才放心下来,又看着令言就那么倾着身子服侍了至少半个时辰都一动未动,心里都替老太太觉得感动。
这满府上下,倒都是老太太正经的血脉,可这关键时刻,谁有来关心过她吗?
于嬷嬷正在心里想着这些事情,赵侯爷的丫鬟倒是来了,高声说道:“陈小姐,我们老爷夫人请您过去。晋王府夫人因您而落了胎,您过去给个说法吧!”
这话让于嬷嬷一惊,赶紧拦住:“大小姐您可不能去,这会儿老太太没醒,谁会护着您?老奴就倚老卖老让这丫鬟转告侯爷一句,您得在这伺候老太太!”
那丫鬟轻笑:“于嬷嬷,晋王府夫人的胎落了,这事儿意味着什么您知道吗?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府被杀头的罪过!”
于嬷嬷也被吓住了,令言瞧着祖母颜色好了许多,站起来说道:“我过去便是。于嬷嬷,祖母已经好多了,您在这守着她老人家即可。”
说完,令言直接跟着那丫鬟走了,赵令语这会子哭得双眼通红:“爹,娘,原本太后她老人家都说了,只要这孩子能生下来,便让我做继妃,若是我做了继妃,咱们家也便稳妥了许多,爹爹与两个哥哥的仕途也会更顺当。可语儿竟然如此不争气,竟,竟未保住这个孩子……”
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来气,赵侯爷脸色一会青一会白,赵夫人不停地骂道:“这个混账的白眼狼!赵家养她长大,如今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旁边王氏忍不住说:“婆母,或许是一场误会……”
赵夫人瞪她一眼:“你也偏帮着外人?”
这种情况下王氏也不好说什么了,正说着,令言进来了,她大略看了下屋子里的人,再瞧瞧躺在床上的赵令语,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地表情:“怎么了?”
赵侯爷怒道:“跪下!”
令言却站得笔直:“…为何要跪?”
赵侯爷眯起眼睛:“你为何推了语儿一把,害的她腹中的孩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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