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子双泽
沈珏不动声色的对着她摇摇头。苏月恒明了,沈珏这是怕她一大家奶奶当众诊脉,引起人的疑笃。
苏月恒也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她不会当众诊脉,只是看看这老者的情形。
苏月恒看了看这老者的情形,不露声色的稍稍搭了搭那老者的脉。示意沈珏,这个老者可以挪动。
沈珏知道月恒一向良善,不让她救人,估计是不大可能的。旋即吩咐长宁等人将这老者带进文兰楼,给找了间客房。
苏月恒进去,仔细的给这老者把了把脉,还好,这老者只是感染了风寒,另外估计也是饥寒交迫,饿坏了才晕倒的。
不过,即便如此,这老者的年龄不小了,这要是不赶紧救治,说不得后果会很严重的,就算丢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苏月恒开了药方,让长宁安排人赶紧抓药。
开完药方,那老者还晕着。不能让他这样晕着,先让他醒过来才好。苏月恒抽出银针给这老者扎了几针。见效很快,那老者很快醒转。
这老者一睁开眼,眼里异色一闪而过。估计是看到这满屋子的人,有点惊讶了。
这老者目光闪过,准确的看住苏月恒吃力的拱了拱手:“可是这位小娘子救了老朽。多谢你了。”
这老者现在虽然文弱,但眼神却是淡定从容,甚至称得上精光闪动,谢字说的很诚恳,但绝不诚惶诚恐。
这老者这一抬手,苏月恒看到他左手小指差不多跟无名指齐平了,手指这样长的人可真是少见。
沈珏看得目光微闪。
苏月恒点头道:“老丈客气了,确切的来说,还没救呢。药还没来。老丈你是感染风寒,邪风入体,以致身体虚弱难当,从而当街晕倒了。”
说着,苏月恒又习惯性的医嘱:“老丈你身体亏空甚大,当是要好好将养才是。这次风寒养好了,还需静养一段时日才好。”
老者点点头后,体力难支的闭了眼。
苏月恒示意人看好,吩咐呆会儿药来了,让人给他服下后,就跟沈珏二人走了出来。
回到房中,沈珏问长宁道:“方才那老丈的东西你们可有一并带来?其中可有字什么的?”方才,在街上,沈珏看过一眼洒在地上的字的。
长宁点点头。
“将他写的字拿过来。”沈珏吩咐道。
很快,长宁将那老者的字拿了过来。
看到这字,苏月恒大吃一惊。这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当得可称的上一大家了。
沈珏眸光闪动,蹙眉细思。
这样的笔力险劲、气势张扬的字,不是一般人能写的出来的。这不光是练了多少年的事儿,所谓字如其人,这笔字明显的带有很强的个人风格。
苏月恒在心里翻腾起来,赶紧回想,原书中是不是有提到过这号人物?可惜,想了半天,也没对上号。难道自己猜错了,是个路人甲?
见沈珏看这字看得很是仔细,苏月恒叹道:“健柏,这个老者的字可真是了得。”
沈珏仔细辨认一阵后,道:“当然了得,本朝仅有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当然是很了得的。”
苏月恒大吃一惊:“啊,堂堂状元郎怎么会落魄如斯?健柏,你认识他?”
沈珏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但我认识他的字。国公府书房里,有他的字。”
竟然是一号大人物?可是,苏月恒在心里回想了一遍原书内容,也没翻出此人的信息。赶紧忙忙的问道:“啊,真的这么有来头?健柏,他是谁啊?”
沈珏轻轻的吐出:“先朝太子少师陈绍。”
太子少师?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官职了,再进一步那极有可能位极人臣了。
苏月恒仔细的想了想,前朝太子少师,先朝太子?那就是跟当今夺嫡失败的懿仁太子了?
当今皇上夺嫡上位的事儿,在原书中没有明写,不过是从一些后人对话中侧面表现了一下而已。难怪这个太子少师她不知道。
苏月恒赶紧催促沈珏说一说那段公案。
具体的沈珏也不大得要领,这种夺嫡秘闻当然是皇家隐之又隐的东西。不过,这个太子少师陈绍辞官倒是很有说头。
这陈绍对太子极为忠心,当年懿仁太子罹难,朝中无人敢说什么,就这陈绍当朝上折子痛陈君王宗室的不是,随即挂冠而去,然后不知所踪。想不到今日竟然在这北漠之地遇到了。
苏月恒听得是惊心动魄,忍不住吸着气问沈珏道:“健柏,你确定他就是陈绍?”
沈珏点点头:“**不离十了。看这字,跟他的左手,应该是差不离了。之前,我听父亲偶有提起,陈绍不光是性子刚直,这左手两指几欲齐平也是很出名的,大家先前多有议论,这兴许就是文曲星下凡的印记云云。”
苏月恒闻言,双眼直放光,想不到在街上随手救的一个人竟然还是个传奇人物。
这陈绍当年是极有名气的,想到这个,苏月恒又不无担忧的问道:“健柏,这陈绍既然是懿仁太子那一边儿的,那当今他对陈绍我这样当街救了他,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沈珏摇摇头:“月恒放心,不会。这陈绍为人耿直,醉心学术,不擅权势,当年除了给懿仁太子做老师而外,其它就是著著书而已。也因着如此,当年他才能全身而退。”
苏月恒明白了,原来这陈绍是个书呆子。也是,一般也就是这种人才会有那等赤胆忠心。当然,也才能让上位者觉得这个威胁不大,才上他全须全尾的出了京。估计,当今当年也是为了博名声,才放了这个基本没甚威胁的陈绍的。
苏月恒忍不住叹出声:“唉,这时候,就看出来了,还是拳头硬才会让人忌惮,也才会可能成事。”
沈珏闻言,抬起手来,轻轻扯了扯苏月恒的耳朵:“你呀,这些话,当着外人的面儿可千万不能说。”
苏月恒刨了刨沈珏的手,将他的手刨开:“嗯,我知道的。这话,我也不过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我不会拿出去说的。”
已经说到这里,苏月恒想了想,又问道:“健柏。当年陈绍如此孤高气傲的辞官。他家人怎样了?没有受到牵连?”
沈珏稍稍想了想:“好像当年他家人都回了原籍。听说当年先皇并没有迁怒。”
苏月恒微微一顿,接着问道:“健柏,当年的太/子/党,后面怎样了?你可知?”
沈珏默然半晌:“我所知不多,圣上登基那年我才出生,也是后面偶有听家人说起,当年懿仁太/子一系,基本上......”沈珏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