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oeva
柳东行叹道:“令堂与令姐都不乐意低嫁,而王府又看不上令姐,若是说了别的人宗,又怕日后才什么闲言碎语的,会害了令姐终生!柳家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无论如何,柳家有二婶在,是不会休弃令姐的,也会护着她的闺誉!”
文安动了动嘴,眉头紧皱,却没有再次反驳,过了好一会儿,方才低低她道:“三姑姑那边……真会答应么!就怕她一心要为柳表哥求娶高门千金……”
柳东行笑笑:“你离家久了,不知道眼下京中的情形。二婶如今在家不大如意,二叔为先前她亲近王府的事生气,连她病了也不愿意去探望,只顾着教两个庶子读书。令尊又不肯出面帮她说话,加上宁弟病弱,她在家里远不如光前风光。不过决定宁弟的亲事还是能办到的,想必她心里也乐意娶个娘家侄女进门帮衬自己吧?”
文安还在犹豫,柳东斤忙添一把火:“若跟令尊说,大概也是愿意的。二叔近来立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功劳,甚合圣意,巳经进宫晋见过两次了。
但因为他仍旧冷落二婶,你家里想必也有些苦恼。此时若两家能亲上加亲,岂不是更亲密些?你不必在此心烦,只管跟你家长辈说去,他们一定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文安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说服他们的!不能让六姐姐再胡闹下去了!”说罢又感激她看向柳东行:“行哥儿,多亏你了。”
柳东斤笑得十分亲切:“跟我客气什么?我们不是好兄弟么!”
文安咧嘴笑了:“没错!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柳东行笑得更深了,却忽然叹了口气:“实话说,二叔二婶不大待见我,若不是看到你心烦,宁弟又深为相恩所苦,我是不会多这个嘴的!你到了家人跟前,也不必提起我了,只说是在码头上听行商们闲谈,方才知道京中之事就好。”
文安忙道:“这如何使得!我可不能昧了你的功劳!你能帮我姐姐的事解决了,对我们家就是大恩德了!”
柳东行苦口婆心地劝他:“二婶待我如何,你是知道的。虽然我与宁弟自小亲近,但二婶始终对我有戒心,你家老太太想必也是如此,何苦叫他们疑我?我替你想办法,是看在你我兄弟情谊的份上,与别人不相干!只要你心里知道就好。”
文安心中感动,伸手拍上他的肩:“好兄弟!”又问:“那你不去船上见见人了?”他眼里有几许深意,“九妹妹也在啊!”
柳东行有些腼腆地笑笑:“便是去了……也见不到的,当着长辈们的面,那不合礼数……还是算了吧。”顿了顿,“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求你帮忙的……”
文怡端坐在床前的绣墩上,低眉顺眼,静候于老夫人的回应。
于老夫人沉默了许多,方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问:“你为何要把这些告诉我?”
文怡恭谨答道:“侄孙女儿只觉得六姐姐所言有许多不妥之处,但大伯母一片爱女之心,侄孙女儿不敢相劝,只好来见大伯祖母,请大伯祖母明断。”
于老夫人眉梢微微一挑:“你觉得....你六姐姐的话......有什么不妥?”
文怡心下一紧:“到底哪里不妥....侄孙女儿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于礼不合...只恐唐突行事,会得罪王府....宗室贵胃,金枝玉叶,六姐姐便是有宫里的娘娘撑腰,恐怕也......”
于老夫人“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文怡见她没有表态,知道她需要时间考虑,便顺从地起身告退。
出得舱房,她在走廊上徘细,最终转向罗四太太舱房的方向。于老夫人看中罗明敏为文慧夫婿之事,她得提醒对方一声!
谁知走到半路,便遇上了文娴身边的侍琴,笑嘻嘻地道:“九小姐,您原来在这里?七少爷回来了,带了好多小玩意儿,说要给小姐们玩呢,您快去呀!就差您一个了!”
文怡满心不解,文安不是生气跑出去的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兴致!
第一百三十二章 香木传情
仍旧是那个小花厅,但气氛却与先前大不加同。
蒋氏与罗四太太笑眯眯地坐在上座,看着底下一帮小姐丫环娇声软语,偶尔交谈几句,似乎十分融洽。
文安穿梭在姐妹们当中,时不时夸耀自己的眼光,即使被姐妹们取笑几把,也丝毫没有在意,两个时辰前的那场不愉快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文慧见状也才几分疑惑,看到弟弟主动送上来的小礼物,便有些迟疑:“你……先前不是正生姐姐的气么?怎的又消气了?”
文安的表情迅速闪过一丝僵硬,但很快就挤出一个笑:“姐姐说什么呢?我只是一时气急了,才跟姐姐闹别扭,到外头逛了两圈,还有什
么气不能消的?你是我的亲姐姐!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便是有什么不和之处,也不能生份了!”
文慧听了很高兴:“真的?你真的这么想?!你总算明白姐姐的苦心了!”
文安告诉自己,千万要忍住气,就象柳东行先前教他的,要先把人稳住,才能图其他,于是他便继续维持着那个笑脸,点头道:“是呀是呀。六姐姐,你快瞧这个,这可是弟弟亲自挑过的,你看喜不喜欢?”
文慧哪里看得上这些显然是小摊上买来的粗糙之物?但弟弟能主动向自己示好,是不是意味着他终于认识到先前的错误了?他不会再反对自己的计划 了吧?这个精想让她心情十分愉快,便随手接过那些东西:“都是你挑的?果然有趣。寻梅,快替我收起来。”寻梅立刻应声,把那些小玩意儿都接了过去。
文安不以为意,便拉着文慧到母亲跟前陪着说笑,只字不提先前的争吵,一个劲儿地说些在码头上与夜市里的见闻。蒋氏免不了要数落他几句,但见他兴致高,又与女儿和好了,也不忍多加责骂,便顺着他的口风夸了几句,提醒他下次再出门,千万要带上几个随从,免得家人担心,云云。
文怡来到小花厅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和乐融融的景象。她的表情又一次麻木了。
她才以为文安是个明事理的,结果仅仅过去两个时辰,他就把先前与母姐之间发生的冲突都抛到脑后,只顾着玩闹了,莫非是她太过高估了他?
罢了罢了,人家平竟是骨肉至亲,她又何苦夹在当中,枉作小人?横竖她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于老大人,就算是尽了身为顾家女儿的责任了。日后文慧际遇如何,又干她何事?!只要长房别连累到她们六房就好!
文怡神色淡淡地走过去,先向蒋氏与罗四太太请了安,蒋氏的精神都在一双儿女身上,随意应了声便算了,罗四太太倒是亲切些:“你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今儿搬行李累着了?”文怡浅浅一笑,想起罗明敏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吞了回去,打算另我时间谈。与她说了几句闹话,便转到文娴文娟姐妹身边坐下。
文娴笑着问她:训训去哪里了?方才我们去叫你,冬英却说你出去了。”文怡答道:“我去看了看大伯祖母,她老人家才醒,似乎有些精神不佳。”文娴忙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连晚饭都没出来吃,可是累着了?回头我也要去瞧瞧她老人家。”
文娟乐呵呵地递过一个柳条编的小蓝:“九姐姐,你瞧瞧这个,好不好玩?这么小小的一个,怪别致的!我记得你家冬英也会编这个,不过编得不如这个小。”
文怡扯了扯嘴角:训训她也就是编来玩儿罢了。这都是七哥哥买回来的?”
文娟点头:训训是呀,我们每人都有一份呢!”
文娴抿嘴一笑:“他从前也没少出去乱逛,但极少给我们买这些东西,今儿当真难得。毕竟是长大了,也知道友爱姐妹了呢!”
文娟也笑了,文怡陪着笑了两声,撇了撇嘴角。文安确实是长大了,懂得友爱姐妹了,只可惜友爱不得法。
文娟忽然面露疑感:“咦?说起来…我们每个都有了,却好象不见九姐姐那份……,说着便住桌面上翻我。
文怡哪里在乎这个?只说:训训不必劳神了,都是有趣的好东西,我随便挑一个就好。”都是些小篮子、小水车、小木马,还有香囊流苏之类的,没什么出奇,大一点儿的城镇市集上便有,比较新鲜的,也就是几个香木雕的飞禽走兽、花鸟虫鱼的牌子,用大红残绳系在一起,打出络子来,还编了几个福寿字,垂了流苏,看上去有几分喜庆之色。
文安闻声走过来笑道:“九妹妹那份我是备了的。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见这里的夜市上有卖这种香木串儿,说是从古人新年桂挑符的旧俗演变而来,寻些有香气的木头,也有人直接用桃木的,雕成各种形状,或是在上头写些吉祥字儿,拿大红丝绳串成一串儿,编了络子,腊月里挂在门窗上,取个吉利意思,其实也没什么趣儿,不过是图个喜庆罢了。我特地为祖母、母亲、罗四太太,还有姐妹们都挑了一串,谁知轮到九妹妹时就没了。我只好到别的摊子上买了一串,手艺比其他的差些,我就多买了几个,九妹妹可别生气。”说罢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从里头格起一长串木牌来。
众人一看,那几个木牌果然比别人的都多,但雕的既不是飞禽走兽、花鸟鱼虫,也不是什么吉祥字儿,只是几个不同形状的木牌随意串在了一起,若不是同样有大红络子,怕是连个喜庆意思都没有呢。她们只道文安是对隔房的堂妹不上心,随意买了个东西应付,笑笑也就不当一回事了。文娴倒有几分过意不去,便轻轻瞪了文安一眼:“怎的如此怠慢?!”又对文怡笑道:“我那串有些意思,是几样瑞兽,妹妹若不嫌弄,就跟我接了吧。”
文安一听急了:“五姐姐这是何意?!难不成弟弟千挑万选买回来的东西,五姐姐看不上?!”
文娴忙道:训训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不是那个意思,姐姐只管收着就好!”文安清了清嗓子,颇有深意地看向文怡,训训九妹妹,你……不会不喜欢我的礼物吧?”
文怡压根儿就没把文娴的话听进去,两只眼晴直盯着那串木牌,心跳得越来越快。
那串木牌,第一个是马车形状的,接着是花——说起来倒有几分象是零陵香的花,上头还染了零陵花的香气!要知道世上可没有天然带有这般香气的木头——跟着的是茶壶、亭子、月亮形状的牌子,最后一个是香炉!若只有一两样,她还能说是巧会,训但七样齐全,却也未免太过巧合了些!这在别人眼中毫无意义的一串香木牌,对她来说,却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拿着那串木牌打量了几眼,她忽觉手感有异,趁人不注意,将那香炉牌子翻过来一看,后头果然刻了一个,“柳”字。她心下不由得一帐,忙抬头看向文安:训训七哥哥,你这是……”
文安又清了清嗓子,含含糊糊地说:“虽说雕工不大好,但头一回做,也就那样了。”接着将东西直接住她手里一扔,便撇过头:训训快拿了去!好歹是我一番心意!”
文怡咬咬唇,抓着那串香木牌,屈膝一礼:“谢七哥哥。”便不再多说,只是心里仍旧惊疑不定。文安那话是井么意思?那串牌子…莫非是柳东行做的?他不是住北华山去了么?!
文娴悄声对她说:“七弟太失礼了,你别恼,我这里还有好些有趣的东西,你尽管挑,就当是我为七弟赔礼。”
文娟也把自己面前的东西推过来:训训还有我的!九姐姐你挑吧!”眼里却带着几分不舍。
文怡笑笑,把那串香木收进袖里,垂下眼帘:“多谢费心了,这个很好,我很喜欢。”
文慧满脸是笑地从对面走过来:“行了,别推辞了,这么多东西,你便是多挑一两件,又有什么要紧?别学那小家子的做派!”又扫了文怡袖子一眼,训训小七胡闹,便是香木串没有了,买其他的也是一样的,如今这样倒显得刻意!”于是叫寻梅把自己得的那串牌子拿过来,塞给文怡:“我用不着这个,你拿去吧!”
文怡忙推辞,她便拉下脸:训训你再这样,可见是仍在恼我了?!方才连小七都跟我和好了,你还有什么可气的?!”
文娴与文娟对视一眼,后者撇撇嘴:“六姐姐,你少惹一回事不成么?!又怎么了?!”前者刚劝她们:“都是一家子的姐妹,有什么可吵的?倒叫长辈们跟着生气。”
文怡看着文慧的脸,淡淡一笑:“我哪里有生气?只是不好意思罢了,既然六姐姐一片成情,我就却之不公了。”说罢便将那串木牌收下。
文慧见状笑了:“那我们算是和好了,你从今住后,可不能再跟我闹了?”
文怡笑笑,没说什么,文慧还要再开口,听得文安在叫自己,便再也顾不上文怡,急急走了。
众人玩笑了一阵子,于老大人那边就叫丫头来说话:“已经很晚了,明儿一早还要上路呢,都早些歇下吧。”众人只好各自收拾东西回房去了。
文怡沉默了半个晚上,此时便特意落在后头,又在廊上等了一会儿,见文安从小花厅里出来,她才向他走了两步,却是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说起。
文安却主动笑着说话了:“九妹妹可是看到那牌子上头刻的那字了?那就是那人刻的,刻得不好,却是一番心意,九妹妹别害臊,就留下玩吧!”
文怡一时红了脸:“七哥哥“你“你是从哪里得了这东西的?!”
文安笑道:“方才在附近吃酒,偶尔遇上的,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多亏他帮我出的主意,我如今心里好受多了!这也算是我投桃报李吧,他把这玩意儿刻好也有时日了,只是不知如何送过来,一直随身带着。他那么高大一个人,遇到这种事却扭扭捏捏象个小姑娘似的,真真笑死人了!”
文怡脸更红了:“这……实在是太…”太鲁莽了!柳东行怎能这样放心?!他就没想过,万一文安在长辈跟前露了馅,该如何是好么?!而且……这串香木牌,象征着两人几年来的情意,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透露给外人知道呢?!
文安不知她心里纠结什么,只道她是女孩儿家脸皮薄,便笑道:“得了,我不会告诉人的。住日这种事儿我也常做,算不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可别在其他人面前露了口风!”又特别嘱咐她,“我在码头上见过行哥儿的事,你也别告诉人,这是我们哥俩儿的私密!千万记住了?!”
文怡点点头,转身要走,忽地脚下一顿,又转回来向他道谢告辞。文安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自个儿走了,文怡留在原地,深吸几口气,方才抬脚离开。
待回了房间,她掏出文慧送的那串牌子,随手丢给了冬英,等丫头们铺好床铺,便将她们打发出去了,自己倚在床边,从袖子里取出那串长长的香木牌子,一个一个地细看。
从最初的马车救人,到药香谷中的零陵飘香,再到宣乐堂的以茶陪罪,草亭中的诉说原委,再到归海罗家别院里的月夜相会 …每一个牌子,都代表着她与柳东行之间的过往,一时间,她心里竟是又酸又甜,那酸带着涩,那甜却出人意料地深远绵长…
她一遍又一遍地抚过那个“柳“字,心底的甜意便一点一点地加深,什么文慧,什么文安,什么蒋氏罗四,什么王府公府……通通都模糊了印象,她只记得那个人,那个一刀一刀,笨拙地为她刻着香木牌的人,他曾经紧紧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他不会辜负了她……
文怡嘴角糙糙弯起,再次接着那香木串,接着上头的纹理,却忽然双目一凛,凑近了烛台,细细摸着那块花朵形状的牌子,发现它的侧面上有一道奇怪的缝隙,似乎是两块木头拼了起来,与其他木牌大不加同。方才她在上头接索着,似乎摸松了一点,两抉木头错开了,难道这个有什么机关?
她将那木牌沿着错开的方向一提,“咋哒“一声,木牌横着一分而二,露出里面的一个凹槽,凹糟当中夹着一片薄娟。
她眨了眨眼,将那薄绢取出,见上头写了蝇头小字,忙打开看了,却是越看越脸红。
那是一首古人的小令: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症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她还以为柳东行会在薄娟上写什么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文怡不觉双颊红透,但转念间,将柳东行的形象住这小令上套,想象着他“身似浮云”、“气若游丝”的模样,便顿时笑倒在床。
第一百三十三章 罗四高升
文娟扭头过来笑着想跟她说些什么,见状不由得苛怪:“九姐姐,你的脸怎的这么红?”
文怡一窘,忙胡乱寻了个借口:“会么?大概是有些热了吧?十妹妹不觉得这船舱里的暖炉烧得太旺么?”
文娟更疑惑了:“会吗?我还觉得不够暖和呢!北边不比平阳,冬天要冷得多。如今都十一月天了!”
文怡干笑两声,迅速转移了话题:“大伯母怎么好象脸色不大好?”
文娟转头去看了看,见果然如此,想了想,便压低了声音对文怡道:“昨儿晚上祖母把伯母叫过去说了半夜的话,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今早一起来,伯母便是这副模样了。”
文怡心下一动,微微一笑。
码头不远处,柳东行望着远去的船只,心里生出几分不舍。接理说,顾文安应该已经把东西送到了,只是他未得确信,总觉得有些忐忑,怕过程中会有什么变故不过,若是文怡顺利收到了东西,大概又要怪他鲁莽了吧?她会找到那首小令么?不知她看了以后,会有什么感想?
柳东行嘴角不由得弯了弯。
“啧啧.....”罗明敏在旁瞥见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打趣,“没想到你这一天到晚都阴沉着个脸的人,也有面上甜得可以拧出蜜来的时候!我算并了眼界了!要是那帮小子也在,一定会大呼天要蹋下来了吧?”
柳东行收了笑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转身就要走人。罗明敏忙叫住他:“别啊!怎么?过桥拆板啊?那写情诗的主意可是我出的,你讨好了佳人,就把媒人扔过墙?哪有这个道理?!”
柳东行无奈地回过头:“行了行了!你嗦叨一晚上了,烦不烦?!
你找的那待也太露骨了些,还好我没听你的,不然九妹见了,一定要恼我!”
罗明敏嗤笑:“你懂什么呀?!女儿家心思难测,若你是她中意的人,便是写的东西再不合她意,她心里也是甜的;若你不是她中意的人,便是写上三百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妙好诗——她也不买你的账!”说罢眉头一挑,“我问你,她中不中意你?既是中意,那你写的诗越是缠锦悱恻,越是浓情蜜意,她岂不是越欢喜?”
柳东行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了:“我们几时才能回京去?这样偷偷摸摸的,终究不是正道。我二婶那里还有麻烦呢,赶紧把亲事说明白了,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罗明敏窃笑:“怎么?心急了?放心,待事情办完了,你自然就能回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眼下京城上下正忙着太后大寿的事,接下来又是三皇子选妃、立储什么的,至少有一年半载可忙呢,你家二婶没功夫打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