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湖微风
杨瑶光对许沐晴的计划没有半点反对,倒是和许奕融有着截然相反的态度。
“她如果不贪心,不钻进我设的陷阱里面,那我就算她走运,暂且放过她一回。不过像她这么贪心,我不信她能控制得住。”
许沐晴恨不得将许沐蕊千刀万剐,让她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然而她毕竟不想让双手沾上那么多的鲜血,所以只能忍着恶心让她多蹦跶一段时间了。
李芙蕖和许沐蕊对大方的算计浑然不觉,反而沉浸在想让许沐蕊勾引睿王,成为侧妃,好改善现在生活窘迫的状况。
然而一连好几天,她好几次去睿王府探病,都被拒之门外。
许沐蕊有些挫败,回到家就对她娘亲大发脾气了。
“娘,你说睿王他怎么就不肯见我呢?我明明长得也那么漂亮,他除了那次问我许沐晴穿什么样的裙子以外,就再也没有过来找过我了。那个许沐晴不就是脸蛋好看一些吗?至于那么多的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吗?”
真的好生气,要是她爹能干些厉害些,也能当一品大官,那她不管是当王妃还是太子妃,肯定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为什么许沐晴她爹位高权重,而自己的爹却是和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被打得昏迷不醒,还被撤了官职,成为京城贵族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呢?
李芙蕖也是被候府现在入不敷出的境况折磨得都快要疯了,现在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她有些时候都想一根白绫悬梁自尽算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才说道,“不然你再去一次,就说你知道许沐晴的很多秘密,要告诉睿王,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许沐蕊的眼睛亮了起来,“娘,那我再去试试。你说我要不要在身上熏点让男人动情的香料,要是王爷情难自已地占有了我,那我不是以后什么荣华富贵都有了吗?”
李芙蕖露出了赞许的眼神,“好,那你打扮得漂亮些再去,争取让王爷对你爱得不行。”
许沐蕊心里怀着旖旎的念头去挑选漂亮又轻盈的衣裳了。
然而还没等她打扮好,管家面色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语无伦次地对李芙蕖说道,“夫人,不好了,大少爷他闯祸了。”
李芙蕖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整个人变得很紧张,“知宁他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他被人打了,受伤了?”
管家摇了摇头,“不是的,少爷他没有受伤。可是他在书院念书的时候把银子花光了,竟然跑去人家家里偷,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结果大少爷他竟然不小心闯进人家姑娘的闺房去了,那姑娘刚好在沐浴,都被看光了。现在姑娘的家人闹上门来了,一定要跟夫人讨个说法。”
管家终于把事情说完了,李芙蕖却听得天旋地转,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造孽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知宁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像话,他难道是想逼死我吗?”
李芙蕖直接哭了起来,心痛如刀割,她不知道现在的日子究竟怎么了,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
管家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夫人,那位姑娘家世还挺显赫,是耀国公府的千金,还是嫡长女,现在人家押着大少爷回来了,正在前厅闹呢,要是大少爷不给人家姑娘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这件事情不好收场。”
李芙蕖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耀国公府,那不是侯爷的死对头?这下真是糟糕了,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沐恩候许亦勇曾经和老耀国公的女儿罗文倩谈婚论嫁,都已经定亲了,后来许亦勇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嫌弃罗文倩不够漂亮和温柔,没有一点女人味,在还没退婚的时候遇到了更加漂亮和妩媚的李芙蕖。
于是两人天雷勾地火,直接睡在一起了,没过多久李芙蕖就被弄大了肚子。
后来被罗文倩知道了,大吵大闹,要将李芙蕖肚子里的孩子弄掉,然而许亦勇请了大夫来把脉,说李芙蕖肚子里怀的是一个男胎,他又舍不得打掉,自然是拦着。
沐恩候府的老夫人也要留着孙子,罗文倩惊怒交加之下,让随性而来的家丁将许亦勇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床上足足有一个月才好。
从那时候起,沐恩候府和耀国公府的梁子就结下了,简直势同水火,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狠到底虐到底
所以许知宁把罗家的女儿给糟蹋了,这件事情对于李芙蕖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差点把她给打趴下了。
她简单地收拾一番以后,打起精神去了前厅。
只见耀国公罗素阴沉着脸坐着,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拿着帕子擦着眼泪,哭哭啼啼的,浑身散发出强烈的绝望来。
而许知宁则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罗家的人按在地上跪着,根本动弹不得。
李芙蕖看到她儿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难受得眼泪掉得更凶了,冲过去要将许知宁扶起来,“儿子啊,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啊,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竟然这样打人,这也太仗势欺人了。”
罗素气得直接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发狠地说道,“沐恩候夫人,你这指桑骂槐的话是说给谁听呢?你儿子跑到我们耀国公的别院去偷银子,竟然闯到我闺女的房间里去了,还将她整个人都看光了,这样的混蛋畜生难道不应该打吗?“
“要我说,就应该直接打死扔到深山里去喂野狗!”
耀国公身居高位,在外面说一不二,气势逼人,现在锐利的目光和咄咄逼人的话语,直接让李芙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气质一下子怂了,她缩着脖子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在下今天来不是来找茬的,就是想问出了这样的事情,侯夫人打算怎么办?我女儿金枝玉叶,就这么被你儿子糟蹋了,你说怎么办?”
罗素咬着牙,威慑力十足地问道。
李芙蕖不停地抹着眼泪,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哪里知道要怎么办,罗家和许家是死对头,沐恩候府现在落魄得这么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罗家在打压。
不管她夫君在官场上遭到打压,就连候府铺子里的生意,也被不停地打压,不然许家的日子也不会过得那么惨。
许知宁被打得都害怕了,吓得瑟瑟发抖,“娘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被坐牢啊,我还想考科举,不想被砍头。”
偷看人家姑娘洗澡,又不愿意娶人家过门,那就是奸,,淫,,罪,是要砍头的。
李芙蕖心里乱糟糟的,“国公爷,这件事情是我们知宁做得不对,那你想怎么办?只要我们能做得到的,我们愿意负责。”
罗素挑着美貌,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办,我也不想让我女儿被人戳脊梁骨,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就让媒婆上门来提亲,交换庚帖,下聘,尽快成亲吧。”
“对了,聘礼不能少啊,我们耀国公府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们沐恩候府可别以为我女儿被你儿子糟蹋看光了,就能够不出或者少出聘礼了。”
“那是当然,令千金是国公爷的掌上明珠,锦衣玉食地长大,嫁给我们知宁算是低嫁了,我们沐恩候府万万不可以怠慢了。知宁,你还不表态,跟你未来的老泰山说一定会善待罗小姐的。”
许知宁心里其实是不情愿成亲的,他闯进罗小姐的房间的时候,她尖叫一声,外面的丫鬟冲进来差点把他给打成废人,这样的女人简直太泼辣了,他一点都不想娶。
“儿子全凭娘做主,不敢有任何怨言。”
不过是想要偷银子却赔上了自己一生的许知宁心灰意冷地说道,他不喜欢这个叫做罗锦菲的姑娘,那么强势又泼辣,可是事到如今,姑娘家世显赫,又是他理亏在先,他哪里有资格说不娶呢?
“锦菲,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罗素看了一眼哭得眼睛通红的女儿,不由得心疼了一些。
原本他已经让夫人帮女儿相看了好人家,然而却被许知宁整出了这么一出,这辈子就只能和许知宁成亲了。
“事到如今,女儿除了嫁给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但是女儿请爹给我做主,他们沐恩候府该给我的聘礼一样都不能少,我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千金,不能那么寒酸地就出嫁了。”
罗锦菲擦了一把眼泪,哭得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爹,我需要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不是滥竽充数的那种,而是实打实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房契地契,一样都不能少,这是他欠我的!”
国公府的嫡女张口就点了很多必须要准备的聘礼,听得李芙蕖和许知宁脸都白了,肉疼得几乎在滴血。
“这怎么行,我们候府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聘礼出来,你这是在狮子大开口啊,几万两的银子,家具和首饰,绸缎这些,还都尽挑好的来要,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整个候府吗?”
哪怕李芙蕖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知道迎娶国公府的嫡小姐肯定会大出血一笔银子,但是听她说要的聘礼时,她还是沉不住气了,差点跳脚了。
罗锦菲这女人是想要将整个候府搬空啊,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条件来。
“爹,你看这样的人家,我还没说完需要的聘礼呢,人家就这样了,我要是嫁过来,还有好日子过吗?爹,你看到我早逝的娘的面子上,让我落发出家算了,这日子过得太艰难了,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罗素听到女儿悲痛绝望的哭泣声,想到这些年她没了生母在家里过得肯定也不愉快,难得地心软了一会。
他锐利的目光瞪着李芙蕖,直接冷笑了起来。
“怎么,糟蹋了我女儿的清白以后,就想着翻脸不认人了是吗?我女儿家境优越,锦衣玉食地长大,她说的这些聘礼只是基本要求而已。你去打听一下,哪个国公府嫁女儿聘礼不是一百二十八抬,甚至是两百五十六抬的?”
“我女儿她千娇百宠地长大,难道还要我们耀国公府哭着喊着倒贴着嫁给你们吗?”
“侯夫人,你们也是二等候府,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觉得丢脸吗?我女儿在自己家的别院里遭受这样祸害,你们不想着补偿,还想着怎么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你觉得可能吗?”
“既然舍不得出这些聘礼,那我们就报官吧,顶多我女儿落发出家,一辈子都不嫁人了,也省得嫁到你们这种人家受苦受难强。锦菲,我们走,报官去,爹绝对不会让你这次的委屈白受了的。”
罗素的声音寒冷又充满了嗜血的味道,“敢玷污我女儿的清白,又不愿意负责,那就去大牢里蹲着吧,等官爷审判下来,游街示众,亲自送上断头台也挺好的,至少能让你出了这口恶气。”
许知宁惊恐地喊了起来,“不要啊,求国公爷高抬贵手,聘礼我们沐恩候府一定会准备整齐的,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李芙蕖也被吓得魂儿都快要飞走了,许知宁可是她唯一的儿子,要是她儿子被蹲大牢被砍头,那整个侯府不就是落到庶子的手里了吗?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国公爷,求你别激动,聘礼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准备的,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罗素看了女儿一眼,征询她的意见,“锦菲,你觉得呢?”
“给他们三天时间准备好,不然还是报官吧,不单是我们耀国公府的人看见了,那天在别院做客的女眷也有人看见了呢。”
罗锦菲满是责怪地看向许知宁,“不是我太苛刻了,是我不相信你们沐恩候府的人。我们耀国公府的别院在招待客人,你都敢潜伏进来偷银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三天的时间应该也够了,你们可别拖着拖着,到最后聘礼不了了之,我可不干的。”
罗素想到了曾经许亦勇和他妹妹差点就接亲的事情,对沐恩候府的确信不过,于是赞同了女儿的话。
“好,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聘礼,到时候如果不下聘,许知宁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爹,还是请个见证人比较好,省得我们出了这哥们,他们就说是我们仗势欺人。”罗锦菲在她爹的耳边说道。
罗素想了想,“那就去请威远将军和瑶光郡主过来做个见证吧,我们耀国公府也是讲道理的人家,要不是许知宁做得太过分了闯下大祸,我们也懒得登沐恩候府的门。”
李芙蕖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让人去请了许奕融和杨瑶光过来了。
在听清楚了许知宁犯下的错以后,许奕融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这是沐恩候府和耀国公府的事情,你们自己立字据签字画押就好了,我们大房不便参与,就做个见证人就行。”
在一番威胁以后,李芙蕖和许知宁没有办法,被逼得含着泪写下了字据,保证三天以后下聘,聘礼要按照罗锦菲的要求来。
罗素心满意足地带着罗锦菲离开了,“对了侯夫人,尽快挑选个好日子吧,等下聘以后快点成亲,我可不想让女儿一直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不得不说,你儿子办这件事情真的太不是玩意了。”
“等会锦菲会拟一张聘礼的单子让人送过来,我们耀国公府也不是那种贪婪的人家,就按照同等级的人家嫁女儿给的聘礼写单子,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等到他们离开以后,李芙蕖气得捶打着儿子,哭得伤心难过,又撕心裂肺,“你没事干嘛要去偷人家银子,偷谁的不好,偏偏去偷死对头家的,许知宁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现在好了,惹上这样的人家,你看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李芙蕖真的要疯了,那么多的聘礼,可能把整个沐恩候府的家当都拿出来都不一定够,她儿子怎么那么蠢。
许知宁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不停地求饶着,“娘,别再打了,我好疼啊。这次的事情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赌钱了,也不敢去偷人家银子了。”
他还不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要知道会碰见罗锦菲在房间里洗澡,打死他也不会进去啊。
不对,他根本不知道那是耀国公家的别院。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聘礼呢,候府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啊,连吃穿用度都要很节省,你倒好,招惹了这样的人家,我看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许知宁皱着眉说道,“娘,你别再骂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现在除了娶罗锦菲过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李芙蕖心痛得几乎要滴血,她对着许奕融和杨瑶光就跪了下去,哭得伤心欲绝,“大哥大嫂,候府真的给不了那么多的聘礼了,我求你们帮帮二房吧。”
杨瑶光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别啊,这是你们二房的喜事,和我们大房无关。弟妹,你是怎么把碧如姨娘送到我夫君的床上的,这件事情我可没有忘记。”
“既然你不把我们当哥嫂,我们又何必自讨没趣。聘礼的事情,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去吧,夫君,我们走。”
杨瑶光害怕许奕融又心软,推着他直接就朝门外走去。
李芙蕖心都凉透了,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喊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能那么狠毒,知宁是你们的侄子啊,以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在这里跟你们道歉了还不行吗?”
杨瑶光和许奕融都没有听她的。
李芙蕖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自己跌坐在地上,“许知宁,你真的要害死全家了,现在怎么办?你祖母这样,你爹这样,大房倒是有钱,可人家不愿意救你啊,你说怎么办吧?”
许知宁如至冰窖,寒意在他的血液里扩散着,他一张脸变得惨白,“娘,祖母那里应该有不少私产,不行就想办法从祖母那里弄钱吧,你总不能看着我被抓起来蹲监狱,看着我被送上断头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