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56章

作者:寒武记 标签: 穿越重生

贺大老爷本来含笑听着贺宁馨说话,听着听着,脸色却严肃起来。

等贺宁馨说完一席话,贺大老爷起身在书房中间开阔的地方来回走了几步。

书房的门大开着,周围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院子门口两个守门的书童在那里闲坐聊天。隔得这样远,从书房里看过去,也只能看见他们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选秀这件事,非同小可。”贺大老爷斟酌道,“你要知道,一旦开选,就不是一家一户的事儿,而是牵扯到整个朝堂上下,大齐的江山社稷。”

贺宁馨微笑着道:“女儿自然晓得。我们大齐,还是当年隆庆帝的时候选过秀。自从庞贵妃进宫之后,大齐就再也没有正式选过秀。”

庞贵妃入宫就盛宠,隆庆帝再也没有选过新人入宫。后来庞贵妃的儿子做了皇帝,也就是早逝的嘉祥帝,庞贵妃担心拿捏不住从下面高官豪门里选进来的妃嫔,失了刚到手的大权,所以一应嘉祥帝的女人,都是庞贵妃从贫家小户挑来的姑娘。只要貌美,不需有才干有家势。就连庞家女儿,庞贵妃都不许再送进宫,实在是用心良苦。

“这你都晓得?”贺大老爷抬高了眉毛。馨儿什么时候对朝堂之事这样关注了?

贺宁馨早想好了应对,含笑解释道:“那日从安郡王府的花会回来,女儿就惦记着这事,一心想帮帮良玉。再说,安郡王府这么多年来,对娘的生意也照顾有加。这次他们自己碍于身份,不好亲自出手,我们对他们尽些绵力,也是应该的。——所以回来之后,女儿就去找大哥借了些朝廷的邸报看了。”

贺宁馨前些日子确实是找大哥贺宁启借过朝廷的邸报,不过不是为了这件事……

贺大老爷眉宇渐渐舒展开来,赞许地对贺宁馨道:“接着说下去。”并没有指责她不务正业,身为女儿身,却妄图插手男人们的事。看来贺大老爷,跟她以前的爹三朝首辅裴立省一样,都是明辨事理的人。

贺宁馨想到自己上辈子的爹爹裴立省,看着眼前这辈子的爹爹,心里突然一片温暖,柔声道:“爹爹不怪罪女儿,女儿谢过爹爹。”起身对贺大老爷福了一福。

“坐吧,坐吧。我们嫡亲父女,不用这样见外。”贺大老爷忙起身站在一旁,搓着手,却不敢去碰贺宁馨一下子。

贺宁馨笑着起身坐下,贺大老爷也坐了下来。

只听贺宁馨又接着道:“女儿虽然找大哥借了邸报看了,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直到今日良玉过来,跟女儿说,皇贵妃似乎又有了身孕,女儿才灵机一动,想出这个主意。”

在贺宁馨看来,选秀之事,应该也是宏宣帝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之后,就开始绸缪的。当然不是宏宣帝贪花好色,而是他想收拾掌兵权的世家,必须要有一个突破口。

后宫里面,从来就不是女人的战争,而是这些女人背后家族的争斗。脑子清醒的皇帝选女人,从来就不是给自己挑心上人,而是给自己的朝堂,自己的江山挑选后盾。因为这些女人身后,便是错综复杂的朝堂。后宫,就是朝堂政治的缩影。出身微贱的布衣宫女一步登天的传说,从来不会在大齐朝的皇宫大内上演。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选秀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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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老爷如今是左督察御史,负责监督百官,有弹劾上奏之权,算是言官之首。

可是后宫里面的事情,却不是他能插手的。

“馨儿,你说得很有些道理。可是你不是不晓得,为父是左督察御史,你让我弹劾别的官员,我没有二话。可是上折让圣上选秀,对为父来说,似乎越俎代庖了些。”贺大老爷小心翼翼地给贺宁馨解释。想不到女儿还有这样的政治直觉,贺大老爷觉得十分骄傲,就算女儿有些考虑不周,贺大老爷也认为是人之常情,不想对贺宁馨苛求太甚。

贺宁馨却笑了,对贺大老爷道:“爹想哪里去了?这件事,就算爹有职权,也不能由我们出面来上这个折子。”

贺大老爷更惊诧了:“那你找我做什么?”女儿有事不来求自己,贺大老爷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

贺宁馨拿过一张花笺,在上面写了一个人的名字,递到贺大老爷面前。

贺大老爷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得,正是“裴立省”三个字。

“三朝首辅裴立省?——那可是个老滑头。再说,宁远侯府是他的姻亲,他可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儿。”贺大老爷拿过花笺,翻来覆去的看。

好,女儿的字,写得就是好。贺大老爷面上虽然一片平和,心里却乐开了花。想着等明日上朝回来,就顺路去夫人的裱画店,将女儿写得这张花笺裱了起来,挂在自己的书房里屋的墙上,自己可以天天去观摩……

贺大老爷一时心花怒放,浑忘了女儿写得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一个男人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裱起来挂在墙上,实在令人遐思啊……

贺宁馨却没有等贺大老爷“遐思”完,从他手里取过花笺,道:“女儿对三朝首辅裴立省这个人,仔细考较过。从女儿借过来的邸报看起来,裴太傅这个人,和爹一样,都是十分的忠君为国。”顺便拍了一下贺大老爷的马屁。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贺大老爷嘴角不由越翘越高,含笑对贺宁馨道:“你想让为父去裴立省那里说项,让他出面上这个折子?”

贺宁馨点头赞道:“爹爹不愧是状元之才,果然一点就透。——这件事,只有让裴太傅出面,是最合适的。”顿了顿,贺宁馨一面回想着自己前世的爹爹裴立省的为人,一边深思道:“裴太傅和爹爹一样,都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人。此次让圣上选秀,从浅处说,是让安郡王府承裴家一个人情。从深里来说,是帮圣上铺路,让圣上能够尽量兵不血刃地拿下……”

贺宁馨霍然住嘴,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宏宣帝想收揽军权的事儿,目下很多人还蒙在鼓里。她不确定,贺大老爷是不是也赞同她的看法。

贺大老爷到底是伴圣多年的人,对圣上那点心思也早看出来了,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左督察御史贺思平只管监察百官,圣上手下那么多能人,也不用自己事事奔在前面,显摆自己。

“连闺中弱女都看出了圣上的心思。看来此事已经是昭然若揭了。”贺大老爷一手捻着美髯,微微笑起来。

贺宁馨尴尬地笑了笑,道:“爹爹取笑了。”

贺大老爷忙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不取笑, 不取笑。——我女儿冰雪聪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谁敢取笑,让他来跟我单挑!”

一席话说得贺宁馨掩袖笑得一抖一抖的。

贺大老爷十分感慨。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跟这个自己打小就疼爱的女儿这样融洽的交谈过。就算她自落水醒来之后就有些奇怪又怎样呢?左不过是自己的女儿,这个自己是深知的,就是大觉寺的菩萨那里,都指明了的。——自己不护着她,还有谁能护着她?

“爹爹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其实这件事就裴家而言,也不完全是给他人做嫁衣裳。爹爹想必知道,裴家的大少爷裴书仁,当年也是状元,在地方上历练过这么多年,回到京城,没有几天的功夫,就升了翰林院大学士。圣上对裴家还是青睐有加的。只是裴家跟宁远侯府结了亲家,到底让圣上有些忌讳。裴家人若是出来弹劾皇后,请圣上重开选秀之门,势必能让向圣上表明,他们裴家,自始至终,忠于的都是圣上。”贺宁馨侃侃而谈,眉宇间有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自信。

贺大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越发觉得骄傲起来,对贺宁馨点头道:“这一层,为父刚才也想到了。况且,裴家的嫡女两年前去世之后,圣上便亲旨让裴家将两个外孙接回裴家教养,已经是在宁远侯府脸上重重地打了一耳光了。——若不是裴家又将庶女嫁了过去,裴书仁这会儿早进文渊阁了。”

摇了摇头,贺大老爷眼里闪着戏噱的光芒,得意洋洋地道:“裴立省精明滑头了一辈子,临老却下了招臭棋,真不知道他画蛇添足地把庶女嫁过去做什么?难道是贪图一品侯夫人的名头?可是圣上至今都将宁远侯请封继室的旨意留中不发呢。”

听着贺大老爷说起宁远侯的原配,裴立省的嫡女裴舒凡,贺宁馨觉得十分不自在。她低了头,看着手里的花笺上熟悉的字迹,下意识将那花笺在手里揉成了一团。心下暗自警醒自己,得再练一种字体,免得将来有一天,让裴家的人看见,将她当妖怪拿了去……

同贺大老爷说完话,父女俩一起去了后院吃晚饭。

如今的贺家只有大房一家人住在这里。

许夫人在饭厅上陪着贺老太太说着话,听说贺宁馨居然主动去寻贺大老爷说话,贺老太太脸上也笑成了一朵菊花,连声道:“好!好!好!——他们父女俩,总算是圆过来了。”

贺宁馨的大哥贺宁启坐在一旁笑看着贺老太太同许夫人说话,也很欣喜妹妹终于明白过来。

贺宁启的独子贺兴元看看许夫人,又看看贺老太太,嘴角微微翘起,很是高兴的样子。

贺宁启的妻子苏氏是个很文静的妇人,平时寡言少语,一心扑在儿子身上,万事不理。不过如今因为贺宁馨要备嫁,许夫人日夜忙碌着嫁妆礼服婚庆事宜,外面还有自己的陪嫁铺子需要一一照管,实在忙不过来,便将家里的事交给苏氏照管。

贺家大房只有贺宁启一个嫡子,贺宁启也只有贺兴元一个嫡子。苏氏作为贺家大房的嫡长媳,又是嫡长孙的亲娘,这贺家,迟早都是她的。现下掌了权,差不多的人,早做起威福来了,独苏氏一步也不肯多走,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十分守礼。待下人和气,对小姑子关怀备至,以前对她淡淡的婆母许夫人,现在也对她改了观,凡事都愿意提点她,又将内库的钥匙也给了她。

苏氏嫁进来也快十年了,到如今才真正在贺家后院站稳了脚跟。幸亏苏氏素性恬静,不是个爱展才干,揽是非的性子,所以这么多年,如一抹影子一样生活在贺家后院里,却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若是苏氏也是聪明外露的女子,遇到许夫人这样能干的婆母,很难相处融洽。

贺宁馨同贺大老爷一起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吃完晚饭,贺家的人等贺老太太回了耕读堂,也都各自散了。

第二天,贺大老爷下朝回家,专门拐去了裴家一趟,拜访了一直赋闲在家的裴立省裴太傅。两人在裴家的后花园里散了散步,聊了聊天,贺大老爷便告辞回府了。

贺大老爷走了之后,裴立省在外书房里沉思良久,又找大儿子裴书仁过来商谈了一番。

两日之后,一封恭请圣上重开选秀的奏折便递到了宏宣帝的案头,立时便被宏宣帝发往礼部,让他们整出个具体条程上来,明显是赞同的语气。

范氏宗族的人闻讯,立刻上折弹劾楚皇后在其位不谋其政,致使后宫空虚,不为大齐的江山社稷着想。

楚皇后近日来正在懊恼安郡王如同泥鳅一样滑不溜手,还没等她下定决心去传旨赐妃,安郡王已经请了病假,带着王妃和世子一起去京城外的庄子上养病去了。

等圣上命内侍过来传旨申斥她的时候,楚皇后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听完整个传旨,楚皇后不由傻了眼。她同圣上十年患难夫妻,早就习惯了一夫一妻的日子。圣上后来接了以前的太子妃、现在的皇贵妃入宫,还让皇后心里咯应了好久,甚至跟圣上闹过别扭。还是当时的大嫂裴舒凡看着不对劲,三番五次地劝她,不要跟圣上赌气,以免把圣上越发推到皇贵妃那边去了,皇后才忍了下来,同圣上重归于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皇宫大内,还会来第三个女人。不,也许不是第三个,还有第四个,第五个,第无数个……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选秀 下

范氏皇族宗人府的管事嬷嬷领了旨,罚皇后跪了一天一夜的宗庙,向范氏列祖列宗请罪。跪完宗庙,又让皇后赶紧着手给圣上选秀。

大齐朝范氏皇族选秀是宗族事务,自有成规。按族规,新皇登基大婚的头年开始,便要首次选秀,其后每三年选一次,一直到皇帝年满六十为止。六十之后,皇帝不得再选秀。

选秀之年,文官四品官以上,或者武将伯爵以上的勋贵家里,凡有年满十五,尚无婚约的嫡女,都属候选秀女。若是不愿进宫,可到宗人府保备,半年内定好亲事就可以正式退选了。有婚约尚未成亲的,若是愿意参选,也行,但需要办妥退婚手续,不得上哄下骗,欺瞒朝廷。而且定过婚又退婚参选的,在宗人府也会有记录。这样的姑娘进了宫,不会有大的不妥,不过是面子上不好看罢了。另外,每一家里,只能有一个女儿入宫参选。若是已经有女儿在后宫为后妃,便不再具备参选资格。

这一套繁复的选秀规则,是当年第一代安郡王妃安解语,一手给当时的开国皇帝范绘则定下来的。第一代安郡王妃安解语,是开国皇帝范绘则的亲娘。范绘则又是大孝子,唯母命是从,所以在范绘则的强力主导之下,被范氏宗族定为族规。不过规矩是规矩,不遵守的皇帝也大有人在。有过了六十还选秀的昌平帝,也有选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挑过女人的隆庆帝。

整个选秀人员的背景调查,按照范氏宗族的族规,由缇骑独立完成。所以下面想动手脚的人,就要掂量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可以瞒过无孔不入的缇骑,将不合条件的女子送选上去。一旦查出,当欺君之罪论处,满门抄斩到不至于,但是满门打入贱籍是一定的。

大齐朝这么些年,富贵动人心,自以为聪明,动手脚的人不是没有。不过无一例外都被缇骑查了出来,好几家勋贵,都因此被夺了爵,打入贱籍,几代都不得赎身。

而大齐朝自隆庆帝那年之后,再也没有选过秀。大齐朝的高官勋贵们,刚刚才从五年前腥风血雨的宫廷政变里恢复过来,对现在的太平日子还过得心有余悸,就被这个突然发出的“选秀”的消息轰得晕头转脑,一时满城皆谈选秀。

朝廷很快就正式颁了政令,宣布了此次选秀的条程。出乎意料的是,宏宣帝亲自拔高了选秀的条件。以前是文官四品官以上,勋贵伯爵以上就可。这次改成文官三品官以上,勋贵要侯爵以上的人家才够资格参选。

大齐朝的官阶制度里,三品大员,是个分水岭。三品以下的官员众多,包括许多闲职。而三品和三品以上,却都是位高权重的官员,或者退养下来,在朝堂上依然有影响力的官员,为数不多。

此令一出,有资格参选的十五岁以上嫡女立时便少了一大半。而到了十五岁还未定亲的高门嫡女也不多,不过好在可以退婚,于是够候选资格的高门嫡女里面,最近退婚的也不少。也有少数人家,心疼自家的女儿,不想拿女儿的终身去换那场镜花水月的富贵前程,便赶紧物色人选,要给女儿在半年内定亲。

宁远侯府这边先得到皇后被罚跪宗庙的消息,紧接着又听说圣上颁诏令,大肆选秀。这两个消息接踵而至,将宁远侯府的众人击昏了头。——这二姑娘楚中玉还没送进安郡王府呢,可别把皇后先折进去了!

太夫人一心急,先把楚中玉叫过来骂了一顿。又听老大楚华谨说,此事是裴太傅上的折子,将裴舒芬也叫来骂了一顿,说她出得好主意,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以前皇后只用应付皇贵妃一个人,现在却要应付数十个年轻貌美的狐媚子!

裴舒芬满腹委屈,哪想到自己的娘家这会儿也来给自己添乱?有心想回去质问父亲,到底底气不足,只好忍了这口气。

因了太夫人见天就要骂她一顿,这天晚上裴舒芬趁楚华谨过来歇息的时候,对他委屈地抱怨:“圣上选妃,关我什么事?娘为何都要怪在我身上?”

楚华谨皱着眉头安慰她道:“娘不过是一时心急,担心皇后娘娘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说完这话,楚华谨起身便想出去。

楚华谨外放了两年,早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见识长进了许多。这一次突然而来的选秀,让他敏锐地觉察到,里面似别有乾坤的样子。

他这些天在外面忙得焦头烂额,打探此次选秀的前因后果,却是一团雾水。安郡王早就躲得远远的,且以他行事的风格,倒不像他的手笔。可是此事若是与他无关,楚华谨又有些疑惑:总觉得时机太巧了些……

不过他动用了自己全部的人情关系,也只探到此事是自己的岳父裴立省做得手脚,心里更是发虚:难道是岳父知道了舒凡的事……?

楚华谨想了又想,又排除了这个可能。舒凡的死,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当时忤作、太医都验过了的,是病死的,并非意外死亡。再说裴家还有一个女儿嫁在宁远侯府,岳父不至于完全不把裴舒芬放在心上。

裴舒芬见楚华谨心事重重要出去的样子,有些着急,赶紧拉了他一起坐在床边,说起知心话来。裴舒芬有心想帮他分担一些,遂想了想,安慰楚华谨道:“侯爷也不必特别挂心。此事虽然出其不意,却并非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有何好处?”楚华谨抬头问道。他还真想不出,这件事对自家有何好处。

裴舒芬浅笑盈盈:“如今要选秀,我们也可以送人进去啊。在妾身看来,送二妹入宫,比送二妹去安郡王府做侧妃,要强多了。”以楚中玉的才貌,入宫承宠,诞下皇子,是迟早的事儿。宁远侯府到时候就是双保险,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楚华谨本来心里一直烦躁不安,听了裴舒芬的话,反而笑了,道:“你成日里在内院厮混,见识浅薄,不如你大姐远矣。”又摇头叹息,“若是舒凡在这里,今日之事,她定能圆满化解。——哪要我在外面跑来跑去,拿热面孔贴人家的冷屁股?!”

裴舒芬被一个古人说她“见识浅薄”,不由心头大怒,腹诽道:你丫才见识浅薄!你全家都见识浅薄!

不过腹诽归腹诽,再给她三个胆子,她都不敢正面跟楚华谨叫板,只好又忍了怒气,和气地笑道:“侯爷雄才大略,哪是我们这些后院妇人能比的?——就算姐姐再世,也比不上侯爷的。”如此奉承了楚华谨一番。

楚华谨虽遗憾裴舒芬没有她大姐裴舒凡的大才,可是论小意殷勤,知冷知热,凡事有商有量,是她大姐远远不如的。想来花无常好,月无常圆,他这也是求全之虞了……

楚华谨长叹一声,看着裴舒芬娇艳欲滴的小脸,高耸绵软的一双玉兔,忍不住抱了她坐在自己膝上,一手抚上她的小脸,一手罩上她高耸的玲珑,一边亲吻抚弄,一边在她耳旁气喘吁吁地道:“大齐选秀,同一家里,只能有一个女儿入宫……只要皇后在宫里,我们家就不能参选……”

裴舒芬被楚华谨揉搓得全身发热,也顺势靠在他怀里,轻轻扭动起来,故意在楚华谨的要紧处蹭了两下。楚华谨立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急匆匆地掏了自己的宝贝出来,拽了裴舒芬裙子,硬邦邦地就要顶入。

裴舒芬哀叫一声,急忙拿手去阻挡,却已被楚华谨强握了双手撑在头顶,下面已经被弄了进去。里面尚未润滑,还有几分疼痛,却只能忍了,在下面曲意承欢,连绵不断地叫着“侯爷”,让楚华谨越发大动起来。

一时云散雨收,裴舒芬给楚华谨清洗过,自己又叫了热水,去净房重新梳洗了一番。

等她出来,却发现楚华谨不见了人影。

“桐月,侯爷去哪里了?”裴舒芬叫了自己的陪嫁丫鬟进来问道。

桐月刚才一直守在外面屋里,对屋里面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的翻云覆雨声早就麻木了。

听夫人问起来,桐月屈膝回道:“刚才方姨娘院子来了人,说是方姨娘身子有些不适,侯爷让人请大夫去了。”

“是侯爷让人请大夫,又不是侯爷去请大夫!——侯爷哪去了?”裴舒芬冷冰冰地问道。任谁刚同自己的男人亲热过,转个身就发现那男人去为别的女人奔走,心里都不会好受。

桐月恭恭敬敬地回道:“侯爷说不放心方姨娘,要过去亲眼看看。侯爷还留话……”看了裴舒芬一眼,不敢说。

裴舒芬觉得自己都要忍出内伤了,可是忍无可忍,重新再忍,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坏了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得来的好名声。

“说吧,侯爷留了什么话?”裴舒芬走到一旁的炕边,歪在大靠枕上,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桐月低眉垂目地答道:“侯爷说,让夫人别等着他了,自己先歇着吧。侯爷今儿,就歇在,歇在方姨娘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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