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桁
突然间传的人尽皆知,不用想,也知定是不知身在何处的沈青洵刻意散播的。
魏敛想要以此为线索,顺藤摸找出沈青洵的藏身之处。
结果顺着查了一番,竟绕了回来,发现此事最先是从魏府里传出去的。
气得他砸了书房几件价值千金的宝贝。
从魏敛开始对身边任何人都存有疑心时,他就乱了阵脚。
虽然浸淫权势一辈子的魏太傅能够应付,但在眼下这种瞬息万变的情况下,却满是破绽。
午顺面上尽忠职守,整天顶着一张狗腿子想趁机上位的脸。
实则混在魏府暗暗搅混水,坏了几回魏太傅的事,痛快极了。
午北觉着,虽然他看起来是太得意忘形,但越如此反倒不引人怀疑,也就没有多管。
刑部,沈如辛待在一间房内,桌上摆着刚用完饭的碗碟。
当日,她见对方突然改了主意,不再动柳家,便不介意随他们走。
柳修谨起初拉着她不放人,僵持中,沈如辛突然看见来押她走的小卒暗暗向她使了眼色。
她直觉此事有异,遂安抚下夫君,之后随他们离开。
他们将她押到了刑部大牢,未过半个时辰,又有人将她从牢房中带出来,送到了这间房内。
带她的人沈如辛不认得,问了也只言不知。
不过此处舒适,饭菜丰盛,并有留意她身孕的忌讳。
显然对她没有恶意。
忽然房门被敲响,沈如辛以为是那不怎么说话的下人来收碗碟了。
结果进来的却不是那人。
午北进来见礼道:“大小姐受惊了。”
沈如辛眯起眼打量他:“你是……”
午北道:“小的午北,依少爷的吩咐负责大小姐安危。”
少爷当初要人潜伏,刻意挑的他们这些面生的。
沈如辛恍然道:“三弟?”
见午北点头,她一想也大致明白了,看来三弟早有准备。
“这是哪?”
“还在刑部里。”
他们的人早就将刑部给渗透了。
而且,还远不止这一处。
魏太傅以为他们四处搜捕少爷,当真就万无一失了?
少爷安排的人,早就像他和午顺这样,在对方的腹地里扎上根了。
若非如此,事出突然他们如何能做到这么迅速的应对,又怎么会轻易就撤了柳家的兵。
“娘她们呢?可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的人也在盯着侯府。少爷说了,大小姐只需安心养胎。无论最后是否有生路,都会有人来接大小姐离开。”
话虽如此,但午北觉得,他们恐怕是用不上失败后的那些计划与安排的。
沈青洵藏匿在京城中,吩咐将当年真相和魏敛的野心都散播出去。
剩下的,就看看是谁先沉不住气。
他另命人去宫中探明形势。
父皇人在方韦的手上,相比较而言,宫里的情况要更为复杂。
局势还尚在掌控,只是派出去接大越军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传回。
这让沈青洵不免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不会详写,两只很快就能见面哒
第76章
京城。
城门久闭不开, 城内外的百姓都不敢出门,人心惶惶。
自魏敛以叛乱之名, 大肆搜捕沈青洵以来, 仍是不见他下落。
越是如此,魏敛越是坐立难安。
一开始, 魏太傅以为自己逼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想除最初以后, 反被他一步一步地牵制住。
这说明沈青洵早就有所准备。
是从何时开始?暗中计划了多少年?有多少人牵扯其中?
而浑然不觉的他, 手上握着的那些筹码势力,实际上是否千疮百孔,信赖多年的心腹中,又有几个是定安侯府的人。
这么一想,魏太傅顿觉呼吸不畅, 寸步难行。
连下一个命令,都不禁瞻前顾后,猜疑甚重。
而且他没忘了, 宫中还有一个皇帝。
让他和柴德武都放松了警惕,却将三皇子藏了这么多年的皇帝。
虽已被软禁, 但安知他是否有别的手段?
大皇子比不上魏太傅, 早已沉不住气,恨不得亲自带兵去抓人。
但来找魏太傅时,见他神情骇人,也就没了胆去干涉他。
只好问起带大军回京的定安侯行踪。
提起此事,魏太傅才缓缓安下了神。
他已收到信, 定安侯一行,已被他派去的人所截。
大军与鞑靼僵持征战这么久,最后得胜回来,正是疲倦和松懈的时候。
眼下大军中伏,沈璋也下落不明。
他们轻易是回不来了。
那沈青洵再能躲又如何,他能躲得了多久。
只要定安侯府无兵可用,就丢了他们最大的倚仗。他们拿什么与他相抗。
魏太傅越想越觉得有理。
恐怕沈青洵所做的这些,都只是垂死挣扎,搅乱人心。
若真这么能耐,不会躲着不出,早杀进他魏府来了。
他竟险些被这种雕虫小技迷惑了。
禁军兵城营和皇帝如今都在他的手里。
只要坚称什么三皇子是逆贼散布的谣言,而宫中又有大皇子方韦在,无论流言怎么传,都是他占着上风。
不过魏敛眼下半刻也不想再拖。
三皇子既然要躲着,那也该是时候逼他出来了。
圩县。
素夏给房中新换了炭盆,见姑娘不在,便去前头铺子里找。
找见宋初渺后,素夏碰了碰她的手:“姑娘冷不冷?”
虽然姑娘摇了头,可素夏分明觉得姑娘才开始暖和一些的手,又比之前凉了许多。
姑娘的身子,本该好好养着的,这么折腾了一回,也不知白费了多少药浴。
素夏忧心极了。
“姑娘回房去吧,或者我把炭盆端到这来?”
他们刚来时,对这儿不熟。
这日她出去,总算找到一家好炭了。
宋初渺便听她的。正要回屋时,看见钟全从外头回来了。
她便问他:“可有消息?”
京城内封锁得紧,里头的情形和那些传言一时间并未传到圩县这来。
倒是京中的混乱,引得原本经商的人都不再往京城这个方向来。
本该是热闹的圩县中,一时间连人都少了许多。
自从在圩县落脚后,宋初渺每日都会问这么一句。
钟全不觉得烦扰,认真回道:“暂无消息。”
“那舅舅和爹爹他们呢?”
“也无消息。”
表小姐每回只是问过,见没有消息,也就只是轻轻应一声。
神色如常,不见什么低落和沮丧的模样。
钟全起初还绞尽脑汁想话来安慰,后来发现他说不好,表小姐似乎也不需要,就不再多说了。
有些时候,钟全对表小姐的印象,还在少爷当初将人救出的时候。
加上后来表小姐的身子弱,又日日喝药,便觉得表小姐是很脆弱的。
原本他还怕她离开京城后,会不安地哭或者吃不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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