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187章

作者:寒武记 标签: 穿越重生

皇后晓得裴舒芬是要单独跟她谈话,颇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两位医官,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有话要跟娘家大嫂说。”

两位女医官欠了欠身,道:“娘娘得罪了。圣上有令,下官不得离开娘娘身边半步。若有违抗·下官小命不保。”

裴舒芬心里咯噔一下,狐疑地盯了两位医官一眼,在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皇后却觉得在娘家人面前丢了面子,立时翻脸,将身旁桌上的茶碗杯碟都扫到地上,厉声呵斥道:“不听本宫的话,本宫现在就要你小命不保!”说着,起身对外面叫道:“来人!——将这两个医官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裴舒芬真正被吓住了。皇后怎么这样暴躁易怒,说翻脸就翻脸?!

两位医官却一点也不吃惊·只是看见裴舒芬瞪大了眼睛,一位医官笑着道:“宁远侯夫人莫惊。妇人家有了身孕,脾性是会大变的。”

另一位医官也笑,道:“不仅脾性,口味也会大变。不是什么稀奇事。”说着·外面有宫女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过来,在皇后面前跪下,举高了手里的汤碗,道:“娘娘,该吃药了。”

皇后看见这碗汤药,面色稍霁,伸手接过汤碗,一饮而尽·对裴舒芬道:“这是圣上专门命人给本宫熬得补身汤。本宫心里焦躁的时候·喝完这汤药,就好受多了。”又对裴舒芬道:“快坐。大嫂你怎么站起来了?”好些刚才的发火已经转身就忘了。

裴舒芬只好又坐了下来·忧心忡忡地看着皇后娘娘,将太夫人的嘱咐一一说给皇后娘娘听。

皇后一边听,一边点头道:“太夫人多虑了。等过几天,本宫再宣太夫人进宫就是了。”说完,皇后又想起一事,掩袖笑道:“看本宫这记性,该说的不说,反倒不着边的扯了一大通。今日宣宁远侯夫人进宫,就是想多谢宁远侯夫人。没有宁远侯夫人,本宫也没有这么大福呢。”皇后又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满脸都是笑。

裴舒芬心惊肉跳,连忙道:“娘娘说哪里话?都是娘娘的福气大,臣妇不敢居功。再说,臣妇这么久没有进宫,想沾沾娘娘的福气都不成。娘娘可不要将臣妇放在火上烤才是。”

皇后听明白了裴舒芬的意思,再说她也不愿别人知道她是用了裴舒芬的药才怀得孕。——宫里本来就忌讳用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若是让圣上知道,她和她肚里的孩子都讨不到好去。

如今听见裴舒芬一口否认,正中皇后的下怀,便点头道:“本宫哪有福气?有福气的是圣上才对。”又问两位女医官:“圣上今日会不会过来?若是一会儿就来,本宫得再去梳洗梳洗。”

裴舒芬沉默了半晌,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出宫了。

回到宁远侯府,裴舒芬先去见了太夫人,转告了娘娘的情况,当然都是报喜不报忧。

太夫人听说皇后无事,放下一多半的心,又说起楚谦益禁足的事,对裴舒芬道:“益儿年岁小,听不得别人挑唆也是有的。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裴舒芬笑了笑,道:“娘放心,我是他们的母亲。他们有了错,我会帮着劝他们,断断不会对他们有半丝不满的。”

太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让她退下了。

裴舒芬回到自己屋里,歪在榻上想了一会儿,觉得皇后那里,圣上看来是起了疑心,以后大概是很难见到皇后娘娘单独说话了。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裴舒芬觉得既然不能接近皇后娘娘,就只有跟几位皇子再亲近些,也能让他们帮着给娘娘传个信,报个音。

想到此,裴舒芬便提笔给楚华谨写了封信,将近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写了一遍,特别表达了对楚谦益悖逆行为的担忧。又提了一笔皇后娘娘有孕的事,楚华谨虽身在西南,可是圣上诏告天下,他大概已经知道皇后娘娘有喜的好消息了。

再过两个月,就是太夫人的寿辰。这一次·宁远侯府双喜临门,可是要大办特办一次才行。二夫人黄氏又要管家理事,代表宁远侯府出去走动交际,又要负责督办太夫人的寿辰之仪,实在忙不过来,只好回了太夫人·又将裴舒芬请出来,负责太夫人的寿辰这一摊子事。

宁远侯府太夫人的大寿,提前两个月就广发帖子。京城所有的高官勋贵,甚至他们的亲戚家人,都人手一张。

镇国公府里,除了镇国公简飞扬和他夫人贺宁馨,就连简飞振、简飞怡、卢珍娴和郑娥都接到摊子,要去宁远侯府赴宴。

贺宁馨为难了半天,还是使人将帖子送到西山别庄·和卢珍娴以及郑娥的宅子里。

本来卢珍娴和郑娥应该回来住了,可是两人在外面住的开心,又跟贺宁馨说了说,打算再多住一阵子才回来。

伍文定在京里住了一两个月,刚刚定了新差事·要去东南道靠近都城的一个府城做知府,虽然也是四品,可是比推官当然要好,也算是升官了。

贺宁馨便趁这个机会,邀请伍文定到镇国公府做客,又让郑娥和简飞怡在里面躲着,偷偷看了伍文定一眼。

简飞怡本来就不愿意,见了伍文定的模样·更是打心底里不高兴。

郑娥倒是不在乎伍文定的外貌·只是担心人家是四品官身,看不上自己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贺宁馨见郑娥愿意了·便向伍文定的官媒转告了镇国公府的意思。

伍文定是个豪爽的人,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镇国公的亲妹子不愿意,义妹也行。待听说郑娥的身世,反而对郑娥更上心。既敬她是忠良之后,又怜她从小父母双亡,跟自己是同病相怜,立时就应了,交换了庚贴,连六十抬的聘礼都随后抬进了镇国公府。

卢珍娴听说郑娥定了亲,也回来与她同住。看见伍文定的聘礼,除了惯例的绸缎、首饰和田产,还有五千两银子,实在是比一般勋贵人家都要丰厚。

贺宁馨未料到伍文定居然拿得出这样的聘礼,不由有些疑惑,暗地里跟简飞扬嘀咕:“伍文定不是个沽名钓誉之人吧?——一直说是两袖清风,家无余财,怎么会拿得出这样大手笔的聘礼?”

简飞扬却知道得比贺宁馨多,闻言对她笑道:“这是伍兄的全部家底了。说是聘礼,其实是他做官十几年的全部所得,都折成聘礼,给以后的娘子收起来了。”

贺宁馨失笑,对简飞扬道:“这一次,大姑娘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的夫君,到哪里寻去?”

有的男人有一千两银子,却只愿意给老婆十两。有的男人只有十两银子,却愿意全部给了老婆。哪种男人更适合在一起过一辈子,不是一目了然?

简飞扬却指着自己道:“看这里,看这里。你夫君就算有一万两银子,也都交给夫人收着。——ˉ绝不藏私。”

贺宁馨嗔了简飞扬一眼,啐道:“越发油嘴滑舌了。”

简飞扬不以为忤,提笔在自己做得一个日历上勾了一笔。

贺宁馨凑过去瞧了瞧,问他:“我看你在上面勾了一阵子了。是做什么用的?圣上又要使你出去办差了?”

简飞扬捂了嘴笑,道:“不是。”说着,指给贺宁馨看:“这是我们守孝的第一天,这是今天的日子。——这里,就是我们完全脱孝的日子。”目光炯炯的看着贺宁馨,“到时候,我带你山上住着。不住到你怀上孩子,咱就不回来!”

贺宁馨愣了一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哝道:“……生不出来怎么办?”

简飞扬从身后拥住贺宁馨,笑着道:“怎么会生不出来?到时候生个十个八个,只怕你嫌烦。”

贺宁馨想了想,自己这一世的身子,比上一世要健康得多,又注意保养。大夫定期进府请平安脉,就连简飞扬也没有毛病。到时候应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便不再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只是全力帮着郑娥准备嫁妆。

卢珍娴要一年半之后才会出嫁,郑娥却用不着那么久,已经定了半年之后出嫁。

郑娥起先还有些担心,因为伍文定不算平头百姓,而是四品大员。贺宁馨耐心劝了她许久,最后还是伍文定出马,跟郑娥在过礼的时候见了一面。

郑娥对伍文定的外貌着实没有在意。她小时候,家里来往的叔伯都是这个样子的,自然不怵。而伍文定虽然是官身,却为人豪爽随意,又不像世家子,眼睛生在头顶上,看不起身份不如自己的人。再加上郑娥无论怎么说,也是镇国公的义妹,将来也要从镇国公府出嫁,任是嫁到谁家,都无人敢明面上跟她过不去。所以到最后,郑娥已经收起那些顾虑和担心,高高兴兴地备起嫁来。

贺宁馨在镇国公府是主母,更是明晃晃的“护短”。带着几位姑娘跟勋贵人家走动的时候,别人家的礼数一点都不能缺。谁敢说镇国公府的闲话,一定会以牙还牙,让对方也出个丑才罢休。

就算有人试着到圣上那里参镇国公“纵妻行凶”,圣上也都装聋作哑,最多做做合事佬,就是不肯责罚镇国公和夫人。

这样一来,镇国公简飞扬圣眷虽浓,人缘却不好。

宁远侯楚华谨在西南接到家书,知道了宁远侯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十分惊讶。

下午的时候,单先生看见楚华谨愁眉不展,便有了主意。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单先生自带了一瓶清酒,来到宁远侯的房里,笑着道:“跟侯爷一醉解千愁。”

楚华谨勉强笑了笑,招呼单先生坐下,两人边吃边聊。

听说了宁远侯世子的事,单先生默然了半晌,劝道:“侯爷不必心急,好歹这趟差事快结束了,等回了府,问上一问,自然真相大白。”

楚华谨觉得单先生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单先生不觉得,益儿实在太过悖逆?——现在就敢打他母亲,以后还不得弑父弑君?!”

单先生听了这话,一口酒没含住,喷了楚华谨一身。

楚华谨吓了一跳,单先生忙拿了帕子过来给楚华谨擦拭,又不经意地问道:“弑父弑君这话,是谁说的?”

楚华谨将裴舒芬的信递过去,道:“喏,这上面写得很有道理。我对益儿本来寄以厚望,真没想到如今他变成这样。”不胜唏嘘的样子。

第三卷 第九章 寿辰惊变 上

单先生接过信,一目十行地匆匆扫了几眼,便递回到楚华谨手里,微笑着道:“在下僭越了。原来是尊夫人的家信。”

楚华谨方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信放回袖袋里,又给单先生斟了一角酒,便絮絮叨叨说起楚谦益和楚谦谦两个孩子来,只后悔从小就让他们养在外祖家,生生被人惯坏了。

单先生凝神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两个孩子有什么大的过错,除了同继母有些不对付。

对于两个从小丧母的孩子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错。

“侯爷多虑了。继母同继子不对付,凡事往坏了说,乃是人之常情。侯爷不必为之伤神,来,咱们再喝一杯!”说着,单先生也帮楚华谨斟了一角酒,两人一起喝了。

楚华谨听了单先生的劝,心里好受了些,不免多喝了几杯,很快就醉倒了。

单先生轻手轻脚地将楚华谨扶到床上躺下,又叫了楚华谨的通房丫鬟抱琴过来服侍。

第二天,楚华谨醒来,看见抱琴在床脚打盹,有些疑惑地问道:“……是你把我扶上床的?”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跟单先生一起喝酒。

抱琴惊醒过来,忙问:“侯爷可觉得舒服些了?昨晚单先生说侯爷醉了,将侯爷扶到床上,又唤了奴婢过来服侍的。——侯爷要不要喝碗醒酒汤?”

楚华谨点点头,想到单先生,有些怅然若失。

抱琴端了醒酒汤过来,服侍楚华谨喝了,又道:“侯爷,咱们家娘娘又有了喜,可是普天同庆呢。”

楚华谨回过神来,笑着将碗递回给抱琴,道:“收拾东西,咱们准备起程回京去。”又叫了小厮进来,让他去给幕僚和军士传话,让大家收拾行李,明儿就起程回京。

小厮欢天喜地地去传信。

抱琴也是一脸高兴,在屋里忙来忙去的收拾东西。

钦差启程回京,当地的官员当然也要饯行、送别,就差送一幅万民伞来凑热闹。

楚华谨倒是无所谓,还是单先生严加驳斥,不让当地的官员做得太出格。

本来打算第二天就能走的,结果生生拖了三天。

等到第四天真正上路的时候,楚华谨累得话都说不出来,躺在钦差的大车里,只觉得浑身骨头疼。

从西南回京,快马也要一个多月。

钦差的仪仗多,到了一地,有时候还有停留一番,跟当地的官员打打交道,就更慢了。

楚华谨却不能再等了。当他接到家信的时候,离裴舒芬写信的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剩下离太夫人的寿辰,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日子。

楚华谨一心打算要在太夫人寿辰之前赶回去,至不济也要在寿辰当天赶到。可是算算时间,跟着大队人马一起走的话,他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回京。那时候,太夫人的寿辰都过去两个月了。

楚华谨着急,他的幕僚随从也都看在眼里。

太夫人的寿辰乃是大事,不能拖延的。别说皇后娘娘圣眷正浓,又有了身孕,单说那三位嫡出皇子,就知道宁远侯府以后会更加的如日中天。

各位幕僚随从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便推了单先生出去,跟侯爷说,他们可以分了两拨人,一拨轻装上路,只带几匹马和几个服侍的人,同侯爷一起先往回赶。剩下的那拨人可以跟着钦差仪仗一起,慢一些回京。

侯爷赶回去是为了太夫人的寿辰,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可是圣上就算知道,必会赞侯爷仁孝,不会怪罪侯爷的。

单先生的话,楚华谨一向很能听得进去,便欣然依了,带了单先生,三个家仆,还有十几个兵士,赶了数匹马,先上路了。

这一路紧赶慢赶,走了半个月,终于来到江南的辉城府,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再抓紧些,寿辰之前进京完全是可能的。

跟着楚华谨赶路的人也都露出了笑容。

这一路风尘仆仆,每天就是马上马下,吃得用得都是凑合,可把他们累惨了。

到了辉城府,可以好好歇一晚上,再吃顿好的,多带些干粮上路。

楚华谨比随从还要累。可是宁远侯府里还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想起那一大家子人,楚华谨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不过到了辉城府这个江南第一大府城,楚华谨也觉得可以放松一下,让大家休整一天,明儿再上路。

辉城府里最大最好的客栈,是城西的悦来客栈。

楚华谨当然是要住最贵的客栈,便让手下去悦来客栈定房间。

手下骑着快马先到了客栈,定了三间上房和数间普通房间。上房当然是给侯爷和他的幕僚住的,普通的房间便是家仆和兵士。

楚华谨带着单先生下了马,在悦来客栈门口瞧了瞧,对单先生笑道:“真不愧是江南第一大府城,这样的繁华,比京城也差不离。”

单先生自然对辉城府很熟悉,只想着赶紧离了这里,便催楚华谨道:“侯爷赶紧歇着去,明儿一早还要上路呢。”

楚华谨伸了伸胳膊,将马的缰绳扔给后面的下人,道:“其实也可以多住几天,不碍事的。”

单先生耐心地解释:“侯爷醋看现在走得快,可是江南多雨,眼看梅雨就要到了,到时候路可不好走。侯爷没来过江南,这些事情不晓得,在下就不得不多一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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