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小桑
梅福禄听后也有些傻眼,这些日子听了太多陆安郎与刘夫人间的八卦,梅福禄都有些信了,如今陆安郎如此着急地要把刘夫人问斩,莫不是心虚,急着消灭证据?若真如此,他还算个男人吗?
梅福禄如此想着,但很快还是摇头,虽然与陆安郎接触不深,但陆安郎应该不是那种人。但他还是无法理解陆安郎为何一定要这么快就将刘夫人给砍头,似乎有些太着急了。
可陆安郎下了令,告示也贴了出去,梅福禄也不敢不照办,只是听到有手下说起刘夫人可怜时,梅福禄并没有阻止,而是也一脸同情地叹气,如此一来谣言便越传越广,越传越是没了边儿。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一早,刘夫人要求洗个澡,陆安郎应允了,甚至还让人给她准备了一身新衣,不管之前她做过什么,但人要死了,干干净净地走也不为过。
洗漱过后的刘夫人吃了一顿饭,虽不比她从前丰盛,但四菜一汤还有一壶烈酒,也算是不错了。
刘夫人吃得心情沉重,她一直很惜命,虽然之前一直过着刀头上舔血的日子,却从没想过刀会有一天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但陆安郎自打下令要砍她头后,就没再来审过她,刘夫人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让人去把陆安郎喊来,只要能让她活命,她什么都愿意招。
可想到即使是招了,陆安郎放过她,外面的人也不会放过她,死了那个狗皇帝当年可没少做坏事,像她这样为他卖命的‘匪首’不知有多少,若是她招了,一个牵连一个,最后大家都得玩完,为了自己的小命,若是她敢招,被放了也只会死得更惨。
刘夫人犹豫不决,三天时间便到了。别说是四菜一汤,就是给她吃御膳,她也吃不下啊。
最后,刘夫人把一壶烈酒给喝了,顿时看哪里都朦朦胧胧,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可为了怕砍头是清醒了害怕,刘夫人又要了一壶烈酒,喝过后看哪里都昏天黑地,这回真是壮了胆气。
刘夫人被半推半抱地上囚车,朝着菜市口出发,路边围了很多人,大多数人都不敢相信匪首是这样的一个美人。换了从前一路过来路边定会烂菜叶子臭鸡蛋,甚至砖头瓦块地扔过来,但今日,路边之人都有些静默地看着这个眼神迷离的美人儿,就这么死了似乎很可惜啊。
可城门都高挂了告示,听说还是大将军亲自审理的,百姓们都知道告示上没有骗人。
这几日一直有传之前给百姓们看病的夫人就是大将军夫人,她的夫君自然就是大将军。夫人离开金桐县了,大将军留下,为的是查有关于江洋大盗的案子,可查到最后却要斩一个美丽的女人,听说这个女人还和大将军有过一段过往,百姓们再拥护大将军也觉得难以接受。
第1837章 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
陆安郎跟在囚车后面,看着路边百姓们愤愤不平的神色,听着他们关于他和刘夫人之前不知打哪儿听来的八卦,心里也怪憋屈。
这几日的传闻他听到一些,不说是不堪入耳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连源头都找到了,想来若是过后不澄清,用不了几日便能天下皆知了,到时江采月知道了会不会吃醋?之前她就因为刘夫人的几句话泛酸,哪怕知道不是真的,还和他使了性子,这回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江采月还不定要气成什么模样。
陆安郎就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黑头领,竟这般造他的谣,莫不是以为他的性子好,不会因此和他翻脸?
陆安郎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做保护之态的黑头领,黑头领见陆安郎看自己,忙对陆安郎点了下头,心里却虚的很,之前不过是一时没想开,当手下人问起陆安郎和刘夫人如何认得时,他就随口说了些气话,谁知就在城里传来了,若陆安郎真怪罪下来,他都不知要怎么解释。
但陆安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把头扭回去,黑头领松了口气,或许陆安郎并不知道谣言的源头是在他这里。
陆安郎对身边的梅福禄道:“梅大人,待会儿你悄悄下令,让你的人都警醒着些,若有人来劫法场,就按之前商议好的做,千万不能舍不得。”
梅福禄连声应是,之前他不理解陆安郎为何斩刘夫人,但刚刚出门前陆安郎悄悄让他把手下埋伏在百姓之中,真遇到来劫法场的,就扔弹丸,梅福禄不免想着,或许陆安郎早就算好要有人来劫法场。
一旦有人来劫,就说明刘夫人确实不是普通的女人,若是能借机再抓些匪徒也是大功一件。
“可万一没人来劫呢?头还砍吗?”
陆安郎冷笑一声,微眯起眼睛,“这女人罪大恶极,因她被害的人命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若无人来劫法场,那就砍了吧!”
梅福禄打了个哆嗦,他直觉陆安郎说的不错,可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女人会做出多大的罪行?陆安郎不会真是公报私仇吧?可要弄死一个人的方法很多,他不相信陆安郎会笨到弄得人尽皆知,这女人多半真有他说的那般可恶。
法场早就用绳子拦好,官兵站在绳子以内拦着看热闹的百姓,当囚车停下时,很多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不知道这个长相极美的女人怎么就成了匪首?
想到之前的传闻,有人高喊:“梅大人,这女人犯了什么罪?我们要听公开审案结果。”
梅福禄看向陆安郎,陆安郎对身后的黑头领道:“派几个人过去把那个穿绿衣服的男人抓起来!”
黑头领皱了下眉:难道这就容不得人说心里话了?
但陆安郎下令,他也不能不听,只能对身边的人耳语几句,几个官兵便悄悄地朝着那绿衣人走去。之后陆安郎又指了几个人让黑头领派人去抓。
结果抓人的时候闹出些许动静,抓人的官兵也不大上心,除了那个最开始的黑衣人,其余几人都被他们逃掉。
第1838章 岂是传闻中不择手段之人?
但官府这样抓人,还是引起许多百姓不满,只是再不满也怕被抓,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下一个被抓的就是自己。
好在经此一事,来看砍头的人也安静了下来,当刘夫人被押到砍头台时,眼看天色近午,让她跪好,只等着午时三刻开刀问斩。
刘夫人喝了烈酒,神色朦胧,跪在那里东倒西歪,看着人群还止不住傻笑,看的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原本安静的人群中又有人说了几句同情的话,立即就有人附和,若这位大将军真是因为怕被人知道他和这女人之间的那些事儿而把人杀了,这还能叫人吗?
陆安郎竖着耳朵听着,听完了又瞪黑头领两眼,虽然他问心无愧,过后也能证实自己清白,可这样的话听来真是让人心中着恼,等这边事情结束,定要向这黑头领讨些利息。
柱子娘也站在人群里,听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气的直咬牙。
听说抓了匪首她就一直高兴,整天唠叨夫人的夫君还真有些本事。过不两日就听人说那夫人是护国大将军夫人,她的夫君就是护国大将军……柱子娘更是高兴的逢人就说江采月和陆安郎夫妻的好。
结果才过了半日就传闻护国大将军要砍一个刚抓来的女人的人头,说那女人是匪首。但护国大将军与那女人认得,那女人曾给护国大将军做过外室,大将军怕夫人生气,就想要了那女人的命,真是狠啊!
柱子娘听后便啐了那邻居一脸,“放你娘的屁,大将军不是那种人,他说那女人是匪首,那女人就是匪首,你们为一个匪首鸣不平,不知收了人家什么好处?还是你就是他们一伙的?”
邻居满脸委屈地道:“这话又不是我先说的,如今城里人都在传,说是从一个姓黑的军大人那里传出来的,还说那黑大人曾经跟过大将军,大将军与那女人之前来往都是黑大人给牵的线,这还能有假吗?”
柱子娘却是怎么都不信,如今见这些人越说越过分,张嘴就骂,“你们听人说了就信?不说是个姓黑的军爷那里传出来的,要不咱们就问问姓黑的军爷是哪位,让他有鼻子有眼地说说。”
柱子娘的嗓门大,又是带着怒气,这一吼便传出很远,不但坐在监斩官位置的陆安郎和梅福禄听到了,就是一旁带着人防止有人闹事的黑头领也听到了。
黑头领当时就吓的扭头去看陆安郎,刚好与陆安郎隐藏着怒意的目光对上,一缩脖子暗叫了声:完了!
刚想让人去把柱子娘弄走,就听她身边的女人道:“娘说的对,既然是姓黑的军爷说的,咱们就问问姓黑的军爷,大将军哪里得罪他了,他既然是大将军身边信得过的人,说这些话可对得住大将军对他的信任。”
柱子媳妇的话立即就惹来很多人的赞同,虽然有人信了谣言,但也有很多人更相信陆安郎的人品,尤其之前他和江采月一起帮着百姓治病时,从没见他使过半分大将军的威风,反倒对病人嘘寒问暖,这样的人品,又岂是传闻中不择手段的人?
第1839章 刀下留人
陆安郎听到更多的人开始附和柱子娘的话,就这么一会儿,风向就转向对他有利这边,哪怕再不在意别人怎么评说自己,陆安郎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朗声道:“黑头领?你何时成了本将军身边信得过的人了?本将军记得和你认得也不过几日吧?真难想像那些有关于本将军的谣言你是怎么编出来的?”
黑头领闻言大惊,单膝跪地道:“大将军明鉴,末将并没有要诋毁大将军之意,这些谣言末将也不知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