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 第17章

作者:白糖奶兔 标签: 穿越重生

  外面传来悠然的铃声,原来是到了府上,陆珩这才放开手,然后叫着十安服侍他下去,看着陆珩的背影,桑桑才叹了口气,看来她以后还要更加谨慎才行。

  天气一日渐一日的暖和,这天就到了陆珩的生辰。

  不管怎么说陆珩都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这生辰宴必定少不了,且要一番折腾。

  听松院上上下下一大早就忙活起来了,待给陆珩收拾停当后,十安就推着陆珩去了正房,这样的时候自然是要到范老夫人的正院去的,估计一天下来得要晚上才能回来。

  因为桑桑前些日子才被范老夫人叫去,陆珩这次特意叫她留下,省的面对范老夫人。

  桑桑知道后直舒了一口气,还算陆珩有些良心,那范老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就留在院里正好,落得轻松。

  因着生辰这样的喜事,陆珩给院里上上下下都放了假,明日再上值,宝珠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无事可做,桑桑索性回屋睡了一整个白天,补足了精力,待她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宝珠见她醒来连连惊呼:“你这可真够能睡的。”

  说话间外面就有一个小丫鬟敲门,那小丫鬟嘴儿很甜,她手里拿了好几壶酒:“桑桑姑娘,这是安嬷嬷吩咐奴婢拿过来的,嬷嬷说这样的好日子咱们丫鬟也可以尽情乐呵乐呵,”她把就递给了宝珠:“两位姐姐今儿想吃酒也成。”

  对着这两壶酒,宝珠特意去整治了几碟小菜,她把菜品和酒放在了院里石榴树下面的石桌上:“桑桑,今儿晚上咱们两个且好好乐呵乐呵。”

  桑桑其实没喝过酒,她闻了闻酒香,又想了穿书以来的这些糟心日子,一连就喝了好几杯下去,把宝珠惊得说不出话来。

  酒过三巡,宝珠已然醉倒了,桑桑还能稳稳地坐着,就是整个人已经迷糊了,好在她还有一丝清醒,央了一个小丫鬟把宝珠扶回屋去,她则继续留下来喝酒。

  桑桑又喝了一杯酒,她觉得眼前的石凳已经重影了,变成了两个。

  桑桑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后来却蹙了眉,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桩桩件件的事,只觉得满身疲惫。

  眼下陆珩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她难道要这样活一辈子吗,她不想。

  桑桑以手托腮,眨眼间又喝下了一碗酒,原来这酒壶已然空了,与此同时,她觉得身边似是多了一道黑影,她转过头去,那人影模模糊糊的,像是坐在轮椅上,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来那是陆珩。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桑桑挣扎着起来给陆珩行礼,可她喝得太醉了,走路歪歪斜斜的,待走到陆珩跟前行礼时一个不稳竟然扑在了陆珩的膝上。

  桑桑没有力气起来,她软着声音道:“世子,是奴婢失礼了。”

  桑桑觉得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她想撑着身子起来,可只能抬起头,她看着陆珩纳闷道:“世子,我怎么看不清你的脸啊?”

  明晃晃的花灯下,陆珩俊秀的脸却似遮掩了起来一般。

  酒气醉人,陆珩闻得清楚,他看了看膝盖上面色晕红的桑桑:“你喝醉了。”

  桑桑迷糊着点了头:“是了,我喝醉了,我喝了两壶酒呢。”

  陆珩知道桑桑这是醉的不轻了,他用手背试了试桑桑脸颊的温度:“我叫十安送你回去休息吧。”

  休息?桑桑听到后摇了摇头,她不要休息,休息后会醒来,醒来就还要面对这个让人无望的世界,这样醉着很好,她哼唧道:“我不去休息……”

  和醉鬼说话并没有什么用处,陆珩打算直接叫十安过来送桑桑去房里,他松开了放在桑桑脸颊上的手。

  可下一刻,桑桑却用手反握住了他的手,贴在了她自己的脸上。

  陆珩没有动弹,他低眸看着桑桑,他的手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原来是桑桑的眼泪,她流泪了。

  晶莹的眼泪划过脸颊,流进了陆珩的手心,桑桑的声音哽咽:“我觉得好累啊。”

  是啊,她太累了,她活的这般小心,可是生活却仍旧没有一丝改变,她所有的赌注,所有的希望都在陆珩身上。

  桑桑的眼泪扑簌而下,润湿了陆珩的手心,她抬起下颌看陆珩,他生的真是精致极了,眉眼俊秀,鼻梁挺直,就连下巴的弧线都是那么恰到好处的好看。

  他生的如此好,可他的心却那么冷漠无情。

  陆珩的手依旧贴在桑桑的脸上,他没有说话。

  桑桑的睫毛微眨:“世子,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呀?”她那样委屈的说道。

  又落下了眼泪,桑桑知道她这时不是在说胡话了,就在方才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新的法子,她可不可以勾引陆珩呢?让陆珩喜欢她。

  人皆言情爱难懂,谁先爱便输了,若陆珩喜欢上了她,她会不会有一线生机?

  从陆珩的角度看过去,恰好看到桑桑纤长的脖颈,起伏的胸脯,她委身曳地,裙裾如花,再往上移,则是她清艳的眉眼,还有嫣红如花的唇瓣,道不尽的娇媚。

  桑桑小声道:“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呀?能不能……”她的声音软绵,像是小奶猫一般哼唧。

  陆珩用指腹抹去了她的眼泪,他面无表情:“你醉了。”

  可他的声音却带着说不清的嘶哑。

第26章

  桑桑用手拽住了陆珩的袖角,他的袖角上绣了斓边,是折枝纹的图样。

  桑桑用手指摸上去,她摇了摇头:“我才没醉呢。”

  桑桑的嘴唇分明没有涂胭脂,看着却红艳艳的,陆珩用指腹轻轻地捻上去,拭去了酒渍:“睡吧。”

  本就喝得醉了,桑桑已然坚持不下去了,她原还想挣扎着再说话,可眼皮越发沉重,她就这样伏在陆珩膝上睡着了。

  夜里的风吹起,暖和的很。

  陆珩忽然起身将桑桑抱了起来,将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胸膛处,然后向桑桑的小院里走,后头的十安惊得满脑门的汗:“世子,还是让我抱桑桑进去吧。”

  现在还没人知道陆珩的腿疾已然好了,若是叫人瞧见了那世子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陆珩的脚步一顿,他看了看桑桑红扑扑的脸:“无妨,这里向来没有人,”他说罢就抱着桑桑往里走。

  十安纵使着急也无用,只能推着轮椅一起跟了过去。

  屋里,陆珩将桑桑放在床榻上,屋里面没有燃灯,只有外面月亮透进来的光,桑桑睡的不安稳,像是惊到了一般。

  桑桑的眉毛微皱,手还无意识地抓着什么东西。

  陆珩将锦被覆在桑桑的身上,又帮她掖严实了被角,他想起方才她默默流泪的样子,忽而转身走了。

  外头十安松了口气:“世子,您日后得小心些,这回是运气好。”

  陆珩点了点头,方才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鬼迷心窍一般,良久,他道:“回吧。”

  桑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宿醉之人醒来往往是头疼欲裂,桑桑也是如此,她揉着额头,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清醒之后,桑桑就想起来昨晚上的事,她常听人说喝醉之人不记得之前的事,可她却记得分外清晰,一幕不忘。

  昨晚上的那个念头此时愈演愈烈,这也是她唯一的办法了,可陆珩的性情向来如书中所写般冷漠清冷,不近女色,她能让陆珩喜欢上她吗?

  桑桑不知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桑桑穿戴好便往东套间去,她已然迟了一上午了,若是再迟到的话说不定就触到陆珩的逆鳞了。

  桑桑进屋的时候陆珩正在写字,他端坐在书案前,眉目不动,颇是认真,她悄步过去煮了茶,然后端了一碗放到书案上。

  陆珩写了一上午的字了,也确实有些累了,他放下笔,然后端过茶碗喝了一口:“昨晚睡得可好?”

  桑桑愣了半刻才反应过来:“奴婢睡得很好,一夜无梦,”还睡到了中午。

  不过她有些奇怪,陆珩可素来不是会问她的人,下一刻,陆珩就把茶碗放到案几上,他清冷的眉眼依旧:“我对你不好吗?”

  开玩笑,岂止是不好,还很恶劣,若是叫她列出来,估计能写满一大张纸。

  然后桑桑怂了:“世子对奴婢自然是好的,如今奴婢能安稳地留在听松院,全是仰仗着您呢,”她又说违心话了。

  陆珩侧过脸,只见桑桑一脸认真,恨不能以手捧心来证明,他就知道,她又在骗他。

  桑桑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了,看来陆珩是想起了昨晚上她说的话才有了这问题,她寻思着得好好回答。

  陆珩道:“研墨吧。”

  桑桑心里吐了口气,还好陆珩没有再为难她,她开始给陆珩研墨,一边研墨一边神游天外。

  原书中陆珩后来成了帝王,自然有不只一个女人,但大多是政治联姻,其中唯有女主最得他心,说起女主,相貌美是第一要点,而女主的性情,则是温柔大方,解语花一般的存在,后来一直伴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桑桑叹了口气,她一点也不温柔大方,更不是解语花,看来她只能另辟蹊径了。

  桑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安嬷嬷,安嬷嬷正指派着小丫鬟库房里的采买事宜,桑桑给安嬷嬷福了福身。

  安嬷嬷一贯喜欢桑桑,她一见到桑桑就笑了:“世子可还是在读书?”

  桑桑往夹道的里侧靠了靠:“正是呢,世子每晚都要读书,里头有十安照顾着,嬷嬷你放心。”

  安嬷嬷拉过桑桑的手:“那就好,你也是,快些回屋歇着吧,”顿了顿又道:“若是有什么事尽可以和嬷嬷我说。”

  这回还真有事,桑桑不好意思地笑道:“嬷嬷,桑桑来府里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还从没回过家呢,桑桑想祖母了……”

  “这事嬷嬷可做不了主,老夫人是决计不许叫你回去的,”安嬷嬷无奈道。

  “桑桑自然知道老夫人是不会准许的,”桑桑回道:“是这么回事,当初桑桑是和隔壁村的秋桐一起被卖进来的,桑桑想着,或许秋桐会知道家里的情况。”

  桑桑继续道:“桑桑是想求嬷嬷准许我明日出去寻秋桐,很快就会回来的,”安嬷嬷算是听松院的管事嬷嬷,这样的事自然都是要告诉她的。

  安嬷嬷听了就笑了:“这事嬷嬷能做主,明儿一早你便过去吧。”

  桑桑福了福身:“那就多谢安嬷嬷了。”

  第二天一早,桑桑就候在二房的花园处,她早就和宝珠打听过了,秋桐如今在二房伺候,而花园这里人来人往,是必经之地,她等在这一定能遇见秋桐。

  先前是无暇打听,如今她一在听松院站稳了脚跟,就立刻过来寻秋桐了。

  桑桑站在花树下,她想起了陈婆婆,原主在书中尚且只是个略有提及的炮灰,更不必提陈婆婆了,她着实不知陈婆婆未来的命运。

  想起这里,桑桑就很是担心,陈婆婆性子软又体弱多病,把她卖做丫鬟定然不好受,陈山夫妇俩也定会烦扰陈婆婆,陈婆婆的年纪又那么大了……

  “桑桑,”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桑桑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对面的人不是秋桐是谁,她笑着道:“秋桐,我可等到你了。”

  秋桐有些不敢认桑桑了,她上前几步:“桑桑,你不是在世子院里当差吗,怎的瘦成了这样?”

  桑桑把秋桐带过来往里走了几步,她含混道:“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秋桐向来想的不多,闻言就不再多心,她这才道:“你怎的过来了,你可不知道,听松院规矩大得很,我多次想去见你都没有门路,哪成想你今儿竟过来寻我了。”

  桑桑自然是拉着秋桐好一番叙旧,交代完近况后才提起自己的来意:“秋桐,这听松院的规矩大,我又说不上话,你可知道我祖母现下如何了?”

  秋桐就住在柳树村的隔壁村,两个村子间交互有无,自是熟悉的,她面带苦色道:“说起陈婆婆,唉,你也知道你家的那些烂摊子事,陈婆婆年纪大了,身子又有些病,再加上惦记你,身子骨不大好。”

  桑桑面色一白,她最担心的就是陈婆婆积忧成疾。

  看着桑桑的面色,秋桐连忙道:“桑桑你先别担心,正巧再过两日我要出府给家里寄信,可以捎带着你的,到时候陈婆婆收了你的信,身子定会见好的。”

  桑桑连忙道:“那两天后我还来这里找你。”

  秋桐笑着道:“嗯,你且放宽心。”

  正说着话呢,桑桑却感觉好似有人正在看着她,她顺着遮挡的花树看过去,只见一道穿着宝蓝直缀的身影,瞧着像是个男子,可一转眼就不见了。

  秋桐好奇道:“桑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