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花一梦
宋嘉月知道,在这种你死我活的事情上,为了逼迫臣子承认和低头,哪怕是抓来他们的亲属用以威胁也不稀罕。各式各样不光彩的手段,极可能轮番上阵。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竹哨声。
钱敬信立时循声望去,继而回过头对宋嘉月说:“有新状况。”
宋嘉月不再留他。
钱敬信也大步离开廊下,去处理其他的事宜。
……
下午。
申时未至,侯府大门受到冲击。
一批将士企图闯进宣平侯府,其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钱敬信领着侯府护卫堵截,一次一次把这些人打退,直至他们放弃强闯。
朱氏让府中仆人都待在后罩房,着人看守,不允许他们在府中随意走动。
因而,下午的事并未引起府中任何混乱。
宋嘉月、傅夫人、罗夫人、阿水以及朱氏都待在正厅。
若是不在一处,难免担心在意,凑到一处,至少可以互相陪伴。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多少吃了一些东西。
到得傍晚,丫鬟将晚膳送过来,一行人几乎没有动筷子,个个全无胃口。
她们自己吃不下,但都惦记着宋嘉月有身孕,反而劝她多少吃一些。于是,宋嘉月便也成为吃得最多的那一个。她吃了一碗桂花藕粉以及一碗白菜豆腐汤。
夜幕降临,侯府变得静悄悄的。
夏日的庭院里虫鸣声声,似不知人间疾苦也似不知疲倦。
长街在一阵安静过后,又一阵喧嚣吵闹,俨然出现了新的情况。
府中众人悬着的心始终没办法落下。
宋嘉月不知究竟等得多久。
直到钱敬信说,五皇子刘策已经入宫救驾,她一颗心方才变得安定下来。
刘策既然已经入宫,这场骚乱大约很快便会结束。
突然身心放松,宋嘉月原本没有什么动静的肚子反而传来一阵痛感。
那一种疼痛来得又急又厉害。
她承受不住,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喊秋月,却不敢弯腰。
朱氏第一个注意到了宋嘉月的异样。她连忙过去看一看,意识到宋嘉月这可能是阵痛,是要发动的迹象,连忙招呼丫鬟去做准备,又让人速速去把稳婆请过来。
“不慌,当真发动到生产也还有好一段时间的。”
一面安抚宋嘉月,朱氏一面说,“忍一忍,待会让丫鬟扶你回房。”
“嗯……”
宋嘉月勉力应一声,强忍疼痛,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
……
皇宫,勤政殿外。
凭空冒出来一股力量将他们的人擒下,正厮杀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懵了。
当看到他们的五弟出现在宫里时,两个人也更加不明所以。
一整个白天,三皇子始终没有得到玉玺,反而是永平帝彻底晕厥过去,半天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大皇子同样没能闯进殿内,到夜里仍被三皇子的人堵在殿外。
现在,则什么都被打破了。
大皇子要比三皇子先一步被拿下。
当刘策带人闯入殿内时,三皇子看到他,彻底愣住,几无反抗之力。
孟贤妃异常震惊。
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怒道:“你想做什么?!”
孟贤妃正守在床榻旁,等着永平帝醒来,或者永远不会醒来。
刘策不理她,只是目不斜视,径自走上前去。
“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走到床榻旁边的五皇子刘策,抱拳躬身冲床榻上躺着的永平帝行了个礼。
孟贤妃心里觉得怪异,当即看向床榻上的人。
却见躺着的永平帝睁开眼,而后坐起身,哪里还有先前虚弱的样子?
事情远远超出想象,孟贤妃目瞪口呆。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随即跪地求饶:“陛下恕罪,陛下饶命!”
永平帝被刘策和大太监伸手扶着从床榻上下来。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孟贤妃匍匐在永平帝脚边,此时此刻,身体止不住发颤。
但她清楚的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三千,今天四千,那么明天……(推眼镜
第102章 满足
钱敬信让人给俞景行递消息。
得知宋嘉月要生了,他顾不上别的,匆匆离宫回侯府。
夜已经很深。
大街上却到处都是举着火把、正在清查的将士,除此之外几乎行人马车。
五皇子刘策听闻这件事,当即让卫琅一路护送俞景行。纵然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已拿下,但是皇宫内外、邺京城里依然混乱一片,有卫琅带人护送会走得更顺利。
嫌马车走得太慢,俞景行直接要来一匹马。
有五皇子帮忙行方便加上卫琅相陪,他回侯府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一路顺畅到得垂花门外。
俞景行翻身下马,直接小跑着去直奔他和宋嘉月住的院落。
寿康院此时正是灯火通明。
朱氏、傅夫人、罗夫人等人都因在意宋嘉月和孩子的情况而聚集在这里。
俞景行和她们见了个礼,不待多说,兀自奔进了产房。稳婆见他要进屋,觉得不妥当,想上来阻拦却被麦冬纠缠住,便也没有拦下人,眼瞧着俞景行进得里间。
“夫人,这……”
那稳婆快步走向朱氏,十分为难,“哪有男子非要见这些的?”
“无什么要紧,你自去忙吧。”
朱氏当下望向那稳婆,“当年侯爷也一样陪着我。”
恍然间回想起自己的一些旧事,朱氏微愣。无论是她生荣哥儿还是舒宁的时候,侯爷都一直陪着她、守着她,并没有那些所谓产房污秽、不宜踏足之类的想法。
那样自然是因为侯爷重视两个孩子。
但似乎也不能说不是因为其实多少关心她……
夜风阵阵,吹得庭院草木枝叶沙沙作响。
朱氏仰头看一眼茫茫漆黑天幕。
她想起俞景行此前和她说的那些话。
这么多年的时间,大约确实是她不应该如此勉强自己,也没有必要这样。
今时今日,朱氏仍记得媒人上门说亲时候自己的诧异与惊讶。
不仅仅因为说亲的对象是宣平侯府的侯爷,更因为她晓得那是顾氏的丈夫……
她放在心上的人,心里有着别的小娘子。
那个小娘子却又嫁与他人为妻。
谁又能想到,这两个人都早早去了,而后竟……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在进侯府的大门之前,她是知道的,侯爷心里装着的也是那个小娘子,是顾氏。
她同样晓得以自己的家世、以自己的身份,进宣平侯府完全是高攀。
这样的好事一旦错过,也不会再有运气能遇到第二次。
朱氏那时便知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她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她当时暗暗抱着一些其他想法的。
她对顾氏生出好奇心,想知道顾氏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虽然顾氏已经不在人世,而她也见不到这个人,但似乎仍可以从与她有过亲密关系的人那儿,探知答案。
到得如今,这些也早已不重要。
侯爷忘不了顾氏,这虽是事实但没有计较的必要。
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抱什么纯粹的心思。
像这个样子又何尝有资格指摘一个从未对不起她的人?
相敬如宾的日子,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
朱氏低头,一时垂眼,暗暗叹气。
……
宋嘉月一直都知道,怀孕生产完全不是轻松的事情。然而,怀孕期间没有怎么被折腾,她心思也有所松懈。直到今日,她真正切身体会到那样难以承受的痛楚。
整个人仿佛马上要被榨干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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