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子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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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见到联袂而来的沈珏夫妻俩,俞梁高兴的像朵花儿一样,喜滋滋的将人迎了进去,然后,麻溜的退出去,拉上门,自己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看着向自己拱手行礼的沈珏,汤思眼神甚是复杂。想要说什么,结果也不过是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问候过后,屋子里陷入了沉静。
见状,苏月恒走上前去,对汤思道:“汤前辈,我先给你把把脉。”把脉不光是为了打破这沉静,今天这境况,也确实应该先给汤思诊诊脉的,看看情况,先以防万一,免得汤思激动太过以致不好。
诊过之后,苏月恒心中有底了,今日应该是可以说事儿的。汤思的脉象还好,不过就是跳的有些急促。好在这急促不是身体虚弱所致,而是心情太过激动了。
饶是如此,苏月恒也不大放心的,还是递了一粒护心丹过去,先让汤思服下。准备工作做完后,苏月恒看看还是默然无语的两人,想了想,看来,得有人帮他们打破这沉静才是。
不然,看两人现在情形,估计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头了。苏月恒想了想,叫过沈珏道:“健柏,昨日给汤前辈放血,开了他的涌泉穴,你现在帮我看看这涌泉穴伤口可还好?”
沈珏闻言,有点不解的看了眼苏月恒。月恒这吩咐甚是有些奇怪,他又不是郎中,如何看?不过,月恒既然叫他,那必是有原因的。
沈珏迅速走到床头。看到沈珏在自己脚头坐下,汤思的紧张不已,呼吸都不禁乱了几拍。
沈珏掀开汤思的被子,除掉他的袜子。苏月恒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蓦然,沈珏从容的动作停顿了。
沈珏眼睛缩成了一片,他看到了什么?
这汤思脚上的痣,还有那长的奇特的脚趾。沈珏呼吸紊乱无比,心都快跳了出来。此时,万般思绪都仿佛涌上了心头。心里一些疑惑也渐渐明朗了起来。莫非,他先前心里隐约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沈珏抬眼看向了汤思,眼里一片风暴。
看着沈珏的神情,汤思顿时更加混乱,一股喜意,一股希望,一股忐忑,一股害怕,五味陈杂的思绪涌上了心头。
沈珏没有问话,可是他看着汤思的眼里有千般疑问。
汤思极力让自己混乱的思绪沉静下来。
汤思叹息一声,看着沈珏道:“你脚上也有这些吧?”
沈珏混乱茫然的点头。
汤思撇开眼神,看着锦被上的花纹,徐徐开口:“当年我跟你母亲分别之时,你母亲都已经怀了你了。可恨我当是竟然不知道。健柏,你是我儿子。”
这话如炸雷一般响在耳边。沈珏盯着汤思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汤思:“我是你父亲。”
雷电直接劈到了身上。沈珏僵直着身子,完全都不能动弹了一般。良久,沈珏方才语气缥缈的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月恒也紧紧的盯着汤思。虽然,她心里也早有猜测,可是当真相真的摆在面前时,仍然让人震惊不已。苏月恒现在心跳的都快透出了腔子。
回神转眼,看着现在已然被这消息震的有点呆傻的沈珏,苏月恒疼惜不已。走到沈珏身边,握住他的手:“健柏。”别急。我陪着你。
月恒来到了身边,温热的气息萦绕了过来,沈珏有些僵冷的手,仿佛有了些热度。沈珏紧紧回握,死死的抓着月恒的温软的柔胰,仿佛是在激烈浩荡的海上风暴中抓到了一块可以支撑的浮木。
汤思打开尘封已久的心房,徐徐回忆了起来。
当年,郑婉宜是懿仁太/子的命定的未婚妻,可惜,还不待两人成亲,懿仁太子就被贬到南疆烟瘴之地。郑婉宜知道了,拼死相随。
郑婉宜用情至深,在明知道懿仁太/子处境非常不妙的时候,跟他私下拜堂,天地见证间,他们结为了夫妻。
可惜,好日子不长久,不过一月有余,京城那边就连下杀招,将太/子一系打倒在地,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太子一系是再无抗争的可能。而此时,先皇也正酝酿着废后、废太子;庄王等人的杀手也接踵而至。再等下去,面对自己的肯定是死路一条,眼见大势已去,汤思决定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
他准备假死出逃时,这时,自己的暗卫却有人叛变,一不小心假死差点变成真死。好在,最后在忠心的暗卫护持下到底逃了出来,可因此,也烧伤面部,身上也不同程度的受伤。
逃了出来,稳定下来后,汤思才知道。在得知自己死讯之后,先皇又突然幡然醒悟,大是后悔当日的决定。于是,仍然追谥自己太/子位。
可这个太/子位对彼时的汤思来说当然毫无用处了,不过,好在因此保住了王皇后。
其实也不叫保住了王皇后。因为彼时,庄王已然成了新的太/子,他的母亲刘妃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朝中新太/子的人对皇后之位也是势在必得,因为名正方能言顺,太/子的母亲当然得做皇后。
王皇后地位岌岌可危。在此情况下,王皇后也断尾求生,自请出家。
先皇看看现在的情势,知道王皇后这个死了太/子的皇后想必也是坐不稳的。于是,先皇在新太/子发难之前,一纸诏书赐了王皇后虚空真人的名号,准其出家。
不过,先皇当时发出允准王皇后出家的诏书之后,念着王皇后相伴多年之情,他也并未有明诏废除王皇后的皇后之位。因此,到现在,王皇后在皇家玉谍里还是有皇后之位的。
听着汤思叙说惊心动魄的过往,沈珏渐渐平静了下来。
心里对一些一直以来的疑惑的问题也有了答案。比如,父亲镇国公对自己那莫名的尊重;以及父亲跟母亲那相敬如宾的生活状态。
是的,镇国公跟母亲的相处状态一直以来最为让沈珏疑惑。先前,他虽然不解什么是夫妻,可是,自己没经历过,不代表没看过,没听说过。他成长的过程中,听了不知多少京中人家,夫妻之间因为风月之事闹矛盾的,就是因此影响到儿女地位的都不少。
不说别人,就说府里的二叔、三叔,但凡他们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二婶、三婶都尤为紧张,一旦真是知道有什么,那真是如临大敌,大动干戈。他记忆就有几次,祖母袁太夫人为二叔、三叔的风月之事出马,或开解,或镇压。
更别说现在,他自跟月恒成亲以来,对月恒的在乎,以及月恒对他的在乎。他们之间根本不是相敬如宾,而是互相视对方为骨血一般,恨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
可是,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在父亲跟母亲面前出现。他们二人真的是相敬如宾,真是客气的如同客人。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友人。父亲纳再多的妾,母亲都毫无怨言,父亲也不会因此而让自己这个长子的地位受损,仍然待自己如上宾。
对了,待自己如上宾。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自己跟镇国公相处之时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现在明了了,镇国公待他还真如尊贵的宾客一般。
先前的一些疑惑有了答案,可是,沈珏仍然很是疑惑:“当年那种险境,镇国公为何会到南疆?而他又为何会娶母亲?”
听得沈珏这个问话,汤思眼里浮现一片怀念之色:“你父亲跟我当年乃是一起长成的,我们一起在御书房读书、一起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