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校长于是把谷东逆天考了93分,王琴不相信,于是找了三个老师监考,最后没想到谷东在大家用的眼皮子底下考了100分。
几个老师不肯信,于是要搜他桌子,搜他的身儿,简短的给大家介绍了一下。
韩明脾气没那么躁,这会儿还是悠悠的:“老师是不是对我们家谷东有偏见,他虽然说态度不端正,但在数学方面是真的有点天赋的。”
校长说:“天赋不等于成绩,也不等同于家长的态度,苏向晚同志的态度有问题啊,要是所有的家长都拎着手榴弹来威胁老师,那我们教师的工作还搞不搞啦?韩谷东有天赋又怎么样,不尊师重道,这样的孩子长大了也会成为社会的毒瘤。”
教育工作,在于家长和老师的相互配合。家长要都跟苏向晚一样,老师还怎么教孩子。
“对不起校长,是我对孩子的教育不够,这方面我向您道歉。”韩明握上校长的手,痛心疾首的说。
校长心说,这才对嘛,这才该是家长应该有的态度,像苏向晚那样,陪着孩子炸学校,那简直是泼妇啊那是。
“道的什么歉?本来就是老师的工作态度有问题。”宋青山突然就说。
校长吓了一跳不说,韩明也变脸色了:“宋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这样说话会寒了老师们的心的。”
“韩谷东没有抄袭,你们干嘛找三个人监考?”宋青山又说。
“就算没有抄袭,咱们可以讲理,孩子怎么能仗着父亲在部队上工作,能够拿到危险物品就炸学校呢?”校长也有他的道理。
而韩明呢,左右为难啊,毕竟儿子是生的,祸是他的儿子闯的,除了道歉,就只有道歉。
宋青山没再说话,见教室门口这时候已经没人给围着了,而且公安们也赶来了,直接推门就要进教室。
“谁都不准进来,就让校长进来换人,出试题,我要我儿子重新考试。”苏向晚高举着手榴弹大喊大叫。
“开门,是我!”宋青山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
从玻璃窗子里看见角落里四个老师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苏向晚高举着个手榴弹,怀里搂着谷东。
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妇女,本来很漂亮,很温婉的相貌,但是只看那一身气势,威武雄壮的跟邱少云似的,不让人害怕,只让人觉得特别好笑。
“妈,外面是我爸啊!”谷东嗷的一声叫,本来是给苏向晚搂着的,一下挣开苏向晚,一把拉开从里面合上的门,砰的一声,差点就把宋团给撞翻在外头。
嗷的一声,孩子就开始哭了:“他们都不懂我,爸爸,他们根本就不懂。”
这个世界上,只有宋爸爸和宋妈妈才懂他。
苏向晚本身也是因为谷东受了屈,生气,恼火。
而且,书里面的谷东是砸过学校的,她不知道谷东哪来的手榴弹,但是,她知道这孩子真给惹急了,是会跟老师同归于尽的。
她刚才从谷东手里夺手榴弹的时候自己也吓坏了,正在发着抖呢,突然听见宋青山的声音,没来由的,眼眶也就红了。
整整一年时间了啊,从去年七月份他们紧急被调往前线,苏向晚就在担心他们的安危,每天看报纸,每天听收音机,三个孩子,一个丈夫,别人或者有危险,家里有烈士和伤员的可能性,只是百分这一,可她是百分之四。
她有四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战场上服役。
所以,看着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的宋青山似笑非笑的从门外走进来,十多年没有给人撒过娇,没有哭过的苏向晚嘴角一撇,跟个小姑娘似的,跺着脚就哭开了。
而且,借故嘛,她还非得要哭的特别大声才行。
“你是不知道这帮子老师,太过分了……”连哭带叫带撒娇,苏向晚赶忙告状。
谷东更是恨不能有八张嘴:“他们盯着我就跟盯贼似的。尤其是王老师,全程看我答完题,还说我抄袭。”不能忍啊。
宋青山轻轻从苏向晚的手里把那枚手榴弹接过去,看着王琴和另几个老师都大松了一口气,才说:“你看你俩急的,这事儿我来解决,好不好?”
“让校长亲自出题临考试,我还需要王琴的道歉,以及我觉得这事儿跟老师的职业态度有很大的关系。”苏向晚掰着手指头说。
校长就在外面,索性说:“苏主任,我非常尊重你,但是,你不该陪着孩子瞎起讧,这样是在扰乱我们学校的行政治安工作。”
苏向晚并非起讧,而是刚才,她要不去接谷东的手榴弹,这孩子估计真得搞个渔撕网破。
在闹大之后,她需要的是校长来监考,然后再让韩明看看到底是孩子不行,还是老师不行。
臊一臊工作不尽职的校长,和狗眼看人低的王琴。
谁知道这时候,宋青山居然会回来了呢?
宋青山回来,事情就好办了,毕竟这家伙长了一脸正气。
但肚子里的弯弯绕,有时候能把人给坑死。
不过,她看宋青山眼眶有点儿红呢。
难道是她刚才假装哭,把这人给搞心疼了?
早知道多哭几下,也让他多难受难受。
“王老师的工作态度,不止校长认可,所以的家长也都特别认可。我相信不论是市委书记的儿子,还是送报纸的老王家的儿子,您都是一视同仁的吧?”宋青山说。
“那当然,就算是市委书记家的儿子,作弊了我照样要罚。”王琴这回算是活过来了,站起来说:“五年级一个班,谁不说我工作态度认真又负责任,对孩子们也能一视同仁。”
宋青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身说:“韩书记,既然不论校长还是王老师都一视同仁,你自己来求王老师和校长,给谷东一个公平考式的机会吧,说不定王老师就是因为谷东是你,韩明,韩书记家的儿子,才故意针对,要对他特别严厉呢,是不是?三个监考老师,一遍遍的搜身,逼着孩子忍无可忍,拎着手榴弹造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市委书记的儿子。”
他这一句说的又轻松,又好玩,还带着点揶揄,搞的苏向晚都差点笑喷。
满场更是顿时哗然。
校长当然得吐血,谁能知道学校里最顽皮的那个小霸王,他是书记家的儿子啊。
但校长吐血是有数的,毕竟他只是在教育上没有尽责,对于差孩子一棒打死,没有尊重过孩子的自尊和尊严。
可王琴吐的血那是没有数的。
她准备了好几天,只为跟韩书记相亲,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带了五年的混世魔王,居然是韩书记的儿子?
而且,窗户外面的韩书记看起来长的又白净又斯文,简直就是王琴梦中,那个好丈夫的模样啊。
第155章 上北京
事实上不止王琴笑话谷东,韩明自己也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儿子。
但是,此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校长出题,谷东来答。
从因数与倍数,再到求长方体和立方体的总面积,谷东就跟头愤怒中的小狮子一样,只听校长出题,好几次答案都是脱口而出。
分数和除法,这是五年级比较难的题了,校长当众出题,而孩子几乎全部答队,他想来想去,突然就出了个很偏门的题:“圆周率,给我背到小数点后二十位。”
圆周率,这应该是六年级的知识点了,考一个没学过的孩子,校长这是面子下不来,想给孩子出难题呢。
苏向晚脱口而出就叫:“校长,你这不公平!”
谷东直接就开始背了:“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
“行了行了。”校长满头大汗:“我宣布,韩谷东同学的成绩是真实可靠的,实在对不起韩书记,是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还请您原谅。”
韩明伸手想拉儿子,但谷东不肯尿他呀,人家窝在宋青山怀里,出都不肯出来。
校长还想解释,王琴直接快吓尿了,屈着腿一副要哭的样子。
韩明特别激动,毕竟孩子是他生的,又没有亲妈,他一直以来都当孩子是个废材,想着自己这辈子不缺钱,只要养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完了,那怕废一点,将来送报纸,横竖不会饿死。
可他没想过的是,孩子在学校里被岐视,被欺凌,这些东西是无关于他父亲的社会的地位的,在学校里,只有一种强者,那就是学习好的孩子,一个孩子,任你父母官职再高,任你家再有多少钱,在学校里学习不好,同年龄的孩子同样都会看不起你。
再就是老师,她哪怕表面上巴结着你,可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别的孩子孤立你,欺负你。
考完试的,谷东的同学们还没走呢,就在校长宣布谷东成绩属实的同时,一帮他的同学自发的就开始为他鼓掌了。
谷东趾高气昂,扬扬得意的从学校里往外走的时候,两旁还有好多低年级的同学给他鼓掌呢。
比竟人韩谷东,四年如一日,送低年级的小同学过马路,扶卖菜的老太太,老师不喜欢,民间声望可是很高的呀。
宋青山向来喜欢吃肉,而且还喜欢吃五花肉。
尤其是拿糖和酱油烧的透透的,烂烂的那种,下饭他能吃三碗。
苏向晚专门开车跑了一趟清水县,赶天晚,督促着养猪厂的人现杀了一头猪,连排骨带肚皮上的五花肉,一车拉回家了。
“这几十斤肉,怕得不少钱吧,你现在没工作,谷东和南溪上学还要钱,会不会太破费了一点?”宋青山扛了半扇排骨下来,吃惊的说。
“我不工作的时候,当然还有别的来钱的来路,你以为我就只等着你那几个津贴和工资?”苏向晚白了宋青山一眼,莫名觉得他似乎瘦了好多啊。
回到家,屋子里窗明几亮,警卫员小吴正在卖力的擦着玻璃呢。
宋青山替苏向晚把肉放到厨房,袖子一挽,就开始帮她改刀了。当然,他的刀功数十年如一日,那是极为精致的。
不但切了肉,他把苏向晚所有的菜刀全拿出来,一个个儿的,全磨的极为锋利,吹发可断。
“至于嘛,不过一把菜刀而已,何必磨的那么快。”苏向晚说。
从战场上下来,没有了不停响的电报机,电话铃声,还有随时随地喊报告的声音,家里的这种安静感让宋青山觉得恍如隔世。
“要没有我呢,你这菜刀老的连人都杀不动,我给你多磨几把吧。”扬着刀,他说。
苏向晚把肉煮上,还得给排骨焯水,腌制,然后下油锅炸,炸完之后还得拿蒜爆一道,给谷东和吱吱俩做蒜香排骨。
“小苏,赶紧来搓背。”宋青山在厕所里喊了一声,苏向晚赶忙把蜂窝煤炉子压了一半儿,进厕所,给宋青山搓澡去了。
韩明那边紧急召开了个会,查了一番,才知道现在秦州各大小学居然属于近亲繁殖,就是说,大部分的老师都是爹老师,妈老师,然后儿女也当老师,把个小学居然搞成家族模式了。
就好比王琴那个女教师,之所以自我感觉那么优越,就是因为她妈妈在教育局当主任的缘故。
当然,她的专业能力是无庸质疑的,毕竟工作成绩不错。
不过鉴于她嫌贫爱富,对孩子们不能一视同仁,韩明专门给教育局打了个招呼,把她俩母子,就全都给调到海西州的一所小学,当老师去了。
都是差孩子,想必到时候王琴能一视同仁吧。
韩明下班专门来找宋青山,还是为着儿子的事情。
一直以来,之所以韩明没有公开儿子的身份,是因为他原来的仇家,到目前为止,其实一直还没死,活着呢。
而且,那个人现在也在政府的职能部门工作。
因为妻子的关系,韩明跟那个人之间早晚得对上,但现在人家在北京,而且位置还比他高,韩明为了保险其见,也只能是先蛰伏着,慢慢为妻子讨公道。
不过,他最担心的一点就是那个人要对谷东下手。
毕竟他一直知道,那家伙只是查不到证据,心特别的黑,要知道他有个儿子,难保他不在秦州下狠手。
还有一点呢,则是宋青山,他不是在云南、省中医院都诊出来,说很可能是胃癌嘛。宋青山找到韩明,让他帮忙在北京私下里联络医院,得去北京做个纤维胃镜,所以,韩明来找宋青山商量这事儿。
路上碰见一男一女,恰是刘在野和常丽萍俩,抱着他家刘灵,也要到苏向晚家做客,因为今天宋青山回来,专门请了刘在野来吃饭。
“原来小常是刘局的家属。”韩明握上刘在野的手,上下打量着常丽萍,说:“失敬失敬,今天的事儿,我特别感谢常丽萍同志。”
“哪里,我不认识她。”刘在野赶忙撇清自己和常丽萍的关系:“小常同志,你认识我吗?”
常丽萍瞪了刘在野一眼,原来吧,好歹都是同级的,或者下属,刘在野嫌弃她也就算了,韩明可是书记啊,在书记面前刘在野也要否认,她蓦的一下火就大了:“我俩不是不认识,只是离婚了而已,我现在是个单身。”
刘在野脸色那叫一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