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吧啦
绮罗无声一笑,兴致昂然的去看那男童,一边看着那男童身上的肉在晃荡,一边又想着不知道她儿子在苏清词那里会否得到这种待遇。
男童似有所觉,回头便看到一张笑脸在车帘之下,只当她在耻笑他,便咬牙瞪向她。
绮罗又吓了一跳,只因见他脸上也是极为肥胖的,五官因被肉挤着,早已变了形。微微露出一条缝的眼睛里,冒着凶光。因换牙少了两颗门牙露出黑黑的牙洞。
绮罗忙放下帘子,隐约听到那男童问这是谁家的马车。
绫罗见绮罗这般小家子气,便又冷笑一声。
绮罗也懒得看绫罗这张脸,又转向禄儿说道:“我刚见一个女子穿的十分的少。”又描画着自己胸前示意禄儿。
禄儿轻笑一声,说道:“我爹爹说京城的夫人小姐们宴会时都那样穿,只是这样穿着来大街上的,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绫罗的丫头晓风见绫罗嫌她们聒噪,便出声道:“什么正经不正经的,这话也是能当着小姐的面说的?”
禄儿平日与绮罗说话,并未有太多顾忌,说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便是老夫人听了,也不会说我说的不对。你倒好,比老夫人还威风,反教训我来了?”
晓风心知禄儿能言善辩,甚是得苏老夫人与孙妈妈喜欢,便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又不甘示弱,低声嘀咕了一句。
禄儿没听清她说什么,扯着晓风的脸问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见禄儿动粗,晓风更不敢还手,心知自己不是禄儿的对手,便看向绫罗求救。
绫罗说道:“住手,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二小姐,奴婢的主子只有大小姐,大小姐都没说奴婢,二小姐怎么就越权了?”禄儿一张小嘴说道,又压着晓风的头要她认错。
绫罗一时气闷,便又转向绮罗:“绮罗,你也不管她?当心我向伯母告状。”
能见到绫罗吃瘪,大杨氏只会更高兴。
绮罗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不搭理绫罗。
禄儿见绮罗不管,越发的折腾起晓风,待到晓风求饶叫姑奶奶时才放开手。
晓风畏畏缩缩的坐在一边,不敢再去惹禄儿。
见车停下,下面有人请她们下车。
绫罗先站了起来,晓风也抢先一步扶着绫罗下车。
若是晓风知晓先下车会是这般情景,她宁愿在车中继续受着禄儿的冷眼。
却说绫罗刚下了车,踩上凳子,便见一团紫红快速向自己飞来,随后脸上一疼,便跌下凳子,歪坐到地上。
抬头看去,却是一个壮硕男童,那男童一身玫瑰紫衣衫,穿着黑色靴子,身上的肉一节一节看的分明,面孔也是十分可怕,当下不敢哭出声来,只委屈的望着男童无声哽咽。又觉鼻子上火辣辣的,伸手去摸,摸到一手的血,人立刻吓傻了,憋着嘴呜咽。
“教你看爷爷!”男童叫道,抬脚踢向绫罗,晓风护住绫罗当胸挨了一脚。
男童又要扑上前来,车边的仆妇等回过神来,忙抱住了他。
绮罗在车帘后见了那男童,心知是自己惹的麻烦,见这场面也不敢出去,便向禄儿示意一番,两人噤声呆在车中不下去。
大杨氏见绫罗被打,忙赶过来,另有何府与男童家的家丁等围了一圈。
“这是怎么了?”大杨氏叫道,又叫人扶起绫罗,见绫罗站不起来,似是扭到了脚腕,又叫人将她抱起来。
“是苏家夫人吗?我们是楼家的,这是我家大少爷。”一十几岁的随从向大杨氏拱手说道。
玉叶答道:“这是我们苏府大夫人,请问贵府公子这是因何伤人?”
“爷爷我看她不顺眼!”男童叫嚣道,又一拳打在晓风脸上。
绮罗听了那男童的大名,心便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越发不敢出去了。
楼家大少爷楼翼然,便是深宅妇人也是知道他的名字的。楼老爷生了八个女儿,最后才得了一个儿子,因此就将他宠上了天。据传他身高八尺,腰壮如圆桌,一夜可御十女;性情暴戾,杀人放火,没有他不敢干的;但凡是个能看的过去的女子,不管年纪、嫁人与否,一个也不放过;身边的丫鬟媳妇,哪一个都被他沾染过,最出名的便是他奸污了弟媳——与杨致之同名的才子楼燕然的妻子,逼得她悬梁自尽……
如此恶迹斑斑,最后也落得一个精尽人亡的下场。
这种人,绮罗哪里敢出去坦诚那个不是她,便劝说自己,绫罗这是上辈子欠她的,如今在还债。
禄儿不知绮罗为何突然脸色发白,却也老实的不吭声在车厢里坐着。
外边何家的夫人出来,将楼翼然等劝进府中,又向大杨氏致歉,引着大杨氏带着绫罗去府中疗伤,清洗一番。
绮罗听着何夫人井井有条的安排一切事务,又听她声音温和。便偷偷去看,果然见何夫人生的十分温婉秀丽。
心中又感叹一番,若是何夫人知道今日伤的是她以后会闹得满城风雨的儿媳妇,会不会巴不得楼翼然死揪着绫罗不放。
何府的人听说还有一位小姐在马车中,又请了绮罗下来。
绮罗下来后,见楼翼然已经进了府,便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吧?”
猛然听着一男童说话,绮罗又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是一个与她一般年龄的男童,那男童生的十分精致,眼角眉梢,堪比女子的俊秀。
“在下楼燕然。”
绮罗一惊,看向这位顶着绿帽子的鼎鼎大名才子,眼中便有了些怜悯。据说妻子死后,楼燕然是立誓终生不娶的。
楼燕然见绮罗这般看他,微微蹙眉,面上并无不悦,又问道:“你是苏家几小姐?”
绮罗却不答,屈身一礼便随着丫头婆子进了何府。
楼燕然轻声一笑,也带着人进去。街上,他跟在楼翼然身后,瞅见了绮罗身上的豆绿衣衫的一角,再见绫罗出来时,只当她换了衣服。
谁知见苏府的人不走尽,依旧守在马车外,便想着马车中定然还有一个。果然被他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