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华三千
刚想买下,讨厌鬼果然就来了,伸手就将她手里挑中的唇脂拿走了,而且还对掌柜颐气指使地说:“黄掌柜,不是说好了你焕颜堂中的好事物,都得给我先留着么?”
黄掌柜赔笑道歉:“对不住对不住,陈姑娘,这唇脂刚刚是瑞亲王的夫人看中了,我才拿出来的。”
陈姑娘冷嗤:“夫人?还没过门呢,就敢自称夫人,果真池家的女子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
池南音一直低头坐在旁边,本来她不想吵架的,一听到这话,就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她站起来问道。
“你又是谁?”陈姑娘傲慢地瞥了她一眼。
池南音气得一把揭下脸上的面纱,直直地看着她:“我,池南音,国师的美姬,京中盛传的妖女,惑乱人心的怪物!”
“我,池南音,打钱!你应该这么说才对。”阿雾笑得吱吱吱,钻出来爬上了池南音的肩。
“你滚蛋!”池南音凶巴巴地对阿雾皱了下鼻子。
那陈姑娘本还有些不信池南音的话,只是为其美貌所震惊,她自诩艳杀京城,可在池南音那陡然一现的容颜前,竟自惭形秽,羞于抬头。
又看到阿雾这小仓鼠,她不信也得信了。
都知道国师府里的那妖女天天跟一只老鼠说话,这会儿一见,可不就是如此?
她慌不迭地放下唇脂,退了几步行礼赔罪:“是臣女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池姑娘!”
池南音也懒得理她,一把抓过唇脂举着问黄掌柜,“多少钱,我要了!”
“不要钱!不要钱!送给姑娘,姑娘喜欢,这店中任何事物您尽可拿去!”要死哦,谁敢问国师的人要钱啊!
池南音也不占人便宜,扔下些碎银子在柜上,系上面纱揣着唇脂就走了。
她神清气爽步履轻快,果然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小音音我觉得你堕落了!”阿雾沉痛叹息。
“怎么了?”
“你这是在滑向罪恶的深渊啊!你不觉得你这个作派就跟妖女一模一样吗?”
“妖女就妖女,反正他们说都说了,我要是不做这妖女,我还觉得我亏了呢。”
“你是自暴自弃了吗?”
“我是合理运用人脉,往高端点说,这叫资源整合。”
“资源整合没有这么整的,我可算知道为什么你上辈子一直是社畜了,你这个情商不行啊——吱!”
但池南音真的觉得好爽,难怪这世上有那么多仗势欺人的混蛋,自己也好想一直做这样的混蛋啊!
怎么办,她真的堕落了!
等跟池惜歌和顾鹤溪分开,她回到国师府一口气跑到假山上的凉亭,找到了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晏沉渊。
跑得太急,她还在喘着粗气,吹得脸上的薄薄轻纱一下下地扬着。
晏沉渊勾着手指解了她脸上的面纱,问:“何事这般高兴?”
“我……我今天仗着你的名号,抢了一个唇脂。”
“嗯,做得好。”
“你会不会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
“因为……因为这对你名声可能不太好。”
“你不是说过,国师受万人景仰,无人不敬吗?一盒唇脂而已,就当天下人孝敬我了。”
池南音吐了一下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以前自己瞎鸡儿说的话他怎么都记得?
但姓阉的不生气就好,她卖乖地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一个小物什拿出来,放在他下棋的石桌上。
“今天仗着你的名号横行无忌了一回,所以这个买来送给你,谢谢你。”池南音笑着说。
晏沉渊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道玉白色的穗子。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看你天天拿着的那串佛钏上没有吊穗,就买了这个,你要是喜欢你就用着,不喜欢扔了也没事的。”池南音怕他瞧不上眼,连忙说道。
晏沉渊将吊穗取出来放在掌心看了看,垂着的眸子里含着温柔笑色,口中却说:“国师的美姬,就送我这么个东西?”
池南音的脸“唰”地就红了!
被现场抓包,没脸见人了,她转身就跑!
展危笑得又在抱着柱子挠,拼命想忍住笑声。
晏沉渊捡了颗棋子,弹指打在展危后背,展危“啊呀呜哇”地摔下假山。
他将吊穗系在佛钏上,凝目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拈棋自弈,但落子却温和了许多,不再处处杀机。
棋子没落几粒,展危捂着额头上的包又跑上来,道:“大人,陛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怜爱展危危的一天……
第31章 (二合一)
明宣帝一身常服,只带了一人来国师府。
正是顾凌羽。
入府后迎接他的人却不是晏沉渊,而是展危。
展危拱手行礼:“陛下,殿下,我家大人在后院。”
顾凌羽真的是很无奈,他就没见过比晏沉渊调子还高谱还大的臣子了。
但明宣帝却一派和气神色,笑道:“那便有劳展护卫带路。”
“请。”展危抬手,引着明宣帝和顾凌羽往内。
经过阴春池时,明宣帝刻意看了一眼池中,意外地发现玉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池锦鲤。
“不知玉鳞……”明宣帝问道。
展危回身道:“池姑娘不喜那等凶残之物,我家大人便将玉鳞杀了,扔去了城外河中。”
明宣帝扬眉一笑:“晏爱卿果然是情深之人。”
“陛下请。”
展危特意领着明宣帝他们走了另一条路,避开了雁芦阁,但那株高耸入云的蓝楹树太打眼了,明宣帝仍是望得见。
明宣帝深知晏沉渊不喜颜色过于艳丽之物,就连这府上也多种长青树,姹紫嫣红绝无可能。
那树蓝楹,可是打破他府上的清逸之感啊。
但明宣帝没说什么,只是走到晏沉渊的书房后院,晏沉渊还在继续着之前的那盘残局,手中轻捻着佛钏。
明宣帝进来后,他连头也未抬,更不要说问好了。
“晏爱卿,近来身子如何?”明宣帝他笑着走过去,自己坐在晏沉渊对面。
晏沉渊没答话,这等废话他懒得应声。
明宣帝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对立在身侧的顾凌羽说:“你且先上外面等着。”
顾凌羽望了晏沉渊一眼,拱手称是,退了出去。
见晏沉渊一直不说话,明宣帝自行执了白子,落在棋盘上,淡声道:“晏爱卿今岁已是二十有二,虚岁二十三,业已立成,早当成家,是孤恤下不够,倒忘了爱卿你仍是断雁孤鸿,今日来此……”
“哗啦——”
晏沉渊执佛钏拂棋盘,搅了棋局。
明宣帝瞧见了他佛钏上那道新系上去的玉白色吊穗,看着虽也精巧,但到底是俗物,怕是万万衬不上玉骨珠的吧?
他抬眼,龙威浑然,看着晏沉渊。
晏沉渊神色恹恹,寒煞凛凛:“长老院的苦头,你还想吃第二次?”
“那日长老院行事,的确鲁莽,孤亦觉得不当。只是孤先前并不知情,晏爱卿你略作惩戒,亦属合理,孤并无怪罪之意。”
“怪罪?”晏沉渊似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你怪罪得起吗?”
“晏爱卿雄才大略,气吞山河,向来行无所拘,言无所止。”明宣帝脸上的笑容淡下来,望着晏沉渊的眼神也颇有冷色。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如,我更无所拘无所止一些。”
晏沉渊收拢佛钏,细捻着那道流苏坠穗,戏弄般地看着明宣帝:“我是个废人,绝无诞下子嗣的可能,顾知雍你若是这般心急不安,不如,去另寻一个国师?”
明宣帝顾知雍,袖中暗握拳,胸口翻涌着些怒意,但面上藏得很好。
片刻后,他笑道:“晏爱卿这便是玩笑话了,国师之职,世间除了晏爱卿,又有谁能胜任?”
“既是如此,就滚。”
晏沉渊半支起额头,阖上了双眸,懒得再看明宣帝一副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嘴脸。
明宣帝胸口微微起伏,但他又能奈晏沉渊何呢?
这天下,谁人奈何得了晏沉渊?
想他堂堂天子,九五之尊,竟受制于一个废人!
何堪此等奇耻大辱!
明宣帝沉声道:“长老院祀岳渊,随时恭候晏爱卿!”
展危目现杀机!
提步而上!
他正要抽刀,晏沉渊抬手止住他,睁开眸子看向明宣帝,笑道,“急什么,终有一日我会去,届时,大乾朝的陛下,你可莫要后悔。”
“孤便等着!”
明宣帝拂袖而去。
展危心里恨极,低声道:“大人何必拦着我,这等不知好歹之人,小的杀一个算一个!管他是皇帝还是狗屁,这天下谁当皇帝不是当,都比他强!”
“去看看她吧,顾凌羽找她去了。”晏沉渊只是笑着转了下佛钏,
“他敢!”展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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