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透明草莓
“不不不,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上过大学,还没谈过恋爱,我的人生才刚开始,神仙求你救我。”米菲哭了起来。
那声音很不耐烦道:“本官已经救了你,你在这一世重新为人,一切确实刚开始,本官复命去了。”
“神仙别走,神仙救我,神仙我该怎么办?”米菲惊恐地哭个不停。
那声音已经飘远:“本官送你四个字: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
嗯,然后呢?牢记使命?
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米菲顿时懵了。
“珠儿啊、我的珠儿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呢;珠儿啊,娘养你这么大不容易啊,你可不能有事啊,娘不能没有我的心肝宝贝珠儿啊。”
林氏抱着人事不省的赵真珠哭得撕心裂肺,周遭许多带孩子的母亲听着都忍不住落泪了。
看热闹的人群越聚拢越多,赵真珠似乎真的不太好,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让赵真兰有些害怕了:“娘,怎么办?””
“我儿莫慌。” 吴姨娘到底是管家管了许多年的,还有些许镇定。
她心说赵真珠死了正好,赵家就一个嫡出的孩子也没了,那时我吴清怡的孩子不是嫡出也是嫡出了。
想她做姨娘这些年要风要风要雨得雨,却始终在名份上被林秀琴压了一头。
姓林的贱人,生出个智障闺女却不知羞愧,整天摆出慈母的样子,不是去这里寻医问药,就是去那里上香求佛,搞得整个盛阳城都知道赵侍郎家的闺女是傻子。
可怜了我儿真兰,十五岁了没说成一桩满意的亲事,都怪林秀琴这个贱人败坏了赵家女儿的名声。
更可气她生的那个智障傻货居然还没出生就和亲王之子指腹为婚了。
吴姨娘打定了主意,这番天助我也,定要趁她病要她命,一面暗自冷笑,一面指挥七八个家丁抬起赵真珠往马车方向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二小姐抬上车回家找大夫去。”
她心想这山路崎岖拥挤,没有两个时辰到不了府中,再去请大夫,一来一回半天过去了。
赵真珠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离死不远了,等这傻丫头死了,我倒要瞧瞧那林秀琴无子无女,还有什么脸面占着正妻的位置。
林秀琴那江南巨富的娘家,给她陪嫁的那些金银珠宝、庄子田产就都归赵家了,最后还不是落到自己手里。
到那时候,儿子们都能荣华富贵,女儿们都能风光出嫁,吴姨娘这样想着,忍不住心中狂喜,仿佛已经把那些金银财宝握在手中了一样。
“珠儿,珠儿,我的好珠珠啊,你醒醒啊……”林氏已经六神无主,只得任由人扶着,跌跌撞撞,一路哭喊女儿的名字。
这边米菲在混沌之中听到有人哭得凄惨,想睁开眼睛,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模模糊糊得好像听说是养了很久的猪死了。
米菲心想你养个猪死了都哭得如此惨,我岂不是更惨,爸妈养我这么大,还没挣钱报答他们我就死了。
捱到高考结束,分数都不知道,还没有享受过报考清华还是报考清华同方,报考北大还是报考北大青鸟这种高级的烦恼,我就死了。
啃书啃了这么多年,打算大学潇洒四年,看看小说,追追剧,勾搭勾搭高富帅啥的,结果通知书还没摸到,我就死了。
想到伤心处,米菲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妙菱一直紧跟着赵真珠,忽然发现她脸上有大颗泪水滑落,惊呼道:“太太,二小姐没死,二小姐还哭呢,太太快来看。”
林氏慌忙挣开了真兰急走来看,果然脸上有泪痕,那泪水就像小溪,还在汩汩流出。
一看女儿哭泣,林氏简直心如刀绞,泪如雨下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李妈妈赶上来斥责妙菱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这丫头就是口无遮拦不知道忌讳。”
又扶着林氏道:“太太,我细细想过了,咱们不能回府,下山路途遥远,一来珠儿小姐耽搁不起;二来珠儿小姐身体不适禁不起山路颠簸。老奴方才打听了,这觉明寺时常有达官贵人过来,因此寺中有医僧,虽说医术比不上太医院的师傅们,但是病来如山倒啊,先救命要紧。”
吴姨娘立刻打断道:“不行,医僧看个跌打损伤之类寻常小病还能将就,今天真珠这个疑难杂症发得突然,恐怕医僧说不出来什么所以然,万一误诊,岂不是害了真珠,谁担待得起!咱们还是快马加鞭回去正经请个大夫诊治,不好的话,再让老爷请太医院的王太医过来看看。”
林氏一时犹犹豫豫没了主意。
妙菱急道:“太太,您整日求神拜佛,紧要关头怎么信不过菩萨了?”
林氏醍醐灌顶般下了决断:“把珠儿抬到后面禅房去,妙菱你们几个去照顾小姐,我这就去找方丈大师相救。”
转对吴姨娘道:“劳烦姨娘回府请个好大夫送上山来,再告知婆母和老爷一声,免得他们担心,等珠儿好些了,我们再回府。”
吴姨娘见林氏不听自己的安排,顿时十分不悦,心里暗暗地说:“老太太老爷巴不得你娘俩死在外头才好哩,落得个干净。”
在外面又不好发作,于是也不理会林氏,径自拉着赵真兰转身就走。
林氏早已经习惯,也不在意,带着李妈妈急急忙忙去找方丈了。
眼见她们各自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开了。
不远处有一个书生靠在树下坐着休息,并没有靠近人群,他身边一个总角书童道:“少爷,你为何不让阿元过去瞧瞧热闹?”
那书生淡淡道:“以貌取人,非不可也,乃不智也。”
书童阿元道:“我没笑她丑,我就是想瞧瞧谁家小姐养得这么白胖,盛阳城果然富庶,连街上的狗都比别处肥壮。”
旁边一个老乞丐正懒洋洋躺着晒太阳,闻言对阿元道:“这位小爷恐怕不是京城人氏?”
阿元答道:“我和少爷从津北郡来,还未进盛阳城,路过此处看见游人众多,所以前来游览一番。”
老乞丐道:“方才那是吏部侍郎赵大人的家眷。”
一直闭目养神的年轻书生,听到“吏部侍郎”几个字,缓缓睁开了眼,朝着赵真珠被抬走的方向远远望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人想来调戏一下大大的,有木有,有木有,木有的话,那我等会儿再来问。
第3章 大碗的香灰童子尿
老乞丐见这位年轻的书生似乎感兴趣,故作为难道:“不瞒这位大爷,小的三天没吃过饭了。”
书生轻轻颔首示意,书童阿元便从褡裢里取了一串儿铜钱给那乞丐,问他:“你怎知道是吏部侍郎赵大人家的女眷?”
书生也轻轻问道:“不知赵大人平日官声如何?”
乞丐脸上笑开花,连连道谢:“谢谢大爷的赏,俺啥都知道,俺日日在这山头混,这赵侍郎家的林太太,每逢初一、十五都带她那个傻闺女来上香,这山上有谁不知道!说起这林太太,那真是大善人哪,不仅香油钱出手阔绰,平日里对我们也是多有接济,旁边那长得俊的小姐,是赵大人家大闺女,姨娘生的。”
正说着,老乞丐突然嘿嘿一笑,神秘地对那书生眨眨眼道:“小的明白大爷想打听什么,据小的所知,赵大人家那大闺女,还没有许人家呢。”
书生猛然听到这一句,脸蓦的红到脖子根儿,他一言不发,站起身拂袖而去。
阿元慌忙站起来跟上,临走冲那老乞丐道:“你胡咧咧什么,我家少爷才不是要打听什么小姐,就是想问问赵大人是不是好官而已。”
老乞丐见他们去得远了,颠颠手里的铜钱:“真是奇事一桩,俊俏书生,不去打听大姑娘,竟打听一个半拉老头子。”
觉明寺后院的禅房中,米菲听到有一群人围着自己叽叽喳喳说了许多话,虽然像隔了层棉被不太清楚,大概也能猜到是在说自己。
此刻这是哪里?
现在我又是谁?
想到刚才那个神仙的一番话,米菲顿时感觉头如斗大:我这算是刚死,还是刚活。
说死吧还有知觉能思考,说活吧又控制不了身体,难道说还要个适应期不成。
如果神仙要让她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扮演一个新的角色,起码要给个剧本吧,没有剧本给个大纲也行啊,没有大纲时间地点人物总要说一下吧。
她现在的心情就仿佛春晚实况直播,她从天而降掉在舞台中间,亿万观众都在期待她的即兴表演,而她根本毫无准备。
神仙导演,我这真的没法演啊!
我晓得人生如戏,可我姓米啊,米有演技啊,米菲眼里留着泪,心里骂着娘。
眼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因为她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林氏常来觉明寺上香祈福,添香油钱出手十分阔绰,因此与方丈也是十分熟悉。
一听说赵小姐在庙前晕倒,方丈不敢怠慢,立刻派来了医僧。
米菲听一个声音道:“我家小女在上山的路上就因为马车颠簸,受了惊吓,上午陪着我在庙里各殿走了一番,我看她有些疲惫,便想着早早带她回府休息,谁料到刚出庙门就摔倒在地不省人事,有劳大师费心看看有无大碍。”
她听完心想:时间是某年某月的上午,地点是庙里,事件是母女两一起来上香,女儿摔死了,然后我来了。
人物,刚才那个应该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妈了,听起来还挺疼爱女儿,细节是坐马车来的,貌似家境还不错。
天啊,本小公举的听力和阅读理解一百昏一百昏。
医僧听完林氏的话,在赵真珠熊掌一样宽厚的手腕上了找了很久才找到脉搏,为了号准脉,又用力按了那处肥肉许久。
疼得米菲心里暗骂,这个秃驴摸这么久不撒手,定是看本小公举貌美想揩油,忽然惊觉自己好像有知觉了。
号脉之后,医僧问道:“请问林施主,赵小姐晕倒时什么情状。”
米菲暗自想,知道了,她妈姓林,她姓赵。
林氏答:“当时小女气喘吁吁地摔到在地,挣扎了一番,看着仿佛十分难受,然后抽搐了一阵就不省人事了。”
医僧听完又去翻看了一下赵真珠的眼皮,重新号了一会儿脉。
沉吟了片刻,双手合十道:“赵小姐应该并无大碍,只是平日缺乏活动,体质虚弱。今日突然走动这许多,加之春日人的阳气本就旺盛,气血上涌,郁结于心,难以畅行,故而抽搐晕厥。”
米菲自己是从初中起就住校的女孩子,一群小姑娘在一起,课余生活的主旋律基本就是臭美和减肥。
白天埋头学习,晚自习过后一群小姑娘奔向学校大操场,狂奔几圈既减压又减肥。
有时候饿着肚子学习一天,晚上照样能上操场去跑,身心素质都好得不要不要的。
所以她听完这番话,心里忍不住吐槽:就装吧,逛个破庙还能累晕倒了,真当自己是豌豆公主了。
又一想,赵小姐不是累得晕倒了,人家正儿八经是直接累死了哇,死者为大啊。
顿时有点肃然,心中连说赵小姐对不起对不起,不该用了你的身体还说你娇气。
你确实是比豌豆公主还娇滴滴的大小姐,我是真心服气的,大写加粗加下划线黑体字的服气!
林氏听说赵真珠并无大碍,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多谢大师了,只是小女何时能醒来呢。”
医僧道:“林施主莫急,先在此处休息片刻,小僧安排人去大雄宝殿香炉里取点香灰,再送点童子尿来,香灰可以静气凝神,童子尿可以消解头痛,您只需将香灰放在童子尿中搅匀,再喂赵小姐喝下去,很快便可醒来了。”
林氏道:“有劳大师费心了。”
李妈妈道:“大师,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多送点童子尿来,我家小姐不比寻常女子,少了怕不起效果。”
医僧点头:“无妨,小僧让人送一大壶来。”
啥玩意!这秃驴让她喝尿!
新鲜初榨手摇香灰童子尿!
还要送一大壶给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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