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 第92章

作者:白糖奶兔 标签: 穿越重生

  等你重新爱上我,等你重新接纳我,等你嫁给我,等你和我像从前一般在一起,生儿育女,像寻常人家的小夫妻。

  虽然只待了几天,可也有不少东西要收拾,宝珠忙里忙外的,直收拾出了好几个箱笼,她没问桑桑怎么这么急匆匆的要离开,她从来都支持桑桑的任何决定。

  待一切收拾好已经是下午光景了,恰好这会儿日头也没那么热了,正适合赶路,因着陆珩身子还不便动弹,就遣了十安送桑桑回宫。

  桑桑的马车刚从宅门前往东巷走,西巷处就拐进来一辆马车。

  马车里,老嬷嬷掀开车帘,恭敬地道:“老夫人,外头的那辆马车似是刚从王爷的府上离开,应当是来探望王爷的客人。”

  陆珩在诚郡王的庄子上受了伤,那么些人都瞧见了,当然瞒不住,这些日子络绎不绝地有人过来探望他,只不过大多数人都被挡在门外。

  这老嬷嬷口中的老夫人自然就是范老夫人了,范老夫人睁开眼睛,顺着望了过去,只见是一辆寻常的马车,只在车厢背出有一个徽记,离的远了瞧的不甚清楚,只隐约觉得像是一朵花的模样。

  范老夫人没有细想,只是道:“我瞧着十安好像在前头,看来这客人应当颇得珩哥儿的看重。”

  说着话,马车也停了,老嬷嬷扶着范老夫人下马车,说起来范老夫人还是第一次来甜水巷的这处宅子。

  陆珩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早些年的时候就置下了这处宅子,只不过置下以后没怎么来过,大多数时候还在在国公府里住着,这还是头一次来这儿住了这么久。

  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又兼着陆珩实在受伤不轻,就算昨儿遣了老嬷嬷来看,范老夫人也实在放心不下,这不立时就亲自过来了。

  因着范老夫人是突然来访,府中的下人瞧见的时候都吃了一惊,连忙引着范老夫人往里走。

  “珩哥儿在哪儿,可是在正厅忙着公务?”范老夫人一边走一边问。

  下人弯着腰跟在身后:“回老夫人,王爷刚用完药,说是想坐坐,刚瞧着好像在偏厅里。”

  他说的不清不楚,不过范老夫人知道陆珩,他一贯是个喜静的,不喜人服侍,十安不在身边,这些外头伺候的人又近不了身,自然无从知道。

  范老夫人点了点头:“行了,你们下去吧。”

  不过片刻就到了偏厅,室内一片寂静,范老夫人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陆珩竟然靠在软枕上睡着了,他面色略有些苍白,眉头微皱。

  老嬷嬷就道:“老夫人,要不要老奴去叫人来扶王爷躺下,那样也舒服些。”

  范老夫人摇了摇头:“不必了,珩哥儿惯常睡不踏实,若是叫醒了怕是再难睡着。”

  范老夫人暗叹了一声,她知道陆珩这是累了,自打前些年桑桑离开后,陆珩很是颓废了一阵子,甚至不管不顾地想要亲自去找桑桑,不要前途不要宗族,几乎是没了神智,若不是她这把老骨头亲自过去,怕是陆珩真要舍了一切。

  好不容易把珩哥儿带回来,可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一心扑在朝务上,什么都看不进去眼,直是行尸走肉一般,她瞧着暗暗心惊,只盼着时间久了他能把这事放下。

  没成想这些年过去,陆珩竟一步步成为了摄政王,范老夫人满心欣慰,陆珩是国公府百年来的骄傲,一丝差错都出不得。

  可到底还有一个遗憾,陆珩已经这样大了,旁人似他这般年纪的,孩子都有好些个了,他却无心女色,像巫瑶那般身世的也不接受。

  想到这里,范老夫人语气低沉:“桑桑……还是因着她,若不是她,何苦害珩哥儿至此。”

  这些年来陆珩的暗探几乎将大齐翻遍也没找着她的踪影,范老夫人垂下眼,现在陆珩身子无虞,自然不需要药引了,桑桑也无用了,无用的人也不需要回来。

  范老夫人实在后悔,要是当年她多派人看着桑桑,何苦让她跑到珩哥儿身边去勾了珩哥儿的魂儿,当真是个害人的狐媚子。

  老嬷嬷瞧出范老夫人不高兴,就顺着道:“巫瑶姑娘家世好,又美貌出众,一心在王爷身上,王爷早晚会明白过来的。”

  顿了顿,她又道:“说起巫瑶姑娘,老奴就想起圣女来了,圣女也来了这些时日了,竟也未见过呢。”

  老嬷嬷心思一转,又觉得圣女家世更好,巫瑶姑娘压根比不了,若是王爷能娶了圣女……她这样想的,也一不小心说出了口,然后立时就反应了过来,脸色苍白道:“老奴说错话了,老夫人责罚奴才吧。”

  圣女身份那样高贵,岂是她能私底下议论的,当真是做久了嬷嬷,倒把曾经的谨慎给忘了。

  范老夫人没有说话。

  一室空寂,老嬷嬷有些看不清范老夫人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回归,保证好好填完坑,爱大家!!!

第91章

  范老夫人沉声道:“你是年岁大了,如今都有些糊涂了,这样的话也敢说。”

  老嬷嬷面色苍白:“老奴以后再不敢了。”

  “好了,珩哥儿既睡着,你先扶我到正厅等着,”范老夫人道。

  可老嬷嬷的话到底让范老夫人多思量了几分,其实老嬷嬷说的也没错,圣女自然要比长老之女更尊贵,若是谁能娶了圣女,那真是能得到巫族全族的助力。

  陆珩如今虽说成了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大齐宗室全都在一旁虎视眈眈着呢,他们也并非吃素的,若是稍微出了纰漏,一个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若是能在这个时候娶了圣女继而得了巫族全族的支持,那陆珩摄政王的位子自然就会稳稳当当的。

  范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很好,说到底自家孙儿如今已然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又生的这般出色,有文才武略皆有,当然配得起圣女,细细想来竟是再好不过的一桩婚事。

  这般想着,她的心头逐渐火热了起来,甚至没听到陆珩进屋的声音。

  陆珩没睡多久就醒了,这时自然有下人禀报范老夫人来府的事,他听到后略一收拾就过来了:“祖母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范老夫人回过神来,看他站在地上,又是心疼了几分:“你这孩子逞什么强,快些坐下,”一旁老嬷嬷极有眼力见地扶着陆珩坐下。

  说完话后才回答陆珩:“还不是担心你,你这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独自跑来这养伤,怎么不回府上去,这哪有府上照料你照料的好,”顿了顿又道:“再说了,这宅子里的主子单你一个,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陆珩想了想道:“府中人多事杂,口舌也多,倒不如这里清净,再者太医时刻都在这里候着,半点不妥也没有的。”

  这里的下人嘴巴最紧,半点消息都不会透露出去,也不会泄露桑桑待在这儿的事。

  可范老夫人却会错意了,她想起国公府上二房一家子,还有不让人省心的秦氏和陆静婉,觉得陆珩留在这养伤也不错,反倒没有人吵嚷。

  “既你觉得好,那便在这儿养伤,只一点,必得听太医的话,按他的方子好好服药,这样身子才会好得快,也不必叫祖母担心,”范老夫人心疼的道。

  陆珩点头应是。

  说着话,外头小厮忽然求见,说是国公府来人,待来人进来后,屋内人就恍然了,这丫鬟不正是巫瑶身边的婢女吗。

  小丫鬟进来后先是向陆珩和范老夫人行礼,然后才道:“老夫人,先前您在府上给王爷预备了好多疗伤的药材,刚才姑娘去收拾时才发现落下了一味药材,这不立时就遣了奴婢送过来。”

  范老夫人含笑道:“是我老糊涂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多亏了你家姑娘心细,若不然这一趟探病可成什么了。”

  老嬷嬷过去把药接过来,那小丫鬟说完话就走了,倒是个机灵乖巧的。

  说起来巫瑶确是个好姑娘,想起这两年多以来巫瑶对陆珩的长情,老夫人还是心软道:“巫瑶待你之心一片赤诚,再过几天你恢复的更好些便叫她过来瞧瞧你,这些日子把她也给担心坏了。”

  陆珩照旧是不留情面的拒绝:“朝上已经压了不少折子没处理了,再过几天那些朝中官员定是要过来与我叙话的,巫瑶姑娘是女子,若是不小心有了冲突,那便不好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左右不差这几天,”范老夫人又道:“我也与你说了不少话了,该是费了你不少精神了,祖母这就走了,你好好养身子。”

  陆珩眉头微蹙,若是往常祖母不会就这么轻轻放下的,定然还要再劝他和巫瑶多相处,怎么这次倒颇有些反常,不过这样反倒更好,免得耽误时间。

  桑桑回了宫以后也没闲着,她毕竟是是巫族圣女,寻常时候都有不少事等她处理,更何况她眼下耽误了这么多天。

  她回来就开始处理积压的事,直忙了四五天才差不多完事,只不过除了这些日常繁杂事务,还有一件搁在她心间的事,那就是那日在诚郡王的庄子上刺杀她的那伙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那天下了大雨,她和陆珩又因为箭羽而滚落山间,十安等人倒是及时遣了人去搜查,但如今还没个下落,想来要想查出那伙刺客是很难的,至少需要一段时间。

  说起来,自打她回归巫族后,这是第一次遇刺,而且那伙人明晃晃的是冲着她去的,她有些想不通,到底是谁想要刺杀圣女,齐魏两朝皆有可能,巫族……也说不定,不过当年那伙人已经被父亲给找到了。

  想着这些事,桑桑秀美的眉毛微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平静的日子。

  “圣女,宝珠煲的汤羹好了,她眼下正忙着研究新菜,就让我端过来,”巫月说着话端了碗汤羹过来。

  宝珠的手艺如今是越发好了,单单闻着味道就让人觉得这汤鲜的很,桑桑却忽然想起陆珩来了,也不知道他的身子如今养的怎么样了。

  自打那日一别后,俩人没再见面,毕竟两个人都不是能随心所欲闲下来的,都有许多事要忙,不过十安倒是日日送了信过来,每封信上都写着陆珩一日好过一日,这叫桑桑放心了些。

  说到底陆珩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她合该多关心陆珩。

  巫月看桑桑看了半天汤羹,却没有动勺子,心道圣女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就故意活跃道:“圣女,今儿是十六,月亮格外圆,月色也好,不如出去走走,您日日在房里面忙,也应该松松筋骨才是。”

  听巫月这么说,桑桑也觉得有些累了,她也忙了这些天了,出去走走也无妨,夏夜里不用担心着凉,桑桑就这么带着巫月出去了。

  门外,高高的宫殿门房下似是立着一个人影,那人身着一身鸦青色长袍,墨发束在玉冠内,宫灯被夜风吹的微动的光影投在他的身上,竟恍惚如梦一般,衬的他的脸尤其白皙,像是暗夜里一簇簇的梨花。

  巫月呼吸一滞,这摄政王委实生的太好,她都看见过好几次了,还没适应过来,也怪不得京中的那些小娘子们一提起摄政王就脸红了。

  桑桑步子微顿,惊讶道:“陆珩?你怎么来这儿了,何时过来的,你不是在养伤吗,这会儿走来是不是又在逞强?”瞧着陆珩这样子竟像是站了会儿的样子。

  不应该的,若是宫室外来人,门房处的侍卫定是第一时间来报的。

  陆珩上前一步:“是我叫他们先不要禀告你的,倒是你,怎么晚上出来了,是写折子累了吗。”

  实则是他刚才过来的时候想起了往事,那时候桑桑刚以圣女的身份回来,与他之间如同仇人一般,连句话都不肯同他说,他满心绝望,只觉得与桑桑之间再无希望,执拗在雪夜里站在宫室前,只想着能见她一面,好好说说话。

  时日长了,如今他竟能和桑桑站在一起,而桑桑还记挂着他,这都是当时的他不敢奢望的,他心中更确定了几分,迟早,他会和桑桑重新在一起的。

  没等来陆珩的回应,桑桑倒是瞧见他唇角微勾,竟然笑了起来,心道这人大晚上来这儿干站着,还在这儿傻笑,莫不是这几天养伤养的脑子有问题了不成?

  陆珩侧过身,与桑桑站在一处:“伤已经好多了,如今这样走路已是无碍了,你放心,我自己的身子,我心中有数。”

  桑桑心道也是,陆珩自幼习武,伤恢复的也较常人快些。

  “今晚月光清亮的很,西边的池子里养的鱼现在也肥壮了,咱们过去瞧瞧吧,”陆珩说。

  他和桑桑一个摄政王,一个圣女,若是被人瞧见晚上在一起,自然会传出些话来,故而西边的池子是最好的选择,那里属于桑桑的宫室范围内,且外围的人早已经叫他替换成了自己人,这便半点不用担心了。

  这池子是早些年就辟了的,面积很大,一旁假山垂柳皆有,池子里养着的则是前些日子刚放进来的鱼,这些鱼被养的肥了,胖胖的身子在水里游曳,瞧着竟有些呆呆的。

  桑桑放下了鱼食:“看样子它们还是少吃些鱼食为好,若不然宫女太监们早把它们给捉了做鱼汤喝了。”

  陆珩接着道:“这主意倒好,说来我也有些日子没喝鱼汤了,现在听你一说倒想的紧,”他说着像是在算着日子的样子:“再过几天这几尾鱼也就长的肥壮了,用来做汤正好,”他说这话时面色微敛,竟然十分正经的样子。

  实则话里话外就是暗示桑桑给他做鱼汤的意思。

  桑桑瞧着他白皙的有些过分的脸,竟然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她故意道:“我倒是未曾煮过鱼汤,若是不小心盐放多了,亦或是鱼被煎的糊了,你还能吃下去?”

  她说这话时鼻尖微翘,清澈的眉眼间带了几分艳色,叫人挪不开眼去。

  多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她了,陆珩想起桑桑以前骗他时的样子,就是这样眉眼弯弯,鼻尖微翘,满心满眼的活泼生动。

  “能,”陆珩缓缓说,却带着一股子坚定。

  只要是你给我的,就算是砒.霜,我也会当做蜜糖一般甘之如饴。

  桑桑一愣,这厮又这样莫名其妙地说话,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根,有些痒,然后肃了肃嗓子:“好啊,那你等着。”

  给自己的救命恩人炖一碗鱼汤嘛,这是应当的。

  远远落在后面的巫月脸上漾出了笑容,巫月心道旁的不说,就摄政王和圣女站在一处就足够赏心悦目,就像是画里的一双璧人一般。

  转过这个念头,巫月就晃了晃脑袋,她这一天都胡乱想些什么呢。

  而不远处,桑桑转过身往回走:“夜色深了,宫门就要下钥了,你也回吧。”

  “不急在一时半刻,我先送你回去,”陆珩说。

  陆珩看着前头的桑桑,她如鸦羽一般的长发落在肩上,月光打在上面竟似在泛着光一般,她的裙裾如同花一般绽放,就像回到过去一般。

  陆珩希望这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

  桑桑几乎是从未下过厨的,炖鱼汤对她来说也实在是难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