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化雪掌
青橘在旁边听着虽然说一言未发,却立即暗中叫人去告诉了陆吟朝。
令言扶着太子妃上了船,船上风大,但却是别有一番滋味,戏台子上已经有人在唱,台下坐着不少的贵太太,都在一边吃茶一边看戏。
“太子妃,您当心……”令言怕她磕着碰着,十分小心。
太子妃却有些不高兴:“我叫文潇然。”
令言无奈,只得改口:“潇然,你当心。”
这下太子妃才算高兴了些,坐下来便有些兴奋:“我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船上看戏呢,你晕船吗?这船应当不会真的开吧?”
令言四下看了看,说道:“我瞧着是不会开的,顶多是船身晃一晃,若是开出去也太危险了。”
她俩坐下来,台上的戏曲倒是很吸引人,不一会便叫人入迷了。
船身微微晃荡,江风吹来叫人备感舒适,令言也觉得这样看戏的方式十分舒服。
不知不觉,两人都忘记了其他,专心致志地往戏台子上瞧。
那船却渐渐地移动了方向,还是令言猛地一回头,就发现船身离开岸边太远了!
“黄老板呢?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会开出去的么?”令言立即就叫伙计。
太子妃也有些慌乱,抓住令言的手:“不会有事吧?”
她这人真是没有心机,出了事情只会担心。
令言拍拍她:“你先别慌,应当没事的。”
谁知道太子妃却忽然脸色发白:“我记起来太子说过,这几日要我不要出来,说是大运河这边要出事,我因为跟他赌气也没有仔细去问,我怎么就忘记了呢!令言,咱们快些让这人把船开回去,咱们上去吧。”
见她被吓到了的样子,令言少不得安慰她:“别怕,没那么恐怖。这里好歹是京城,这一船上可不止咱俩,你瞧那些个人,不少都是名门贵妇,若是出了事情只怕小半个京城都要被撼动了。谁敢?”
话虽如此,可令言依旧担心,忙不迭地叫碧羽去喊船上的老板。
可谁知道船上的老板不知道去哪里了,渐渐的,其他桌的客人也开始慌乱起来。
“这船往哪里开?”
“老板呢?我要下船!”
“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瞧着好可怕,不行,我也要下船!”
船速越来越快,令言心里一咯噔,虽然说这船上的女子身份大部分都不简单,可这世上不要命的人也非常地多。
她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只怕他们是一早便被人盯上了。
果然,戏台子上的几个人忽然停住了,纷纷从上面跳下来,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几把刀,冲着乱哄哄的人群挥舞过来。
“都老实些!把你们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
接着,水里也跳出来许多人,各个都是胡子拉碴长相凶猛,拿着刀一步步逼近。
太子妃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立即就晕了,令言抱着她,只求这些人为财而来,而非为权为势。
她把自己荷包里的银子全部抖落出来:“各位大爷,都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肯定得服软卖乖,不然命都要丢了。
那些人拿了令言的银子,便暂且绕过了她,先去搜刮其他人的银子。
船上许多女人,有温顺胆小的,有聪慧暂且按捺住脾气的,但也有那不怕死的,仗着自家门楣高,便对着这帮子水贼大声训斥的,换来的便是一刀毙命。
那一刀带出来许多鲜血,喷溅到夹板上,吓得一船的人都在尖叫。
碧羽都瑟瑟发抖,还是令言捂住了她的嘴她才没喊出来。
青橘看样子是想冲出去跟那些人对打,令言摁住她:“他们人多,你一个人肯定打不过,再等等。”
然而,那些贼人的残暴超乎了令言的想象,他们初时只是看重银子,可到最后瞧着这一船的女人姿色都不错,便起了色心。
令言最恨这样的人,盗亦有道,起了色心的人却是绝对不能饶恕!
“青橘,你能打过几个人?”
青橘在旁边看了看,说道:“夫人,奴婢打得过一个是一个。”
她说着冲出去,挥刀就上,那些水贼十分凶猛,但青橘功力也不错,一时间几个人只顾着对付青橘了。
船上其他人都吓得往令言这边躲,然而青橘根本打不过,令言想起来自己荷包里随手塞进去的一只竹哨子,其实是拿给安哥儿玩的,她赶紧摸出来,对着空中吹了一声。
那口哨声吸引得水贼立即看过来,恶狠狠地说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报信啊!给你们半盏茶时间,若是你们还不走,官差很快就要来了!这船上的人不少都是朝廷命官的家眷,你们当真惹得起?死了一个,或许会不了了之,若是死了好几个,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你们!我现在放你们一条生路,赶紧走吧!”
那水贼互相看了一眼,为首的却笑道:“放屁!老子从来就不怕死!今日你威胁老子,老子先杀了你再走!”
他喊着自己的兄弟:“先把这个女的捉走,我瞧着这群人里就她最漂亮,其他的可以放了!”
说着他们就要上来。
这船上的客人中是有几位男人的,其中一个便是沈清寒。
沈清寒擅长做菜,却没有蛮力,因此在遇上这种事情也不敢妄为,直到他认出来被水贼为难的人是令言。
“慢着!”沈清寒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站出来:“你们若是非要抓走一个人,抓我好了!”
水贼淫笑一声:“抓你能解渴么?”
他一刀刺上来,青橘上前挑开那人的刀,旁人却有人又刺一刀上来,令言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吓得往旁边一躲,而沈清寒却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挡在了令言跟前!
那血喷了令言一脸,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忽然远处又驶来急艘船,一群人嗖嗖嗖轻巧地跳到了这艘船上。
“住手!”
令言看得清楚,为首的那个人是陆吟朝,他一脸冷意,走在最前头,仿佛在战场一般。
她鼻中一阵酸楚:“吟朝!”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去喊他的名字,却觉得仿佛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那种滋味一时说不上来。
陆吟朝循着声音走过来,一把把她拉起来上下看了看,眉头拧在一起:“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一切都好,倒是太子妃,她晕过去了!”
那些水贼全部跳入水中,却被陆吟朝的人一一逮了回来,船上的人除了被弄死的几个,其他的全部被解救上来,沈清寒也被带回了陆府医治。
令言起先还怕陆吟朝会怪自己出去瞎跑,但瞧他担心的样子却又心里一暖。
这件事实在是意外,谁也没有料到。
陆吟朝没说什么,吩咐人把那些水贼查个清楚,这个时候却有人来报信了。
“大人,那个沈清寒的袖子里……竟然搜出来这个。”
下人递上来一方熟悉的丝帕。
第107章
陆吟朝手上拿着那方丝帕,上头的花纹他实在是太过熟悉。
若说不是自家夫人用过的帕子他都是不信的。
“你可瞧得清楚,是从那人身上搜来的?”
下人发觉陆吟朝神情不对,立即答道:“大人,确实是从那位公子身上搜出来的。”
“知道了,下去吧。”陆吟朝声音淡漠。
门吱呀一声被下人带上,他攥着那帕子没有说话。
这救人的男子他已经打探清楚了,名叫沈清寒,是德运楼的厨子,几年前在京城颇有些身份地位,家里也富贵,只是出了些变故,现下便只能给旁人帮忙,但骨子里存了些优越,所以那日也在船上看戏。
他感念此人救了令言,但若这人与令言存着什么不好的关系,他不会心软。
想到德运楼日日送来的点心,而令言也很喜欢吃,他一向以为是德运楼老板碍于自己的权势所以巴结自己,可如今瞧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他疏忽了,陆吟朝闭了闭眼,对女儿家这般重要的丝帕,令言怎么会给沈清寒呢?
那日他还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养了小白脸,如今倒是真的让他怀疑,她是不是养了个小白脸。
令言把太子妃安顿好之后,大夫说太子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她才放心了些。
碧羽过来回话:“夫人,您让问的那位沈公子如今在客房里休息呢,伤情有些严重,之前昏迷了,现下吃了药也清醒了,奴婢会着人好生伺候他。”
令言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太子妃,说道:“碧羽,你好生看着太子妃,瑞琴,你同我一起去瞧瞧沈公子,他救了我,不能不去感谢一番。”
碧羽和瑞琴都应下了,令言匆匆去了客房。
沈清寒觉得肩上钻心地疼,那一刀砍得可真是不留余地,他这些年虽然吃苦,但也从未吃过这样割肉的苦楚,何况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大善之人,若非为了令言,他是不会挺身去救任何人的。
这里是陆府,他看了看四周,对伺候自己的丫鬟说道:“我得回去,回德运楼去,我在这里住着不方便。”
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对令言的心思,但是他自己知道,就像是纸包着火,总怕人知道。
丫鬟惊讶道:“沈公子,您伤还没好呢,你是为了救我家夫人才受伤,我们大人说了,要好好照顾您,德运楼那边已经替您告假了,您好好歇着呢。”
沈清寒却强撑着要下床,还没穿上鞋子,就闻到一阵淡香袭来,抬头一看,竟是令言。
令言赶紧上去扶住他,一边斥责丫鬟:“怎么照顾的?沈公子受着伤,还让他下床?”
丫鬟不敢吭声,沈清寒费力地说道:“不怪她,是我自己非要下床。陆夫人,我还是走吧,我住不惯这里,还是想回德运楼。”
令言把他扶着躺下,声音轻轻婉婉:“都是我害的你受伤,若非是你,如今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沈公子,我心里头愧疚,还希望你可以在陆府把伤养好了再走,德运楼虽好,整日里人来人往的也吵得慌,你放心,陆府绝对住得舒坦,你喜欢什么都只管说,我会帮你寻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你是做点心的,胳膊是要用力的,若是肩膀没有治好留了后遗症,往后我还上哪寻第二个手艺比你好的人呢?”
屋外是一大片的桃花,春风把桃花的气味儿吹进来,带了些清甜,阳光从窗棱里照进来,但见令言肌肤如凝脂一般,腮若极淡的朝霞,嘴唇小巧而又红润,那双眼温和中带着些令人迷醉的美好。
她就站在自己跟前,同自己说话,仿佛是极其亲近的人。
沈清寒心中升腾起来,他别过头去:“陆夫人,救你是我自愿的,我……”
他忽然咳嗽起来,咳得肩膀剧痛,忍不住颤抖起来。
令言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帮他拍背,又喊丫鬟:“去喊下人!”
沈清寒的确是疼得几乎没有力气了,身子摇摇晃晃,令言因为帮他拍背,便显得两人有些近了。
陆吟朝恰好此时走到门口,瞧见这一幕心中猛地一拧,手在袖子里紧紧地攥着。
他是用来极大的力气才压住了心中的愤怒,转身就吩咐下去:“把夫人叫回去,就说素素哭了。”
说完这些,陆吟朝就走到旁边躲了起来,果然,素素哭了,比什么都重要,令言安抚了沈清寒几句让丫鬟看着她,然后快速地走了。
沈清寒心中起伏不断,他是个很俗的人,对于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就不敢去奢望,可一旦接近才知道有些东西既美好,又有些危险,就像罂粟一样,明知道不可以碰,却忍不住越来越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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