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89章

作者:寒武记 标签: 穿越重生

简飞扬和贺宁馨对视一眼,都是满腹狐疑。

简飞扬掀开帘子,同贺宁馨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简飞扬看向芳影。

芳影浑身颤抖,跪下将刚才的事回了一遍,道:“奴婢只说国公爷不住进去了,老夫人想是欢喜得晕了……”

扶风在一旁站着,瞪大了眼睛听芳影回话。

贺宁馨走到扶风身边,低声叮嘱:“国公爷的内院对牌在我屋子里南窗下面的书案上,你去取了对牌,赶紧让外院去请大夫。——记住,一定要快。”

扶风点点头,进屋取了对牌,往二门上去了。

“扶柳,让人去给二爷和大姑娘传个话,就说娘突发急病,让他们赶紧过去伺候着。”贺宁馨又叫了扶柳过来,对她吩咐道。

第七章 突发急病 下 (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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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飞扬在那边细问简老夫人的大丫鬟芳影,贺宁馨在这边已经将该做的事都安排妥当。

扶风和扶柳领命而去,各自去张罗。

简飞扬耳力灵敏,又时时关注贺宁馨那边的举动,听见她的安排,微微点头,对一脸惶惶的芳影道:“你先回去,好好伺候老夫人。我和夫人随后就到。”

芳影忙应了,急急忙忙地又往回转。

屋里的人都去尽了,只剩下简飞扬和贺宁馨两个人。

贺宁馨起身走进里屋,叫了简飞扬进去,对他道:“把身上的绯色袍子换下来吧。”说着递给他一身刚寻出来的天青色常服,配一根素色白玉腰带。腰带上挂着的饰物吊坠什么的,都摘掉了。

简飞扬笑着谢了她,走到屏风后面换衣裳。

贺宁馨也去一旁的屏风后面,将身上大红纹绣花开富贵的两重心字罗衣脱了下来,另换了身菡萏色长袖掐腰短襦,下系着玉白色缠枝柳叶百褶裙。又坐到梳妆台前,将颈子上的白玉真珠颈链和红翡璎络都取了下来,头上的赤金团凤衔云步摇也拿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支羊脂玉如意云纹簪,正要往头上插。

简飞扬见着有趣,过来从她手里取过玉簪,在她发髻上寻了个位置,轻轻送了进去。

贺宁馨对着镜子看了看,见并无不妥,回头谢了简飞扬,起身同他一起出了外屋。

镇国公府是刚起复不久的,外院里还没有大夫过来坐镇。

东兴眼下是外院的大管事,看了对牌,又听扶风说了始末,忙亲自骑了马,出去两条街以外的大药房里,请了位最知名的大夫过来。

贺宁馨还怕不妥当,又命人拿着她的帖子,去辉国公府上求见宋良玉宋七姑娘,请她帮着去太医院寻个太医过来。

简飞扬是镇国公,按品级本来可以用自己的帖子去请太医过来。可他并没有熟识的太医,贺宁馨担心误了医诊就不好了。而宋良玉的二叔是太医院的医正,他要派谁过来,都肯定是追着跑着赶过来的。

果然没过多会儿,不仅东兴请的外面的大夫,就连太医院的太医也一并上门了。

简飞扬忙拱手行了礼,亲自领着两位大夫往平章院里去了。

贺宁馨见简老夫人那边有简飞扬两兄弟照料,还有她的女儿简飞怡也在那里,大夫也请过去了,就没有赶去卖好。而是在后面将琐事都打点了,又问了辉国公府的回话,才落后一步,来到平章院。

平章院简老夫人床前,简飞怡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简飞振更是跟简飞扬怒目而视,兄弟俩在简老夫人内室里对峙起来。

两位大夫尴尬地立在一旁,坐又不是,站又不是,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心里大呼其苦。

贺宁馨带着扶风和扶柳忙忙地来到平章院,正要问问大夫,简老夫人病情如何,进门却发现没那么容易。

只见简老夫人宽敞的内室里,如今多了一架霞影纱泥金双面绣牡丹行乐图的屏风架子,挡在简老夫人床前。大概是因为简老夫人病了,临时拿出来的。

那霞影纱并不厚实,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屏风后面,简老夫人的紫檀木填漆床上垂了烟灰色罗纹帐幔下来,将整张床盖得严严实实的。

简飞怡依然穿着一身葱绿柳黄的耀眼衣衫,坐在床边,正自低头拭泪。

屏风两端的左前方,站着两个垂手侍立的侍女,正是芳荔和芳云。屏风右端靠后一些,垂手站着大丫鬟芳影。在她前面一步之隔的地方,正立着二少爷简飞振,对着他面前的大哥简飞扬横眉冷对。

这五个人一左一右,将绕过屏风往床前去的路堵得严严实实,难怪两位大夫万般无奈地双手交叠,耷拉着双肩立在一旁,两眼望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宁馨见了这架式,又看看两位大夫的脸色,便知道他们还没有给老夫人问诊。

“国公爷、二弟,还有芳影,你们让一让。两位大夫,这边请。”贺宁馨一边说,一边伸了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往屏风右端走过去。

简飞振一声怪笑,道:“大嫂真是姗姗来迟啊”

贺宁馨止了步,正色道:“二弟,误了娘的应诊。你可能担当所有的后果?”

简飞振大怒:看她是个好的,原来也是心底藏奸过了这么久才过来,一来就装好人,还把过错推在自己头上

“你……你……血口喷人”简飞振有些语无伦次了。

简飞扬脸上一沉,如闪电般伸出手去,扼住了简飞振的脖子,冷冷地道:“你再敢对你大嫂不敬,休怪我手下无情”

贺宁馨见这兄弟俩当着外人的面都快开打了,不由有些头疼,索性对简飞扬道:“国公爷,二弟也是担心娘的病情。我们做大哥、大嫂的,也只有多多包涵了。国公爷把二弟带到旁边的耳房去吃杯茶,败败心火才是。”

简飞扬听了贺宁馨的话,嗯了一声,将手从简飞振的脖子上松开,顺手改提了他的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将他提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了。

两位大夫忙跟着贺宁馨过来,来到简老夫人的床前。

简飞怡见大嫂带着大夫过来,刚才大哥又对二哥发了火,她不敢再造次,一个人站到一旁,低头不语。

贺宁馨在心底里暗暗叹了口气,对简飞怡和颜悦色地道:“妹妹,你帮大嫂一个忙,好不好?”

简飞怡抬头看着贺宁馨,“大嫂客气。”

贺宁馨道:“你帮大嫂去姑母那里传个话,就说娘突然病了,今日晚饭大家在自己屋里吃,就不用过来了。等娘这里看了诊,我再让人去给他们通个信,免得他们惦记。”

简飞怡忙点头赞好,道:“我这就过去。”走时又有些犹豫地问贺宁馨:“大嫂,我可不可以晚上就在姑母那里用晚饭?——我一个人吃不下……”简飞怡以前都是跟着简老夫人一起用饭的,现在简老夫人突然病倒在床上,简飞怡就有些六神无主。

贺宁馨不知简老夫人到底是何症状,正没有功夫顾到简飞怡。见她主动提了出来,忙道:“如此甚好。我让扶风跟你一起过去,拜托姑母帮大嫂看顾一下妹妹。还有厨房那里,也让扶风去传话,把你的份例菜,这几日都送到姑母那里去吧。”贺宁馨正式拜托简士芸照顾简飞怡,当然比简飞怡自己蹭过去要妥当。简飞怡心里好受了些,给贺宁馨福了一福,跟着扶风去了。

贺宁馨在门口看着简飞怡远去的背影,在心里更是大摇其头:简飞振和简飞怡这两个人年岁都不小了,可是行事顾头不顾尾,完全没有一点大家子弟行事的心胸和气度,真不知道简老夫人真是怎样教得。怎么一个大儿子教得出人头地,又聪明灵透,两个小的却如此上不得台面。

可是贺宁馨转而又一想,这位原主贺姑娘,爹和娘,还有亲大哥都是聪明人,她自己却……

看来真是龙承九子,子子不同。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罢了。

回到内室,两位大夫都已经诊完脉。那位大药房的大夫正拿了长针出来,给简老夫人扎针。

一旁的太医没有带针灸过来,遂走到一旁开药方。

芳荔取了简老夫人的笔墨纸砚过来,让太医在窗前的书案上开方子。

贺宁馨便先问了太医:“请问太医,我娘到底是怎么啦?”

那位太医头也不抬,一边写方子,一边道:“没有大妨碍。老夫人是气急攻心,算是个小中风。不过以老夫人的年纪,身子还能保养得这样健壮,一定能挺过去的。”

贺宁馨放了心,又疑惑:难道是因为搬家的事情,老夫人真的是气着了?

那边扎针的大夫也行完了针,起身道:“老夫人脉搏健旺,不输年轻人,只是一时气急,确实不妨事。”

小中风,痊愈的可能性当然很大。可是……

贺宁馨忙又问道:“可会复原如初?”还特地往脸上比划了一下。

中风的病人能日常生活自理,已经很难得了。可是简老夫人不一样,贺宁馨虽然跟她相处时间还不长,也看出来这位老夫人对自己的着装和面容比什么都在意。

大药房的大夫和太医对视了一眼,有些斟酌着道:“这个很难说,有人好了,就跟没事人一样。有些人脸上多少会有些不妥……”大概就是会眼斜嘴歪之类,不过和捡回一条命比起来,一般人已经不会去在意面容上的小小瑕疵了。

贺宁馨没法子,两位大夫也不是神仙,能救回简老夫人,并且保证她能起床行走,不会一直卧床不起,就够意思了。——多少中了风的老人,就只能躺在床上,一直到死……

太医的药方也开完了,让贺宁馨仔细看过,又问了几个不明白的地方。那太医见贺宁馨像是懂得药理的样子,更不敢大意,叮嘱道:“这些药,要记得按时给老夫人吃,才能尽快复原。以后最好不要让老夫人生气累着。中过风的人,以后再次中风的可能性很大。”

贺宁馨一一记下,让扶风领着两位大夫去见隔壁耳房的国公爷和二少爷。两个人在耳房里又细问了一遍。

听说简老夫人不会从此卧床不起,简飞振先松了一口气,拔腿就过来这边,要亲自给简老夫人煎药。

贺宁馨也不揽事,直接将太医开得药方递到简飞振手里,道:“二弟既然不放心,就全权由二弟照顾吧。”像是要避嫌的样子。

第八章 谁是谁非

简飞振见大嫂干脆撂挑子不干,完全将照顾娘的差使给了自己,倒是又犹豫起来。眼看九月府试在即,他如今正日日苦读,要得个功名,以后也好让娘亲扬眉吐气一番。如果真的由他日日照料,这一科,他大概又赶不上了。下一次,要等到三年以后。

简飞振低头沉默不语,并不去接那药方。

贺宁馨突然有些生气。这位二叔,总是这样反反复复,没来由地胡乱给别人扣帽子。可是又没有担待,真的让他去做事,他又推诿起来……

“二弟,娘的病耽搁不得。你再犹豫踌躇下去,误了娘的病,可别又推到我和你大哥头上。”贺宁馨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简飞振这个人,底子应该不坏,就是被人宠坏了,需要人真正敲打敲打才行。

简飞振浑身一震,抬起来看着贺宁馨,终于让开了身子,对贺宁馨拱手低头:“那就麻烦大嫂了。”

贺宁馨收起药方,心平气和地道:“不敢称麻烦。我是简家的嫡长媳,这些事情本就是我份内之事。先前若不是二弟在这里拦着,娘现在应该都喝上药了。”

简飞振脸上红了几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只好退后一步,道:“我让我屋里的慧琴过来帮着熬药。”到底还是不放心。

贺宁馨想冷笑:她和简飞扬如果真的起了坏心,要害简老夫人,哪有可能给人偷换药物,又或是背地里挫磨一个中了风的老人,做这些留下把柄的事?

他们刚才接到老夫人晕过去的消息,只要二话不说,跑来同简飞振和简飞怡一样,抚床大哭就是了。哭上几个时辰,再想起来请大夫也不迟。到时候请大夫的时辰也误了,他们的孝顺名声也出去了,完全可以做到给你挖坟墓,你还帮着给烧纸,绝对没人能挑得出一丝错处。

他们不是不懂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只是不愿意去使罢了。再说有那么多可以正大光明让人吃憋的法子,又何必去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跟小人一样使阴招?

简飞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是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的,是自己的亲娘。她再有千般不好,万般错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如果跟着别人落井下石,就是畜生都不如。

想到此,简飞振又拱了拱手道:“那我先出去了。”又看了看贺宁馨手里的药方,道:“这药,还是等慧琴来了再熬。”

“慧琴是谁?”贺宁馨冷不丁地问道。

简飞振有些尴尬:“……我的通房丫鬟。”

贺宁馨点点头,这人活脱脱又是一个楚华谨了。便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将药方塞到他手里,道:“把药方给慧琴吧。让她去帐房领银子,亲自去抓药,熬药。”又叫了简老夫人的三个大丫鬟过来,吩咐道:“一会儿慧琴姑娘过来平章院里主事,你们都要听慧琴姑娘的话,知道吗?”

芳影先就应了,道:“奴婢这就去准备药炉和药挑子,等慧琴姑娘抓了药过来,马上就能熬药了。”

床上的简老夫人被那大夫扎了一针后,已经悠悠醒了过来。先前听见贺宁馨在跟人说话,还不想搭理她,便没有说话。慢慢地她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却发现自己脸上身上都没有知觉。有心想出声唤人,却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唔唔之声,自己就先吓得魂飞魄散。耳听着那几个人还在外面争执由谁熬药看护,并没人想着赶紧来照料她这个病入,简老夫人气得又晕了过去。

简飞扬这时送了两位大夫出去,也回到平章院里,在外面听见简飞振在为难贺宁馨,立时大步走了进来,沉声道:“别在这里废话了。这里就让二弟派他的通房过来,另外让飞怡也过来伺候。娘病了,她这个女儿在病床边伺候着,也能得个好名声,以后也好说亲。”又对简飞振道:“你大嫂刚刚嫁过来,今日本来要去拜宗祠,因为娘的病耽搁了,也没有什么,明日去也使得。只是娘这边离不得人,就要拜托你和飞怡了。”

简飞振嗫嚅道:“飞怡也没伺候过人,不如让姑母过来?……”

贺宁馨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出声打断他:“姑母和表妹是客,怎可以把人家当下人使唤?”

简飞振满脸通红,却无话可说,知道自己是失言了。在他内心深处,一直觉得能让他亲点了照顾自己的娘,实是莫大的荣誉,怎会是下人?可是在别人看来,大概就不是这样一回事了。

贺宁馨眼看简飞振不再说话,便又嘱咐了几句,让芳影有事不能决断的,就去问二少爷。如此这般,都安排好了。

外面的几个人当然不晓得帐子里面的简老夫人已经又晕过去了,只当她还在昏睡,终于说妥了简老夫人病重时候的安排,出去各司其职。

简飞振一个人出到平章院外,看见大嫂贺宁馨跟着大哥一起出来了,犹豫再三,还是过去行了礼,低声道歉:“小弟今日多有得罪,大嫂别往心里去。今日娘一生病,小弟心里就全乱了,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还望大嫂海涵。”

贺宁馨轻笑道:“二弟是个孝顺的,行事滴水不漏。我和你大哥想帮忙,都插不下手。娘的病,就着落在二弟身上了。我们也就做个出钱的铜商,娘那里若是要用银子,尽管开口就是。”

简飞振倒是没把银钱放在心上。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缺过银子花用。后来简家复爵回了京,他每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花不完,都在慧琴那里存着。闻言忙道:“大嫂这样说,真是折杀小弟了。小弟知道,大哥和大嫂孝顺的心,跟小弟是一样的。只是大哥公事繁忙,大嫂又是新妇初嫁,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眼看就要落在大嫂身上。——小弟和飞怡都是闲人,多帮衬大哥、大嫂,也是应该的。”

这番话说得还像人话。

贺宁馨不是那等心胸狭窄、尖酸刻薄之人,闻言也一笑:“二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说两家话。”听得简飞扬都在旁边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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