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 第87章

作者:白糖奶兔 标签: 穿越重生

  陆珩知道,毒发可能只要一瞬间,他绝熬不过这个晚上,他会死在这里,不过还好,桑桑没有受伤。

  陆珩说:“桑桑,你记得,不管等会儿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走动,就在这里等着,十安会带人过来的,你会平平安安地出去的。”

  桑桑的心跳的异常的快,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陆珩,那你呢?”这声音极度缥缈。

  桑桑隐约猜到了什么,她并不是三年前一无所知的桑桑了,难道是那箭上……有毒,她的心陡然一片荒芜,疼的几乎没有知觉。

  陆珩笑,他并没有回答桑桑的问题,而是说:“桑桑,你以后要好好的。”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要听不见了。

  桑桑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声音轻的几乎不像是她的:“陆珩……”

  就像是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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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外面风雨声声,反倒衬的山洞里安静的可怕。

  桑桑跪坐在地上,裙裾铺了一地,她的眼尾泛红,红唇半张着,良久,她才轻轻地摸了摸陆珩的脸:“陆珩……”

  话说出口,桑桑才发现她的声音中蕴含了多少害怕。

  她的手轻轻地抚在陆珩脸上,他好像睡着了一般,鼻梁高挺,眉骨微微突出,就连下巴的弧线都那么好看,只可惜双眼闭阖着。

  眼泪像珍珠断了线一般地砸在陆珩脸上,可他依然毫无所知的安然睡着,就好像永远不会醒过来一般。

  桑桑咬住唇:“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能感受到陆珩身上的温度很高,这是中了毒的正常表现,再过后一会儿则是浑身冰凉,然后毒发身亡。

  她决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陆珩去死,她得想办法。

  可现在哪儿还能有什么办法,要想救陆珩就要找到解药,可他们现在身处荒山脚下,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会有人过来,她也不认识路,无法背着陆珩走出去,不管从哪儿看,陆珩都必死无疑。

  眼泪噼里啪啦地砸在陆珩的脸上,桑桑哭的哽咽:“陆珩,你那么命硬,你可是要做皇帝的人,怎么可能死在山洞里呢?”

  “你说,是不是因为你以前总是欺负我。”

  “你这个大骗子,欺负了我那么久,又骗了我,现在还把我单独扔在这儿,”桑桑趴在陆珩的胸口上,眼睛都哭红了。

  桑桑闭上眼睛,可是,也是这个陆珩舍命救了她啊,他从挂满了花灯的木架下救了她,还有今天……

  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话:“大傻瓜,”桑桑说。

  桑桑想,这回不只是扯平了,她更欠了陆珩的,之前陆珩欺负过她的,现在都还回来了,而且还的更多。

  桑桑拽着陆珩的衣襟:“陆珩,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她想,大不了就陪他一起去死,这样也算是还了她,至于巫族那边,只能靠巫盛了。

  等等,巫族,桑桑的眼睛陡然一亮,她竟给忘了,她是圣女啊,她的血能解毒。

  桑桑一下子就从陆珩身上起来,她握住陆珩滚烫的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的血能救你的命啊,”从前她还是他的药引呢。

  想通了这一关窍,桑桑死寂的心终于又活过来了,只要能救陆珩就好,不管付出什么。

  桑桑把陆珩放平整,然后就想起了一个问题,她没有刀啊,这要怎么取血?

  想了想,桑桑去摸陆珩的衣襟和腰腹,她记得陆珩生性谨慎,无论走到哪儿都带着匕首,果然,她在陆珩的袖袍里找到了一把小匕首。

  这匕首虽小,但很锋利,至少割破伤口是没问题的。

  身下,陆珩紧闭着双眼,好像睡着了一般,桑桑俯下身,用手轻轻地抚着陆珩的眉眼:“很快就好了,睡醒这一觉,再醒来时一切都好了。”

  桑桑先是割裂了自己尚算干净的里衣,然后就对准了手腕划了一刀,血很快就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淌进陆珩半张的嘴巴里。

  幸好陆珩还能吞咽,眼见着陆珩把血都吞进去,桑桑才松了口气,桑桑也不知道需要多少血,只好等伤口处的血流不出来才停止,这时她已然面色煞白,头昏昏沉沉,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

  这之后,桑桑才用刚刚裁好的干净的里衣包扎好自己的伤口,然后帮陆珩擦了擦嘴角。

  桑桑知道,她的血能解毒也是要配合着药材来的,那时候巫祁就是把她的血当做药引,然后辅以药材,可现在是找不到药材了,桑桑只能寄希望于这样也能起些作用,至少熬到明天救援来时。

  忙活完了这一切,桑桑才有功夫喘两口气,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她浑身软绵绵的,头也昏沉欲裂,她知道自己怕是发烧着凉了,又失了这么多血,不过没关系,反正这也危及不到生命。

  桑桑坐在陆珩身侧,眼睛一错不敢错的看着陆珩。

  陆珩好像没有醒来的迹象,脸上也依旧那么滚烫,桑桑不敢走开,她怕这样子她的血会不起作用,于是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陆珩。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的雨也停了,终于没有风雨声了。

  陆珩终于有了变化,他滚烫的身子开始缓和下来,手指也无意识地动,桑桑连忙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看样子她的血还是起作用了,要不然陆珩会逐渐恶化的。

  可没等桑桑高兴多久,陆珩的身子开始忽冷忽热,整个人也好像很怕冷的样子,桑桑知道他这是冷了。

  虽说这时节是夏日,可这是在群山当中,又刚刚下过那样大的一场雨,兼着风也很大,这里的温度很低,要是想让他熬到明天早上,就一定要让他不那么冷。

  可这里根本点燃不了柴禾啊,大雨已然将所有的柴禾打湿,她和陆珩身上也没有火折子。

  桑桑秀美的眉毛微蹙,这下还能怎么办,她侧过脸,陆珩好像很难受,眼下也没有办法了,为今之计,只有让她抱住他,帮他暖和身子。

  桑桑侧躺在陆珩身边,然后使劲儿地抱住了陆珩,希望这样可以吧。

  桑桑想,陆珩可一定要熬过去啊,她闭上眼睛。

  头越来越昏沉,桑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已然是第二天早上,今天是个大晴天,很热烈,就好像要将昨天的阴冷都驱散似的。

  桑桑起身,然后用手背试了试陆珩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热,但没有昨太天那么恐怖了,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样在山洞中睡了一夜,桑桑觉得她头疼欲裂,她强忍着不适出了山洞,按道理这时候十安应该带着人找过来了,可也要防备着是不是那伙想要杀她的人。

  也是巧了,桑桑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一阵阵脚步声,她连忙矮身藏在荒草里,然后仔细听着动静。

  幸运的是,她听见的是十安和巫祁的声音。

  桑桑连忙从荒草中起身,她跑过去,就像是重获天日一般:“十安,陆珩他在山洞里,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还中了毒,你快过去。”

  十安闻言脸色都变了,连忙率人过去。

  手腕被握住,是着急的巫祁:“桑桑,你没事吧?”

  桑桑没忍住撕了一声,十安连忙撩了桑桑的袖子,然后看见她手腕处渗透了的血迹,他眉梢微挑:“你……”

  桑桑点头:“他中了毒,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她没发现,巫祁没有叫她圣女,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巫祁,你快过去看陆珩,他被箭射中了,而且那箭上淬了毒,他又从山坡上滚下来,浑身都是伤,很严重,你快过去看看他,”桑桑连忙道。

  巫祁皱着眉:“好。”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桑桑也终于放心了,她终于支撑不住了,然后浑身一软便倒了下去,幸好巫祁在一旁接住了她。

  巫祁抱着桑桑,他看着不远处十安等人抬出来的陆珩,继而苦笑。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桑桑依稀还能听见山洞里嘈杂的雨声,还有静默地躺在地上的病的严重的陆珩。

  对,陆珩,陆珩怎么样了?

  桑桑一个激灵就做了起来,她茫然四顾,这屋子很熟悉,正是在山庄上她的屋子,她们这是平安回来了。

  桑桑撩开被子就要下床,把一旁守着的巫月给吓了一跳。

  巫月连忙拦住了桑桑,她安抚桑桑道:“圣女,你刚刚醒过来,这是要做什么去?”

  桑桑本身就虚弱无力,此时身子便一软:“巫月,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见桑桑没有要走,巫月松了口气:“您睡了有一天一夜了,”顿了顿又道:“圣女,你刚回来的时候烧的厉害,又失了那么多血,这下能这么快醒来都是好的。”

  说完,巫月压下自己心底的好奇,按说那样情况下的圣女早该昏倒了,圣女是怎么在山洞里熬到十安他们过去的。

  一天一夜,桑桑没想到她竟然睡了那么久,她现在还能感受到身子的酸软,还有手腕处那熟悉的疼痛。

  巫月说:“圣女,刚刚给您换过药,您等会儿可别用太大力气,要不然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桑桑接下来的声音有些颤抖:“巫月,陆珩……他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果然,还是问到了陆珩,巫月低着头:“摄政王他伤的厉害,又中了毒,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儿好地方,这么短的时间内当然醒不过来。”

  巫月安慰桑桑:“最快也要明天,圣女您还是在屋子里歇着养身子吧,等王爷好了您再过去也不迟。”

  “巫月,你给我找一身衣裳过来,”桑桑说。

  见着桑桑这模样,巫月就知道桑桑是铁了心了,只好给桑桑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然后服侍着桑桑换上。

  “圣女,您安心过去吧,您和王爷失踪一晚的事没人知道,也就十安和咱们几个人知道,”巫月说。

  又走进了那间熟悉的院子,十安守在门口,面色不大好,看着很疲惫,一瞧着就知道好几天没睡了。

  他见到桑桑有些惊讶,心中还有些欢喜,这时候桑桑过来,那岂不是在担心世子,十安心道世子这回受伤怕不是什么坏事。

  “圣女,您过来瞧世子了?他还在睡着呢,”十安说。

  世子……桑桑这才发现十安好像一直叫陆珩世子,而不是王爷,她笑了下:“嗯,他现在怎么样了?”

  “巫医特意帮世子诊过脉,实话说,世子伤的很重,甚至是伤的从未这么重过,不过好在如今已然救回来了,只不过日后可能要养很多日子,”十安回复桑桑说。

  桑桑点头:“十安,你去睡一觉吧,我守着他,不会出事的。”

  十安一愣,眼底的那点小欢喜几乎都要掩不住了,他连忙道:“好。”

  等桑桑进去,一旁守着的随侍疑惑道:“十安哥哥,怎么王爷伤重,你刚才倒像是要笑出来似的。”

  十安狠狠地敲了那随侍的脑袋:“笨。”

  这回,他觉得桑桑要回来了,这对世子来说,才是最欢喜的事,什么都比不上。

  陆珩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他显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他的皮肤很白,像是冬天的雪,亦或是一簇簇盛开的梨花,他的鼻梁挺直,唇瓣淡淡的血色,处处都像是工笔画作一般,尤其是那双闭阖着的眼睛,不知道睁开后会是怎样的灵秀。

  桑桑想起了许久之前,刚刚重病醒过来时的陆珩,一切就像是时光倒转一般。

  桑桑拿了个圆凳坐在床榻边儿,她看着陆珩:“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他终究熬过来了。

  陆珩的唇瓣好像有些干了,桑桑拿过一旁的茶水润湿了帕子,然后轻轻地擦了擦他的唇,等忙活完一切,桑桑才轻轻说:“谢谢你,陆珩。”

  谢谢你,三翻四次地救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