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124章

作者:寒武记 标签: 穿越重生

贺宁馨嘴角微翘,将那些药用小药瓶装了起来,打算留起来以观后效。如果她没有猜错,裴舒芬一定会去求医问药,最终也会发现她的身子因那些药物受损的事实。

想到这里,贺宁馨又有些可惜。她算计了这么多,本来就是打着拖延的主意。只要裴舒芬不会发现这些药物的缺陷,或者要很久以后才会发现这些缺陷,这样到了她醒悟的时候,她已经想生都生不了,只能对益儿一心一意地好。而且那时候益儿和谦谦都已长大,自然也不用害怕。

可是裴舒芬现在就明白过来,并且以她的聪慧,立刻会想到法子来弥补。——大概这以后的两三年里,裴舒芬要集中精神调养她被这些秘药弄损了的身子上面。这样也好,至少在她确认她能生孩子之前,她不会打两个孩子的主意,甚至连养歪他们的主意大概都不会有。

她真正需要担心的,便是裴舒芬生了自己的孩子以后。

贺宁馨坐在三楼梳妆台前面的镜子前面,漫无目的地想着以后的事情,一边将手搭在了镜子边缘。她的手慢慢摩索着镜框,突然发现以前光秃秃的镜框居然变得凹凸不平起来。

贺宁馨十分惊讶,两手把住了镜子,往镜框边缘细细看去。

这一看,贺宁馨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以前光滑的镜框上,出现了一些细细的刻度。她凑近了看过去,辨认起来,发现都是子丑寅卯这些记年记时用的标记。还有一颗滚圆的小米珠停在一个小小的凹槽里,指着的位置正是壬辰、癸卯、己丑和甲子。壬辰、癸卯在外延,己丑和甲子在内延,正是今年、今日和今时

贺宁馨觉得十分好奇,伸手过去,将那小米珠往前面的一个凹槽滚过去,只见那镜子出现一片浓雾,动荡了一会儿,才静止下来,出现了一幅不同于她今日看见的情形

贺宁馨有些迷惑,便又将那米珠滚来滚去。只见那镜子里面的景象也跟着变来变去,一会儿出现裴舒芬在欣喜若狂,一会儿看见她在伤心落泪。有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有时候又听见有人上楼来的声音。

贺宁馨转着那小米珠玩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这镜子的新功能。

以前她在镜子前面,只能看见即时的情景。现在,那镜子好些有了记忆的功能。她想看见哪一天的情形,只要将小米珠转到那一天的刻度上,便能让镜子回放当日的场景

明白了这个好处,贺宁馨大喜。以后就算两个孩子回了宁远侯府,她也不用心心念念每天想着过来查看一番了。只是还有一丝遗憾,就是这个镜子,只能看见裴舒芬的琅缳洞天里面的情形,并不能看见宁远侯府里的情形,特别是两个孩子将来要住的地儿。贺宁馨是恨不得将这面镜子安到楚谦益的房间里,好时时刻刻看见孩子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里,贺宁馨失望地拍了拍那面镜子,转念一想,又警告自己太过贪心了。——须弥福地已经是逆天的玩意儿,自己却想着更过分的东西,也要适可而止才是。不然老天爷随时可能把这些宝贝收回去

从自己的须弥福地出来,也不过刚刚一个时辰。

贺宁馨歪躺在罗汉床的插屏靠背上,心里起伏不定,不知为何就是静不下心来。

她正闭目养神,外屋扶风和扶柳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个丫鬟刚才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见贺宁馨闭着眼躺在那里,还以为她睡着了,便低声说起体己话来。

“扶风,东兴哥有说过什么时候向夫人求娶你?”扶柳的声音娇嫩,就算压低了嗓子,屋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哎哟,你掐我做什么?”又听见扶柳的声音,大概是扶风不好意思,掐了她一下。

“你这张嘴就知道混说。夫人才嫁过来不到一年,你就想着自己的事儿,害臊不害臊?”扶风的声音沉稳厚重,很是端凝。

贺宁馨嘴角微微上翘,心情十分愉悦。

却听扶柳不甘心地道:“就算东兴哥求了夫人,你也不用马上就嫁啊?——可以先定亲吗。先定了亲,总比现在吊着不上不下地要好。我跟你说,东兴哥可是在这府里的丫鬟里面,是抢手货,个个都争着给他做鞋呢。”

扶风啐道:“我看给东元兄弟做鞋的人更多。”

扶柳一听就炸了,连声音都忘了压低,大声道:“谁?都有谁?——我明儿要去问问东元哥,让他把那些不要脸的骚蹄子做的鞋都扔到她们脸上去才是……”

贺宁馨在屋里听不下去了,大声咳嗽了一声。

扶风和扶柳在外面听见夫人的咳嗽声,脸上都是一白。扶柳更是要哭出来了。

两人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进了内室,跪在了贺宁馨罗汉床前面的脚踏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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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对上一章有疑问的,建议回去重看28章。

第六十五章初露端倪下

贺宁馨从罗汉床上缓缓的坐了起来,扬手将头上的赤金镶红蓝宝糖白玉芙蓉鸾鸟纹掩鬓往里紧了紧。因是刚刚在靠枕上躺过的,早上挽得牡丹髻已经有些松了,只靠左右鬓边的赤金玉掩鬓固定住两边的额发。

扶风和扶柳跪在罗汉床的脚踏上,都不敢抬头看贺宁馨一眼,脸上俱是羞愧难当的神色。

贺宁馨微微叹了口气,含笑对扶柳道:“我的发髻又松了,扶柳给我再抿一抿吧。”

扶柳忙低着头应了一声,起身将贺宁馨从罗汉床上扶了下来,坐到梳妆台前。

扶风仍然一个人低着头跪在罗汉床的脚踏上,不敢跟着起来。

贺宁馨看着面前的镜子,扶风跪着的身影正好照在镜子里。贺宁馨对着镜子里面扶风的人影道:“扶风去给我拿身衣裳过来换上。这几天冷得很,这貂皮袍子都不管用了。”

扶风在贺宁馨身后抬起头来,正看见扶柳回头对她使眼色。

“夫人,奴婢……”扶风咬了咬唇,想认错。

贺宁馨打断她的话,漫不经心地道:“先去给我寻身好点的衣裳。”

扶风脸色一白,有些慌乱地赶紧起来,应了声“是”,便去偏厢的衣帽间里翻寻衣裳去了。

内室里只剩下扶柳和贺宁馨两个人。

贺宁馨看着镜子里扶柳上下翻飞、灵巧细致的双手,叹了口气,道:“扶柳,你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

扶柳脸上一红,点点头,如蚊子似地轻声应了一声。

“你们和东兴、东元,到底是怎么回事?”贺宁馨的脸色又淡了下来。

扶柳的手抖了一抖,将贺宁馨的顶发轻轻拉扯了一下。

贺宁馨“呀”地轻声叫了一声,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扶柳更加慌乱,顾不得贺宁馨头上盘了一半的发髻,跪下道:“奴婢错了,请夫人责罚”

贺宁馨照了照镜子,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看看,我的头发被你弄成什么样儿了。”

扶柳又忙起来,重新帮贺宁馨挽发。

贺宁馨从镜子里面留神看去,见扶柳的眼圈已经微微有些发红,像是在强忍着泪水一样。

贺宁馨不由想起自己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两个丫鬟在身边忠心耿耿地伺候、帮衬,自己能很快地适应“贺宁馨”这个身份,这两个丫鬟实在是功不可没。

想到此,贺宁馨的心又有些软了,低声对扶柳道:“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们。只是身为姑娘家,在男人面前一定要自重。莫自轻自贱,让人以为你们是那种喜爱攀附,容易上手的人。——你们就算是奴婢,以后也是要坐着大红花轿,给人做正妻的人,且不可自轻了身份。你们的老子娘不在身边,可是有我,我自然会为你们做主,定要让你们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扶柳听着夫人似乎有许诺的意思,心里一喜,忙转头拿袖子在眼角揩了一下,回头看着着镜子里面笑眯眯的夫人,小声道:“多谢夫人提点。我们、我们,是有些急躁了。”

贺宁馨从梳妆台上将刚刚从头上拔下来的赤金玉掩鬓拿在手里把玩,也从镜子里同扶柳对视,道:“东兴和东元好象还没有对国公爷提过此事。你们俩已经心里认定他们了?”

扶柳闻言嘟了嘴,道:“东兴说,过了年就向国公爷提。可是国公爷这一向忙里忙外,都没有功夫坐下来说这些闲话。”

贺宁馨一动不动地微仰着下巴,让扶柳将一个银镏金鸾凤牡丹分心插在她发髻的正中,微闭了眼睛道:“你和扶风都莫要着急。我定会为你们寻一门好亲事,妥妥当当地嫁出去。——以后东兴再来找你,你可得把这话跟他说清楚,不要再私相授受,私下来往。”声调虽然不高,语音却很坚决。

扶风从偏厢的衣帽间里寻了件红狐皮里子,海棠红锦缎面子的通袖大袄和一条玄狐皮里子、藏青色金丝绒面子的八幅湘裙过来,正抱着衣裳站在门口。

听见贺宁馨对扶柳叮嘱,扶风赶紧过来,低头站在贺宁馨身后,道:“夫人教诲得是,奴婢记住了。”

扶柳此时已经收拾好贺宁馨的头发。贺宁馨对着镜子照了照,见那牡丹分心十分富丽堂皇,正好配扶风拿过来的两件大毛衣裳,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梳妆台前垫着火狸皮褥子的织锦缎杌子上转过来,看着自己的两个贴身大丫鬟笑道:“你们也不用摆出这幅样子,我不过是给你们提个醒。——女儿家,本来就比男人容易吃亏。若是全心指望男人,自己不懂得保护自己,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免得以后伤心失望,觉得自己所托非人。”

扶风和扶柳都郑重地点点头,道:“夫人说得是。”

贺宁馨起身站到一边,伸开双手,看着对面的扶风和扶柳道:“等你们订了婚,再大大方方地往来,我不会说一个字。——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你们可要收着点儿。”明显是在提点扶柳,不要跑去东元那里做出些出格的事儿。

扶柳想起先前自己一时气恼,对着扶风说,要去东元那里,把那些骚蹄子做得鞋扔出去的话,肯定是被夫人听见了,才有这一番敲打,更是羞愧难当。

扶风赶紧过来帮贺宁馨帮外面先前穿的薄貂皮短襦衣裳宽了下来,套上红狐皮的大袄,又解了原来的夹棉湘裙,换上玄狐皮裙子。

“这还差不多。这几天真是太冷了,之前还以为冷的日子都要过去了,便让扶风把大毛衣裳收了起来,谁知还是太早了些。”贺宁馨笑着在镜子前照了照。

扶风看了扶柳一眼,有几分犹豫。

贺宁馨回头看见,嗔道:“扶风你今儿是怎么啦?也吞吞吐吐起来?”

扶风像是下了决心的样子,对贺宁馨道:“先前东兴说得不清不楚,夫人生气是应该的。其实这件事,东兴跟奴婢说过不止一次,以前奴婢觉得东兴是小题大做了,可是今儿收拾起夫人的大毛衣裳,奴婢才想起来,今年过年前府里进了一批上好的毛皮,国公爷让人专门挑了两块红狐皮子,一块紫貂皮,另外放了,等过年送年礼的时候,一道手送到西南寿昌府那边去了。”

贺宁馨皱起眉头想了想,恍忽忆起来好些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一次他们国公府里进了好几车的上好毛皮,有下面的人孝敬的,有上面的人赏赐的,还有简飞扬自己弄回来的一些,堆了好几个库房。——少了三块皮子,实在不算什么大事。贺宁馨连问都没有问过。

“西南寿昌府到底怎么啦?怎么一个两个都盯着不放?”贺宁馨笑着打趣。

扶风飞快地扫了夫人一眼,心里微觉得有些怪异。在她眼里,夫人有时候聪慧得让人觉得害怕。外面那么多的大事,到夫人手里都能化繁就简,料理地妥妥当当。可是有时候,夫人又迟钝地紧,一般女人都要觉得有问题的事情,她却偏偏看不出来。——不知道是不屑,还是根本就是没有那根筋。

扶柳见夫人还是没有明白她们的意思,便咬牙道:“那红狐皮子,明明是给女人做大毛衣裳用的。”

扶风看见夫人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也鼓起勇气道:“夫人,以前一年只有十几两银子的份例拨过去,今年居然要了一次又一次,最近一次,可是要了一千两。”

贺宁馨的心里随着扶风的话,掀起了惊涛骇浪。——不,不,简飞扬不是那种人。贺宁馨稳住心神,告诫自己,不能听风就是雨,一定要找简飞扬亲自问清楚。除非他亲口承认,否则贺宁馨不会相信别人说得每一个字。

“知道啦。多谢你们的提醒,等晚上国公爷回来,我再细问问。”贺宁馨的脸色只是怔忡了一刹那,便又平静下来,像是没事人一般往屋外走去。

扶风和扶柳见夫人终于重视起来,松了一口气,紧走几步追上贺宁馨,在后面问道:“夫人,真的不想先问问郑姑娘?”郑娥便是简飞扬在西南寿昌府的时候收得义妹,是他在西南军中的恩人之女。

贺宁馨回头笑道:“问,当然要问。你们都这样了,我不问岂不是对不起你们?”

扶风和扶柳不好意思地对视了一眼,低着头跟着贺宁馨出去了。

贺宁馨带着丫鬟婆子先去了简老夫人的暄荣堂。

暄荣堂一向是镇国公府里给太夫人们养静的地方,火墙、地龙和暖炕一应俱全。冬日里十分舒适。

贺宁馨进了暄荣堂的正屋,迎面就是一股提神醒脑的橙香味儿扑面而来。屋里的大门看挂着厚厚的狼皮门帘,屋里的火墙和地龙都烧着,十分温暖。四处的墙脚还摆放着几个铜制水盆,里面放着清水,不知放到那里做什么。

简老夫人的大丫鬟见贺宁馨过来了,忙行了礼,又到里屋去通传。

过了没一会儿,便听见衣物欷簌、环佩叮当之声,紧接着,内室通往外屋的厚绒门帘被两双玉手给掀开,一个身姿亭亭的妇人从里屋走出来。她上身套着一件藕荷色缠枝梅花窄袖掐腰小袄,下面系着湖水绿缂丝芙蓉柳叶裙,比起穿着臃肿的贺宁馨,那位妇人要窈窕许多。

“娘这身衣裳真是没得说,把这一屋子人都比下去了。”贺宁馨笑嘻嘻地道。

后面的帘子又掀开,却是简家的三位姑娘鱼贯而出,正是简飞怡、卢珍娴和郑娥。

“见过大嫂。”三个人赶紧上来福了一福。

贺宁馨忙屈膝还了半礼,笑着夸道:“这天冷得这样,你们还能过来陪着娘,真是有心了。”

卢珍娴不过是抿嘴一笑,没有什么话说。

郑娥却是一幅爽朗的性子,笑着道:“大嫂谬赞了。我们不过是贪着老夫人这里暖和,所以过来取暖罢了。”

“哦?”贺宁馨笑着点点头,想着一会儿回去要去查查这两位姑娘院子里的炭火家什都是如何分派的。

卢珍娴却知道郑娥说漏嘴了,忙拉了拉她的袖子,做了个眼色。

郑娥方才明白过来,结结巴巴地想解释挽回一下,却看见简飞怡已经大呼小叫地扑到贺宁馨身边,道:“大嫂,你头上的牡丹分心真好看。”围着贺宁馨转来转去的看。

贺宁馨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金玉牡丹分心,笑着看了简飞怡一眼,道:“我这个也一般,哪有娘头上的赤金累丝镶红宝白玉鱼篮观音挑心好看?”

简老夫人今日梳着椎髻,发髻前正好插着那金玉观音挑心。再配上简老夫人的衣衫,也有了几分大气雍容的样子。

简飞怡回头瞥了一眼简老夫人头上的金玉观音挑心,撇了撇嘴,闷闷地道:“可惜那个样子太老气,也只有娘戴才合适。”

简老夫人本来笑眯眯地听着她们闲话衣裳首饰,听见简飞怡居然说自己“老”,一张脸便立时沉了下来,越发显得眼歪嘴斜。

贺宁馨忙哄着简飞怡,道:“这就是你不识货了。娘的那个挑心,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大嫂这个牡丹分心,不过是个花架子,只是外面好看罢了,里面都是铜丝拧的。——你看娘发髻上插得挑心,那样金灿灿的,非得是十足真金不可。”

简飞怡眨了眨大眼睛,还想再说话,简老夫人已经对她唤道:“飞怡,你大嫂是管家的人,事多,哪有这么多闲功夫听你白扯?还不赶快过来”

简飞怡闭上嘴,走回到简老夫人身旁坐下。

简老夫人这才看着贺宁馨道:“有劳你了。如今天冷,你也不必早晚过来请安。等暖和些再说吧。”

贺宁馨忙起身行礼道:“娘心疼媳妇,媳妇自然领情。不过礼不可废,该做的还是要做得。横竖只有几步路,这一路上又有抄手游廊,媳妇并没有累着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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