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枫聆心
墨紫没有再回赏菊宴,既然蛮横了,就蛮横到底,带着小衣赞进扬长而去。
回到元府,见元澄居然白天就在家,笑他,“把酒戒了之后,人家嫌你应酬无趣,所以早早把你赶出去。去了谁家,这么中我的意?”
“礼王府。”元澄自己换了袍子,“礼王对我没把他女儿带回来很是不满,直言要我对她的清白负责。我说了一句话,他火冒三丈,把我赶出来了。”
“说什么话?”两只耳朵竖起来。
“我说,你女儿是已出嫁的妇人,何来清白可言?让我负责,安远侯家的公子怎么办?俗话说,好女不二嫁。”元澄复述一遍。
“你这是一句话吗?三句话呢。”墨紫挑眉,“别说礼王,就是武幽燕,听了这话会拿刀砍你。她虽然嫁了,但没有洞房花烛,还是清白姑娘家。”
“我不那么说,难道还顺着礼王的话负责下来?恐怕到时就是你拿刀砍我了。”元澄对爱妻嘴贫,“你呢?不是赏花吗?我以为至少要到傍晚,甚至留你晚饭。”
“别说晚饭,午膳我都没吃。王家真是本事大,知道怎么在你心上拉一刀再撒盐,让你疼又不好抱怨。”她虽然蛮横了一次,但在说话间留了较多余地,并没有直接骂三门。
这下轮到元澄洗耳恭听。
墨紫不敢落下半点细节,几乎是原话照搬,一一对他说了。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497章 一群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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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一群老妈
听完墨紫讲述,元澄沉吟。
墨紫又道,“王家和大求如果勾结,究竟为什么?还有尘娘的事,只是为了嘲笑我的出身?总觉着当中缺了条线。”
“你觉得王家不是为财,可能他们的富贵就是从见不得人的交易中来的。大周暗中有多少人和大求仍有买卖往来,十只手都未必数得过来。尘娘之事,确实有陷害的痕迹,甚至可以推断出是皇后的示意,原因也能知道,多半和萧维有关。本来打算得挺好,自家侄女嫁进敬王府,王萧两家结亲,权中之权,贵中之贵。你横插一杠子,如今萧维仍是独身,王十娘姻缘受阻。皇后借此羞辱你,也在情理之中。她把你叫到宫里的那次,就是警告你别对萧维有非分之想,可见她并不似传闻那般大方贤惠,逃脱不了家族利益的争夺。两件事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不进一步查证,却很难说。我暂时想不到,也无法假设,要和张震苏岚他们商量一下。”元澄从不逞能。
“其实,让我在意的,是王阳临终前的那些话。不知怎么,想得越多,越起鸡皮疙瘩。他说王家将受灭顶之灾,又请我救十娘,好像是预言一样。”一旦记起,心中波动不平。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又是你外公,应该是真心话。”元澄提到外公这个称谓。
血缘关系难以彻底断绝,墨紫何尝不唏嘘,“和大求私通,应该是王鹤领头,以皇帝的仁爱,不会累及无辜,要用灭顶之灾来形容吗?”
“除非谋反。”元澄淡淡道出。
“谋反?”墨紫愣了愣,“不会的。王家是文臣,没有兵权,又没有皇族血统,出师无名,谋反就是自取灭亡。日子过得好好的,没事找事干么?”说不通。
“到底是有王家一半的血脉,不自觉就为自家人说话。”元澄笑了,“我只是照王阳的遗言来想罢了。”
“我不是替他们说话,不过觉着找不到必然性而已。”墨紫自以为挺客观的。
“若按你的想法,一日三餐得饱,春夏秋冬有衣,结实大木船一只,心满意足了。”元澄却暗指墨紫主观。
墨紫知道他说得对,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我请尘娘帮忙留心,但她自身难保,咱们也别期望过高。你一向擅长放探子弄情报,不知道王家有没有你的人?还有皇后那里。”现下没有别的有效手段,只有盯梢。
“有是有,不过不受重用,只在外围做事。”这么一想,王家和皇后真是很小心。如此滴水不漏,越说明其中有鬼。
元澄走到墨紫身边,伸出手给她揉开打结的眉心,“你也别伤神了,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墨紫把头靠在他身上,舒服享受夫君的按摩,“生孩子笨三年,我脑袋真是不够用了。”
元澄呵然笑,说些闲话,从这些麻烦事中扯开去。
过几日,尘娘通过赞进传消息来,没有再看到那个大求人,线索一时中断。经过赏菊宴,墨紫也懒于再应酬,对外托病,称水土不服,让元澄独挡八方风雨。她也没有假病倒真活跃,一出元府会有多少眼睛盯着,不想而知,所以乖乖在家。
这天,迎来她的好姐妹们,除了不在上都的杨悄,红梅和出不了门的尘娘,三娘,白荷,绿菊,无忧,秀姐和洛娘都到齐了。一进来,就把带来的丫环婆子遣到院外。
“红梅不是跟你在一起么?”府里没丫头,厨房送来一桌子吃的,又在一旁煮上茶,自己动手。
“盐场走不开,谁让你赶着最忙的时候来?”裘三娘开了两处盐场,皇帝特许经营,又是朝廷指定盐商,日赚斗金。
“什么时候你才不忙?不是我说,赶紧再怀一个,这回一定要是儿子,省得你婆婆要给你相公物色小妾。”秀姐身边一群小小丫小小子,秀姐的女儿最大,帮忙照顾,很是乖巧。
除了绿菊,都当妈了。洛娘还是两个孩子的妈,生了一男一女。这女子也许前二十年太苦了,老天爷补偿得分外优厚。
“闺女好,贴心。”裘三娘说得轻松。
墨紫眼尖,见她挑眉,就知没有表面上说得轻松,“怎么到哪儿都逃不开婆婆?”
裘三娘努努嘴,“你不逃掉了,白荷也是。记住了,将来给女儿挑女婿,选个没娘的。”
洛娘正在努力修补与夫家的关系,闻言骇笑,“也不是所有的婆婆都那样。”
秀姐泼冷水,“你这是自找罪受。好不容易你相公有决心跟家里分开,自己偏偏硬要凑上去。好人吃亏,懂不懂?”
洛娘善良,只笑不抱怨。
墨紫帮抱着白荷的大头小丫,听她们聊,在只字片语间补完整画面,只觉得太怀念这样三姑六婆的聚会了。她虽然不喜欢宅斗,但对于八卦是很欢迎的。女人苦大仇深,常常碎嘴一下,能缓解心理压力,有助身心健康。
“婆媳问题还好解决,分家单过,送妾上门,我不发话谁敢收。我娘家才是麻烦。爹病重了,我继母三天两天来要银子,给她送好大夫送好药,一律不领情。裘家的铺子多亏了钱关门大吉,田租不到年底又收不上来,诺大份家业说败就败。这不,我昨日回来的,晚上就让人找我过去,知道又要干什么吗?”裘三娘那猫眼最终落在墨紫身上。
墨紫领会,“该不会是打红萸的主意?”
裘三娘拍掌,“不愧是最明白我的。大概爹漏了口风,又打听到赚着大钱,死乞白赖要我归还祖业。我说卖了,就跟我瞪鼻子上脸,说我不孝。闹到大半夜,把三郎惹恼了,叫人赶了出去。笑死我了。”
墨紫暗自庆幸,不是为了红萸,而是为了三娘夫妻的和睦。要知道,这桩婚事能成,她起了很关键的作用。期间,多少纠结多少懊恼,就怕自己害了三娘一生。
“你爹病好些了么?”无忧问。
裘三娘摇了摇头,“这回恐怕真是不行了。”但她羽翼已丰,有夫婿有事业,不会再担心继母搞鬼。
“那就当尽最后的孝道,待他走了,再整治你母亲家吧。”无忧金玉良言,“毕竟是亲爹,别让你继母在这上头编派你的不是,不然你那好面子的祖母和婆婆正好抓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