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 第24章

作者:沈青鲤 标签: 穿越重生

  “溶溶,炕烧热了,你跟祖母去炕上坐着说。”翠荷忙道。

  一家人一齐进了里屋,坐到热炕头上去,有老有小,看起来颇为热闹。

  溶溶让薛大成把背篓拿进来,挨个分东西,给祖母做了一件新棉袄,因记不清尺寸,只按记忆里的身形往大里做,拿到薛老太太身上比划一下,果真宽大了一些。

  “不妨事,就是宽大些才好,不然不好做活儿的。”薛老太太身上的棉袄穿了好些年,原本的颜色都磨得看不出来了,且冬天只此一件,连换都没得换。

  溶溶道:“祖母暂且穿着,这次我给你量了尺寸,等我回了京城,重做新的让杨大叔带给你。”

  “一件就够了,要那么多做什么。”

  薛老太太话音刚落,翠荷就道:“溶溶如今出息了,能自个儿赎身自个儿养活自己,您老就由着她尽孝吧。”

  溶溶不喜欢翠荷说话的语气,但理是这个理,薛老太太瞧着溶溶通身的打扮,也知她不缺银子,又想到她当初那么小被送进侯府,忍不住抹泪。

  翠荷见状,忙朝两个儿子挥手,“阿木,阿林,快上来拜见姑姑。”

  薛大成的两个儿子,老大叫阿木,老二叫阿林,一个八岁,一个七岁,长得黑瘦黑瘦的,眼睛看着挺机灵的,但在溶溶跟前十分腼腆。听到翠荷招呼,才从薛大成身后走上前喊“姑姑好”。

  两个侄子都是晚辈,溶溶各发了一个红包。

  “还不快谢谢姑姑。”翠荷往阿木和阿林脑袋上各敲一下。

  阿木和阿林赶紧道:“谢谢姑姑。”

  “我给你们带了些枣泥酥,你们拿去分了吧。”

  村里孩子别说吃枣泥酥了,连听都没听过,待溶溶把油纸包拿出来,两个孩子好奇地捧着坐到炕边上去吃了。

  接着溶溶又给薛大成夫妇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当初薛大成给溶溶赎身的钱,除此之外,还给他们夫妻派发了礼物,薛大成是一件棉马甲,翠荷是一支精致的银簪子,两人拿到东西自然是欢喜,溶溶又拿出来一件棉马甲,问道:“二哥呢?”

  溶溶所说的二哥叫薛小山,是祖母去山上采菌子的时候捡回来的,那会儿看起来约莫四五岁,问什么都说不记得了,多个人就是添双筷子的时候,又是男娃是个劳力,薛家就把他留下了,因为是山上捡的,所以叫做小山。

  因为他素来沉默寡言,与薛大成、薛溶溶兄妹并不亲近,素日只听祖母的话。

  阿林吃了溶溶给的糕点,先前的局促已经没了,见溶溶问起薛小山,便鼓着腮帮子说:“俺爹让二叔去邻村给人帮忙了。明儿才回,说能多拿工钱。”

  “吃你的东西,小心呛死!”翠荷狠狠戳了阿林的脑袋,瞧那棉马甲跟薛大成那一件差不多,道,“他不是薛家人,你给他费这钱做什么。”

  “二哥跟咱们不是亲兄妹,我不在家,一向都是他孝敬祖母,我早想着要感谢一下他。”溶溶不动声色道,薛大成夫妇顿时脸色微白。他们俩素来好吃懒做,别说孝敬祖母了,两个儿子都是扔给祖母带的。方才阿林那只言片语,似乎两个孩子跟薛小山都比跟亲爹娘亲近。

  这样也好,薛大成夫妇那做派,能教得出什么好孩子?虽然才刚刚见面,但溶溶能感觉得到阿林和阿木都是老实孩子。

  “溶溶,你赎了身在京城做什么营生?”薛老太太抓着溶溶的手,眼睛里满是忧虑,“你一个女娃子,能做什么营生,还是回来吧,有你两个哥哥在,总有你一口饭吃。”

  溶溶自然明白祖母的担忧,她孤身一个女子,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唯一拥有的就是美貌,祖母自然会以为她在京城做的是不正经的事。

  “祖母放心,我在侯府当差的时候学了很多手艺,你瞧这条火腿,就是我自己腌渍的,这种火腿拿到酒楼去,一条能卖四五两银子呢!”

  “四五两?”薛大成和翠荷面色不虞地对视一眼。

  薛老太太也是吓了一跳,别说四五两银子了,就算是一两银子,对寻常农家来说也是天价。薛老太太没吃过火腿,镇上的集市上也没人卖火腿,但她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六七十斤上好的猪肉了。

  翠荷嘟囔道:“这火腿这么值钱,一斤猪肉才多少钱?”

  “猪腿是不贵,可火腿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天下间总共只有三个地方的人会做火腿,对外这都是不传的秘方。我也是机缘巧合,在侯府里遇到了从金华请来的厨子,偷着学了几手。”

  她当然不是在侯府学的,而是在宫里的御膳房学习的时候,正好有金华御厨在为陛下腌渍贡腿。贡腿是宫中根据金华、宣威两地的火腿制法调整后的做法,取了两地制腿的长处,又把当中用到的一些配料香料改换成宫中才有的珍惜料品,是以御膳房的大厨并未刻意保密。溶溶记性好,又善观察,当时就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回她自己摸索着做火腿,宫中那些香料她是买不起也买不到,只能寻找一些廉价的替代品,最后做出来的成色虽远不及宫中的贡腿,在寻常街市上却足够好了。

  “溶溶,你快把这火腿收起来,拿回去卖钱。”薛老太太赶忙道,“咱们不用吃这东西,多买两斤肉就得了。”

  薛小山和翠荷对老太太的话深以为然,猪肉就够好吃了,何必浪费那钱。

  “祖母别担心,左右这都是我自己做的,费的也就是买猪肉的钱,今儿是过年,特意给你尝尝。”溶溶说着,就从炕上站起来,“晚上这顿年夜饭,祖母歇着,我来做。”

  溶溶说要做,薛老太太哪里舍得,从炕上起来跟着往厨房去了。薛大成夫妇一贯好吃懒做的,根本不会做饭,当然没有跟上,把正在吃糕点的阿林和阿木打发过去打下手。

  所谓厨房并不是一间屋子,只是在茅屋旁边搭了个棚子,砌了灶台,摆了个水缸,不过因为是搭的棚子,倒不觉得局促,反而十分宽敞。

  因为今儿是除夕,翠荷早上去镇子上买了一斤猪肉,还有一些自家没有种的蔬菜。灶上的锅里咕噜咕噜地炖着母鸡汤。

  “早上杀好鸡,我就给炖上了,这只鸡我专门给你养的。”祖母笑眯眯地说。

  薛家养的是跑山鸡,靠山吃山,这种鸡既吃米粮,更吃虫蚁,肉质细嫩有弹性,薛老太太把锅盖一揭开,鸡汤浓郁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溶溶,祖母先给你舀一碗。”

  “舀四碗,我们都喝。”

  “好。”阿林和阿木早就馋了。家里养的这些鸡素日都是拿来生蛋的,也就是除夕能宰一只。

  村里夜风大,溶溶陶碗里的鸡汤不一会儿就被吹散了热气,正好入口。鸡汤下肚,顿时觉得身子热乎起来。

  薛家的跑山鸡养得好,炖鸡用的山里引来的泉水,烧的柴也是干枯的松木,因此这碗鸡汤比侯府和宫里那些加了燕窝山参的鸡汤还要好喝。

  四个人喝过鸡汤,便开始正式准备年夜饭。阿林和阿木负责生火,薛老太太闲不住非要帮着溶溶切菜,溶溶自己则根据食材准备菜品。

  厨房这边忙活着,丝毫没人关心瓦房里的薛大成夫妇在做什么。

  “要不……还是算了吧!”薛大成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简直坐立难安,他不时偷偷朝外面看去,看到溶溶和祖母还有两个儿子热热闹闹做饭的场景,顿时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翠荷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早就说准了的事怎么临到头了又变了?我跟你说,孙老财的定金咱们可都收了也花了。要反悔,上哪儿找钱还给孙老财?”

  薛大成被翠荷噎得不敢吱声,隔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以前那是咱以为溶溶要回家白吃白喝才说给她找个人家,可现在你看她多能干,弄条火腿能卖三四两银子,孙老财才给咱们十两银子,加上给溶溶赎身的银子才十五两,这不是亏了吗?跟溶溶说说,她指定能拿出钱来还给孙老财。”

  “行,那是你妹子,你去找她说。”

  “我……”薛大成记得溶溶以前是很听自己的话的,但是这两次见到溶溶,溶溶对他都冷冰冰的,想稍微凑得近点她都不乐意,待他还不如翠荷,“我说话是不中用,可我去找祖母去说,溶溶肯定听她的。”

  翠荷的嘴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反驳,又喃喃说:“往后她挣的钱能给咱们吗?”

  “不给咱们,给祖母不是一样的吗?阿林阿木是祖母的亲孙子,她老人家难道不疼?”

  薛大成这句话终于给翠荷吃了定心丸,旋即又犹豫道:“那今晚……”

  “溶溶把赎身的银子还给我了,你先把这些拿去还给孙老财,叫他今天别来了,明个儿我去偷偷找祖母再问溶溶要点银子,凑齐了一齐还给他。”薛大成道。

  翠荷白了薛大成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过去?要你这个男人做什么?”

  “那孙老财不是你找来的吗?你村里的人当然你去了,我告诉你,我要真把溶溶卖了,我爹娘肯定死不瞑目。”

  翠荷在心底啐了一口,心道当初拿到孙老财那五两定金的时候薛大成可不是这个说法,不过眼下溶溶确实能挣钱,而且这丫头是个没良心的,肯定不会领他们的情,到孙家做了姨娘反而会恨他们,倒不如现在这样哄着她,好叫她多给家里一些钱。

  薛大成偷偷瞄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人,把银子给了翠荷,让她偷摸出门去找孙老财。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今日孙老财以两倍工钱的许诺把薛小山引到邻村去,等到吃年夜饭的时候,翠荷把孙老财给的媚药放到溶溶的饭菜里,吃过饭把薛老太太和阿林阿木打发去茅屋睡觉,等算计着药性差不多的时候,薛大成和翠荷就把孙老财放进来,等到今晚生米煮成熟饭,明个儿一早孙老财就把剩下的五两银子给薛大成夫妇,再把溶溶带回邻村当小老婆。

  翠荷知道薛大成一直拿不定主意,虽然最后看在银子的面上应下来了,但情况一有变化马上就反悔。当然了,翠荷也不是傻子,薛大成能算清楚的账她也能算清楚。千算万算,小姑子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居然还在侯府学了一手好厨艺,那火腿真要能卖三五两银子,她和薛大成若是帮忙多做一些,岂不是一个月就要赚几十两银子?小姑子虽然不喜欢他们夫妻,但翠荷看得出,小姑子明面上不会短着他们,光瞧着给两个侄子的红包就能看得出。

  孙老财那边确实是太急了,还是等一等,若是小姑子挣了钱不给他们,那再把她卖给孙老财得了。

  翠荷拿定了主意,拿着银子偷摸就出了院子去村头找孙老财。

  溶溶在厨房里忙活着,并未关注薛大成这边。她将猪肉分成两份,一半剁碎了包了白菜猪肉饺子,另一半则拿来做了六个四喜丸子,家里人一人一个,薛小山的那一个等着他明日回来了再吃。她带回来的火腿自然是片了一大盘下来,至于薛老太太炖的鸡汤,那自然是顶好的,但溶溶捞了一些鸡肉出来去了骨头做成手撕鸡,另外又炒了个萝卜丝,一共备了六道菜,取一个六六大顺之意。六道菜说起来不多,可溶溶从前做糕点也好做菜也好,都是图个乐趣,多得是人打下手,今儿六道菜都是她来操持,一通忙活下来,倒有些腰酸腿疼。

  等到六道菜上桌,溶溶请薛老太太上座,自己带着阿林阿木坐在旁边,唤薛大成夫妇过来吃年夜饭,进去一看,屋里只有薛大成,没有翠荷。

  “翠荷哪儿去了?”薛老太太问。

  “谁知道呢,我还以为她去茅厕了。”薛大成支吾道。

  他心里头其实很着急,翠荷出去得有大半个时辰了,这么久没回来实在不正常。薛大成觉得也没多大点事,不就跟孙老财说一声就行了吗?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想着翠荷会不会出什么事,又觉得不太可能,村子就这么大点,从家里走到村口才多远。

  “大成,你出去找找看,别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她这个人你还不知道,肯定是上哪家看热闹去了。今儿听说钱老叔的儿子弄了好多鞭炮回来,肯定瞧去了。”

  “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吃着吧,阿林,你去拿个大碗过来,给你娘留些菜。”溶溶见薛大成都不愿意出去找媳妇,也就不等着翠荷吃年夜饭了。这翠荷大年三十的晚上还往外跑,想来也是不稀罕这顿年夜饭。溶溶可不想饿着祖母和两个侄子。

  “哦。”阿林这会儿对这个从京城回来的姑姑信服得不得了,溶溶一吩咐他就马上跑去厨房拿了大碗。

  溶溶让他们动筷,自己则给翠荷夹了六个饺子一个四喜丸子还有些鸡肉笋片的。

  薛大成也坐到了桌边,不时往外张望着,饶是桌上摆满了他素日吃不到的东西,他也没什么胃口。

  薛老太太和阿林阿木就不一样了,往常家里都是薛老太太做饭,她一个人要做全家六口人的饭菜,自是顾不得什么火候搭配,大多数时候,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今晚这顿年夜饭就不同了,饺子、鸡肉、丸子都是平常很难吃到的东西,经过溶溶的巧手烹饪,比记忆中的味道更香,更难以言说的是那一盘火腿。早些听溶溶说那一只做好的火腿要值三五两银子的时候,薛老太太心中就不以为然,三五两银子能买几头生猪了,那酱过的肉再好吃,不就只有一条后腿吗?此刻薛老太太把那切得薄如蝉翼的火腿吃到嘴里,才知道这三五两银子果真是值得的。

  “这侯府里的手艺果真跟外面没法比,当年我在京城的会宾酒楼吃过一顿饭,那就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可我觉着会宾酒楼的厨子比不上我孙女的手艺。”

  溶溶一边同薛老太太说着话,一边留意着薛大成的动静。

  不寻常,实在是不太寻常。

第30章

  “大哥,嫂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你不去找找吗?”溶溶不动声色道。

  薛大成笑得勉强,却不回答,只低着头,闷声吃饺子。

  溶溶见状,更加确定薛大成心中有鬼,立时转向阿林问道,“二叔叔做工的村子离咱们村远吗?”

  “不远,”阿林很喜欢这个漂亮又温柔的姑姑,溶溶一问话他马上就摇头说,“过了白马河就是,就是俺姥姥村的孙老财家。”

  今天是溶溶第二次听到孙老财这个名字,她搜肠刮肚在原主记忆中找寻关于孙老财的记忆,只知道是翠荷村子里的土财主,家里很多地,没有别的印象,只能作罢。

  “既然这样,你去跑一趟,把我二哥喊回来。”

  阿林正要答应,旁边薛大成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梗着脖子问:“这么晚了把他喊回来做什么?”

  “嫂子大晚上的不见了,当然要去找,既然哥哥不去,只好让二哥回来找了。”溶溶见薛大成心虚的模样,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只可惜在这山村之中,她实在无路可走,想来想去,只有先把薛小山找回来再说。

  印象中薛小山与原主关系并不亲近,薛大成以前时常鼓动原主留在侯府当姨娘,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要是回来祖母肯定让你给薛小山当媳妇”。因此原主刻意疏远薛小山,与他没什么兄妹情分。但薛小山为人可靠,在薛家父母过世后,硬是维持着一大家子的生计。

  薛大成一看就是个靠不住了,要是真有什么事,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根本不顶事。

  到这一刻,溶溶终于明白梅凝香身边那个神秘男人是做什么用的了。

  关键时刻,女子的力气根本无法跟男子相搏。

  “阿林,我同你一起去找二哥。”溶溶说着就站起身。

  “我去找,我去找就是了。天不早了,你们早些睡吧。阿林阿木今晚你们跟祖母睡。”薛大成见溶溶居然要出门,马上挡在了她前头,又将屋里人安排起来。

  溶溶道:“大哥要出门找嫂子,我一个人睡着害怕,让祖母和阿林阿木到瓦房这边来睡吧。”

  薛大成的喉结动了动,终是没有反对,帮着把祖母和阿林阿木的铺盖卷搬到了瓦房这边。

  阿林阿木平时是住瓦房这边的,因着薛溶溶要回家,被薛大成和翠荷撵到茅屋那边跟薛小山一块儿住了,听到今晚可以搬回来睡瓦房,开心得不得了。茅屋那边也有炕,但很小,又费柴火,半天都不热,哪有瓦房住着舒服。薛大成一发话,两个人就欢呼着跳到了炕上。

  薛大成帮他们把瓦房的门关上,这才出去找翠荷。

  “溶溶,到底出什么事了?”薛老太太帮阿林阿木归置好,便走到溶溶的屋子这边。薛老太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听着兄妹俩打的机锋,到底也觉出了些怪异。

  “祖母放心,无事。”

上一篇:闲后很闲

下一篇:娇宠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