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桑
说完,六喜子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当看到人群后面的陈员外时心中有了数,转身朝着谢齐家里跑去。
当然,在谢齐家里不会搜到什么,与一起来的衙役走了个形式便拿了几件谢齐换洗的衣服,用布包好了,又回了衙门。见衙门口还有人围在这里,谢齐道:“你们还真是嫌啊。”
有人见六喜子手里拿着个小布包,好奇地问:“六喜子,是不是在谢齐家里搜到了什么?”
六喜子神秘地一笑,“这我可不能说。”
说完,二人进了县衙,外面的人却因那个小布包议论了起来,都说定是有用的证据,而看六喜子的神色,多半是收获不小。
陈员外听着听着面色灰白,最后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家。
当晚,梅县令没有回来,县衙里一片寂静。江采月和陆安郎坐在屋中,说起谢齐招的供,除了有个嫌疑人,却没什么用,也不能因为那人掉河里就说是他下的毒,更不能说陈员外与那个走在一起,就成了他指使的,如今就要看会不会有人沉不住气了。
而此时,陈员外在家中真是坐立不安,总觉得谢齐被带到衙门与他有关,可当时他请的人一时也找不到,也不能确定谢齐到底知道不知道此事。
想找人混进衙门里把谢齐弄死,可再雇旁人,知道的人就更多了,到时暴露的危险也就更大。
陈员外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决定第二日出城一趟,找到当时雇的人问一下,看谢齐是不是真知道些什么。
天刚蒙蒙亮,城门大开,陈员外便匆匆地出了城,他不会骑马,为免更多人知道此事,他也没敢从家里坐马车出来,到了城外刚好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赶车的人看着也面生,陈员外问了几句,听说这人是从金池城送客人过来,想着就近再拉些活,最好是能有去金池城的,这样来回都不空,陈员外听着口音也是金池城的,便直接上了马车说了个地方。
第1819章 谎言不拆
马车跑得很快,不到午时就赶到临县的一个村子口,陈员外给了车钱,让赶车的人在这里等着,他急匆匆地跑进了村子。车夫和人打听了一下,这里叫‘上东村’,再往里还有一个‘下东村’,两个村子相隔不太远,却也不近,差不多步行得小半个时辰,村子里的人多是以种田为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陈员外又匆匆地从村子里跑出来,只是眉头皱得紧紧的,上车后让车夫往回赶路便一言不发了。
算了下一个来回的速度,又见陈员外虽然面有急色,气息却还很稳,并不是一路跑着来去的,看来他去的应该是眼前的上东村。
一路上陈员外不愿开口,车夫也不来扰他,安安静静地下午就了金桐县,陈员外在城外下车步行回到城里。
而在他刚进城不久,车夫也赶着马车进了城,将马车寄放在车马行后,独自朝着县衙走去。
陆安郎正哄着孩子们玩,车夫到了县衙后直接来见陆安郎,与陆安郎将今日同陈员外走这一趟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陆安郎便吩咐人给谢齐换了身衣服,头上戴着个斗笠,再带到城门去守着,看能不能堵到之前在河里救的那人,堵到了也不必声张,只管和官差说一声。
谢齐也穿着官差的衣服,刚上身时还觉得挺新鲜的,可穿了一会儿就觉得热了,官衣还不能像他平常摆摊时的衣服一样袒着穿,不一会儿就一身的热汗。头上戴着的斗笠虽然遮住了日头和自己的脸,可头发里面都是汗水,顺着头发往下滴,别提多难受了。
谢齐问六喜子,“六喜哥,你们平常当差都这么辛苦?”
六喜子苦笑,“辛苦,当然辛苦了,俸禄还少,别人都说当差的日子好过,其实就靠着那点儿俸禄,养活妻儿都不够。”
谢齐也不是真的天真,听六喜子一说,心想:你们平常收的那些孝敬银子可不少,哪能真养活不了妻儿?
可这话他不能说,顺着六喜子的话道:“我那小摊子生意也不好,就说一壶才两文钱,一天从早到晚也卖不出去几十碗,还要早起出城运水,也就是赚个辛苦钱。”
六喜子听了笑,“真当我不知道,你泡茶用的茶都是茶庄剩下的茶叶末子,十文钱能买一大包了吧?怕是卖一个月都卖不完,还有你拉进城的水,我可是亲眼看着你在河里拉的水,还冒充啥山泉水?当别人都是傻子?”
谢齐也不觉得尴尬,这也是金桐县的人都知道的,不过是没人拆穿他罢了,他也就骗骗不明真相的人罢了,就像他也没有拆穿六喜子养不活妻儿的谎言。
正说着,突然见城门外进来一人,谢齐一见眼就直了,六喜子和他说了两句话,见他瞧着城门发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城门外进来一个长得黝黑的小个子男人,看年纪有三十左右,长得倒是精神,但怎么看怎么贼眉鼠眼的。
六喜子压低声音问:“这就是你救的那个?”
谢齐刚点了下头,六喜子就给城门旁边的几个打扮不同的人使了个眼色,大家便或远或近地跟在男人的身后。
第1820章 三脚猫的功夫?
陆安郎接到消息时,那小个男人已经在城中客栈找地方住下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陈员外而来,但事实上他是因陈员外而来的可能性却非常大。
大家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放出风声,透露了谢齐在县衙住的地方。
夜半三更,一道黑影从墙头翻进县衙,奔着打听到的方向小心地靠近,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想到下午打听来的消息,县衙最近有些乱,黑影便放低了警惕,一直顺利地走到县衙关押在审犯人的小牢房时也没有起疑。
小牢房其实就是一排三间砖房,木门里还有一道铁门,窗子也吊得高高的,大小容不下一人钻过,上面也插了几根铁条。
黑影身子灵活,一个纵身手就扒在了小窗上面,透过小窗朝里面看,虽然从小窗上透进去一些月色,可里面还是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听说谢齐就关在这里,统共就三间房,怎么也得有一间有人。
黑影从怀里掏出几根竹管,对着小窗吹了一下,一阵白烟在月光下飘飘袅袅,过了一会儿也没动静,黑影跳到地上,又扒着中间那间房的小窗口,如法向里面吹了一阵白烟。
还是没有任何声音,黑影又跳到最里面的那道窗口上,白烟吹过,里面还是寂静一片,黑影这才暗叫一声不好,这次进县衙太过顺利,之前不觉得,如今想来却是中了计了。
黑影跳到地上就想跑,一时心急也没看清地面,一脚踩过去却是被绊了个跟头,再想起来,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刀。
顺着刀身往上看……黑影刚想再拿一根小竹管吹一口,结果被人一脚踩在胸口,除些没被踩背过气去。
过来几个人把黑影按住捆了起来,陆安郎将手上的刀收了起来。他看出来这人是会功夫的,只是这三脚猫的功夫在他面前就有些现眼了!
只是陆安郎没有想到,在他眼里不过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换了旁的官差,今晚怕是就要一场鏖战了,这人可不是普通的小蟊贼。
陆安郎心里想的都是,把人抓到了,再审出之前他在河里动了什么手脚,只要他供出陈员外,案子也就算是结了。那些来求江采月治病的人,病情也都稳定了,他们可以安心离开金桐县了。
至于怎么审案这种事情也不必陆安郎来操心,梅福禄今晚才回的县衙,听陆安郎说了昨日查到的案情,当时就和陆安郎打了包票,这个案子他一定会审得清清楚楚。
陆安郎也算是功成身退,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打算再插手,回到房里时,见江采月正拿着两株草药在看,虽然是同样的草药,但一棵是空间里长出来的,一棵是药铺里收的,从外形上就可以看出明显的差别来。
见陆安郎进来,江采月道:“你看这两棵草药,明明是同一种药草,看起来差别就很大,药性也天差地别,同样的方子,用这两种不同的药草剂量就不能相同。而外面的大夫用的药都是像这种药性低的,病人吃着同样方子的药,效果也就差出来了。”
陆安郎道:“你是想要把方子留给这里的大夫?”
第1821章 谁的媳妇谁操心
江采月摇头,“他们之前抓的药是按我给的方子,但煎药的水却不一样,而我在煎药时也在药里放了一些空间里的药材,同样的方子,他们拿去用了肯定效果不好,留着也没用,我只是想着自己一直适用着空间里的药材,这样若是旁人拿着我的方子去抓药肯定效果不佳。就好比说刘柱娘,她之前那么多年也没把病治好,开始时我也以为是庸医误人,可这些日子我也打听了,那位大夫虽算不上是心善,但从未在药材上以次充好,旁人没有银子请他看病,他也没有见死不救,在金桐县的口碑一直很好,这样的人也不会做出把病人当肥羊一直养着薅羊毛的事情。追根究底,就是药性的问题。”
陆安郎笑,“药性不足,是否可以加大药量?虽说旁人没有你的宝贝水,但药性到了,慢慢地养着,也不至于就真没效果了。”
江采月倒也赞同陆安郎的建议,虽然她不希望天下的医者都用虎狼之药,可有些病症若不用重药很难好,反反复复的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但江采月和陆安郎说这些并不真为了讨论用药剂量的问题,而是今日高英楠同她说了一些话,虽然不能让天下大夫都成为神医,但江采月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配些药,到时由朝廷出面便宜些卖给各大医馆药铺,这样一来天下人都能用上便宜好用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