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列无暇
赵进明还调侃他:“哎唷,你这是做什么?怕你做了不给你工钱啊?”
宝生咬着嘴唇摇头,眼圈更红了。
秦凝无奈的推赵进明:“好了好了,宝生知道了,你赶紧的,是不是汽车送我们呀?那去叫小季啊!”
赵进明摆手:“哎哎,不用,小季教我了,现在,近一点的地方我自己开了。”
“你行吗?”
“怎么不行?你契爹我又不是傻子,你放心,我可小心了的。”
于是,赵进明和宝生把缝纫机搬上了汽车,宝生把缝纫机当命似的,自动自发的要坐在车厢后面扶住缝纫机,怕缝纫机磕碰坏了,秦凝就坐了副驾驶位,一会儿的就到了秀才村。
村里的小路开不进车,赵进明就和宝生两个把缝纫机给抬进去。
路上,不住的有干农活的社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所以,等秦凝一行到达任贵均那边,不仅看见任贵均已经回来了,也看见任东升夫妻寒着脸,从地里匆匆忙忙回来了。
任贵均家,已经在院子中间,连同堂屋一起,砌了一道墙,彻底将东西两边隔开了,还在西边的院墙外,单独开了一个门,供任贵均这边进出。
所以,这时候,任东升和房秀娟就站在这门边,气咻咻的问着秦凝:“这些又是什么东西啊?这些又是什么人啊?你又要来搞什么花样了?”
秦凝挥挥手,让赵进明和宝生先进去,转身站在门边,看着房秀娟,她忽然一笑,说:
“我啊,呵呵,我请的人啊,专门来帮舅公找出丢了的东西的,你们要不要进来看看啊?”
“丢,丢的东西?”
任东升夫妻异口同声的说着,还相互看看。
任东升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房秀娟习惯性的往任东升身后一躲。
任东升还眨巴眨巴眼睛,嘴角扯了扯:“丢了……多少钱?”
嗬!真没冤枉他们,看看,她只说丢了东西,他就开始问丢了多少钱,她有说是钱吗?
秦凝心里真是鄙夷的不能再鄙夷,什么脑子啊,这么一诈,就露馅了。
秦凝挑眉:“丢了……什么多少钱?我有说丢了钱吗?”
任东升讪笑:“呃,我的意思是,你说丢了东西,那东西,值多少钱?”
秦凝身子晃进任贵均这半边的院子,随手关上门:“现在跟你没关系了,不用你们关心啊。”
话是这样说了,可秦凝人并没有离开门,而是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任东升在问:“……到底多少钱……你一会儿说三十,一会儿说五十……”
房秀娟的回话更轻一点,几乎听不清楚。
但秦凝心里,却已经明白了,呵呵,怪不得任东升会露馅,原来是这样啊!
第279章 梁上君子,隔墙泼妇
秦凝摸了摸下巴,干脆没往屋子里去,而是身子一闪,躲在了院墙和房屋之间的一条小夹弄里,这地方,一般都是江南民居堆柴火的。
秦凝四顾无人,立刻把悟空放了出来。
“嘘,悟空,千万不要出声,去,隔壁,那个方向,帮我听清楚,里面的两个人说些什么,还有,钱,放在哪里,千万别让人发现你,要是发现了,就先躲去屋顶,知道不?”
“吱吱!”
“把头罩戴上。”
“吱吱。”
悟空穿了条超短裙,还自己从超短裙的短裤里头,摸出来一个黑色的头罩,自己戴在猴头上,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秦凝“啧”的一声:“什么习惯,跟你说了,东西不要塞在短裤里头!那,这边不是有口袋吗?给我记住,不许再塞了啊!”
悟空把面罩撩起来,咧开猴嘴笑:“吱吱。”
秦凝摇头:“好了,快去,回来了藏在这个柴火后头,知道不?”
悟空放下面罩,一个跳跃,便上了屋顶,转瞬不见猴影。
秦凝悠悠然的去屋子里。
屋里,任贵均暂时安顿在了炕上,正和几个人说话:“还是这里好,敞亮点,吃饭也方便,不用端到屋里去了,西梢间给宝生住,宝生,好不好?”
宝生说:“阿公,不用了,我晚上和你一起在炕上睡好了,白天我就也在这儿踩踩洋机,敞亮点,你要什么也喊得应我。”
“哎唷,你真乖呢,你不要嫌我老人肮脏啊。”
“阿公不要这样说,你比我还干净呢,阿姨已经给我说了,米啊菜啊在哪儿,那现在也不早了,我这就去煮吧?”
“好好,哎唷这个小囡乖的。”
任阿山也坐在一边,满意的看着宝生去忙着忙那。
赵进明看看任阿山,忽然说:“倒确实啊,这个小囡不错,今后谁家要是招女婿那,这样的,最满意了。”
“……!”
任阿山立刻看住他,很不满意的抿了抿嘴,说:
“咳咳,招女婿,哪里是只要勤劳就好的,难道那家的老婆也是躺在床上要人照顾啊?哼!”
赵进明撇她一眼,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那,勤劳点的,总比懒惰的好,总比一天到晚不在家的好,总比半年三个月看不见的那种要好!”
“你!”
任阿山语塞,看着赵进明一时说不出话来。
任贵均躺在炕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了笑:“契亲家呀,又麻烦你这一趟,留下了吃了中饭再走吧?”
赵进明笑嘻嘻站到他炕前:
“哦,不不,不用啦,我把宝生送过来就好啦。哎,老舅舅啊,我就是小凝跑腿的,她让我往东,我就往东,她让我往西,我就往西,我这个女儿聪明得很,我只等着她吩咐我就是了,她没吩咐我留下了吃饭,那我就走了哦!”
秦凝正好的进来了,见赵进明要走,问了一声:“走了?”
赵进明又踩了任阿山一回,心情愉快,说:
“啊,干囡,我走了,有什么事你再吩咐我吧,契爹我一定……呔,拍马就到!咿呀!驾!”他摇头晃脑的,唱着曲子走了。
任阿山恨嗖嗖瞪了一眼门口:“个老神经!小凝,你怎么认这么的一个契爹啊?”
秦凝笑笑:“他挺好啊,人无完人嘛,他虽然嘴巴爱说一些,但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一句不好的话,对我真心挺好的。”
任阿山嘴抿了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咳咳,以前的鼻涕虫煨灶猫什么的记忆,统统涌出来塞住她喉咙。
秦凝眨眨眼,却又说:“对了,改天阿姨去苏州坐火车,还得差他送呢,那我出去送送我契爹,顺便跟他提一下。”
任阿山嘴张了张,发现自己果然得靠人家,要不然,这乡下地方,她要靠自己走路到县城,再从县城搭车到苏州,那得一天!
罢了,还是不要再说人家了,唉!
秦凝追出去,赵进明并没走远,秦凝喊他:“哎,等会儿,有事跟你说。”
赵进明回头,无奈的嘴角撇了撇:“囡啊,你叫我一声契爹,就那么难啊?唉!”
秦凝不理他的伤感,说:
“赚钱要紧,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那,你改天去沪上,帮我去所以的布店都走一遭,把的确良和棉料的零头布全部给我买回来,不管什么颜色的,都要。”
“啊?你要那么多零头布做什么?”
“这你不用管,总之是生意就是了,你不说是帮我跑腿的吗?你跑就是了,少不了你钱。”
“哎唷,可是,现在你契爹我觉得,赚不赚钱不重要了,你倒是喊我一声啊?”
“切!这生意做好了,少说也有几千,我喊你一声,你的那份儿,真的不要了?”
“啊?那么多吗?啊啊啊,那,那,你缓缓的吧,嘿嘿嘿。”
秦凝不屑的摇头,又吩咐他:
“以后要是得了空,也往那些纺织厂里跑跑,要是能帮我直接弄到出厂价的布匹,那我们还能多赚一些。”
“这还不容易,包在我身上!”
赵进明拍着胸脯的走了,秦凝压根没提让他改天来载任阿山的事。
她知道她不用提,只要到时候赵进明有空,不敢不来,她出来,最重要的是为了悟空。
青天白日的,但愿悟空不会被房秀娟他们看见。
秦凝站回夹弄里头等,一会儿的,屋顶上低低的“吱”了一声,悟空一下子跳到秦凝怀里。
秦凝左右看看,低声问它:“听见什么了?”
“吱吱,吱吱……两个人吵架,母的说,‘不是跟你说了三十吗,干嘛还问’,公的说,‘我不信,不是总共一百多的吗,为什么你会舍得只拿三十?’……”
悟空吱吱的叫着,秦凝紧掐着意念,努力去明白它说的猴语。
虽然悟空在数字上、包括对性别的理解上,其实说的都不明白,但是大致的意思,秦凝都能听懂,这便是悟空长期呆在空间之后的收益。
秦凝听完,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
房秀娟这个女人,真的是够自私的了,成天不但眼红任贵均的所有东西,还要算计任阿山,最终,连任东升她也是防备万分的,明明把钱都偷走了,却告诉任东升只拿了三十块。
这样也好,那就让他们去窝里斗吧,正好的省了秦凝的心。
秦凝低低的和悟空交代一声,一会儿的,悟空又戴上面罩,跃上了房顶。
这次,它回来的很快,交给秦凝一个手帕包。
秦凝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格子布的手帕,就是任贵均常常戴在身边的东西,以前还曾经打开过拿钱给秦凝呢。
秦凝把手帕包打开来一看,里头大概还有八九十块钱,依然叠的好好的。
“你看见她藏的?”
秦凝问猴子,猴子吱吱的:“嗯嗯,他们吵完,母的就去床底下拿了,又藏回小孩子的鞋子里。”
嗬!果然的,打草惊了蛇,蛇就把藏的东西转移了,呵呵呵!
还好有悟空看着,要不然,秦凝也不知道房秀娟偷了钱会藏去哪儿。
秦凝赞赏的拍拍悟空的头,把帕子里的钱拿出来收好,只把手帕塞给悟空,又吩咐了悟空几句,悟空咧嘴笑着,捏着帕子又跃上了屋顶。
这次,悟空回来的更快,秦凝把它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嗯,乖,睡觉去吧”,便一下子收近了空间。
真是刚刚收完,便听见身后一声问话:“姐,你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