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节目组为你们准备了两个公平正义的方式,来决定清扫工作的分工。”
“一:猜丁壳。”
“二:百米赛跑。”
猜丁壳海内外通用,百米赛跑是什么诡异的方式阿喂!
因为区区家务的负担,在百米赛道上争得头破血流,节目组你们确定这是观众想要看的新婚生活吗?
结婚率会加速下降的哦!
工作人员对此微微一笑,“您可以再看看背面。”
翻面,蚂蚁大小的字体写着:假如节目组准备的方式不合心意,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内部分工。
林晚哭笑不得,“我们这是正经的新婚综艺没错吧?”
“您还有额外任务。”
工作人员再递来一张便利贴。
四四方方的便利贴,边角有点破;潦草的两行字,字里行间充满敷衍的味道。
单人任务和双人任务的通知方式,差别是不是太大了点??
“请在今晚十二点之前,成功让陆淮说出‘很喜欢’。”
“注意:任务进行中,你不能以任何形式使用这三个字。”
林晚瞅一眼,正在后备箱搬行李的陆淮,很谨慎地问:“没完成任务会怎样?”
“用十国语言说我爱你。并且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对陆淮进行半个小时、不低于两千字的深情告白。”
林晚:……
“现在退出录制还来得及吗?”
*
从未见过如此沙雕的节目组,与如此恶魔级别的任务,林晚讨价还价老半天,只争取到友情提供热水,和隔热手套。
陆太太心里苦,陆太太进门没瞧见陆先生,张口有气无力地喊:“陆淮——”
“我在。”
听声音辨方位,应该在卧室中。
“过来一下可以吗?”
“好。”
林晚打开灯,发现屋里真的灰扑扑,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厨台上放着厨房专用的抹布,林晚拿着冲了两把水,把矮茶几周围擦了一圈。
陆淮则是过了两分钟才出来。
大大小小的三个行李箱,怎么推进去的,还得怎么推出来。
林晚坐在茶几边,郑重其事地抱胳膊,“我们必须面度,结婚以来第一个重要的难题了。”
“什么?”
陆淮坐在对面,看了看任务卡片。
“家务分配。”林晚严肃脸:“我仔细想了想,家里有阿姨帮忙,我们好像没有讨论过,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这档节目的导演赫赫有名,神仙爱情,或者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狗粮综艺,都不是他的目标。
他想要探讨的是,结婚之后两种个性的磨合,要如何解决其中的矛盾与冲突。
当初林晚觉得,她和陆淮婚后一帆风顺,似乎没什么问题?
此时除去所有金手指,重归于菜米油盐,家务分工之类的问题渐渐浮上水面。林晚忽然在想:生活在日常琐碎中他们,会怎么样?
相互抱怨渐行渐远?
还是努力包容携手共进?
危机与好奇同时现身。
“我家以前的话,家务活基本是我妈的事。”
林晚说的是穿书前的家庭,观众应该听不出端倪,所以直说也没关系。
“比如我妈出去——不管工作还是出去休息放松,家里的活基本摆着。有一次我妈打电话回来,叫我爸帮忙烧两盘菜,不然赶不上饭点。”
“我爸瘫在沙发上不动,一个劲儿说等我妈回来,等她回来让她弄。”
“然后晚上又抱怨我妈没心没肺,在外面玩得不顾时间,害得全家人等她回家做饭。”
陆淮感受到认真讨论的氛围,不过在他成长的环境里,钱的作用无所不在。
他们俩忙,半个月真正下厨的次数只手可数,大部分时候用钱省时间。
没来参加综艺的话,大概会继续这么过下去。有朝一日吃腻外头的东西,花钱雇佣厨师即可。
家务对他而言,算是爱做不做微不足道的事情,以前没有正眼看过。
“你怎么想?”
陆淮抬眼问,心想,他爸年轻时候声称爱他妈死去活来,也没有帮忙做过家务。顺手扔垃圾便是‘体贴’,八百年做顿饭可谓‘自降身份’。
大男子主义的司令员,绝不可能帮忙扫地拖地,遑论洗衣刷鞋。
“我不喜欢这样。”
林晚与母亲关系不和,但不影响她的立场,“好像所有家务天生是女生那边的义务,我会觉得不公平。”
“不是有两种情况么?女方有工作或者没工作。前者的话,我认为和男方所起的‘赚钱养家’作用是一样的,就算工资不同,也没有‘谁承担的更多’的说法。”
“还有女方没有工作,留在家里做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换算成工作,家务占工作内容很大一部分。承担更多的家务,无可厚非,但男方应该……稍微尊重点?”
“别太理所当然吧,不然就让人很不爽。感觉不是家庭主妇,更像是不收钱的卑微女仆。”
发觉陆淮始终,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林晚不自在地挠挠耳朵根,像是喃喃自语:“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太狂妄了或者怎么的?”
“我觉得……”
陆淮慵懒的语调慢慢地,“陆太太说得都对。”
切。
还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小论文,都做好开启辩论赛的准备了。
林晚玩闹地打他胳膊,“我和你说认真的!”
陆淮捉住她的手,“陆太太想怎么分配任务?”
这么识时务?
她岂不是白说这么多?
林晚眼里带着怀疑:你在家连袜子都不收拾,东一只西一只丢在角落里,清洁阿姨敢怒不敢言,暗地里告状好多次了。
连头发都懒得吹的家伙,真打算乖乖服从安排?
陆淮似笑非笑的挑眉:谁敢不听林总的话呢?
眼神交流都在不言中。
林晚很怀疑,他干活不到两分钟,便会想方设法的偷懒。但还是拿出纸笔,画出房屋的简单分布图:“进门,厨房和餐桌算小房间,卧室和小客厅算大房间,然后还有小储藏室和卫生间。那你负责大房间,厨房零零碎碎的东西多,我来弄。”
话音刚落便是:“不要。”
看吧看吧。
陆淮听话才有鬼。
“你想怎么弄?”
翻转分布图,推到陆淮眼前,他却看都不看。
“先打扫大房间,再储藏室再卫生间,然后这里。最后擦玻璃,门外的雪清理掉,晚上吃烤肉。”
安排的井井有条哦!
连体力劳动之后,必须吃肉都考虑好了哦!
林晚只有一个质疑,“两只粉色熊,挤在同一个房间里打扫?”
陆淮点头。
“不觉得手脚活动不便?”
“不觉得。”
“非要一起?”
“一起。”
行吧。
谁又能反驳,任性的陆先生呢?
反正林晚没成功过。
脱掉复古定制版粉色大棉袄,林晚和陆淮里头穿得,都是耐脏的黑色卫衣和裤子。
笨重的桌柜一一搬开,木质地板墙壁擦了又擦,榻榻米上得以重新铺下被褥。林晚吸吸鼻子,被灰尘呛得打喷嚏。
“我帮这期节目想个主题,那就是:新婚夫妇惨遭□□:昔日女总沦落至此,为了生活竟然变成这样?!”
她揉着鼻尖,对着摄像头笑出一口灿烂大白牙:“我保证收视率超高!”
一只陆淮从旁边经过,顺走傻了吧唧的陆太太。
整个打扫过程概括起来很简单,就是:
林晚搬桌子,陆淮抢桌子;
林晚去烧水,陆淮要等着;
林晚进卫生间,陆淮不好挤进去,也要靠在门边看她洗抹布。
“这期节目播出你就完了,全国观众都知道你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