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透明草莓
顺道也昭示了皇家爱护天下子民, 盼百姓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小家多子多福, 国家人丁兴旺的皇恩浩荡。
真珠不知道这话是真还是假,但是她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 本届皇帝据说是个励精图治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想来传言有几分是真。
庆祝活动据说是从早上就开始了,但是重头戏却在晚上。
林尚杰早早地便来了赵府,为了让孩子们能出去玩,今日赵府晚饭都特意提前了。
大人们都对这种人挤人的活动表示没什么兴趣,吴姨娘倒是有些想去, 但是她一去真良便闹着也要去,考虑到真良太小了,于是只好做罢了。
林氏让赵管家亲自从挑选了许多身强力壮的家丁跟着小姐们同行,吴姨娘千叮咛万嘱咐林尚杰和真兰一定要带好妹妹们,特别是要带好真柔。
真兰有些不好意思了:“姨娘放心,珠儿,柔儿,我都一定会照顾好的。”
真珠摆手笑:“不不不,你就听吴姨娘的,好好照顾柔儿就行,我这么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
一行人出府,只见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越靠近玉带河的地方人流越密,马车已经行驶不动了,几个人只得带上仆人弃车步行。
七夕夜,上弦月,真珠抬头看那月钩儿,就像一只笑眯眯的眼睛。
几个人信步而游,路边卖什么的都有,挑挑看看,甚是有趣。
林尚杰很有身为一个钱袋子的自觉,表弟表妹们看上什么,眼都不眨就挥手付钱,动作潇洒帅气。
真珠打趣:“谢谢二表哥,你掏钱的样子真是风姿英发。”
林尚杰摸摸脸,掏钱才帅吗,他明明觉得自己吟诗的时候更帅:“说实话,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国泰民安吧。”
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地边走边玩,走了没多远,前面忽然人声大作,灯火辉煌,真珠好奇道:“那里在做什么?”
林尚杰笑道:“那处便是朝中年轻士子奉旨写字的地方了,凤卿兄肯定在那里,你们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打个招呼便来。”
过了一会儿他满头大汗的跑回来,真珠忙问:“见到了吗?”
林尚杰无奈道:“几个花台周围都人山人海的围着,我挤了几回进不去,多是女子,我不能硬挤,只得隔着人叫了几声名字,隐约听到他回应了。可怜凤卿兄了,被人密不透风的围着,一晚上非热死不可。”
真兰见他这满头大汗的样子,忙递上丝帕给他擦汗:“幸亏二表哥今年没中,不然兰儿就心疼了。”
林尚杰接过丝帕儿擦了汗,顺势塞进怀里:“多谢兰儿妹妹赠帕子。”
真珠今晚怀报着与常凤卿相见的希望而来,如今不得见,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她环顾四周,旁边就是玉带桥,那是座拱桥,想必最高处居高临下能看见他,于是真珠便指那桥:“高处有风,不如我们去桥上凉爽些。”
到了桥上,真珠远望方才那处花台,人群中间那人不是常凤卿却是谁!
她高兴极了,手里举着帕子,不停地朝着那个方向挥舞着,桥上人很多,到处都是相互打招呼的,没人注意真珠在做什么。
真珠一直挥手一直挥手,她想他总不能一直埋头写吧,只要他抬头喘口气儿,就能看到她。
正想着常凤卿果然抬头了,真珠挥着手笑得更开心了,虽然隔着几十米,很远,其实看不清五官,但是真珠就是觉得常凤卿看见她了,还对她笑了。
常凤卿确实看见了真珠,虽然玉带桥上人头攒动,但是他一眼便看到了挥手笑着的她。
若是真心爱慕一个人,她的一切都是与众不同的,她的样子刻在心里融在血里,只要她在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除了她,别的东西即使看到眼睛里,心也会自动忽略。
原本正闷热不堪的常凤卿,见到真珠笑容的一瞬间,所有的不适都一扫而光,他脸上柔和的笑容如荷花般徐徐绽放,即使不能靠在一起说话,甚至看不清脸,但是彼此心意相通,这便足够了。
常凤卿的笑容很治愈,挤在周围正吵闹不停的人们,看到这笑容,也稍微安静了些,不少大姑娘已经看呆了。
他用手遮住纸,写了一行小字,折起来交给阿元,又耳语了一番,阿元人小猴精,从人群中挤出去了。
常凤卿看着阿元挤了出去,又接过一个姑娘递过来的河灯,写了起来,姑娘看着常凤卿写字,脸都羞红了。
他这样又写了几个灯之后,忽然有个穿着翰林院小吏服色的人挤进来,说是上峰通知常凤卿去休息半个时辰再来,又对周围百姓作揖道:“各位乡亲有礼了,先让常大人去喝口水,今日诸位大人是轮流休息的,大家可以先去别的花台。”
常凤卿写的正口干舌燥,热得晕头转向,被这个人一提醒,才想起轮休的事情来,他心里也一直念着想要去找真珠,便起身对大家拱拱手:“本官片刻便回来,各位乡亲稍安勿躁。”
大家虽恋恋不舍,却也不敢阻拦朝廷命宫,常凤卿便随着那小吏出了人群,小吏笑道:“大人不妨去玉带桥上走走,桥上有风,甚是凉爽。”
常凤卿正是想去桥上寻找真珠,他抬头望了一眼玉带桥,没看到真珠,想来桥上人太多遮住了,他对那小吏颔首微笑:“有劳了。”
去翰林院的休憩处喝了些水,阿元正好回来了,告诉他将那纸条交到了妙菱手中,常凤卿满意地点点头,将官服和官帽脱下交给阿元保管,他连忙换了身衣服去玉带桥上找真珠。
真珠收到纸条的时候,林尚杰和真兰正卿卿我我,真珠便背过身去,悄悄在手心里打开了,那纸上写了两句情诗:
河中月是天边月,桥上人是心上人。
真珠在心里反复地念了几遍这两句,心里甜甜的,她把那纸条塞进了袖子里,抿着嘴愉悦地笑了,正想抬头再去看他,忽然一阵欢喜的惊呼声响起来,真兰拽着她,叫她快看!
顺着真兰手指的方向,真珠看到玉带河中,由北向南,远远了飘来了一片明灯,宫里的河灯已经放了。
那灯飘在河中,远看像是银河中的星星一般,甚是好看,人群沸腾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想登上玉带桥一睹美景,真珠她们渐渐地被挤下了桥。
真柔任性,还闹着林尚杰带她上桥去看,真兰怎么都劝不住。
要是平时,真珠肯定要怼她,但是今天姐姐心情好啊,于是真珠和颜悦色对她说:“等宫里的灯过了玉带河,那些人肯定又要一窝蜂的跑下来放灯,你不如现在就在河边占个好位子,不仅放灯的时候拔个头筹,赏灯的时候眼界也开阔。”
真柔想想有道理,便不闹了,去丫鬟和小厮手里拿灯,专心在河边占着位置等着。
不一会儿,皇宫的河灯就飘到了玉带桥,皇家不愧是天下之主,每一盏灯都做得精美绝伦,飘过来宛如仙境,百姓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真珠也看得呆了,不停鼓掌,心里念叨着:真是不服不行,太漂亮了。
皇家的灯阵过去之后,果然如真珠所说,没挤上桥的人家开始迫不及待的放自家的灯,谁都想能够离皇家的灯近些,沾点福气。
桥上的人开始往下挤,一时间大呼小叫,笑声闹声中掺杂着小孩的哭声。
真柔一边快乐地点灯放灯,一边钦佩地对真珠说:“二姐姐果然料事如神。”
真珠笑:“傻妹妹,这可不是什么料事如神,只要柔儿同良儿一起多读些圣贤书,凡事多想一想,也能做到。”
可惜真柔一听到读书两个字就撇嘴,真兰看她似乎又想顶嘴,正欲开口数落她,忽见真柔眼睛发直,惊呼一声,手里的灯掉在了河里。
“扑通”一声水响,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天际。
“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第100章 既不要脸又不要命
随着呼救声望去, 水中一个身影扑腾着,仿佛掉进水盆里的蛾子。
“怎么回事?”真珠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清楚,仿佛是有人从玉带桥上被挤落水了。”林尚杰道。
“表哥,这可怎么办?”真兰从没见过这样的事,吓得浑身直哆嗦。
“稍等等,看对方家里有没有人去救,落水的是个女子, 我不方便下水。”生于南方, 长在江边的林尚贤是会水的, 看真兰如此惊慌失措,赶紧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她。
说罢林尚杰吩咐家丁:“去问问谁家小姐落水了,有没有家人同来。”
真珠正盯着水中那浮浮沉沉的女子,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又觉得那女子似乎并不是全然不会水。
听到林尚杰说话, 转头看到真兰脸色惨白,便也安慰道:“姐姐莫怕, 下水救人也是有讲究的,溺水者求生的本能, 她会死命抓住一切能够抓得到的东西, 包括救人者,贸然下水,不仅救不上来她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最好是给她一个能浮起来的东西,木板之类的,实在没有也得等她折腾累了才能下水去救。”
真兰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懂得这些, 林尚杰听完倒是对真珠竖起来大拇指:“珠儿妹妹是个明白人!”
这边夸赞声刚落音,只听“扑通”一声,又掉下去一个在水里挣扎起来,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真珠赶紧去看又是什么人掉进去了,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惊出一身冷汗,天啊,落水的竟是常凤卿。
说也奇怪,这边常凤卿刚一入水,惊呼声还没停下,就有人大喊起来:“状元郎下水救人啦!”
不少人方才找常凤卿写过字,一看果然是他,立刻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大声叫好的也有:
“状元郎神勇!”
“状元郎威武!”
围观者喊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
真珠死死盯着水中的常凤卿,他虽然姿态比先前入水的那人要好一些,但是也很艰难地在挣扎着。
他果然并不擅水,那为什么要下水救人?
但是真珠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她现在思考的是常凤卿先前说自己在水中能自保,但是为何眼下却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
过了几秒钟,她终于看出了问题,立刻将手围拢成喇叭状,冲着常凤卿大喊:“常凤卿,脱了你的外袍,脱了你的鞋子。”
那件宽大的外袍,在风中虽然飘逸,在水中却像麻袋一样束缚了他的手足,而且吸水后还沉重下坠。
常凤卿刚到桥上,还没找到真珠,就听到有人落水,他本能地伸头往桥下看了看是谁,结果却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下,跌落河中。
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他呛了好几口水,正慌乱地挣扎着,忽然听到了真珠的声音,脑子一下清醒过来,他屏住呼吸,脱掉了外袍和鞋子,果然浑身轻松。
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把上衣也脱了光着膀子,脚下踩水,浮出了水面,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开始往真珠所在的岸边游去。
真珠看他已经找到了平衡,性命无忧,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状元郎,状元郎,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哭喊声又响起来。
“救人啊,快救人啊。”桥上和岸边的围观者看到常凤卿朝着岸边游过来,也开始焦急地指着河中那个挣扎的女子大叫起来。
真珠从常凤卿掉下去那刻开始,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什么都忘了,这时忽然才想起来水中还有一个。
林尚杰派出去的家丁回来禀报说:“小的打听到,落水的是张大学士家的三小姐。”
听到是她,真珠电光火石般,什么都明白了,看来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是张小姐自编自导自演的。
如果常凤卿从水中救了她,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与人肌肤相亲,毁了清誉,那是定要嫁给他的,还可以美其名曰,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如果常凤卿真不管她,无情寡义,见死不救的名声算是落下了,张家当然肯定安排好其他人将她救起,可是张大人定会上皇上面前讨个公道,以后也就别怪张大人名正言顺的排挤他了,仕途算是完了。
难道老祖宗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果然没有说错。
张小姐今天这番操作那是既不要命,也不要脸。
不知道常凤卿向她摊牌时说了什么,看样子她今天是不管不顾逼着非要常凤卿给她一个交待了。
常凤卿听到了喊声,他在水中回头看了看张文澜,又看了看岸边的真珠,聪明如他,显然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
他对真珠笑了笑,没有一丝犹豫,继续奋力朝着她的方向游过去;宁愿不要前程,一生碌碌无为,也要和她在一起。
真珠鼻子一酸,眼眶湿了,她明白他的眼神他的心意,这个傻子啊。
眼泪一掉,鼻涕就跟着出来,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又拿手背揩了揩鼻涕,妈蛋!敢跟老娘抢男人,你还太嫩!
她迅速将下半身穿的裙子脱了下来,幸好这个时代的裙子是裹在裤子外面的,脱了裙子也不会走光。
然后又扯下那裙子上的腰带儿,拽成两段,麻溜地把自己左右裤管绑成了小脚裤。
林尚杰大呼:“你干嘛?”
真珠朝水中一指对林尚杰说:“我去救那个女的,免得她被男人救了嫁不出去,你去救那个男的,他自顾不暇,如何救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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