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化雪掌
他们自然都是以皇上为重,其实七皇子并不知道还有几株,几个人一道去看了看,园子里竟然只剩了一株仙人泪!
赵令语把仙人泪拔起来,心里快活极了,那感觉就像是薅了令言的脑袋一样。
长公主空手而归,令言等了一日没有任何消息,心里大致也知道了是为什么,她斗胆进了七皇子的府邸,打算亲自跟七皇子交涉一番。
原本外头说有人求见的时候,七皇子并不想见,但等那人说手里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七皇子的时候,他便让人把令言带进去了。
“你来做什么?”七皇子眯起眼看着她,眼神并不好。
“殿下,臣妇斗胆向殿下说一件事情,以向殿下讨一件东西。”
“哦?你要说何事?要讨什么东西?”七皇子看着她,想起来那日她救自己,心中仍旧有些不平。
令言其实是有些害怕他的,但还是坚持说道:“事情是关于您母妃的奶娘,我知道她的下落,她非常清楚当初的事情,您见了她便可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向您讨的东西,是一株叫做仙人泪的药草。”
七皇子听完果然变了神色:“奶娘在何处?”
令言怕最终拿不到仙人泪,便逼着自己去威胁七皇子:“殿下若是能让我看一眼仙人泪,很快就可以见到奶娘。”
七皇子有些不耐烦:“仙人泪已经被用了,但你今日若是不说出来奶娘的下落,也走不出我晋王府的大门!你三番五次冒犯我,本王早就想教训你了!”
令言心里一冷,嘴上忍不住问:“仙人泪没有了?”
“对,本王拿仙人泪做了解药,如今送给父皇用了。你最好老实交代,奶娘在哪里?”
他一步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令言的领子,像是嗅到了猎物的味道。
“敢闯我晋王府的大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呵,我母妃的奶娘,早就死了许多年了,你倒是说说看,她在哪里呢?”
令言吓得皮肤上都起了小疙瘩,她努力镇定下来:“殿下,奶娘姓周,今年六十二岁,额上有一枚痣,当初她是装死才逃过了杀戮,我带您去见她。但是,您能把仙人泪分一点给我吧?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求求您!”
第70章
七皇子自然不信,他这些年着人寻了不知道多少回,都道奶娘已经死了,他才放弃了寻找,令言不过是个姑娘家,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所谓的奶娘六十二岁,额上一枚痣,大概都是她听旁人说来的罢了。
他此刻离她近,清晰地闻得到她身上一股晚香玉的味道,眼前的女孩儿虽然已经嫁人,看瞧着还是一副小姑娘的样子,仿佛一块透明的水晶,漂亮脆弱,经不住轻轻一捏。
“你是哪里来的胆子到本王跟前行骗?你想要仙人泪,倒是有个好主意,讨好了本王,本王可以考虑分给你一些。”
令言眼中湿润,如盈了水光一般:“殿下,我也救过您,在那种情况下,我选择了救您,虽然不是为了图您的回报,可是……可是您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如今我求到您跟前,实在是……”
她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七皇子看得忽然心里一抽。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女人在他面前哭,他向来都是不屑一顾,但是第一次觉得女人哭起来竟然让他无所适从。
“本王是欠了你,但这仙人泪是要送给父皇所用,你提其他的要求本王倒是可以答应,这个要求是决计不行。”
令言心里彻底凉了,送到皇上跟前的东西哪里还能分得到?
她倒是想去抢,可是这深宫重重,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她忽然很绝望,眼泪大颗地掉了,接着又觉得自己不该在七皇子这里哭,平白被人看扁了,就算遇到了再难的事情,自己还是得尽力去想办法。
她狠狠地擦擦眼泪,转身就走。
七皇子那一瞬间有些心软:“你……”
但他没有叫住令言,她早已离去了。
已经第四日了,陆吟朝的伤口溃烂红肿得更厉害,每日都在流血,因为中了十日欢的缘故,他对什么事情都很乐观,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伤,见到什么都能笑得很开心,精神状态十分放松。
令言忍着眼泪,拼命地去查询医书,到处找大夫问各种解毒的事情,她就不信,这世上既然有仙人泪可以解毒,那必定也有其他的药草可以解毒!
解毒的药,都有许多共性,古来每一种疾病不都是大夫一点点地研制出来的药么?
然而,翻了那么多的医书,却也不见到一丝有用的东西。
令言茶饭不思,几日间迅速地瘦了好些。
瑞琴跟碧羽都担心极了,在旁边轻轻地劝。
“夫人,陈府知道老爷病了,着人送来了些补品,孙府以及忠勇侯府也派人送了不少的人参等物……”
令言坐在书堆里,一页一页地翻书,一言不发,恍若未闻。
瑞琴跟碧羽对望一眼,心里都止不住地担忧。
她们都怕主子的身子别熬坏了,这样一宿一宿地不睡,得空就要翻查医书,也不怎么吃饭,这可怎么行?
两人从屋子里出去,瑞琴急的直冒汗:“不行我就回去陈府找陈夫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呀。”
碧羽冥神想了想,说道:“陈夫人性子软和,必定也没法子拿咱们夫如何,我倒是觉得可以去找忠勇侯府的老太太说一说。”
她当晚就抽空去了趟忠勇侯府,赵老太太自从出宫之后就没再对外称自己昏迷不醒了,如今驸马被打入大牢,陷害她的人被一个个抓起来,自然也不必再装作昏迷。
赵老太太狠狠地惩罚了赵夫人一番,说是她若是再不改,就让她去庄子里养老,再也不必回来,赵夫人这回是吓怕了,再也不敢生出什么鬼主意,家里的事情也不敢插手,一应都交给王氏来管。
碧羽到的是,赵令望正在伺候老太太,如今侯府里姑娘都已经出门了,老太太一个人未免孤寂,王氏掌管一大家子也没有时间时刻伺候着老太太,赵令望便每日里都陪着老太太说话。
赵老太太听碧羽把令言的情况一说,立即坐直了身子:“怎么会这样?你说你家姑爷受了很严重的伤?”
“老太太,姑爷的伤只怕是不能好了!小姐伤心至极,饭不吃,觉不睡,整日里翻查古书,想着找些法子能救姑爷!奴婢恍惚听着小姐说是要什么仙人泪才能解毒,可是这京城根本找不到仙人泪呀……”
赵老太太急得眉心都皱一起了:“仙人泪?我活了一把年纪,可从未听说过仙人泪!令望,你可听说过?”
赵令望摇摇头:“令望也未曾听过。”
赵老太太想了想,喊人:“于嬷嬷,把我箱子里收着的那些解毒的药膏全部都拿着,咱们去一趟言儿那里!”
于嬷嬷其实不太愿意:“老太太,您身子也才好……”
是不适合这样出去颠簸的,于嬷嬷还没说完,赵老太太却喝道:“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
令言伏在陆吟朝的床边,看着他静悄悄的睡颜,这个男人可以算是老天爷的宠儿了,长得十分俊美,又那般聪明,可老天爷为他打开了几扇窗,却又关上了大门。
书里明明不是这样写的,书里写他会成为至高无上的权臣,说他会活到八十七岁,儿孙满堂。
想到这些,令言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她无力地举起手擦干眼泪,觉得自己真是可悲。
是她的到来才改变了这原本的情节吧,如果她没有穿过来,赵令语的命运不会改变,陆吟朝更不会娶了原身,许多事情不会发生,他也不会中毒。
也许是幸福的时候笑得太大声,就吵醒了旁边的不幸,她以为他们成亲之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顺遂,两个人相伴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甜的,可现在甜不起来了。
陆吟朝的额头滚烫,令言给他一次一次地换毛巾,却怎么也降不下去那温度。
这世上谁会真的心疼你,在权势和利益跟前,太多的人都是利用你罢了。
就如这个太子,他如今为了保住他的地位,忙着在皇帝跟前伺候讨好,哪里想得起来陆吟朝的伤?
令言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陆吟朝,她有什么资格,去阻断了他的大好前程?
她再也没有忍住,忽然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令言觉得嗓子里一阵粘腻,一股恶心的滋味涌上来,她对着旁边的痰盂就呕了起来。
因为这几日她都不太舒服,只认为自己是太累了,也便没有多想。
门被人推开,碧羽高兴地进来通报:“夫人,老太太来了!”
令言抬头一看,门外进来两个人,是于嬷嬷扶着赵老太太,赵老太太颤巍巍地走进来,心疼地说道:“言儿,你瘦了呀!”
她再看看床上的陆吟朝,摇摇头:“怎么会这样子!”
令言红着眼走到老太太跟前,连着几日的艰辛她都没有觉得如何,可见到老太太的那一刹那,忽然觉得好委屈!
“祖母,祖母!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他这样?老天爷为什么不惩罚我呢?”
令言扑到老太太的怀里,难过地哭了起来。
老太太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你放心,祖母把所有的解毒的膏药都拿来了,咱们想法子试一试!”
这些年老太太攒的解毒良药也不少,令言请了那三位大夫一一查验过后,倒是有一位大夫露出惊喜:“这里有一盒白露膏,可以暂时缓解伤口的疼痛。”
令言急着追问:“那可以解十日欢的毒么?”
“不行,这十日欢的毒,只有仙人泪才能解。”
陆吟朝用了那白露膏,总算是高烧退了下去,伤口好了些,但这十日欢的毒还是没有法子解。
赵老太太十分心痛,听到令言提到去七皇子府上求仙人泪,却得知被拿去献给皇上了,忍不住恨恨地骂道:“怪道我怎么听静妃娘娘说七皇子的侧妃敬献了解毒的药材,说是布罗丹国著名的仙人泪,但用下来之后并未有什么用!”
令言一怔:“侧妃?”
赵老太太叹气:“她不知道怎么得了七皇子的欢心,被扶做了侧妃。这个人心术不正,我被下毒的事情还没有找她的麻烦,她定是蓄意占用了仙人泪!”
可那仙人泪毕竟是七皇子的东西,令言也不能说什么。
赵老太太又安抚她一番,只说回去之后会帮忙请太医,另外再寻些江湖名医帮陆吟朝解毒,要令言定要宽心。
晚上,赵老太太又看着令言吃了半碗饭,这才回了侯府。
路上她就吩咐下去了:“就说家里钱财方面出了大事,让赵令语赶紧回来!”
果然,赵令语听说跟钱财有关,立即回了侯府,却发现一家子人都满满当当地坐在那里,赵老太太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赵侯爷也面色不善:“语儿,你祖母昏迷那日,是你与驸马的人一起下的毒?”
那时候赵令语是完全没有想到这老太太还会逃过一劫,以为她必死无疑的,因此就没有遮挡自己。
她看了看满屋子的人,现下自己只是得到了七皇子的一点点信任,还要靠着忠勇侯府,将来说不定还要用得着静妃,自然不可以撕破脸,便无辜地流泪说道:“爹爹你在说什么?女儿怎敢做那种恶毒之事!你这样比杀了语儿还要让语儿难受啊!”
见她还要狡辩,赵老太太冷笑:“来人,上鞭子!”
赵侯爷有些迟疑:“母亲,这毕竟是七皇子的侧妃……若是……”
“她是七皇子的侧妃不假,但她谋害我也是真!今日我便要教训这天杀的白眼狼!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赵老太太事先早已安排好人,也震慑过赵家上下的人,她如今年迈,自然是不怕死的,也没有人敢轻易地敢动她。
从前为了家宅安宁,她忍着小人暗算,可自己将死之时,家里除了令言却并没有一人真的替她着想,她也是失望透了。
很快,有人拿着鞭子朝赵令语身上挥,那鞭子上带着毛刺,一鞭子下去她就痛得大哭了。
“爹爹救我!娘,娘,您在哪里!”
可赵侯爷只别过头去不看她,赵夫人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捆住了一般,哗啦啦地落泪就是不敢说话。
赵令语穿着轻薄的夏衫,被打得衣衫都开裂了。
“救命啊!救命啊!好痛!痛!”
她哭得脸都花了,一声声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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