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透明草莓
青松觉得甚是有理,“不知这奶妈现在何处?”
真珠想编个地方骗他,无奈这个时代的地理知识她不熟悉,一时之前实在说不出来别的地名,为了不弄巧成拙,最后只得说道:“好像是在岳城,我也不能确定,得去找一找。
“在岳城,”青松高兴地说道:“好巧啊,我们王府也在岳城,林公子日后若是有空可以来府上做客,小王爷一直想同你喝酒叙旧。”
叙旧?我和他有什么旧事可叙的?
真珠狐疑地想,不知这位王爷为何如此惦记我,看这青松的样子,他应该没有认出我是个女人啊,难道这位王爷是个断袖!
啧啧,果然帅哥都是基佬,可惜了那张俊脸。
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对着青松挤出个笑脸道:“一定一定,救命之恩未报,改日一定登门致谢,今日就此别过了,青松大哥还请早点返程吧,天色已经不早。”
真兰左右看看,四周静悄悄,十分僻静,害怕地说道:“我们赶紧走吧,这里好生怕人。”
此处确实不宜久留,于是双方告辞。
出了巷子,两姑娘不敢擅自乱走了,于是真珠带着真兰原路返回去找舅舅和表哥。
路上,真珠忍不住问真兰:“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还帮我说谎骗他。”
真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谎,但是外人和家人之间,肯定要相信家人啊。”
把真珠说得一愣,真兰好像,也不是那么蠢。
真珠踟蹰了一下,又说:“大姐,谢谢你刚刚不要命地跑来救我。”
内心吐槽,何止是不要命啊,简直是送人头。
真兰的脸红了,摇摇头:“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那不是想去救你,我是怕你万一有什么闪失坏了赵家女儿的名声,我和真柔都还未嫁呢。”
真珠嬉笑了一下:“你可拉倒吧,别口是心非了,那生死未卜的当口,我不信你还顾得上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虽然最后没救成我还差点把自己搭进来了,但是还是谢谢你,我真心的。”
真兰脸更红了,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搓着手跟着真珠走着,也不好意思接话,半晌没头没尾的冒出来一句:“可别告诉我娘啊。”
小六子拉屎回来没看到二位小姐,正在街市上急得团团转,一抬头看见真珠真兰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大惊失色。
真珠摆摆手阻止了他问话,只说:“此处不方便说话,咱们赶紧回酒楼去找老爷和少爷。”
林二爷和林尚贤陪着那县令与师爷吃酒划拳,正是酣畅淋漓之际,忽然见到真珠真兰二人满身狼狈的进来,都是大吃一惊。
林二爷瞪着眼道:“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
林尚杰霍得站了起来,走到二人身边问道:“没伤到哪儿吧,赶快坐下慢慢说。”
真兰一听到林尚杰问她,这关心是来自她在意的人啊,顿时红了眼眶,开始抽泣起来。
真珠见有外人在场,想到自己和真兰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刚才那件事情多少有损名节,不方便表明身份,怕真兰万一失控说走了嘴就不好了,便使眼色让林尚杰将真兰带了出去。
然后真珠将在街上遇到飞贼,被引入巷子中遇到歹人,然后被青松救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她和青松原本相识之事,只说是一个热心的侠士出手相救,未留下姓名。
林二爷听完自家两个外甥女遭遇的这段惊悚险情,只觉得浑身毫毛都惊恐的立了起来。
真珠可是林家唯一的外孙女,万一要是出点啥事,如何向家姐交待,如何向赵家交待,自己亲爹也饶不了自己啊。
他连忙关切地问道:“可有伤着哪里?”见真珠摇头,方才放下心来。
林二爷转头对栗知县说道:“栗老弟,这两位学徒乃是我族中的晚辈后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栗知县听完来龙去脉气得把酒杯一扔,拍案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众掠人,简直猖狂至极!若是传出去,上至知府,下至百姓,岂非都责怪我治县无能,本官出仕十几年,任上还没出过这种纰漏,林兄放心,此事本官定给你个交待!”
真珠作揖道:“大人,小的林真,跟随我家老爷来到贵宝地,本不欲生事,没想到却遇到此等险事。今日林真命大,侥幸逃脱,他日若是别人不幸,实在于心不忍。还请大人早日将这帮贼人捉拿归案,别让他们再去害人,小的先行谢过大人了。”
林二爷见真珠如此机敏,进退有度,听了他一句“族中的晚辈后生”便晓得顺着杆爬,化名林真保全女儿家名声,脸上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许的神色。
另一边包厢里,林尚杰听完真兰哭哭啼啼的一番讲述,看着她梨花带雨地抹着眼泪,娇柔地对自己说道:“表哥,兰儿差点就看不到你了。”
林尚杰想一想自家两个表妹刚刚惊惶失措,互相搀扶跌跌撞撞进来的情景,顿时觉得血气上涌,表哥力蹭蹭见长,胸中的正义感爆棚,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他气得一锤桌子站了起来,对门外的小六子说:“去,把马车套上,把伙计们带上!你再去店里找掌柜的要几个身强体壮的来,我倒要看看是哪起子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周浦这地界上,敢打我林家的主意。”
他这就要去帮表妹们讨回公道,问真兰道:“兰儿,你可记得地方,或者那帮贼人的相貌了?我们沿路去找,这街上热闹,一路小贩众多,总有人见过他们。”
真兰见林尚杰如此激动,一时愣住了,她惯常会做低伏小装可怜,这是她娘教她的生存智慧。
也不能苛责真兰,古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难道指望一个整日困在宅院里的姨娘教她什么经世纬国的大道理吗?
真兰装可怜无非是想博取点同情,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让林尚杰怎样。
此刻见他不顾一切要保护妹妹的样子,想起这多年来赵真博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心中隐隐有热流涌动。
她泛着泪意的目光,落在林尚杰不俊秀却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的脸上此刻写满愤懑却气概非凡,那是年轻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
林尚杰被她直勾勾滚烫的目光看得莫名奇妙,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并没有哪里不对啊?
再看向真兰时,忽然心里一动,心跳漏了半拍,他脸红了,仿佛是被真兰的目光灼伤了一样。
小六子正准备出去套车叫人,兜头便被真珠拦了回来,听完了小六子说林尚杰的安排,急急进屋来找他。
进来得急,真珠一进门便发觉这二人脸上神情有异,为了避免尴尬,她只当做未发觉,急急对林尚杰说:“二表哥你千万不要冲动,我和大姐都没有事,况且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出气?就算查出来是谁了,强龙难压地头蛇,也应该由此地父母官处置,哪能私自出面打打杀杀的。”
林尚杰气冲冲地说:“你知道个什么!在江南,我们老林家就是地头蛇!”
真珠忍不住笑了:“好好好,你就是地头蛇。我说蛇二公子,你先冷静冷静,舅舅已经和栗知县说过了,栗知县答应一定给舅舅个交待,再说这事传出去对我和姐姐的名声也不好是不?你现在应该交待下人把嘴管严实点,方才舅舅说我俩是族中的后生,在铺子里当学徒的,你可千万别让人说漏嘴了。”
真兰听完了真珠的话,也意识到真珠说的有理,便帮着安抚林尚杰道:“珠儿妹妹说的有道理啊,表哥此刻到处去找人询问,不就等于敲锣打鼓告诉别人,我俩差点被人虏走了,虽说化险为夷了,但是别人越传越离谱可如何是好,唾沫星子淹死人啊。”
听二位表妹皆是如此说,林尚杰只得挠挠头,亲自护送两位表妹回了客栈,又派人买了跌打损伤的药膏送来。
林氏听说这件事情,吓得脸色发白,口中一直念叨着“佛祖保佑,菩萨保佑。”
真珠和真兰各自沐浴更衣,由丫头伺候着上了伤药,林氏便不准她们俩下床,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强迫她俩都在房间内休息。
又带了李妈妈来和林二爷商量,要留在此处修整一两天,待两个小姐的伤稍微好好再走,若是留下病根,那是一辈子的大事。
林二爷沉吟了一下,同意了,反正此处离岳城已经很近了,本来就是常来常往的地方,而且因为这档子事闹得,该去的几家店铺还没有去,手边的账目也需要好好理一理。
所以,别说一两天,再多停留几天其实也不妨事。
第43章 杨润澜夜奔周浦督促破案
青松回到王府, 已经是繁星满天之时。他本以为小王爷应已睡下了,今日也不轮到他值夜,便打算自行去睡了,熟料进了院中却发现上房的灯还亮着。
主人还未睡,自己又远归,不去点个卯终是不敬,于是青松去叩门:“小王爷, 小的回来了, 可有事要小的伺候?”
杨润澜其实原本已经就寝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他打从午后就心烦意乱,躺在床上依然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于是干脆又掌灯起来。
他正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坐在桌前随便的翻着几页书,听到青松敲门, 便道:“我没什么事,你若无事就去歇了吧。”
青松转头欲走, 想了想,又回来敲门道:“说起来, 小的今天还真的遇到一件奇事。”
便将林真公子携青梅私奔遇险, 被他撞上,又正巧救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末了,青松感慨道:“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瞅着那小公子白白净净手无缚鸡之力, 谁能想到,他竟然敢带着一个美娇娘千里私奔,也幸亏他俩命大遇到了我,不然这对野鸳鸯就变成死鸳鸯了。”
杨润澜听完惊讶不已,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鹅蛋,半天才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掩饰过去。
随即关切问道:“那林公子可曾受伤?”
青松摇头道:“他生龙活虎走路离开的,应该无甚大碍,顶多擦破点皮子。”
杨润澜问:“他现下安顿在何处,可曾留下地址?”
青松答:“他只说此行乃是前往岳城投亲,有机会定会来寻我。”
寻与不寻,何时来寻,谁能包票,杨润澜叹了口气。
又想起一事,他问道:“林公子那位青梅竹马生得如何?”
青松继续摇头道:“非礼勿视,小的没敢多看。小王爷您为何如此高看那位林公子啊?”
杨润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两面之缘,觉得此人甚是有趣罢了。”
不好再问什么,他打发了青松去睡,自己仰面躺在床上,瞪着眼睡不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偶然的碰了那位林公子两面,心中却总是期待再次相见。
长夜漫漫,奈何无眠。
真珠因为昨日下午一回客栈就被林氏按在床上睡觉,睡得太久了,到后半夜的时候便睡得不太踏实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醒了再也睡不着。外间里妙菱她们都还睡着,也不忍叫人伺候,便独自走到窗边推开临街的窗户,想吹吹春日的晨风。
忽然听到由远及近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真珠吓了一跳,赶紧把窗户合上。
心里却好奇的想,这大半夜的不知是什么人,难道是土匪?
想到这个,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把衣襟拢了拢。
然后心里又骂自己:臭嘴臭嘴,这里可是千年古镇,县城中心,江南富庶繁华,自古少有匪徒,哪能所有破事都让我碰上。
心里这样想,却忍不住又悄悄的靠在窗边,细细的留了一条窗缝,顺着窗缝紧张的往外面的街道上看去。
随着那声音由远及近,真珠的心弦越绷越紧。
她觉得那马蹄声简直像是踏在她的神经上,脑补了无数种可怕的可能,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
终于隐隐看到有人来,一行十几人,皆是深色衣饰。
为首的男子骑在马上,一手持缰,一手扬鞭,他身形挺拔,背后的斗篷随着骏马疾驰在风中烈烈飘动。
晨光未明,容貌难以分晓,真珠只看到他头上束着的金冠,在春日暖风中一闪而过。
待这群人走远了,真珠才缓过神来,轻轻抿上了窗缝,想起刚才自己那些乱世遇山匪的脑补剧情,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又想了一下方才那位带头男子的金冠,暗道:“那金冠怕不是寻常老百姓能用的物件,不知道是哪位达官贵人到此有何贵干?不过反正和我也没啥关系。”
受了这一惊,她竟然又有些困了,于是打了个呵欠,上床回笼觉去了。
周浦县的县衙尚未开门,广场上空荡荡,唯有一个更夫正靠在门口的石头狮子处打盹。
“喂!”有侍卫上前拍他。
更夫察觉有人,猛然间睁开眼,毛毛亮中看到眼前站着十几个人,个个身挎长剑黑着脸看他。
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见了鬼,他哇呀呀呀一阵怪叫,铜锣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哎,你?”侍卫不解地看着更夫跑远了。
杨润澜手一挥:“不用管他,叫门!”
身边立刻有侍卫得令上前叩门,把门板拍得梆梆响,兽口门环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清晨传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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