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 第26章

作者:白糖奶兔 标签: 穿越重生

  等桑桑察觉时发现离约定的时间竟晚了有半刻钟了,桑桑连忙叫十安一起往回赶。

  走到半路时,桑桑和十安就遇见了陆珩,只不过,此时的陆珩被人缠住了!

  登州街道两岸的树上都绑了花灯,十分的漂亮,陆珩就恰好立在一盏花灯下,枝叶透过花灯打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道浅浅的阴影,越发显得他俊秀不凡,气度逼人。

  至少他眼前的姑娘就被迷过去了。

  陆珩身前站了个姑娘,那姑娘上身是一件大红色绣芙蓉花的对襟襟子,下身则是百蝶穿花的湘裙,她梳了个堕马髻,满头珠翠,堪称是艳丽逼人。

  那姑娘脸红的不像话,她的声音都要掐出水来一般:“多谢这位公子,若不然小女怕是就要摔倒了。”

  陆珩神色清冷,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原来是方才那姑娘行至此处时不慎摔倒,幸而她家小丫鬟扶住了,可正巧赶上陆珩路过,这姑娘一见倾心,竟然非说是多亏陆珩在此处,若不然她就要被人流给撞倒了。

  桑桑看到这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姑娘也太胆大了吧,见到个俊秀公子就如此睁眼说瞎话,非说是陆珩帮了她,说不定等会儿就要说以身相许来报答呢。

  桑桑心道这登州女子果然比京城女子开放多了,那陆静婉也是个混的,却还要央着她帮送香囊给周绍南呢,登州这姑娘竟然自己路上就抓夫婿了。

  陆珩心下不耐,刚要让侍卫喝退这姑娘,没想到一转头就看见了桑桑。

  那姑娘低着头,面色晕红:“这位公子,您今晚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小女真是无以为报,不妨到小女家中喝一杯吧。”

  桑桑在被陆珩看着的那一刻就头皮一紧,好了,估计陆珩此刻在想若非是她出来逛街,他就不必遇到那姑娘了。

  桑桑连忙小步上前,她可不敢惹陆珩。

  桑桑过去的时候,那姑娘还在说:“我家的厨子是登州颇有名的厨子,烧的一手好菜,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

  桑桑就咳嗽了一声,她拽了拽陆珩的衣袖:“咱们回吧,”好吧,她也承认,若不是他,陆珩不必如此沾上这朵桃花,她就帮着陆珩解决了吧,省的过会儿回去陆珩找她麻烦,那她可受不起。

  那姑娘终于意识到桑桑的存在了,她瞪着一双美目:“你是何人,怎么这么无礼,没瞧见我正和这位公子说话呢吗?”

  桑桑:“……”姑娘,明明是你单方面说话好吧。

  而且,姑娘你方才说话不还是娇滴滴的,怎么忽儿的一下就变脸了,桑桑心想这姑娘怕是个在家受宠的,颇有些跋扈。

  那姑娘一眼就扫到了桑桑手里提着的糕点,有的糕点还透过油纸渗出油来,端低一副市井做派,浑然不似个大家闺秀,如何能配得上这位公子!

  那姑娘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对着如此鲁直的人,软来是没用的,可硬来她也硬不过啊,桑桑竟然好半晌都没想出什么法子。

  忽儿的,桑桑眼睛亮了下,她拽着陆珩的衣袖晃了晃:“相公,你怎么才来,我这些东西都要拿不住了呢。”

  那姑娘的声音陡然尖锐,满是不可置信:“相公?”

  陆珩终于有了表情,他眉梢微挑:“相公……”

  反应过来刚才说的什么的桑桑想一锤子锤死自己,她当真是说话不过大脑,竟想出了这么个所谓的法子,她是自寻死路啊。

  看着陆珩意味不明的笑,桑桑的腿肚子都软了,她怕是完了,她害怕!

第36章

  远处的人声喧嚣、手中提着的糕点香气全都消散不见了。

  桑桑真的觉得她的身子骨发虚,她可能需要一张床榻,她要好好躺着休息。

  场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还是十安的一阵咳嗽声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桑桑听到后脸就越发红了,她真是用生命在作死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如果有可能,桑桑想当个鹌鹑躲在地缝儿里。

  下一刻,桑桑就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人揽住了,她侧过脸,就看见俊秀如玉的陆珩。

  纤腰如同柔软的杨柳,不盈一握,陆珩将桑桑带到自己的身侧,他看着桑桑,声音笃定中带着一丝调侃:“娘子。”

  桑桑身子直接一软,幸好有陆珩揽着她,要不然她当场就跪了。

  桑桑内心爆哭:大佬,我错了。

  眼瞧着陆珩和桑桑的亲密动作,那姑娘看的眼睛都红了,差点没滴出血来,这俊美如同天人的郎君当真是这粗鄙的小娘子的相公!

  那姑娘死死地盯着桑桑手中透出油纸的糕点的油渍,她着实不能接受,她的声音中都带了几丝哭腔儿:“公子,你竟娶了如此粗鄙的女子为妻,你……”后半句话直接被气的没说出来。

  桑桑一听就怒了,她哪里粗鄙,她瞧着眼前这姑娘才当真是“粗鄙”呢,这姑娘现在“以为”她和陆珩是夫妻,却还说如此挑拨离间之话,这才叫人不齿呢。

  桑桑的手指捏紧了手中的提绳:“这位姑娘可要仔细着说话,免得日后祸从口出。”

  那姑娘犹自不忿,还要再说些什么。

  陆珩却低下头俯身在桑桑耳边道:“娘子,你要买的糕点可都全了,为夫等了你许久了,咱们回家吧。”

  桑桑:“……”陆珩竟然如此同她说话!这是叫她把这出戏唱完吗?

  揣摩不清楚陆珩的意思,桑桑只能顺着陆珩道:“都买完了。”

  陆珩揽着桑桑的手稍稍用了力,唇角勾起:“夜色深了,咱们回吧。”

  陆珩的气息拂在桑桑的耳朵上,她的耳垂当即红了,陆珩这厮委实勾人,她的声音低低地:“好。”

  俩人说着话便往马车处走了,十安都看楞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简直是旁若无人,那姑娘只怕那两人把她当做了空气,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他们是没听见我说话吗?”

  她身边的小丫鬟哭丧着脸,这话怎么接?

  从马车回府的一路上,桑桑的身子一直处于僵硬当中。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陆珩的脸色,恨不能把头低到地底里去,好在陆珩并没开口问她,桑桑也乐的装死。

  不过虽然没有抬头,桑桑也能隐隐感受到陆珩注视她的视线,他的气场实在太强了!

  好容易熬到回府,屋里的灯早有小丫鬟点亮了,桑桑吐出一口气,她终于能回去了,可还没等她步子迈开,就听见陆珩的声音:“进来。”

  磨磨蹭蹭地,还是不得不从命,桑桑以赴刑场的状态进了屋。

  照旧是陆珩坐在案几后,桑桑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比他稍稍矮了一截儿。

  桑桑此时还在不住懊悔,她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就比如上次在船上鬼迷心窍的想逃跑一样,真是失了智了!

  房间很安静,只有蜡烛燃烧的细碎声。

  陆珩终于开口了:“都买了些什么糕点?”

  桑桑就先松了口气,看来不太严重,她把手中提着的糕点都放到了案几上,心虚地道:“有桂花糕、云片糕、马蹄糕。”

  想了想,桑桑又道:“都很甜的,世子你也尝尝,”她露出了笑。

  陆珩还当真顺从地拿出了云片糕尝了尝:“嗯,确实是很甜。”

  桑桑瞧着陆珩好像并没有太生气,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世子,桑桑还给你买了个礼物。”

  她从一堆糕点袋子里寻到了一个匣子,这匣子颇为古朴,然后递给了陆珩。

  陆珩当真没想到桑桑会真的给他买礼物,他接过来打开,只见里面是一根玉簪,剔透的颜色,倒是颇为难得。

  桑桑随身带了许多范老夫人之前赏赐的银钱,她方才特意给陆珩买了根玉簪,想着讨好于他,正好现在用上了:“世子,待日后你束发时便可用这个。”

  陆珩把簪子放回匣子里:“下回束发便用这个。”

  话音刚落,他就抓住了桑桑的手,手指交缠,好不暧昧,桑桑立时就结巴了:“世子……”

  陆珩挑起眉梢:“怎么?相公握娘子的手不是应当的吗。”

  桑桑闭上了眼睛,好,终于说起这个事儿了,她还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呢。

  桑桑白皙如玉的指头上竟有几条细细的红痕,想来该是刚才提着糕点压出来的痕迹,陆珩摸着那细痕道:“日后还是该当心些的。”

  桑桑就“嗯”了一声,她实在是不敢接话。

  陆珩的手指勾住了桑桑的手指,这动作如斯暧昧,偏他做来却如清风明月一般:“嗯,娘子?”

  桑桑怂了,她都要哭了:“我错了,世子……”

  陆珩终于不逗桑桑了,他道:“好了,回去吧,夜深了。”

  桑桑一愣,然后如蒙大赦的出去了,感谢上苍,陆珩没有生气发疯。

  待桑桑走后,陆珩竟然笑了出来,他唇角微勾,不知道为什么,陆珩看到这样的桑桑,竟然觉得很喜欢。

  这样香香软软的、哭着求他的桑桑。

  第二天一早,桑桑就过来上值了。

  虽然昨晚上的事已经过去了,但桑桑怕陆珩翻旧账,就越发恭敬的伺候陆珩,好在陆珩并没有提起,桑桑终于放下了心。

  待陆珩都收拾停当后,陆珩像之前一般出门了,想来是去办差了。

  陆珩走后,桑桑又不用伺候人,自然是无所事事,她选择回去睡觉,天知道她昨晚担惊受怕一整晚都没睡好。

  可这觉没睡多久,桑桑迷迷糊糊地就被人拉起来了。

  来人是一起来的嬷嬷,这嬷嬷姓方,是听松院里仅次于安嬷嬷的大嬷嬷,只不过方嬷嬷平素不怎么管事,桑桑没怎么见过她,也是这次出行登州才与方嬷嬷接触的多些。

  见到是方嬷嬷,桑桑就坐起身子,她眼睛还没睁开呢:“嬷嬷,这是要做什么,世子不是出去了,府里该是没什么事的吧。”

  方嬷嬷生性严谨:“是世子吩咐下来的,老奴也不知道是为何。”

  好吧,既然陆珩发话了,她只能起来了。

  桑桑心里打着鼓,这是又要做什么,她一路跟着方嬷嬷走,没想到竟然走进了一间净室。

  净室里的浴桶装满了水,伺候的小丫鬟见了桑桑就把她按到水里,水里还撒着好些玫瑰花,桑桑被这阵势弄懵了,可她又问不出来什么,只能任由这些小丫鬟摆弄。

  这些小丫鬟是做惯了活的,她们仔仔细细地给桑桑洗了澡,绞了头发,末了又给桑桑换上了华美的衣裳。

  这还不算完,换完衣裳又过来一个化妆的娘子,那娘子一双巧手,快速地给桑桑搽胭脂,一面动作一面叹道:“姑娘这皮肤可真是好,一点瑕疵都没有,”末了还赞道:“姑娘这样的就应当少抹些脂粉,如此才叫好看呢。”

  等桑桑收拾完,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都不敢认了。

  众人都赞了起来:“姑娘这容色实在是罕见。”

  桑桑的心越发虚了起来,把她收拾的这么美做什么呀?

  桑桑压下心底的疑问,跟着方嬷嬷上了马车,方嬷嬷说陆珩有吩咐,让她过去有事。

  熬了一路,在桑桑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陆珩出现了,他一撩帘子便进了马车,然后施施然地坐好。

  可算逮到人了,桑桑揪着自己的衣裳:“世子,这是要做什么啊?”

  她今日穿了茜红色月季妆花襟子,玉色的烟柳长裙,脸上薄薄搽了些脂粉,分外清艳动人,难得的颜色。

  陆珩的目光滞了滞:“十安,叫人走吧。”

  马车就吱吱呀呀地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